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
“知道了，我現在就過來。”
祁瑧對風惠的催促感到不耐煩，他臉色慘白走向電梯門前，步伐不穩，在蘇婙看來格外異常。
一步步，祁瑧即将靠近蘇婙，而蘇婙的眉頭卻在不斷皺緊，幾乎擰成疙瘩。
只是在祁瑧快要跨進電梯內時，他突然停下腳步，飛快按下關閉按鈕，并趁電梯門還未徹底合上時迅速退回門口。
“祁瑧！你在做什麽？！”
風惠不敢置信地注視祁瑧，注視他按下關閉按鈕到迅速離開的過程，在電梯門關閉的瞬間目瞪口呆，看向不遠處朝對方狂奔而來的幾只爬行怪。
蘇婙在電梯上升到三樓時擡手按住向下的按鈕，随即感覺到指尖微弱的電流。多次嘗試後，發現電梯無論如何都不曾下降，反而繼續往上升。
祁瑧用異能毀掉了電梯的下降功能。
得出這個結論，蘇婙轉頭看向風惠，聲音平淡地詢問：“小惠，這棟大廈還有其他電梯嗎？”
“有，有兩部。從這部電梯往右拐，再直走就是。”風惠回答道，她見蘇婙按下就近樓層的按鈕，恍惚明白她的用意，神情怔楞，“等等，該不會小婙你要去找祁瑧學長吧？”
沒聽到蘇婙的回答，風惠連忙焦急地勸說她。
“千萬不要去冒險！我剛剛在電梯關上時看到有幾只會爬的怪物朝祁瑧學長沖過來，估計他……總之，祁瑧學長好歹會異能，有自保能力，可是你沒有啊。而且飛艇已經到達大廈頂層的停機場，一旦錯過我們就沒有機會離開。”
“我欠他人情，還沒還。”蘇婙注視開啓的電梯，擡腿邁出大門外，轉頭對面色擔憂的風惠說道，“放心吧，我會在時間截止前趕回來。”
風惠見狀，無奈嘆氣，只好目送蘇婙漸行漸遠的背影。
右手握緊鋼管，蘇婙用左手抓住随時會掉落的帆布包肩帶，運動鞋踩在瓷磚上發出的立體音效傳遍五樓，聲響格外清晰。
按照風惠指引的方向往右走，蘇婙在即将進入拐角時，與躲在角落裏身穿制服的收銀員喪屍迎面撞上。
與五官部分殘缺的喪屍四目相對，蘇婙立刻反應過來，在對方撲向自己時就是當頭一棒，正中對方腦部。
敲擊聲産生的回音太明顯，在蘇婙挖出晶核後，數只喪屍從各處慢悠悠走來，身着裝扮看上去是大廈裏的安保人員。
知道不能久留，蘇婙一邊用鋼管揮開纏住自己的喪屍，一邊朝另一部電梯所在的位置奔跑。
接連解決掉十幾只安保喪屍，蘇婙将企圖鑽進電梯內的女性顧客踢開，然後飛快按下通往一樓大廳的按鈕。
叮，一道輕響傳來，蘇婙擡腿走出電梯。她擡眸觀察周圍，繞到樓梯口打量祁瑧原先所在的大廳位置，只有爬行怪的屍體，沒看到他的身影，大廳裏還有多出來游蕩的喪屍。
嘴唇突然被人從身後捂住，蘇婙眼含警惕，想擡起手肘頂上對方的腹部，猛地聽見熟人的聲音。
“小婙。”
“祁瑧？”
蘇婙聞言轉身，看到眼前的人是渾身浴血的祁瑧，眼波流轉，劃過一道莫名的情愫。
“嗯，我們先離開這再說吧。”
祁瑧勉強勾起淺淡的笑容，尚且幹淨的面龐看上去分外蒼白。
蘇婙點頭，她趁喪屍還未注意到她們時，扶住脫力的祁瑧，與他搭乘電梯前往頂樓。
電梯上的樓層數字不斷往上攀升，蘇婙仔細觀察祁瑧，發現對方身上的血不是他的後，皺眉詢問他的傷勢。
“你還好嗎？”
“嗯，我就是異能使用過度而已，休息會就會好。”
祁瑧面露疲憊，他獨自對付幾只爬行怪，能活下來已經是非常幸運。這會雖然很累，但還是回答蘇婙提出的問題。
“我不是說過會趕上來找你們的嗎？為什麽你還要冒險下樓？”
“我欠你人情，而且我不需要靠犧牲與我毫不相幹的人的性命才能存活。”
蘇婙将塞在帆布包裏的塑料袋打開，抽出幾張濕紙巾遞給祁瑧，讓他擦拭臉上的血痕。
祁瑧接過紙巾，胡亂擦拭幾下後，無奈一笑，說話時聲音略微沙啞：“也是，我和小婙你本來就不熟。之前對你态度惡劣，你讨厭我很正常。”
“之前的我不是我，我真正認識你是在體育館裏。”
蘇婙開口，她不希望祁瑧将自己與原主當成同一個人，因為這樣對她們兩人來說都不公平。
“嗯，我也是。”
祁瑧聽聞，先是一愣，随後展顏淺笑：“抱歉，我将裝有吃食的袋子都扔掉了。”
“我這裏有。”
蘇婙并不在意，她從帆布包裏取出一瓶礦泉水遞給祁瑧：“喝點水，你的嗓子很啞。”
“謝謝小婙。”
祁瑧擰開瓶塞沒有對嘴喝了一大口，然後重新将礦泉水瓶交還蘇婙。
蘇婙放好水瓶後，電梯門恰好打開。她瞄了眼神色依舊虛弱的祁瑧，扶住他的手臂往門外走去。
兩人才剛離開電梯門，就被緊張張望的風惠瞧見。她連忙揮手，喊了聲蘇婙的名字，示意蘇婙看向她。
蘇婙仰頭，視線投向不遠處，目光在飛艇以及站立在舷梯旁的警員上徘徊，收回視線後，對風惠點頭，然後攙扶只有小半肩膀壓在自己身上的祁瑧，輕松走近風惠。
“他怎麽渾身都是血，确認沒有被怪物碰過嗎？”
負責檢測的警員打量祁瑧，蹙眉問道。
“這是怪物身上的，不是他的。”蘇婙回答。
警員眼神懷疑看向蘇婙，他用手裏佩戴的圓環發出一道綠色光圈，罩住祁瑧。智能識別完畢後，機械說出自己的檢查結果。
【檢測對象體質較普通人強健兩倍，目前運動過度體力不支，其餘一切正常。】
“小夥子，你可以上去了。”
警員沒想到智能提供的結果竟然是無異常，他詫異一瞬後，對祁瑧說道。
祁瑧點頭，他沒有立刻上飛艇，而是站在一旁等蘇婙。
【檢測對象體質比正常人低，未到标準，其餘正常。】
“沒事了，你也可以上去。”
檢查結果出來後，警員開口。
蘇婙看向神情放松的風惠與微笑凝視自己的祁瑧，與她們會合後，借助舷梯登上飛艇內部。
“三位請到這邊坐下。”
蘇婙三人才剛進去，便被門外的空姐叫住，帶她們到指定的座位。
依言坐好，系好安全帶，蘇婙與祁瑧同坐一排，風惠則坐在她身後。
“小婙，看來飛艇上目前只有我們三人。”
風惠環顧四周，發現座位上空蕩蕩，頓時對坐在前面的蘇婙說道。
蘇婙瞥了眼眼皮下沉的祁瑧，轉頭比出噤聲的手勢，示意風惠祁瑧已經入睡。
風惠了然地點頭，她沒有再開口，而是靠回座位坐好。
凝視身側祁瑧安靜輕松的俊顏，蘇婙眼裏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也跟着閉眼休憩。
不知不覺，意識開始昏沉。蘇婙腦袋自然地往右側傾斜，抵在熟悉的位置，迅速陷入夢鄉。
蘇婙是被飛艇內的廣播聲吵醒的，她迷糊地睜開眼，發現自己的腦袋靠在祁瑧的肩上，頓時坐直身子。
【請各位乘客注意，飛艇正準備着陸，請不要離開自己的座位。】
“抱歉，好多了嗎？”
“沒關系，我肩膀不酸。嗯，睡了兩個多小時，我覺得挺好的。”
祁瑧臉上挂起喜悅的笑容，精神比之前好了許多，臉色也重新變為紅潤。
蘇婙注視祁瑧，見他神态恢複以往，緊繃的表情放松下來，也就沒再多問。
五分鐘後，飛艇着陸。艙門開啓，在座的幸存者們有序排隊，從舷梯上走下飛艇。
蘇婙三人是最後離開的，她們平穩站在地面時，聽到旁邊傳來熟悉的聲音。
“蘇婙，祁瑧，還有這位學妹，你們也在這。”
“舒學長？”
風惠擡頭，發現舒寰一行人走過來，神情驚訝。
“多虧了舒學長的特殊能力，學長他可真厲害，能操縱風呢！我們也是有學長的保護，才能安然無恙活下來。”
顧薰從舒寰身後走出來，面帶微笑地看向風惠：”不過沒想到小惠你們也沒事，真好。”
舒寰在聽到顧薰的話時，感覺到警員和其他人一致投向自己的視線，眉頭不自覺緊皺。
“那時候小賣部……”
瞧見顧薰目光轉向祁瑧，祁瑧立刻冷眼直視，眼裏的寒意讓她下意識閉嘴。
“小賣部怎麽了？”
一名警員走上前，注視話未說完的顧薰。
“沒什麽，我只是想起小賣部的錢忘記給收銀員阿姨了。”
顧薰面色尴尬地撓頭，不敢看向祁瑧。
沒得到答案，警員收回目光，他走在衆人面前，咳嗽示意全員安靜。
“很抱歉讓月華市的各位陷入困境，這裏是上級特地騰空出來的居住區。接下來的時間，請各位先在這座鎮子上安置下來，吃食日常用品我們會提供，所以不用擔心。
之後我們會派遣專業人員每天定時定點檢查大家的身體情況，到時候請各位積極配合。”
在場百餘人面面相觑，他們自知沒立場反對，也就乖巧點頭，同意警員的安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