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解決
解決
肖晨想了一下,才想起班上有個叫溫晴的女生,可見她的存在感,到底有多低。
等聽完這件事的前因後果,大家的反應出奇的一致,這都叫什麽事啊?
“其實,确實有辦法,這也是他們家不願意讓溫晴畢業的原因。”肖主編見寧夏誠心請教,也不介意讓她明白一些社會上的規則。
“你看,溫晴說對方搞運輸賺了些錢。那我們來問一問,大貨車是從單位承包的嗎?有沒有挂靠?是自己買的嗎?是全款還是貸款。”
肖晨幫着解釋,“這裏就涉及到了兩個單位,承包或挂靠的單位,和貸款的銀行。”
肖主編接着說道:“就當全沒有,是他自己全款買的。他運輸的貨物是單位的,還是在外頭接零散的活兒?”
這裏又涉及到了和他做生意的單位,這次不用肖晨解釋,寧夏也明白了這個道理。
“就當這些全沒有,他一個開車的,車輛需不需要年檢,駕照需不需要年檢?跟交通部門,總脫不開關系吧。”
更何況,還有運管部門,就是靠交通工具盈利的,都能管,就叫運管。
也就是說,運氣好,能管住一個司機的,可能有五六七八個單位,運氣不好,最少也有兩個單位。
真正進入社會序列當中,你的人脈關系延伸出去,就會發現,溫晴所面對的問題,對一個吃公家飯的人來說,根本不是問題。
溫晴一旦畢業進入單位,尤其是大學生的身份,工作幾年找找人,就能拿捏住對方的命脈,讓他們喘不過氣來。
這年頭開大貨車的司機,在普通人眼裏雖然是個吃香的,甚至是令人羨慕的職業,但是怎麽形容,你能當縣長,肯定不會當縣長司機,對不對?
他們自己也看出了問題所在,知道一旦讓溫晴畢業,這個媳婦就得跑。
他們的目的,并不是讓溫晴哥哥倒黴,而是娶到溫晴。不如趁着溫晴還什麽都不懂的時候,趕緊掐斷苗頭,回來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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輔導員可能是在學校待久了,一開始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才發現這件事并沒有那麽難辦。
找找自己以前的同事朋友還有親戚,再讓他們找找自己的同事朋友親戚,然後找到一個合适的人,最後達成一個交易,平京大學一位年輕的輔導員的友誼,在很多地方公務員的眼裏,絕對是吃香的。
“你們輔導員也不會吃虧的,這麽大的事情上幫了溫晴,她現在不懂,以後也得懂,人情遲早能還上。”肖主編算是送人送到西,直接将道理掰開揉碎了,講給寧夏聽。
“雖然我們是為了國家工作,為了單位工作,為了事業工作,但人不是機器,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利益和脾氣,想要把事情做好,就要把所有人的利益擰在一起,當老好人不行,太過死板不知變通也不行,太過圓滑事事變通更不行。所以才說,做人就是做事,做不好人,也很難做好事。”
“因為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事,是只需要你一個人就能從頭到尾完成的。就算你從事最孤獨的工作,比如說寫作,寫完小說,還得出版社出版,書店銷售,然後讀者掏錢,否則你就只能寫完了自己看。”
寧夏認真的點頭,她好像有點懂了,雖然懂的不算多。
幾天之後,如肖主編所料,溫晴的事情解決了。她本人都不敢相信,親自打電話回去,哥哥親口告訴她,對方自願解除婚約,也不會告發當年撞傷他的事。
“雖然他們家什麽都沒要,但家裏還是決定賠他一筆錢。”
溫晴喜極而泣,
“這是應該的,這筆錢等我畢業了,會還給家裏,就當是我先欠你們的。”
溫哥哥更加無地自容了,“本來就是我惹出來的事,不用你還。還有,婚事沒成,真的太好了。哥哥真心希望你能找到自己喜歡的人,組建家庭。如果能回到之前,我肯定狠狠打自己幾巴掌,扇醒那個虛榮又沖動的自己。”
溫晴接完電話先是朝輔導員鞠躬,不管人家怎麽辦到的,肯定是下了大功夫。回宿舍二話不說,再跟寧夏道謝。
“不用謝我,主要還是輔導員出力。”
“都要謝。”溫晴從來沒有象現在這麽輕松過,之前身上一直背着千斤重擔,一朝卸下,整個人的精神面貌簡直有了脫胎換骨式的變化。
“你說,他們為什麽會答應,我以為是完全無解的問題。”溫晴實在想不出。
“當然是權衡之後,不答應的損失更大。”由簡入奢易,由奢入簡難,都已經成為先富起的一批人,根本不可能忍受失去現在的一切。
和家庭的財源相比,放棄一段勉強來的婚姻,很難選擇嗎?如果放棄婚姻再去告發溫哥哥,還憑白再結個仇,有必要嗎?
兩家本來就沒有深仇大恨,而且是關系相當好,否則溫哥哥也不會開車去跟他顯擺。當初的意外,溫家也是傾盡全力賠償。溫哥哥真去坐牢,前程盡毀,對他們又有什麽好處呢?
溫晴一樣是半懂不懂,但心裏埋下了一顆種子,知道自己以一個學生的眼光,來看世界還是太過狹隘,人果然要往上走,才能看到更開闊的風景。
而這幾天陸陸續續,同學們都開始入校,又是一輪品嘗各地特産的交流大會。宿舍內交流還不算完,還要跨宿舍,跨班級的交流。
人一交流,這消息不就來了嗎?
“報名了報名了,表演社招新了。”
報名的不報名的,都跟着瞎激動,喬紅蕊磕着瓜子,“走走走,咱們宿舍一起去湊個熱鬧,行不行的聲勢先行起來。”
結果溫晴也默默跟上,大家吃驚不小,平時這種事,她可是直接當沒聽到,根本不參加集體活動的。
去的不光他們宿舍,還有不少人,樓下的宣傳欄上,直接貼着招新的宣傳單,報名的時間地點,以及準備好才藝表演。
不少人就圍着宣傳單叽叽喳喳聊了起來,還有人現場立起腳尖轉了個圈,逗着好朋友吱哇大叫,說着瞞得我好苦一類的話。
“快看,我說去年放假的時候,讓我們填最喜歡的節目是什麽個意思呢,感情有評選啊。”有人拉着寧夏的手,把她推到宣傳欄的照片前,“快看看,把你們拍的多漂亮。”
“還真是,這個回眸的動作,齊刷刷的,跟擺拍的一樣,跳的真好。”一張照片又勾起了大家的回憶,當時就覺得這個群舞不一般。
這會兒看到抓拍的照片,動作竟然這麽整齊,回眸擡手,扭胯踢腿,複制粘貼的觀感,簡直是最大的視覺享受。
“怪不得你們票選第一,實至名歸。”
“寧夏肯定會報名吧?”有人問表演社的事。
“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多寫幾本小說呢,寧夏,你說是不是。”說這話的,一聽就知道是書粉。
“寧夏這麽有天賦,肯定要去表演社的呀。”有人還現場勸說起來。
勸說的人跟朋友離開後,朋友悄聲問她,“寧夏這麽強,她去了肯定選得上,說不定你就落選了。”
“你當我傻啊,我選不選得上,跟寧夏有什麽關系,你不考平大,你們那兒一百多分的,就能考上了呗,是你擠了他們的名額呗?”
“唉呀,我這不是為你好。”說話的人臉紅了,發現自己确實想多了。
“跟你是朋友才這麽說,以後少在外頭這麽說話,讓人笑話,大學生要有點格局。”說完了朋友,倒也沒藏私,“我跟你講,柳涵是鐵定要報名的,也百分百選得上。”
“那怎麽了?”
“所以我勸寧夏一定要報名啊,如果寧夏不報名,主演肯定是柳涵的,你得知道,不管是什麽類型的表演,都是所有人圍着主演打轉。”
然後就見她仰頭嘆氣,“我寧願圍着寧夏打轉,也不願意圍着柳涵打轉,明白了嗎?”
寧夏不是那種風風火火,四處交朋友的類型,但和她接觸過的,都說她為人謙和但又很有原則,安靜但是不清高,還是很好相處的。
至于柳涵,好不好相處,都擺在臉上了。早就有人說過,她沒有朋友,只有跟班。作為同學,惹不起還躲不起嗎?但想進表演社,你怎麽可能不跟主演打交道。這麽一想,她當然希望主演是寧夏。
朋友恍然大悟,“你這個狡猾的家夥。”
“你懂什麽,這叫群衆基礎。”
開學了,大家嘻嘻哈哈迎接最大的盛事,也就是表演社的招新。
而在藍星的另一邊,肖小年也在全力狂飙演技,西裝革履在書店人最多的時候沖進去,一手拎着咖啡一只手揮着錢包,“你們這裏有沒有東方快車謀殺案。”
“有?太好了,幫我拿一本,快快,不在十分鐘之內趕到,老板一定會開了我,求你了,幫幫忙。”
書店裏大聲喧嘩簡直有毒,但看到小夥子愁眉苦臉,一邊說話一邊喘氣的樣子,就知道是個倒黴的打工人。
肖小年付款拿錢,一疊連聲的道謝,“我老板的朋友推薦的,我走了幾個書店都說售罄了,幸好你們還有,不然我的工作可要保不住了,太感謝了大美女。”
收錢的店員納悶的想,自己可什麽都沒問,這麽愛說話的華裔,還真是少見。
肖小年将書扔到老板的車後座,“我們去下一家。”
“這樣真有用嗎?”老板很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