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表明态度

表明态度

蘇母聽到蘇堇叫她，往蘇堇的方向看了一眼，心裏雖然對古澤正的話有些疑惑，但還是起身走到了廚房。

瞪了蘇堇一眼，蘇母開口問：“你想說什麽？”

看老媽這樣子，定是十分介意古澤正剛才說的話，于是蘇堇刻意放低了聲音讨好地說：“媽，你別問了好不好？我都不介意他有個孩子。”

蘇母聽到蘇堇的話，更覺生氣，便忍不住用手指點着蘇堇的腦門恨鐵不成鋼地說：“蘇堇，你帶了一個比你大這麽多歲的男人回來也就算了，年齡不是問題，大點的會心疼人，可是他居然還有一個孩子。你就那麽願意當後媽？”

“媽你小點聲，你聽我給你說。”蘇堇生怕古澤正聽到，急忙小聲攔道。

“你有什麽要說的，”蘇母斜睨着蘇堇說：“我告訴你，後媽不是那麽好當的。”

蘇堇正要開口解釋，蘇母卻像是忽然想到什麽，十分嚴肅地問她：“你實話告訴我，你到底是不是還在介意當年那叫高……什麽的那孩子的事？所以這幾年你一直不交男朋友，現在是被我逼急了才找了這個二婚的男人？”

一聽到老媽又提這個，蘇堇感到十分無語：“媽，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我和高映辰什麽關系都沒有，那只是別人開玩笑的話。再說，那都過去多久了？還有，古澤正不是二婚，他以前連正經的女朋友都沒有交過。”

蘇母懷疑地問：“真的？那你為什麽之前不找男朋友，現在才帶回來這個？”蘇母邊說邊朝着客廳古澤正的方向呶了呶嘴。

“真沒關系。我不找男朋友是因為覺得一個人挺好的，多自由啊！再說了，我一直陪在你和爸爸身邊不好嗎？”蘇堇難得撒嬌道。

聽蘇堇這麽說，蘇母的面色終于好了些，笑嗔道：“你這丫頭，誰說結了婚就不自由了？”頓了頓，蘇母又正色道：“蘇堇啊，爸爸媽媽當然想要你一直陪在我們身邊了，但是女人需要有個男人陪着的，不然老了多孤單？我和你爸也不能一直陪着你，你總歸是要成家的。”

聽着媽媽的話，蘇堇的眼眶微紅，只有父母才會為子女考慮這麽多。她點頭：“嗯，我知道了。”

“那你和古澤正到底是怎麽回事？你真要和他在一起，給他兒子做後媽？”蘇母又問道。

蘇堇聞言沉默了一瞬，往客廳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轉過頭看向媽媽，語氣堅定：“就是他了，我相信他。而且，他爺爺奶奶也對我很好。”

“那他兒子呢？”蘇母也十分認真且神情嚴肅地問。

蘇堇摩挲着手裏的盤子，思索片刻才開口：“那是他戰友的孩子。”

蘇母一愣，臉上滿是不解。

“他那個戰友犧牲了，妻子在生孩子時難産，也沒了。孩子沒了別的親人，古澤正不忍心将那麽小的孩子送到孤兒院，就自己抱回來養。”說到這個，蘇堇情緒有些低沉，既為了那個為國捐軀的軍人，又為了那個一出生就沒了爹娘的孩子，還為了那個重情重義的古澤正。

“媽，他既然能做到這樣，那就一定不會待我不好，您說是嗎？”蘇堇看着媽媽，表情認真。

蘇母看着蘇堇，半晌沒有說話。末了才開口：“罷了。我看他也不像個壞人，你都已經決定了，就這麽着吧！只是……那樣太辛苦了。”當母親的自然不希望女兒受苦，蘇母便是如此。

聽媽媽這話是答應了，蘇堇的心情有些複雜，難以分辨到底有哪些情緒。她拉起媽媽的手笑着安慰道：“放心吧，我不會有多辛苦的。再說了，我白白得那麽大個兒子多好啊!”

蘇母瞥了她一眼，瞧着她這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心裏多少有些不是滋味，不過她到底是沒有出聲。

客廳裏的兩個男人也沒閑着。

蘇母進廚房之後，沙發上就只剩下蘇父和古澤正了，未等蘇父開口詢問，古澤正就先态度誠懇地說：“叔叔，我知道我的情況這對蘇堇來說太不公平，我的爺爺奶奶還有孩子都需要人照顧，而我也不能經常在家，她嫁給我會比較辛苦，但是我不會虧待她的。”

蘇父看着沙發上那個坐姿端正，氣質沉穩，态度真誠的男人，開口問道：“你自己也說了，你不能經常在家，還要蘇堇去照顧你的家人，軍嫂可不好當。連最起碼的陪伴你都做不到，你能怎麽做到不虧待她？”

事實上從男人的角度而言，蘇父是很敬佩古澤正的。這樣一名有責任有擔當的軍人，年紀輕輕就有了不低的軍銜，從他氣宇軒昂的儀容也很容易看出他為人光明磊落，這确實是個優秀的男人。但是蘇父必須為自己的女兒着想，他最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夠幸福。

聽了蘇父的話，古澤正沉吟片刻後回答：“我的工資雖不高，但也不算低，足夠養活家人，所以蘇堇就算不工作也可以，我來養她。我可以找保姆照顧爺爺奶奶和孩子，她只需在家裏照看着就行，不用多做什麽。而且，我會最大程度地尊重她的意願。”

聽他這一番話，蘇父覺得這或許就是作為軍人的他能最大程度做到的事了。古澤正的品行他是挺放心的，至少蘇堇不會受欺負。要是換了別人，恐怕還會做出對不起妻子的事，畢竟現在社會上的誘惑那麽多，而部隊裏則有嚴格的紀律。雖然辛苦了點，但不會有那麽多糟心事。想到這個，蘇父的面色就緩和了些，心裏一開始的那麽一點反對的想法也消除了。

對于古澤正的回答，蘇父不置可否，轉而問道：“你和蘇堇是在b市認識的？家也在b市？”

“是的。”

“你在哪裏的部隊？”

“c軍區。”

“想過調回去嗎？”

古澤正微微思索，然後回答：“其實我也想離家近些，但還是服從上級安排。不過，我會努力争取的。”

“嗯。”蘇父應了聲，不再說話。

客廳裏陷入一陣沉默，隐約能聽到廚房裏母女倆的說話聲。

古澤正可以猜出那是在說自己。略一沉吟，他又開口：“如果我和蘇堇結婚，叔叔阿姨不放心的話，你們可以搬去和我們一起住。另外，我爺爺奶奶想和你們見一面。本來他們想和我們一起來的，但考慮到他們年紀大了，不太方便，我就沒讓他們一起。叔叔阿姨怎麽看？”

蘇父想了想，不答反問：“你們打算什麽時候結婚？”

古澤正回答：“我的結婚報告已經下來了，随時可以領證。其實我們打算這次回去就先領證。”

蘇父又問：“婚禮怎麽辦？”

“這件事我尊重蘇堇的意見。”古澤正沉聲道。

蘇父點了點頭，表示了解。

剛好這時候蘇母從廚房裏出來，她眼神複雜地看了一眼古澤正，而後才鄭重地說道：“澤正啊，我知道你這孩子不錯，我也希望你以後能好好待蘇堇。我們就蘇堇這一個女兒，從小到大沒受過什麽委屈，我希望她嫁給你之後也能幸福，這個你能做到嗎？”

古澤正站起身，身姿挺拔，氣質卓然，此時也是一臉嚴肅。他回答：“叔叔，阿姨，請你們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對她的。當然，她嫁給我可能會有點辛苦，但我肯定不會讓她受委屈。”

蘇堇在廚房裏正要出來，聽到這一番話，心裏一暖。她走到客廳，挽着媽媽的手低聲說：“媽，我會好好的。”

蘇母拍了拍蘇堇的手背，沒說話，眼眶卻發紅了。

之後幾人又說起了婚禮的事情，雖然蘇父蘇母都不太同意不辦婚禮，卻耐不住蘇堇主意正。等到古澤正說以後再補辦婚禮時，兩位長輩這才勉強同意。

不知不覺一下午就過去了，今天再回b市是來不及了，在蘇父蘇母的挽留下，古澤正就在蘇堇家裏住下了。家裏沒有客房，而且依現在蘇堇和古澤正的關系，很明顯他倆不能住一個屋，所以只能委屈古澤正在沙發上湊合一晚了。

晚上蘇堇父母很早就回房休息了。蘇堇給古澤正拿來一床被子，看着客廳裏不算長的沙發，她覺得古澤正睡在這裏肯定腿都伸不開，可是沒辦法啊，也就只能這樣湊合了。古澤正倒是沒什麽想法，自己以前執行任務時什麽艱苦的條件沒住過？更何況是一張沙發了。

接過蘇堇拿來的枕頭和被子，古澤正很是淡定。蘇堇微仰着頭看着歉意地說：“今晚就先委屈你了。”

古澤正深邃的眼眸注視着蘇堇，回答：“這沒什麽。”頓了頓，他語氣裏有些異樣：“真正委屈的是你。”

蘇堇愣了愣，保持着仰頭看古澤正的姿勢，半晌才攏了攏耳邊的碎發，淡笑着回答：“我心甘情願。”

古澤正回望蘇堇，嘴角也勾起了一抹弧度：“不早了，你去休息吧！”

“嗯。晚安！”蘇堇應道。

夜裏蘇堇起來倒水喝，經過沙發時，看着古澤正蜷着腿睡在上面的樣子，心底的某一處忽然就軟了下來。

古澤正睡覺極其警醒，聽到一點響動就醒了。睜開眼睛看到黑暗裏一個人影，他試探地開口：“蘇堇？”

“是我。”

“怎麽了？”

“我出來倒水喝。”

“嗯。”

蘇堇倒完水，端着水杯走到另一張沙發旁坐下來。

古澤正見蘇堇沒有立刻回屋，而是在沙發上坐下來，心裏有些疑惑，不過面上卻未表露出來，只是坐直了身子，靜靜地等着蘇堇開口。

可蘇堇卻只是靜靜地坐着，一句話也沒說。古澤正在黑暗裏仿佛能看到她眼神裏的微光，似有茫然，似有不解。

半晌後，蘇堇才淡淡笑着說：“我沒事。不好意思，打擾你睡覺了。”

她起身想要離開，卻發現自己的手腕被古澤正握着。凝眸看向他，只見古澤正的黑眸在黑暗中看着自己，隐約可看出他眼中的疑惑與擔憂。

“到底怎麽了？”古澤正追問。

蘇堇朝他微笑着，平靜地開口：“沒什麽，只是想起了一些東西。不早了，你快睡吧！明天再說。”

說完，蘇堇輕輕拂開古澤正的手，轉身回了房間，只給古澤正留下滿心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