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Chapter26

Chapter 26

26

這個問題被問過太多次了。所有人都問過她。而她的回答也是千篇一律,她告訴別人的是沒有,談什麽戀愛?搞事業比較重要。

只有給他的答案是——秘密。

在那一瞬間标準答案轉化了,更改了,只是他并不知道。

祁酒似乎松了一口氣,他抿抿唇,還算滿意的樣子,點頭,比劃:沒有就好。

什麽叫做沒有就好?真沒出息。蘇妩舞本來還想從他身上看出點什麽端倪,誰知道這個人居然這麽波瀾不驚,難道他就沒有一點期待嗎?

蘇妩舞抱着這一大捧玫瑰,上了副駕駛,她問道:“如果有呢?又怎麽樣?”

祁酒系好安全帶,見她沒動作,就歪過身子來,想幫她系安全帶。蘇妩舞聞見他靠過來的氣息,不由得呼吸一滞,嘴巴道:“我自己來……”

可他并不打算讓步,而是不緊不慢地把安全帶繞過她身上,低頭,系好,還檢查了一下。祁酒擡眸,這才回答:我也要娶你。

蘇妩舞的心怦怦地跳了起來,熱烈的興奮的緊張的已經失去了控制,她情不自禁地看着他慢慢遠離她,神色專注地開始開車。這個回答真誠到不需要任何語言修飾,甚至不需要任何理由加持。

她相信了。

他從來都沒有直面告訴她為什麽要娶她,可她好像漸漸的摸到了答案,所以,她的臉悄悄的紅了。雖然她并不百分之百的确認,可是,起碼她有了一個模糊的答案。

祁酒沒有送她回家,而是把她帶到了海灘邊上,看了一場熱鬧的燈光秀。蘇妩舞忙于工作,從未有過閑暇時間來這裏玩。他什麽也不說,什麽也沒說,只是安安靜靜地看着她,而她酒這麽惬意地欣賞着那璀璨華麗的燈光。

海風拂過他們的衣角,像是這些年好像都沒有過去,好像他們一直都是在一起的。蘇妩舞承認,這些年來的間隙,被他用一種不容拒絕又直接霸道的方式直接掩埋了。他已經用行動證明,他還是他,對她從未改變。

她還有什麽不滿足的呢?那個她年少時立志要保護的少年,已經成長為一個成熟的男人。關于祁酒的事情其實還有很多迷霧,但祁酒表示會慢慢告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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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光秀散去,人潮流失,他們走到一個僻靜的角落,在海灘上席地而坐。蘇妩舞的裙子被風吹得四處飄揚,像一只大蝴蝶一樣。她蹦蹦跳跳的,開心得不得了,她蹲下來,在沙灘上比劃着什麽,時不時擡起眼來看他偷笑。

祁酒就這麽安靜地坐着,他不看海,不看天,不看星星與月亮,只看她。雖然中間這些年很痛苦,可他從未後悔過離開她。總有一天她會明白,他的離開不是放棄,而是争取。從他喜歡她的那一刻開始,他日夜籌謀的就是與她在一起。從未懷疑,從未放棄,堅若磐石,不可動搖。

“喂。”

他回過神來,只見她笑得燦爛。

“快來看看。”

祁酒不明所以,但還是起身,走到她的面前。他循着她的視線看過去,心裏默念着——

祁酒是個……大笨蛋。

他默默委屈,看向她,她倒是開心得很,她說:“大笨蛋,大笨蛋。”

好吧,大笨蛋就大笨蛋吧。

他點點頭,委曲求全地也蹲在地上,寫了一個字——哦。

蘇妩舞撲哧一聲又笑開了,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蹲在她身旁的這個男人的頭發,毛茸茸的,像一只乖巧的小狗狗,不管她怎麽放肆,都不會反抗,甚至都不會哼一聲。她說:“祁酒,你真的很笨啊。”

的确是很笨,不應該先表白,談戀愛,再結婚嗎?

祁酒被她摸得心慌意亂,眸子轉來轉去,偏偏也不能表現出來。好在夜很深,叫她看不見他臉上的微紅。他猶豫了一下,寫上一句話——

“蘇妩舞很漂亮。”

寫完以後,他有些後悔,不敢吱聲,可又沒聽到她的東京,只能用餘光去看蘇妩舞。這一看,就看見她正垂着眼,抿唇輕笑。

情窦初開的時候,總是飽含嬌羞的。蘇妩舞看見這句話的時候,心裏快樂得就要起飛了。她回頭,看見祁酒正在看自己。

她就笑:“真的嗎?”

他鄭重點頭。

“有多漂亮?”

他想了想,看着她滿臉期待的樣子,唇角也忍不住微微上揚,他比劃:全世界最漂亮。

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毒藥是什麽呢?是漂亮男人的情話,可以讓你失眠一個晚上。蘇妩舞想,她永遠也不會忘記那個晚上了,他眼睛裏那麽認真的誇贊,就好像她真的是全世界上最漂亮。這麽蹩腳,卻又那麽誠摯。

她沒有再糾結怎麽開口問,她想,他會告訴她的。

回到家以後,陳以枚叫住了她。蘇梧梧也在,她正敷面膜,手裏晃着手機,準備下一次的行程。嗯,她的終生事業就是追星,現在她的工作也成了電視臺的娛樂記者,每次最開心的事情就是采訪帥哥。

蘇妩舞知道陳以枚要說什麽,她走過去,陳以枚拉着她的手,讓她在自己身邊坐下。陳以枚道:“怎麽那麽晚?”

她坦白道:“出去玩了一下。”

“跟祁酒?”

“嗯。”

“看來他是認真的。”陳以枚嘆了口氣道,她摩挲着蘇妩舞的手背,說:“這些年也辛苦你了。你爸爸……”

“不必提他了。”蘇妩舞冷聲道。爸爸這個稱呼只是一個影子而已,就當現在償還他這些年的養育,兩清罷了。

“我知道。可能是我對不起你,總是急着幫你決定你的婚事……”陳以枚有些愧疚。雖然的确是為了蘇妩舞今後着想,畢竟混跡娛樂圈,雖然風光,但是要在那個圈子裏找老公的話,她是一萬個不同意的。魚龍混雜,那裏的男人怎麽可靠?她也是想着在蘇妩舞最好的時候,找一個最好的未來。當然,她也有私心。如果有一個靠山,那麽他們現在就不至于那麽尴尬。

蘇妩舞無所謂地笑了一下:“沒事……”其實在此之前,她也很無所謂。當你不喜歡任何人的時候,嫁給誰有什麽所謂嗎?其實都一樣。

“那現在呢?”

她一愣。

“祁酒的求婚你怎麽看?媽媽知道,媽媽以前的确看不起他,但是……”陳以枚實在是有些後悔。

“我不知道……我……”蘇妩舞誠實道。

“舞舞,我不知道你心意怎麽樣。媽媽只能說,雖然媽媽很希望你能找一個可以讓我們依靠的人,但是……祁酒再好,他也是殘缺的。媽媽無法說服自己,讓你嫁給他……”

蘇妩舞驚訝地擡起臉,她失聲道:“媽媽——”

“我知道,你不在意,可是,你真的想好了嗎?你們未來一輩子的溝通,都只能通過手語嗎?那別人又怎麽看呢?媽媽希望你可以慎重考慮。你完全可以嫁一個什麽都很好的男人。”陳以枚道。

她不敢相信,這麽多年過去,原來大家還是不接受祁酒。她抽回手,道:“媽媽。我不希望再聽到那樣的話。在我眼裏,祁酒就是祁酒,他跟我們沒有什麽不同。”

“怎麽會呢?你看,他連我愛你,都不能說。”

蘇妩舞起身,深深吸了一口氣,道:“對不起,媽媽。其實在這之前,我也對自己的心意并不是十分的确定。可是,現在我明白了。”頓了頓,她說:“我是願意的。”

原來,別人一句看似公正客觀的話,都能讓她這麽心疼他。她一直絕口不提,是因為那是他的傷口,永遠無法愈合的傷口。他們之間的阻礙,從來都不是他的傷口。在所有人都把他的失聲當作缺陷時,只有她一個人小心翼翼的呵護着。

其實她願意,她一直都在等,自己能夠說我願意的時候。

很多年前,因為倔強,因為驕傲,也因為遲鈍,笨拙,而生澀,所以糊裏糊塗地,不知道自己早已砰然心動。當他決然離去,自己封閉心門,對情愛之事完全冷漠。可當他回來的那一刻,她發現,原來自己的愛情早就生根發芽了。從未停止生長,它悄然無息,它郁郁蔥蔥。

她愛他。

蘇妩舞回到了床上,有些好笑,又有些後怕。假如祁酒一直都沒有回來,那麽她這一輩子,是不是就嫁了別人了?不,不是的。當她明白自己心意的那一刻,她想,她也會是沖鋒陷陣的勇士。

她拿起手機,發現他給她發了消息。

祁酒:明天可以和我一起吃早餐嗎?

祁酒:呃。還有午餐和晚餐。

祁酒:不行的話,那後天呢?

祁酒:如果你忙,告訴我,我可以幫你準備。

祁酒:還是……你明天還要和那個人合作,和他吃飯?

祁酒:你不開心嗎那我不問了。

祁酒:那個沈期……

看到最新的一條,剛熱乎的,剛發的,但是下一秒就立即撤回了。

蘇妩舞看了半天,随即忍不住笑了,她想象祁酒在那邊絮絮叨叨,猶豫再三的模樣,實在是覺得可愛。

她發:你到底想說什麽?

祁酒:沒有,就是想和你吃飯。

蘇妩舞:明天我和沈期錄歌,錄完了拍MV。

祁酒:哦。

祁酒:所以?你很喜歡和他合作?

我暈,真是邏輯天才,這個正确的結論怎麽得出來的?蘇妩舞笑開了花,她隔着屏幕似乎聞到了什麽酸溜溜的味道。

蘇妩舞:誰不喜歡?他又帥,又有才,還很紅。

那邊正在輸入中,但等了很久,都沒有新消息。蘇妩舞不得不反思,她是不是太過分了?可是,這是事實啊!

祁酒發過來了:哦。

哦你個大頭鬼啊哦,蘇妩舞忍不住翻白眼,他這個性子真想踹上幾腳。

祁酒:他有錢嗎?

蘇妩舞滿臉問號;廢話,當然有。

祁酒:沒我多。

蘇妩舞:……

祁酒:他有女朋友了嗎。

蘇妩舞:沒有。

祁酒:。

蘇妩舞:你敢給我發句號

祁酒:哦,不敢,不發了,對不起。

祁酒:明天我去接你。

祁酒:每天我都去接你。

祁酒:以後要跟我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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