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總裁的僞裝
總裁的僞裝
索菲亞王宮酒店往年都有一個慣例的活動“情人之夜”,名字暧昧得沒眼看,但事實上只是高級的單身聯誼派對而已。
對那些感情空虛寂寞的少爺小姐們來說可算是打發時光的好方法,要有看對眼的,只要不是家裏有仇恨不得活吃了對方那種,倒也不失為一個滿意的聯姻對象,當然,只想玩玩的除外。
不過,他們這些人平日裏并不相熟,卻也是互相見過多少有點印象,真要勾搭,衆目睽睽之下,有些人還是挺抹不開面兒的。
孫聖晴雖然自己灑脫不在乎,但是也善解人意地為他們想了個體貼的法子,于是這場派對就變成了戴着面具的最陌生的熟人間的假面舞會。
她每年都會撒糖豆似的送出一大把寶格麗胸針,給他們當個投石問路的玩意兒,看見順眼的就送出去,真可謂是約炮聖器,哦不不,真可算是定情信物啊。
如此一來,衣服上別了兩個胸針的,就是那折落的花,有主的草。
這天涯何處無芳草,自然也無須單戀別人手中的花,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要撕破面皮鬧出點什麽争風吃醋的花邊新聞來對大家都不好。
安諾一身米白色西裝綢面光滑柔順,裏面是咖啡色襯衫,整個人看上去像一塊可口的提拉米蘇,美中不足的是他的臉被面具遮住,但,帥,是一種氣質,足以讓人心動。
心動卻不能行動,他胸前明晃晃的兩枚胸針,妥妥有主的草,唉,也不知便宜了哪個。
答案似乎呼之欲出,他對面坐的可不是孫聖晴麽,別以為戴了個面具就不認識,在場的誰還認不出她呀,扒了皮都認得她骨頭。
而安諾悄悄瞥了幾眼周圍看上去一派祥和的社交現場,簡直感覺他們正經矜持的畫風對不起這随時都像要來一發的旖旎氛圍。
難道孫聖晴約他真的只是吃飯那麽簡單?用頭發絲兒想都知道,怎麽可能!
這次她總不能說什麽下次再約了吧,安諾想,看來還是得掌握主動權,正事要緊,堅決不能讓她跑題了。
“那個,孫……”
“你知道,這裏為什麽所有人都要戴個胸針嗎?”
安諾斟酌了半天才開口,沒想到被她截了個正着,瞧這意思是真心不想談公事了,無法,只好捧場地搖頭表示不懂不知道。
孫聖晴似乎滿意地笑了笑,說,“因為,這裏是憑胸針入場的,而且,如果我對你有意思,我就會把胸針送給你。”
安諾明白了,請柬嘛,可是後面那個功能,他聽着有些不對勁,果然孫聖晴從容地接下去道,“所以,戴着兩枚胸針的人,就意味着他已經接受了對方意思。”
她一邊說一邊觀察安諾的表情,見他如夢初醒般瞬間瞪大眼睛,然後慢慢雙手護胸,結巴道,“不不不,不行!”
孫聖晴端莊地捂着嘴呵呵呵笑了半天,忽然緩緩地比了個“噓”的手勢,似是不經意地往哪個方向瞄了一眼,頗為勝券在握地開口。
“話別說得太早,我說的接受對方,可并沒有說我就是那個對方。”
安諾冷靜了一會兒,說道,“那也不行,孫小姐,我不接受任何人的意思。”
“即使是傅賀城?”
“沒錯,即使……”安諾猛地一噎,又結巴了,“你,你怎麽,你怎麽這麽說呢。”
語氣明顯心虛下來,孫聖晴成竹在胸地一笑,“這能怪我?他那緊張的模樣,我都看不下去了,要是還瞧不出什麽貓膩,我不白活了這些年?”
既然知道了,安諾也在暗地裏松了口氣,暢快許多,也沒工夫計較她到底知道多少,先撿着重中之重問了句。
“那,我們的合作?”
孫聖晴有些無奈道,“合作繼續,所以今晚不談公事掃興,有沒有興趣玩個游戲。”
聽她答應,安諾只覺心中一塊大石放下了,但是對于玩家孫聖晴發來的組隊邀請,他十分心動,然後選擇了按兵不動。
開玩笑,傅賀城說了,孫聖晴的殺傷力絕不亞于□□,最終卻又能把人整到欲哭無淚的地步,簡直是新時代單身狗的終結者,拉皮條的最高境界。
然而,她剛剛觑準時機拉起安諾火速撤到幾步開外,像是在躲誰的樣子,他疑惑地看向原來的座位,很快就被孫聖晴指點着轉移了視線。
遠遠見到一個戴着面具的男人,剛好是化成灰安諾都認得的,尾随癡漢,傅賀城。
安諾還以為他嘴上說的會來意思是來接他,結果居然是近距離盯梢,他是沒注意,倒讓別人先發現了。
孫聖晴奸笑着讓他附耳過來,眉飛色舞地耳語一通,話裏的意思分是打定主意要耍傅賀城。
這麽熊的點子是要組團刷boss的節奏啊,呃,作為一個貼心的男友安諾就不親自參與了,接過她遞上的芳香撲鼻的房卡,迎着內涵十足的目光上樓去準備當那個甜棗。
孫聖晴扛着大棒子第一下就把傅賀城砸暈了,一轉眼的功夫,倆活生生的人這是變戲法呢,消失得也忒快了。
可把他一頓好吓,孫聖晴不會獸性大發了吧,想把他心愛的糯米糍給叼走?沒門兒!
這裏不好發作,傅賀城直接出去沖到孫聖晴的秘書面前,一副“你有本事搶男人你有本事出來啊”的模樣問道,“你們執行長呢?我要和她談談心!”
這架勢哪像要談心,簡直是手撕小妖精的樣子嘛,秘書小姐給他唬了一跳,依舊保持着良好的職業素養恭恭敬敬道,“不好意思,我們執行長正在談生意,應該沒時間跟您談心了。”
談生意?談生意談到房裏去了,蒙誰呢!傅賀城眼瞅着即将暴怒地化身哥斯拉,為了酒店的人身財産安全,秘書小姐果斷決定繳械投降。
于是,傅賀城拿着一張沒有房間號顏色鮮豔的卡思考了幾秒人生。
好樣的,孫聖晴你這是打定主意折騰我,真是虧得我願意給你這樣折騰,等着吧,總有一天你也會掉坑裏的!
傅賀城給她送上幾句真摯的祝福,認命地開啓了一間一間嘗試的征途,專門給情人之夜提供的房間可有十層,上上下下百餘間,講真,等他找到黃花菜都涼了。
可是能怎麽辦呢,孫聖晴要整他,少不得賣她個面子,安諾可在她手上攥着呢,他還不得老實些。
傅賀城發覺自己現在的行為可徹徹底底像個變态了,你見過哪個總裁拿着房卡一間間試的?不知道碰見保安會不會因為形跡可疑被抓起來。
他快試了一半,已經滿腦門子汗了,心裏也有些急,畢竟他說實話還是信任孫聖晴人品的,就怕兩個人單獨待久了,諾諾又那麽可口,她要是一時把持不住,朋友夫,調戲之,他可找誰說理去。
傅賀城寄期望于安諾能和她多周旋一會兒給他争取時間,自然而然地以為當他開門時看到的即使不是兩相對峙的局面,也該是保持了一些距離,要求再低一點,不要黏在一起就好。
但他們還是黏在一起!什麽,還親上了?傅賀城雙眼都要噴出火來,奔上前去一聲暴喝,“住口!”
搶過她抱着的男人攬在懷裏,傅賀城咬牙切齒道,“你個禽獸,我對你太失望了!”
孫聖晴随意地點了點漫開的唇紅,好笑地提示道,“傅總要捉奸,可以先看看臉嗎?”
傅賀城眉頭一皺,狐疑地扭頭,只見他拉着的竟是個藍眼珠子的外國人,驚得一把将他松開,彈開幾步遠。
“這是誰,你們,不,安諾呢,你把安諾弄哪去了?”
孫聖晴悠哉地指了指樓上,指使着自己的男人脫下身上的外套給傅賀城,“樓上3364,房卡是沒有了,你從這兩枚胸針裏選一個刷進去吧,他會拿一樣的在裏面同時動手,友情提示,千萬別選錯哦。”
傅賀城郁悶地走出去,來到那間房門前站定,安諾的外套上別着的是一瓣玫瑰花的形狀,自己胸口的卻獨特了些,是小巧精致的提拉米蘇。
正當他糾結之際,一陣鈴聲驚醒了夢中人,安諾終于給他打電話了,傅賀城喜出望外地接起來,及時雨啊,諾諾肯定是來給我開後門的!
“喂~”
“傅總……你,選哪個?”
這說一個字喘幾下的是在勾引誰呢,傅賀城還真接受了這勾引,呼吸粗重了幾分,“我選你,諾諾,把門開開,讓我進來。”
安諾好像在床上滾了一圈,慵懶地哼道,“嗯,不要,你選對了才能進來。”
傅賀城一頓,清晰的吞咽聲傳到安諾耳朵裏,“你是不是喝酒了?”
安諾下意識地點點腦袋,後知後覺地想起傅賀城應該看不見,先咯咯笑了笑自己的傻氣。
“是,是,我喝了好多呀,你快進來,不然我就醉了。”忽地又壓低嗓音悄聲說,“我,告訴你哦,現在進來,你還能品一品,我喝的是幾年的。”
好嘛,喝醉了口風還這麽嚴,傅賀城幾乎要捏爆手中的電話,把心一橫,“我這就來,你拿着胸針到門邊,我馬上就進去。”
低沉的氣息引得安諾微微顫栗,無力地靠在門上。
玫瑰。
甜品。
玫瑰似乎是愛情的絕佳代表,但在傅賀城眼裏,甜品才是,他漸漸發覺,甜品的甜,已經演變成了一種韻味。
正如提拉米蘇,或許不是最甜的,只是當輕微的苦澀在口中蔓延時,腦海中收到的信號卻是如同愛情一般的甜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