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不想再思考标題了
我不想再思考标題了
五條悟輕松解決掉那個一級咒靈從屋裏出來的時候，他發現情況有點不對勁。
拜托誰來告訴他？為什麽就一會的功夫，原本還保持距離的兩個女生會突然黏在一起？緊緊抱着胳膊也就算了，可是硝子你的腦袋都快靠在柒肩膀上了呀！
“做什麽做什麽做什麽？”他像捉奸一樣地氣急敗壞地上前就要分開她們倆，“人與人之間的安全距離懂不懂？你們靠那麽近是想親上去嗎？！ ”
結果家入硝子鄙夷地瞅了他一眼，就帶着身邊人輕飄飄地旋身躲開了他伸過來的手，同時不忘開麥嘲諷：“你有資格說這話嗎？是誰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都貼着柒，連放學回宿舍都要跟着她？”
“那時候怎麽不見你想起安全距離這回事？”啊呸，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老雙标怪了。
“別争了別争了。”眼見五條少爺被硝子怼得臉色鐵青起來，擔心這兩人會當場大吵一架摧殘自己的耳膜，柒趕緊出聲打圓場，“不要為了我吵架嘛，大家和平一點相處不行麽？”
“你們要真想吵就去夜蛾老師那裏吵吧。”
“……那已經不是吵架了而是找罵吧？”硝子無語，不過也因為對方的打岔順勢松開了手，扭頭往讨厭的男同學身後望，不禁疑惑，“夏油去哪了？你們不是一起進去的嗎？”
“他說要吸收咒靈，先讓我出來了。”五條悟在一旁虎視眈眈，見兩人終于分開了，抓着機會就把自己插進中間，硬是做了道隔牆。
然後他就非常得意地朝心上人擡了擡下巴，忽視在場的另一個女生，心花怒放地發出邀請：“柒，待會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吃甜品？我知道新開的一家店味道很不錯哦~”
能讓舌頭挑剔的五條家少主說一聲“不錯”，看來那家店的手藝是真的厲害。
家入硝子忍住了沒翻白眼。
……真是沒眼看。
“行呀，我也好久沒吃甜點了。”像是沒聽出對方話裏暗示的只有他們倆約會的意思，柒微笑着點了點頭，輕快地說道，“等夏油同學出來了我們就走。”
硝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立刻為她的機智應對豎起大拇指，接着又笑眯眯地轉過頭，配合好友陰險地堵住大少爺的後路：“那我和夏油君就先在這裏謝過五條君的大方請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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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對了，我喜歡黑森林蛋糕，記得別點錯哦。”
“我就不要蛋糕了，幫我點一杯果茶就行，我不挑。”柒還特別禮貌地給他發了張好人卡，“謝謝你，五條君，你真是個善良的大好人。”
五條悟：“……”
——可惡，這是把他當作店裏專門負責記菜單的服務員了嗎？瞧不起誰呀？！
感覺自己遭到了這兩人聯手戲弄的少年啧了啧嘴，一臉不爽地雙手環胸：“想都別想，硝子你和傑那份自己付，我看起來很像冤大頭嗎？”
她倆互相對視了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出戲谑的笑意後就立馬回頭，異口同聲地将人反怼回去。
“像呀！”
他頓時就被噎住了，随即沒好氣地把手插進兜裏，朝天翻了個白眼。
好在五條少主不是個愛計較的人，所以鬧到最後他還是捏着鼻子不情不願地認了請客這事。
怎麽想跟柒約個會這麽難呢？電燈泡總是一茬一茬地冒出來。
他略微心塞，甚至下意識地擡手摸了把自己的臉，然後又迅速充滿了信心成功說服自己。
沒關系，柒只是一時想不通而已，畢竟他這麽好看不是？有誰會不喜歡呢？
假如柒此刻不幸地聽見了對方的心聲，一定會萬分誠懇地勸告他——
男人，不管什麽年齡，一旦意識到自己很帥就會變得油膩，即便你長着一張天仙下凡的臉。
不過可惜的是她并沒有讀心的能力，自然不知道五條悟的內在究竟有多自戀，因此她将目光投向了從廢棄樓裏慢悠悠出來的夏油傑，敏銳地察覺到對方不易看出的想要極力掩藏的糟糕氣色。
明明進去之前還跟他們有說有笑的，是遇見了擁有特殊能力的咒靈嗎？
思及此，她偏過頭悄聲詢問了身旁的白發少年：“五條君，你們碰到的那兩個一級難纏嗎？”
“恩？沒注意，反正我一發就沒了。”
“……”行吧，就當它們很普通不值一提好了。
沒有從六眼那裏得到答案，柒便将這件小事記了下來，等到日後看出端倪了再跟人詳談。
畢竟[咒靈操術]……千年來也就這一例呢，不穩定性實在太大了。
“你們在聊什麽呢？”夏油傑單手插兜笑眯眯地走了過來，光從言行舉止中可一點都瞧不出他先前的異色，“加我一個？”
“在聊她們倆壓榨我錢包的事呢。”五條悟顯然還帶有一點約會被人插足的不開心，情緒外露得特別明顯，讓人想忽視都忽視不了。
他小小聲地嘀咕道：“明明柒以前不是這樣的。”那時候的她多可愛呀，小小軟軟的，還會關心他有沒有生病，雖然捅刀子也捅得很利索就是了。
“恩？”對方這話沒頭沒尾的，夏油傑聽不明白，便轉頭用困惑的眼神望向他身旁靠譜的女生。
“五條君說他要請我們去吃甜點呢。”柒非常上道地給他解釋，不僅如此，還十分惡劣地搞了把添油加醋、無中生有，“并且還請我們去電玩城玩游戲。”
“沒錯。”家入硝子瞬間就明白了好友的意圖，興致勃勃地跟着補上一句，“等玩完游戲，他又說帶我們去看電影、吃燭光晚餐呢！”
“真的嗎？”夏油傑自然清楚這多半是兩人的惡作劇，但這并不妨礙他也加入迫害六眼的大軍，誰讓他之前那麽嚣張欠扁呢？
于是他十分感動地轉過身面對五條悟，換上溫和做作的笑容，虛情假意地向他表示感謝：“謝謝你，五條，沒想到你是個好人啊，先前我還看你不順眼，真是對不起了。”
“哈——？！少得寸進尺了你們！”在五條家從未有人敢這麽放肆地對待他，大貓貓都被這群厚顏無恥的混蛋給氣得要跳腳了。
“而且在說對不起之前倒是先把你們臉上幸災樂禍的笑容給我收一收啊！”
*****
“你們這群家夥。”五條悟臉色臭臭地坐在位置上，單手支頤扭頭望着窗外，另外一邊胳膊橫着搭在桌上，指尖重重地一下一下地點着臺面，顯然是被氣得不輕還沒消氣呢。
“我就沒見過你們這麽會打蛇上棍的人。”
“好啦，別生氣了。”柒在前臺點完單後回到座位，打量着對面氣呼呼的六眼，想了想，從口袋裏拿出一顆大白兔奶糖放到他面前，見對方賭氣不肯吃以後還幫人把糖紙剝掉，語氣柔和地、駕輕就熟地哄着他，“我們就是開個玩笑，怎麽可能真讓你付錢嘛。”
“我還不至于那麽小氣，請客而已。”五條悟瞥了她一眼，輕輕哼聲，看似還在生氣，實際上，他的表情已經緩和了許多，“我只是不太高興你居然跟別人一起明目張膽地欺負我。”
……既然是高層特意派來監視我的，那你表面上不該跟我才是一夥的麽？你怎麽就不親近我呢？到底懂不懂啊你？那群爛橘子都不開一個“教你如何完美卧底”的速成補習班嗎？
啊這，大少爺你是在撒嬌嗎？
柒不免感到新奇，大概是頭一次碰見跟自己撒嬌的男生，尤其是五條家的那位神之子，她突然覺得對方還挺可愛的。
——這誰頂得住嘛？！
想要抓住貓貓瘋狂rua它頭頂的手蠢蠢欲動。
但是少女依舊矜持地忍了下來，并不想暴露自己的醜态吓到對方，只笑着說：“好，下次我會注意不讓你發現的。”
“……所以你還是要跟別人一起欺負我啊。”五條悟轉回頭，不大高興地皺着眉頭瞅她。
他臉上幾乎寫滿了“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的不可置信與一丢丢不易察覺的委屈，悶悶不樂的樣子就好像那些無緣無故被主人踢了一jio還沒法報複回去只能忍着的可憐貓貓。
“當然了。”柒單手撐着臉頰，歪過頭笑吟吟地瞧着他，聲音輕快又活潑。
不欺負是不可能的，畢竟貓貓那麽可愛，一拳下去它會哭很久吧？那幅畫面想想就讓人覺得愉快。
“咳咳。”一旁被兩人當作背景板的沉默了許久的同伴終于忍不住清嗓子打斷了他們的對視。
“我說，你們還記得旁邊有人嗎？打情罵俏也要有個限度啊。”夏油傑吐槽，“稍微考慮一下我們這些單身狗的心情好不好？”
……打情罵俏？
五條悟一聽見對方這個用詞，頓時肉眼可見地開心起來，然後就遞給他一個“不錯嘛，你小子很識趣”的眼神，朝他揚起下巴，語氣特欠揍地開口：“沒想到傑你長着這麽奇怪的劉海還這麽會講話，那待會去電玩城打街機我就讓你一局吧。”
夏油傑微笑着，并沒有采取過激的行為，只十分核善地對着他一字一頓道：“你-想-死-嗎？”
“唉。”家入硝子搖着頭嘆氣，“有些人啊，總是擔心自己與死亡的距離不夠近。”
“就跟不作死能要了他的命一樣。”柒握緊了雙手，見狀也不由得發出一聲感嘆。
“有什麽關系。”被衆人圍堵看熱鬧的五條悟反倒大爺似的翹起了腿，絲毫不在意地、一臉無所謂地朝他們擺手，“反正也沒人打得過我。”
不過這話說的不太嚴謹，小時候打敗過他的人就坐在對面呢。
于是他琢磨了一下，又改口：“現在的我不會輸，未來就更加不會。”
柒不太贊同，因為沒有誰能夠一直勝利下去，可她也不打算反駁對方。
因此她只歪過腦袋，好奇地問了一句：“那要是你哪天翻車了呢？”
“怎麽可能。”五條悟先是不屑，随後才認真起來，緊緊盯着她那雙黝黑的眼眸，望着對方眼中的自己，像是陳述事實一般，斬釘截鐵地向她宣告，“我會是永遠的最強。”
他知道的，自己曾經輸過一次，而那唯一的一次，教訓足夠慘痛，所以……
五條悟凝視着眼前的少女，表情逐漸晦澀不明。
——他決不能再失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