第7章

第7章

兩邊的風刮過來,生出一些不安全感,蔣霜抿唇,喉嚨裏作了個細微吞咽動作,還是抓住他衣角。

怕摔下去,惜命地握得很緊。

鄉道環山曲折,路邊無人打理的草木瘋長,有枝條越界,延伸到路面,閃避不及時,有被抽打的風險。

蔣霜只坐過舅舅騎的摩托車,後來借錢開小賣部,摩托車也賣掉了。

在之後,就只有傅也。

冬日裏的山風狠毒,濕冷透過棉衣粘附在皮膚上,傅也在前面,寬闊兩肩擋掉了大部分,她透過頭盔的狹窄視線看他,他像是不覺冷,背挺立得筆直。

他車騎得平穩,不像街上呼嘯而過小混混,路過坑窪處會低速駛過,蔣霜沒感覺到颠簸。

路是一段段的,有些路面濕滑,陽光照不進來,行至高處,沒有草木遮擋,日光明晃晃的。

蔣霜看到夕陽将落,晚霞絢爛,美好到近乎虛假,車開始下坡,視線被綠蔭遮掩。

傅也送她到路口,走幾分鐘到小賣部。

蔣霜撐着手從車上下來,腿僵冷的很,傅也帶着頭盔,她只能看到他的眼睛,眼皮半阖将醒未醒地看她。

她比劃了個謝謝的手勢。

一個很簡單的手語,握住的手,伸出拇指,彎曲兩下就好。

傅也手搭着方向把,沒反應。

蔣霜彎腰低頭,感謝表達的差不多,她揮了下手,沒走兩步,又被扯着書包帶子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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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神茫然地看他。

傅也曲着腿,腳撐着地面,身體往她的方向傾斜,在蔣霜怔愣時,他扣着手指,在她頭頂上敲了兩下,清脆的“咚咚”聲,不急不緩的,嘲弄意味拉滿。

蔣霜才反應過來自己沒摘頭盔就要跑,羞得無地自容,手忙腳亂地去摘頭盔,但越着急越摘不下來,就像是要打定主意套牢在她腦袋上一樣,燥熱窘迫,她恨不得将整個腦袋一并摘下來。

直到一只手繞過來,貼着她的下颚,冰涼的觸感,雙指捏着卡扣,咔噠一聲,卡扣解開了,頭盔順利被摘下來。

“……”

蔣霜滿臉通紅,臉上憋出汗,頭發亂糟糟的,碎發被沾濕,貼着額頭雙頰,眼底漆黑,明亮如碎星。

傅也看着她張着嘴,結結巴巴地想說什麽,學的那點皮毛的手語也忘了個幹淨,他單手拿着頭盔,抵着腰腹,好整以暇地看她什麽時候才能憋出一句話。

一兩分鐘後,蔣霜才想起對不起的手語怎麽比劃。

真是笨蛋。

傅也舔唇笑了下,神情隐匿在頭盔下,沒有被看到,他側身拉起車座,将那只頭盔丢進去,而後騎車走人。

後視鏡裏,蔣霜揮着手,像只笨拙企鵝,車往前開,身影縮成黑色小點。

有點笨。

也有點可愛。

傅也騎車回汽修店。

摩托車是店裏的,老板人爽快,平時有點什麽事可以用,傅也沒怎麽用過,多是被叫去送東西,因為私事,用車是第一次。傅也停好車,将鑰匙放回去。

汽修店幾個學徒下班,勾肩搭背嚷着要去喝酒吃串,迎面撞上傅也,便打招呼,做個吃的動作,讓他一塊去。

傅也讓他們去。

丁毅摸摸鼻子,推搡身邊其他人:“走了走了,你什麽時候見到他跟我們一起過?”

有人回頭看一眼,印象裏傅也吃住都在店裏,幹最髒最累的活也沒什麽抱怨,他幹得活最多,學東西也最快,但不怎麽受師傅待見,他聽不見,溝通起來麻煩,誰也不想受拖累。

“他騎車去哪了?”有人問。

丁毅意有所指笑笑:“誰知道,談戀愛了吧,騎出去帶女孩子兜風。诶你不是見過,那個女生總過來找他。”

“靠,那是他女朋友?他這樣……”男生指了下耳朵,“也有女朋友?”

丁毅道:“人還有張臉啊,不過,他也就能用那張臉騙騙學生妹。”

跟着響起幾聲怪笑。

傅也從門店往裏走,裏面是個雜物間,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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