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 15 章
肩上披着高階喪屍用來罩住她全身的長外套，蘇婙緩緩站起身來，在喪屍們炯炯有神的目光下撿起地上的鋼管，将滑落的帆布包帶子往上提，随即朝巷子口走去。
喪屍們歪頭注視蘇婙的動作，片刻後同樣跌跌撞撞往外走，緊緊跟随蘇婙，按照高階喪屍的命令保護她。
蘇婙并非沒有注意到它們，只是她知道它們尚未對她造成危險，也就無視對方的舉動。
走出巷子口，蘇婙張望四周，見各處都遍布一定數量的喪屍，試探性邁步。而原本漫無目的閑逛的喪屍們在聽到腳步聲後立刻轉頭，紛紛看向她所在的位置。
鼻尖傳來新鮮的肉香，喪屍們立刻口露涎水，向蘇婙前來。
不過他們還未跨出兩步，便嗅到蘇婙手臂上屬于高階喪屍的氣味，頓時調轉方向離開，不敢再觊觎。
看來高階喪屍在她手臂處留下的液體能起到震懾作用。
心裏暗想，蘇婙迎着喪屍們渴望的視線，握緊鋼管遠離暗巷，想找到可以使用的車輛離開。
身後的喪屍依舊乖巧地追随蘇婙，她瞄了眼，在它們的監視下來到馬路邊緣的街道上。
似乎注意到來自暗處的熾熱目光，蘇婙仰頭望向對面的百貨大廈，發現躲藏在某些樓層裏的活人。
他們正在用驚悚奇異的眼神，瞪大眼珠觀察蘇婙的動向。
當然不只是百貨大廈，其他建築物裏仍有活人，他們也藏在安全的地方窺視她。
沒有多在意，蘇婙收回視線，黑眸環顧大街，最後走向停靠在對面商店前的白色轎車。
車窗被遮擋，看不清裏面的情況。蘇婙嘗試繞到車頭，發現駕駛座所在的車門意外地能夠打開。
不過在她打開後，異變成活死人的司機猛地朝她撲過來。當然，它被蘇婙直接一棒解決。
将駕駛座上的司機拖出車外，蘇婙把對方安置在路邊的長杆前靠着，然後檢查車子，發現沒有車鑰匙。
“救救我們！”
啪啪啪，商店玻璃窗傳來拍打的聲響。
蘇婙從車內抽離，站直身子，擡眼看去，見數名年輕男女緊張無助地凝視自己，開口乞求她将自己帶離這個恐怖的地方。
蘇婙走上前，她與幸存者們隔着一道透明的玻璃窗，出聲拒絕：“抱歉，我自身難保，幫不了你們。”
“你騙人，你可以的！”其中一名身穿及膝短裙的卷發女子眼冒淚花，不斷敲擊玻璃窗，“你可以讓這些怪物無視你，它們不會傷害你不是嗎？剛剛的怪物是我爸，我有那輛車的鑰匙，只要你叫它們別咬我們！”
“我不知道為什麽它們不傷害我，但我确實不能命令它們聽我的話。”
蘇婙輕聲解釋，随後轉頭尋找其他可以使用的車子。她知道末世下，所謂的善良有時候并不需要。因為人心在沒有規則的束縛下，随時會沖破牢籠，被yu望與貪婪染黑。
“你怎麽這麽沒有道德心啊？！救我們不是輕而易舉的事嗎？良心被狗吃了吧！”
蘇婙沒走多遠，聽到身後傳來的怒罵聲，神情一如既往的平靜。
“小婙！”
眼前忽然吹起一陣涼風，緊接着身子被人攬在懷中。
熟悉的畫面，熟悉的擁抱，蘇婙知道來人是祁瑧，剛想說些什麽，聽到逐漸清晰的低吼聲時，意識到高階喪屍趕到，立刻将他推開。
果然，蘇婙轉身後沒多久，便發現高階喪屍由遠及近跑來。赤紅色的眼珠緊盯站在她後方的祁瑧，嘴裏發出威脅性的吼叫。
“祁瑧，我們快離開這。”
蘇婙察覺到高階喪屍異常憤怒的目光，在對方還未攻擊祁瑧時，握住他的手腕往安全的區域跑。
“嗷嗷！”
高階喪屍見寶物與食物逃走的畫面，氣得咆哮，命令附近的低等喪屍攔住他們的去路，随後跳躍着追上去。
“小婙，你沒事吧？沒被那喪屍怎麽樣吧？”
祁瑧似乎對眼前的困境不以為意，他在奔跑途中還不忘詢問蘇婙的身體情況。
“我沒事，它們沒對我怎麽樣。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先擺脫喪屍再說。”
蘇婙對祁瑧的抓不住重點感到頭疼，她松開握住對方手腕的手，擡起鋼管敲暈走過來的喪屍。
“沒事就好。”
祁瑧聽到蘇婙的回答，神情稍松，開始招雷對付聽從高階喪屍指令後，企圖包圍他的喪屍。
不過喪屍數量太多，蘇婙兩人沒撐多久，就被密密麻麻的活死人圍在中間，無法逃跑。
“吼。”
高階喪屍踩在低等喪屍們的腦袋上，很快闖進包圍圈內。它先是掃了眼被祁瑧護在身後的蘇婙，然後大叫着向祁瑧沖來。
祁瑧召喚雷電劈向高階喪屍，被對方多次靈活避開，卻依然神色冷靜，盡管他衣服多處被對方的利爪劃破。
蘇婙見狀，捏緊鋼管加入一人一屍間的戰鬥，在高階喪屍躲閃時賞給對方幾次重擊。
高階喪屍舍不得傷害她，只能機械閃避，身上逐漸增添傷口。
砰，伴随一道開槍聲。蘇婙目睹高階喪屍被幾顆子彈貫穿腦袋的場面。對方抵抗不住死亡，不甘地往後倒去。
“祁瑧。”
蘇婙在發現不對勁前已經退開，并且将外套扔到祁瑧頭上，這才避免他被污垢弄髒。
猝不及防被外套蓋住腦袋，祁瑧茫然地眨眼。他聽到倒地聲後才将沾上紅白髒物的外套扔掉，擡頭看向蘇婙。
“小婙，你沒受傷吧？”
“沒有。”
蘇婙回答道，視線卻看向因為群龍無首而失控的喪屍群：“快離開這。”
砰砰砰，又是接連不斷的槍響。
蘇婙幫助祁瑧處理圍攻他的喪屍，視線投向不遠處，在看到無端被彈飛的喪屍，明白救兵正在趕來。
前後都有人清理喪屍，只不過前面的人更快。
在道路總算開通後，蘇婙注視跑向她的舒寰與風惠兩人。
“小婙，祁瑧學長，快跟我們來。”
蘇婙與祁瑧彼此對視一眼，然後擡腿跟上風惠她們的步伐。
在四人的努力下，她們進入一間超市內，并将企圖沖進來的喪屍們阻擋在門外。
“呼呼，累死我了。”
風惠狼狽癱坐在地上，艱難喘氣。
蘇婙同樣疲憊，不過只是靠在牆上歇息。
“姐姐，要喝點水嗎？”
面前出現一名長相精致的男孩，對方手裏捧着礦泉水瓶，擡高手臂，肉嘟嘟的臉龐挂着單純的笑容。
蘇婙起初有些愣神，随後向對方道謝，接過瓶子，擰開後喝了一小口。
喉嚨的不适感得到緩解，蘇婙擡頭，發現超市裏有十幾名陌生男女，正在用疏離的目光打量她們。
“小寶，快過來。”
身穿制服的婦人開口呼喚男孩，看向蘇婙等人的眼中有排斥與緊張。
“好的媽媽。”
名叫小寶的孩童對蘇婙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後，便小跑着奔向婦人，埋在她懷裏。
“放心吧小婙，這裏比較安全。”風惠注意到蘇婙的眼神，淺笑回答，“我和舒寰學長在車上被喪屍圍攻時，是一夥軍人救了我們，并将我們帶到這來。他們都是避難的本地人，也是被救來的。”
“剛才開槍幫助我們的是他們嗎？”蘇婙聽完，問道。
“嗯，我聽到雷聲，就知道是小婙你們，所以拜托軍官們幫忙。”
風惠點頭承認，眼裏有對友軍的感激與崇拜。
蘇婙沒有再問，她走向祁瑧，輕聲詢問他是否有被高階喪屍傷到哪裏。
“沒有，只是衣服壞了而已。”
祁瑧無所謂地聳肩，反正被毀掉的只是外套。他穿的有三件，根本不怕。
熟悉的槍聲響起，蘇婙明白這是善心的軍人們趕來。祁瑧與舒寰抓住時機，運用異能解決圍住他們的喪屍，開門讓軍人們進入超市。
身上全是髒物，身穿軍裝的軍人們先向祁瑧兩人道謝，然後收起槍支。
“這位小兄弟似乎有與舒寰兄弟一樣的特殊能力？”
為首的軍人雖然不曾目睹祁瑧使用異能時的情形，但卻是真實看到天降雷電的異象，所以才會詢問他。
至于為什麽不是蘇婙，因為她手裏拿着鋼管，看上去不像是會異能的模樣。
“嗯，我确實會。”
祁瑧沒有隐瞞，而是告訴軍人事實。
“聽你們的口音，你們并不是本地人吧？聽舒寰兄弟說，你們是特地出發來日桂市的？”
“我是來找我爸媽的，他們在這裏工作。”
祁瑧雖然有些不耐煩，但因為軍人們幫過他，所以該回答的還是有回答。
“他們在哪？”
“祁唐科技電子有限公司。”
“原來你是祁遠程的兒子，難怪看起來很眼熟。”軍人勾唇一笑，“我是祁闵，你父親的大哥。”
“你是大伯？”
祁瑧回想起以往與家人交談時的內容，父親确實有提及到自己有一位大哥是軍人的事。
“嗯，我這次是打算來池棠市，将那名逃犯研究員帶走。順便來日桂市看望遠程的，和我的戰友們。”祁闵想起這幾天的遭遇，頗為無奈地嘆氣，“沒知道人沒抓到，想趕來救人，反倒會被困在這，還失去了與遠程他們的聯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