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女孩的回應
女孩的回應
最後這場架還是沒能約成，因為在其餘顧客被吓得逃跑、店長尖叫着沖上來想跟他們拼命的時候，柒一個箭步沖過去撲倒了那只闖禍的貓貓，生拉硬拽地拖着他迅速跑路了。
夏油傑和家入硝子見大事不妙，趕緊打電話喊附近的輔助監督過來救場，然後趁着店長在哀嚎她的牆壁和桌椅，他們丢下一張寫有五條悟聯系方式的小紙條後跟着逃離現場，準備将後續的一切麻煩交給專業人士（也就是那個可憐的輔助監督）處理。
“這邊這邊。”無辜被牽連只能瘋狂逃跑的倆人忽然聽見從某個小巷子傳進他們耳內的細微叫聲，扭頭一看原來是蹲在電線杆後邊朝他們招手的柒，旁邊和她一樣蹲着的是臉色發青、顯然還沒消氣的五條少爺。
夏油傑與家入硝子互相對視一眼，随即放慢了腳步靠近他們那邊。
“悟，你搞什麽？”直到成功逃出來了，丸子頭少年才皺着眉頭不解地看向莫名生氣的摯友，“你占柒便宜的事我還沒說呢，你就先把人家店給炸了。”
“待會要記得賠錢哦。”
“賠錢？好啊。”五條悟扯着嘴角對這兩個破壞了自己好事的家夥露出一個略微猙獰的笑容，“我會記得賠你醫藥費的。”
“你不如直接把這筆錢轉給我好了，省得跑一趟醫院。”硝子拿出新買的香煙，抽中一根放進嘴裏點燃後，吐出一團白煙懶洋洋地說道。
“硝子。”柒立馬用不贊同的眼神盯住她手中的煙，似乎想要掐滅它，“抽煙有害健康，學生別抽那麽多煙比較好。”
“沒事啦，我有[反轉術式]治肝肺呢。”硝子不以為然地擺擺手，眼底藏着一抹不易察覺的疲憊，“而且最近傷員太多，抽幾根有助于保持腦子清醒。”
不需要經常外出做任務的同班同學為了什麽而疲倦，在場的四個人都非常清楚，于是萦繞在他們周遭的氛圍不由自主地沉寂下來。
每當冬季來臨，因寒冷而飽受折磨的人所形成的詛咒強大到可怕，目前已經數不清有多少咒術師栽倒在它們手中了，其實不僅是硝子，五條悟跟夏油傑也都忙得飛起，必須全國各地到處跑，就連學校都很少回去上課了，今天四人能聚在一起也是好運。
“來打雪仗吧。”柒突然出聲，吸引來大家的目光，“反正回去我們也是待在宿舍各玩各的，不如搞次集體活動？夜蛾老師應該不會反對。”
五條悟瞥了眼她凍到發白的臉，想都不想地直接否決：“不行，你是忘了你手上剛長的凍瘡嗎？等買完空調就回去。”
“是啊柒，這次你就聽悟的吧。”夏油傑有些擔憂地跟着勸，“你總不能每天都麻煩硝子，況且對凍瘡用[反轉術式]感覺也太大材小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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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無所謂，但既然他們都不同意，就我倆打雪仗明顯沒什麽意思。”硝子随意地聳了聳肩。
見所有人都拒絕了自己的提議，有史以來第一次提要求的柒莫名覺得悲傷，便沉默地低下頭，身邊的五條悟都站起來了她還是沒動，依舊保持蹲下的姿勢，朝地面默默伸手挖了團雪揉搓揉搓，搓成一個圓球。
“……你要幹嘛？”白發少年瞅着她這一系列動作，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接着這份不安在看見對方握着雪球站起來對自己盈盈一笑的時候達到了頂峰。
“柒你——？？？”他話還沒講完呢，對面的雪球就已經沖着自己的臉猛砸過來，不得已他只能先閉嘴側身躲過，雪團擦着他的脖頸狠狠砸到背後的牆上，“啪”的一聲碎成了花。
五條悟回過神來頓時氣得要死，緊緊盯着眼前這個偷襲不成功調皮吐舌的小混蛋，重重地磨了磨牙，有心想給她個教訓便立刻用[蒼]将附近的積雪聚攏到一起組成一團超大型雪球，然後在柒微變的臉色下高高舉過頭頂——反手甩向了旁邊看熱鬧看得正歡的摯友。
“？？？”突遭背刺的夏油傑猝不及防地被砸一臉差點摔倒在地，好不容易站穩跟腳又遇上了摯友和同桌的瘋狂嘲笑，這是個人都不能忍吧？
他瞬間勃然大怒，二話不說直接喊出了所有咒靈幫忙捏雪球，自己也撩起衣袖親身上陣，抓着一團狠狠怼向摯友那張欠扁的臉。
“喂！你這還帶幫手多線作戰的嗎？！”
“少廢話，今天不揍得你鼻青臉腫你都不知道花兒為什麽這樣紅！”
“哈——很會放大話嘛傑，那就看看今天是誰先跪下來喊爹！”
“呵呵，不用擔心，待會求饒的肯定不是我……等一下！塞石頭是犯規的吧悟！”
“太天真了傑，告訴你一個真理——凡是我不想遵守的規矩那都不叫規矩！”
“你這只是單純的任性吧！”
——于是在有心人的精心策劃下，這場時隔半個月的五條家六眼與咒靈操使的第無數回戰争轟轟烈烈地再一次打響。
而此次事件的罪魁禍首卻拿兩人互相丢雪球的激烈打架聲做背影音樂，樂呵呵地拉着好友躲到絕對不會被波及的角落開始堆雪人玩。
“嗯，冬天果然還是得打雪仗啊。”
雙手将雪攏成一堆，柒笑眯眯地将之固定簡單地做了個城堡模型。
“這樣真的好嗎？”硝子蹲在一旁幫忙給房子捏煙囪，聞言斜視着她，“因為知道五條肯定不同意你玩雪就拉夏油下水。”
“有什麽關系，他們這不是玩的非常開心嘛。”她輕笑着撿起樹枝折成小段分開插進士兵的身體，雙手叉腰打量着自己的作品，十分滿意地點了點頭。
家入硝子扭頭望向那邊已經進入到白熱化階段、普通人加入非死即傷的恐怖戰況，尤其是那兩個白癡臉上挂着的興奮笑容，對好友的結論表示高度贊同。
“嘛，不管怎麽說，少年人的青春期只有這短短的四五年，要是連這段時光都被滿滿的工作擠占淪為可悲的社畜，聽上去未免也太可憐了吧？”柒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放下手後對身旁的朋友微微一笑，平和安靜的目光中沉浸着流水般的溫柔。
“所以……”她彎起漂亮的月牙眸，往上抛了抛剛才捏好的雪球，清澈甜美的悅耳之聲不由染上輕快笑意，讓人聽了只覺得心情愉悅。
“我們去偷襲他們吧，硝子。”
這兩句有什麽前後關系嗎？家入硝子在心裏吐槽。
至于對方的提議……開什麽玩笑？這超有趣的好嗎？百年難得一次襲擊最強的機會欸，當然要加入了！
兩位少女對視後會心一笑，達成共識的她們立馬擊掌為盟，用單身十幾年的手速飛快搓出數十個雪球，然後脫下外套反裝進去，提着一大包新鮮出爐的小炮彈奔赴戰場。
利用激戰中的男生不注意背後防禦這一點，以扔鉛球的架勢瞄準目标猛力一投——哎呀！居然被[無下限]擋住了！可惡就打個雪仗而已你開什麽[無下限]！
“柒——？！”差點被砸中的五條悟抽空回了下頭，在發現竟然是自己的女朋友襲擊自己後滿臉震驚，整個心态都要爆炸了。
“你打傑呀打我幹嘛？！我們不該是一夥的嗎？！我可是你男朋友啊！”
“對不起，五條。”柒手持加強版的炮彈（裏面塞了小石頭），面對戀人的指責露出不忍的表情，可是想到自身背負着的重大使命，信念再度堅定，上前一步大義凜然道。
“現在的我已經不是你認識的那個我了，以前的柒早就死去了，此刻站在這裏的我是鈕祜祿·複仇柒！”
“？？？”五條悟聽不懂，但他表示大受震撼，不曾想世間竟然真的存在這般厚比城牆的臉皮，“你有什麽好複仇的？該複仇的不是我嗎？”
“還有，你趕緊給我把衣服穿上！”他忍無可忍地沖着對方喊。
——氣死他了！視線稍微轉移一下就四處浪！
“好機會！”夏油傑大喜過望，眼裏閃過一抹精光，抓準時機奮力突破防線抛出一球擊中對方臉部，結果剛放松下來就立刻被身後的同桌偷襲了。
“好痛！硝子你一個女孩子就不要學悟把石頭放進去了啊，這個打人很疼的。”
“你這是什麽讨厭的刻板印象？難道女生就不能拿石頭砸人了？——嘿咻我扔！”
“不，這跟刻板不刻板的沒有任何關系，拿石頭打人本身就是不對的吧？”
“哦是嘛，那你就當我看你不順眼，只是單純地想丢你好了。”
“那你去丢悟啊！他更加皮糙肉厚吧？！”
“呵，真是愚蠢的家夥，果然沒發現我的計謀。”最終還是被火力全開的男友逮住的柒蹲在地上吸了吸鼻子，面對眼前的畫面非常不屑地哼笑一聲，“看看，這下‘最強’們就被分化了，不費吹灰之力。”
“分化你個頭。”五條悟毫不留情地屈指往她腦袋一敲，脫下自己的外衣稍顯粗暴地給她套上，又摘掉圍巾繞着對方外露的脖子一圈一圈裹嚴實，然後打了個寬松的結。
“下次再敢瞎胡鬧小心我對你不客氣。”貓貓試圖擺出兇狠的表情吓住她，可惜軟綿綿的語氣卻沒有半點說服力。
“要是發燒了我才不會照顧你呢。”
“哎，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啦！”
柒笑了笑，并沒有戳穿少年的欲蓋彌彰。
趕在對方惱羞成怒前，她忽然伸手捧住了他的臉，往前傾身——
一個柔軟的吻輕輕地印在了他額頭。
像溪流般冰涼，像羽絨般綿軟。
輕而易舉地擊破了他的心防，引以為傲的[無下限]在這個親吻面前潰不成軍，失敗得足夠徹底。
五條悟怔怔地愣在原地，久久回不過神來。
無法關閉、只能持續運轉的六眼此刻就仿佛中了詛咒一般，周遭的一切失去色彩，唯獨這個人的聲音和面容深深镌刻于瞳孔，在那片蒼空留下一道痕跡。
整個世界盡是黑白，唯有她……是五彩斑斓的。
“五條。”他看見女孩微微一笑，帶着發自內心的喜悅與快樂，由衷呼喚自己的名字。
“謝謝你。”
她的眼中盛滿了暖暖的柔情，在那裏，他清楚地望見了自己的臉——同樣溫柔、卻含着陌生的期冀。
“我很慶幸，在高專遇到的人是你。”少女微笑着，柔軟的眼神幾乎要将他沉入深水底，“謝謝你将我從橫濱那個地方帶了出來，也謝謝你一直以來對我的支持和照顧。”
“或許你自己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但你就像光一樣照亮所有人。”她輕聲說着，目光靜靜地凝望着他，“是你拯救了我，所以……”
“能夠給我一個追求你的機會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