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6)接近

(26)接近

26

顧擒年放開琴,林瑟變了回來,顧擒年對他說到:“我去看看。”

“我一起去!”林瑟心裏總有不安的感覺,不想讓顧擒年一個人前去。再說有熱鬧不看,他晚上也睡不好覺。

顧擒年猶豫了下,還是把他背起來偷偷跑過去,想要看一看情況。因為發出哀嚎聲音的方向正是當日帶回那個男人關的地方。兩人尚未走出幾步,忽然隔壁院子的院門推開來,一個二十來歲的女子領着幾個默不作聲的侍女走出來。

林瑟第一眼看到這女子,就覺得驚豔,而且對方像極了他妹妹。林瑟妹妹長的像母親,十分大氣沉穩,性格又柔情似水,向來很得林瑟的寵愛。林瑟不由得多看了那女子兩眼,有些移不開眼睛。

那女子顯然感受到了林瑟的目光,轉頭過來,微微一笑,說不出的溫柔。林瑟剎那間想上前擁抱她,他真的覺得連這笑容都跟妹妹像了七分,無端勾勒起林瑟想家的那份心。

林瑟還沉迷在貪婪的對視中,顧擒年則對女子十分警惕,她的出現讓顧擒年無端不喜,不只是因為她将林瑟的注意力引了過去,更因為她走出來的地方,剛剛那陣飄渺卻充滿了怨氣的琴聲恰恰從這裏發出,彈奏着是否眼前之人?她雖然眉目和氣,可是得不到顧擒年的好感。

顧擒年沖女子微微點頭,就想繞過她去現場,他不願意看見林瑟跟對方過多交流。顧擒年知道林瑟小小的身軀裏有着成熟的靈魂,對方又正是風華正茂的女子,自然多了幾分敵意。

林瑟發覺顧擒年的腳步更快了些,有些詫異,從背後看只能看到他的側臉,一只眼睛裏情緒看不分明,但小白菜要保護他的心思卻是一眼能看透。他們想走,對方卻偏要留住人,那女子在背後忽然叫住顧擒年:“小姑娘,可否與你一同走?”她迎上來,滿身的幽香撲鼻而來,林瑟很詫異那薰衣草般的香味,畢竟這個世界是沒有薰衣草的。

“不大方便。”顧擒年說。

“着急也是無濟于事,我們不如慢慢走過去,倒也耽擱不了時間。”女子說得仿佛她洞悉一切。

見她把目光放在林瑟身上,顧擒年裹住林瑟的手臂稍稍用力,心知對方執意要與他一同去了,無奈應下來。讓他着惱的是,林瑟仿佛也對女子頗有好感,時不時扭頭去看那女子,一點也不掩飾自己的渴望。

“這是你弟弟吧,小姑娘,不若讓我的侍女們幫忙抱着,你小小年紀,背着他多辛苦呀。”

鬧不明白她想做什麽,顧擒年哪裏肯應,搖頭拒絕了。

林瑟則沒理顧擒年冷淡的臉色,自己跟那女子搭話,“姐姐你叫什麽呀?”她會是什麽身份?林瑟但願只是城主的什麽親戚或者女兒也好,他一點都不希望會是……從心底上講,看到肖似自個妹妹的人嫁的不如意,林瑟作為哥哥心裏也不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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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張氏,名如意,小孩兒你叫什麽?長的真是可愛,若是我能有這麽個孩子此生足矣。”

“我叫林瑟,這是我姐姐林琅。姐姐你這麽漂亮,肯定是有福氣的人。”林瑟已明白她的身份,覺得有些心酸,好生生的鮮花就紮牛糞上了……

“好名字。瑟瑟真讨人喜歡。”張如意說着,神情就暗淡了。

顧擒年忽然狠狠掐了林瑟大腿一把,把他吓了一跳。有外人在場也不敢大聲說,只能小聲地聲讨:“為什麽掐我?”

顧擒年哪裏會說是嫉妒林瑟跟陌生女子說的太歡,把他當透明人般,也就随口說了個“手滑”敷衍過去。

“你別太過分啊魂淡,無緣無故的,不要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林瑟讨厭他撒謊的态度,不由得對他咬耳朵小聲警告。

“哦,你知道什麽?”顧擒年淡定地反問他。

林瑟奸笑:“你不是嫉妒我跟她說話麽?老實說,是不是對人大美女有意思,人家是有夫之婦喲,挖人牆角這種勾當你可別做啊!要是我知道——”

還未說完顧擒年就打斷他:“我們到了。”林瑟那得瑟的心情一下子熄滅了,眼神瞄到張如意那,見她似笑非笑,總覺得被她看出什麽來。但是他可以肯定他們說話的聲音旁人是聽不到的,畢竟顧擒年故意避嫌的态度,離張如意他們有好幾步遠。

屋門是打開的,傭兵團的人都到齊了,那城主縮在夏元封身後寸步不離,一副怕死的模樣。見他們進來,團員們都忍不住在內心吹起口哨,這一大一小實在搖曳生姿,一個婉約一個清冷高華,讓血案現場都少了幾分沉重。

“夫人,你怎麽出來了?”

“彈琴乏了,被慘叫聲驚擾,索性起來走走。這是發生什麽事了?”

“夫人你還是別看的好,死人好恐怖,你快回去。”城主更在意的是自己老婆被別的男人盯來盯去,他看似體貼,說話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朝顧擒年那多看了幾眼。林瑟也就瞧見了張如意眼睛裏一閃而過的陰霾。不知是不是太快,眨眼就看不出異常,只能看到她巧笑盈盈地安撫城主。

“團……表哥,事情怎麽發生的?”白天帶回來的樂師已經噴血撲倒在一把廢琴上面,雙眼大睜十分驚恐的樣子。

“小娘子,我給你說,”齊天星很熱情地竄出來,知道顧擒年只是“表妹”之後,還沒有成親的齊天星也有了一絲別的念頭,夏元封沒有組織他,于是齊天星說,“剛剛仆人們說他把自己鎖在屋子裏,獨自彈着琴,一個小侍女路過聽到琴聲,覺得十分好聽就呆在那裏,而且聽到琴聲的不止那侍女,其他人也覺得琴聲撩撥得他們癢癢的,那侍女被琴聲蠱惑竟然走進房間,哪知這樂師果然是個衣冠禽獸,竟然想欺辱那無辜侍女,侍女出來哭哭啼啼地說,她不知道自己怎麽了,聽着琴好像就不由自主開始脫衣服,要不是突如其來的另一陣琴聲将她驚醒,只怕已經被那人侮辱。”

林瑟跟顧擒年對視,他是被顧擒年抱着的,遂趴在顧擒年耳朵邊問道:“怎麽聽着像是咱們剛剛彈的?”

“應該是吧。”

齊天星又說:“那侍女說她清醒後跑出來,因為那樂師自己發了狂,變得像一只猛獸,胡亂嚎叫着。他像走火入魔般彈着琴,侍女匆忙逃跑,回頭便見有什麽可怕的野獸從琴裏跑出來,張牙舞爪地要撲過來将她吃掉。侍女吓暈了,随後……樂師死掉了。”

“他這是反噬而死,食夢貘進入他的腦內,将他的元神都毀掉了。”夏元封見過很多因食夢貘死亡的人,因此直接判定了死因。

“只是,侍女說的那什麽野獸,究竟是怎麽回事?向來樂殺者,都以無形之音對付無形的食夢貘,而他的琴聲裏跑出來的是什麽?或者說那侍女看錯?”齊天星身為團裏的軍師,自然抓住了問題的關鍵,或許一系列的殺人事件,并不是被人殺死的?

“那些死者的屍檢報告,都有個特征,其死狀十分慘烈,如被野獸撕咬而死,或許這不是幻覺。”

“也許那個傳說真的應驗了。”夏元封說着,目光卻深深望着顧擒年,好像要從他那看出什麽。顧擒年面上無動于衷,心裏已經在估量夏元封對傳聞有多了解,雖然與林瑟訂了契約,可是人心難測,顧擒年對夏元封也不是很信任的。

林瑟見夏元封看的幾乎失神,有心讓顧擒年離開衆人的視線,就假裝自己犯困了讓顧擒年帶他回去睡覺。大家自然不會為難小孩子,也就打發顧擒年回去,夏元封要送顧擒年回去,張如意提出要跟他們一起回去,那城主也不敢獨自留在現場,命人處理了就緊緊跟上來。

“林妹妹,晚上若害怕了,到我這邊來也可以的。我這裏人多些,什麽妖魔鬼怪都要顧忌着點。”張如意在門前拉住顧擒年的手說到。她的手指看似不經意掠過,實則拇指在顧擒年的手指上摩挲了下,才收了回去。

若顧擒年是男裝,此時怕是要懷疑她在搞暧昧了,然而他穿着女裝,對方此舉真是不得不讓人懷疑。“夫人,我膽子還挺大的,不過我覺得夫人您彈的曲子不太歡樂,其實心放開些,人生何愁無歡?”顧擒年回答張如意都是淡淡的,十分疏遠客氣。

林瑟看到張如意的臉色變得陰沉,如同被人戳破了什麽心事,甩袖昂首往門裏走去,林瑟覺得張如意實在不簡單,于是決定以後要留意這個人。顧擒年瞧見林瑟的目光還流連在張如意的背影上,目光露出狠厲,低頭卻溫和看着林瑟,将林瑟抱得更緊,全然沒有把自己的情緒暴露。林瑟自然無所察覺。

關上房門顧擒年将林瑟放到床上,表情才舒緩下來,按着他的胳膊說到:“你可真是又重了不少,都有些抱不動了。”

“那是我在長身體,很快就要比你高了,哼,到時候看你還敢不敢欺負我!”林瑟被他帶離了注意力,打量自己的身體,果真是又圓又胖了,很是沮喪。這說明什麽?說明他該控制飲食了,不然他的未來将是個燃燒不起來的大胖子,怎麽娶老婆?

只不過,貌似他長的比普通小孩快了些,才一兩個月已經快有三歲小孩的模樣,其實已經可以自己走,只不過沒那麽穩固容易摔倒。

顧擒年比了比林瑟的身高,露出滿意的笑容來,照這樣下去,小吃能長到跟他一般大了,夢裏的事情未必不能成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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