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胳膊陷入少女綿軟的懷抱,蘇以嬈頗有些不适應,身體甚至僵住了一瞬。
“名義上的女朋友?管清桐,你進入角色的速度比我還快。”
“那是我适應的能力強。”管清桐燦然一笑,“說實話,有姐姐你這樣的女朋友,一定是莫大的福氣。”
她笑容收斂了幾分,悵然道:“真不知道,将來誰有這種福氣能擁有你這樣的女朋友。”
“我永遠只屬于我自己!”蘇以嬈眸光逐漸堅定,聲音铿锵有力。
她不屬于小說,更不是系統的提線木偶。
所有的一切,必須是她自己做主選擇!
管清桐看不懂蘇以嬈眼底深處閃爍的光芒,但是她能感受到蘇以嬈這段話裏的力量。
那是一種自強不息的力量。
獨立自主的信念,正是她一直以來的心馳神往。
這一刻,她好像明白自己願意親近蘇以嬈的原因。
初見時的相救,只有感激。
平日裏的教導,只有崇敬。
蘇以嬈日常流露執行的三觀和信念,才是真正吸引她的地方
幼時起,賭鬼父親輸光家産,抛妻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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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起,母親就焦慮地帶着她長大。
母親勢單力薄更不夠獨立,也不甘願受苦受累,她平日裏總念叨這改嫁找個富人,那麽母女倆的日子就好過了。
實際上,母親又嫁了兩次。
到如今病重情況下,母親妄想依靠的富人都沒了蹤影,依舊只有自己這個女兒願意用盡一切治療她。
這種艱難度日的情況下,管清桐越發覺得:人,只能靠自己。
恰逢,平日裏蘇以嬈正是這種信念的執行者。
管清桐很慶幸能遇到她。
“扯遠了。”蘇以嬈的話把管清桐的思緒拉回,“你對餘星烨是什麽看法?”
“餘星烨?”管清桐哭笑不得,“姐姐,你沒看微信裏我的吐槽嗎?我對他的看法全在聊天記錄裏了。”
緊跟着,她意識到蘇以嬈突然提問有些不對勁,又小心翼翼地弱弱開口。
“姐姐,難道是你對他餘情未了。我這麽說了他,你不開心?”
“沒有餘情未了。”蘇以嬈皺眉解釋道,“我剛才遇到了他,聽說你會請他喝咖啡。”
“如果你對他有好感……”
管清桐直起身子,擡手輕輕拍了拍蘇以嬈的嘴,含笑說道:“呸呸呸!姐姐,我現在是有女朋友的人,我怎麽可能對他有好感?你別瞎說哦,我可不認變心這回事。”
這話,太過理所當然。
雖說是玩笑的語氣,但也讓蘇以嬈足足愣了好幾秒。
旋即,她啞然一笑,還是尊重內心,朝着管清桐問道:“那你為什麽要請他喝咖啡?你明知道我跟他鬧得不愉快。”
“嗨呀,就是知道姐姐跟他鬧得不愉快,我才随口感激說了一句請他喝咖啡。目的是想讓他早些離開,不要照面惹得姐姐不愉快。可是,我沒想到弄巧成拙,他還是惹姐姐不愉快了嗎?”
在這一刻,心底起的某種褶皺,似乎被慢慢撫平。
蘇以嬈沒有正面回答她的話,面上多了幾分笑意,輕輕說道:“依照他的性子,怕是會來咖啡廳找你讨那一杯咖啡。”
“啊?餘總這個大忙人,不至于吧?”管清桐略有幾分緊張地猜測道,“姐姐,他不會是來找你想要舊情複燃?”
“不可能,你想多了。”
“那就好。”管清桐松了一口氣。
“那就好?”蘇以嬈挑眉,目光揶揄,“你在緊張什麽?”
管清桐揚眉,倒是不扭捏,直接說道:“我怕剛到手的女朋友,就沒了。”
驀地,蘇以嬈捂着嘴,可輕淺的笑聲止不住的洩出。
“哈哈,管清桐呀,你進入角色的能力太強啦!國內下個影後不是你,我可不信!”
管清桐愣了一瞬,也跟着笑出聲,回答道:“哈哈哈哈,那蘇姐姐,我的代表作叫什麽名字呢?”
蘇以嬈心情不錯,跟着她的思緒想了想,沒什麽好主意。
“想不出你的代表作叫什麽名字呢。不太好編。”
“确實是這樣诶,我還得多進入角色演一演。這個沒代表作的影後,不當也罷……”
……
在外面用完餐,回到家已經深夜時分。
打開全屋燈光,将管清桐的衣物放下後,敞亮的屋子比以往多了幾分暖意和家的氣息。
“時間不早了,先去收拾洗澡吧。”
“對了,你的腿……”蘇以嬈遲疑道,“可以一個人洗澡吧?如果不行,就先忍一忍,擦一擦。”
榕城這樣悶熱的天氣,出門不洗澡怎麽行?
反正,管清桐接受不了。
“能洗澡,沒關系。”管清桐笑道,“久站着疼,大不了我不用花灑,用浴缸嘛。姐姐,我用你的浴缸,你不會介意的吧?”
蘇以嬈搖頭道:“不介意,你用吧。”
對于那晚關于浴室引起的誤會,兩人閉口不談,默契地拿出自己的睡衣和浴袍,分別走向不同的浴室。
半小時後,蘇以嬈松松垮垮地纏着浴袍,整理着剛吹幹的頭發,趿着拖鞋,緩步從卧室的浴室走出。
她站定在客廳浴室外,朝着裏面的管清桐說道:“沙發的酒味還沒散完,等會兒,你洗完來我房間幫我上藥吧。”
“沒問題。”
管清桐回答完,從浴缸裏起身,想要放花灑沖身上的泡沫。
沒想到,狗血的事發生了。
她傷着的右腳用不上多大力,踩上浴缸外淋濕的光滑地磚上,一個不慎,直接踩滑。
“嘭!”
“哎喲!”管清桐倒吸一口涼氣,“嘶,好疼。”
巨大的響聲傳來,驚得蘇以嬈連忙擡頭。
“摔倒了?”她站在浴室外,詢問道。
屁股墜地産生巨大的反震,連帶着腰震得她疼得眼淚都出來了。
可是,她只能憋回去。
沒穿衣服,這多不好意思叫人幫忙啊。
“我……我沒事。”
饒是管清桐努力克制,可劇烈的疼痛,仍舊讓她的聲音帶來了些微哽咽之感。
“你都快哭了,還說沒事?”蘇以嬈試圖打開浴室,“我進來幫你吧。”
門,鎖住了。
“蘇姐姐,我自己能起來。”
話雖如此,實際上管清桐卻沒敢動,她坐在原地疼得呲牙咧嘴,默默地等待這股疼痛的勁兒緩過去。
“你等着我,我去拿備用鑰匙。”
聽着外面焦急離開的腳步聲,管清桐聯想到自己沒穿衣服的尴尬模樣,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
她趁着蘇以嬈去拿鑰匙的間隙,強忍着疼痛,起身拿花灑沖掉身上泡沫。
緊跟着,以極快的速度穿好睡衣。
人,在某種情況下,果然能爆發巨大的潛力。
若非是擔心面臨羞愧的場景,管清桐恐怕爆發不出這種受傷還媲美平日的速度。
這時,鑰匙聲響起。
她抓緊時間揉了揉腰間閃到的酸疼難忍的傷處,狀若無事的擡眸,迎上蘇以嬈擔心的面容。
“姐姐,我沒事。”
蘇以嬈狐疑打量着,找來找去,只發現管清桐的臉色變慘白了一些。
其餘,确實沒什麽大礙的樣子。
她颔首,微微側身,給管清桐讓出離開浴室大門的路。
“蘇姐姐,去你的房間,幫你擦藥喽?”
“嗯,好。”蘇以嬈沒什麽異議。
這回,蘇以嬈沒什麽逗弄管清桐的心思。
她安心坐在床邊,微微下拉寬松的浴袍,将燙傷肌膚的位置漏出來,以便管清桐替她上藥。
起初,沒什麽問題。
擦藥半分鐘後,管清桐有些受不了。
坐下的蘇以嬈,身高高度矮了許多,管清桐想要幫她擦藥,就得重心下傾,微微半蹲着身子。
可是,她的腰身和膝蓋下方都還在隐隐作疼,根本沒辦法做出半蹲身子的動作。
她只好轉身,去客廳拿了個較矮的小沙發。
她計算着高度,應當是差不多。
蘇以嬈默默看着她的動作,撇過她淺淺揉了一下的腰間,淡淡地道:“管清桐,你嘴真硬,疼就直說。”
“不疼。”
“那你扶着腰幹嘛?”
“我高興!”
蘇以嬈趁着管清桐一個不注意,靠近她,擡手捏着她的上下嘴唇。
“嘴,挺軟的呀。怎麽竟說些嘴硬的話?”
管清桐唔唔唔了兩聲,着實有些好笑。
“想說什麽?”
蘇以嬈松手,目光看向藥箱,她記得藥箱裏有些跌打損傷的藥。
“好嘛,是有些疼。”管清桐道,“我嘴硬,都是跟你學的。你燙傷沒好,還不是一個勁說好了。”
“好的沒學進多少,壞的倒是全都學了去。”
這時,蘇以嬈目光微凝,她搜到了藥箱裏有專治跌打損傷的紅花油。
她将肩頭松垮的浴袍拉上,徑直走過去,拿起紅花油。
“躺下吧,我給你腰間的傷擦藥。”
“沒事……”
管清桐話語未落,猛地發現原本客客氣氣的蘇以嬈正朝着自己逼近,下一刻她伸出雙手,将自己往床邊帶。
“啊!”她驚呼出聲,“蘇姐姐,你要做什麽?”
蘇以嬈唇角微勾,有幾分玩味蘊在眼裏,她輕輕道:“你的強制手段,對嘴硬的人很有用。我呢,是個好學的人,正打算學一學你在駕駛室裏的動作。”
話語剛落,管清桐發覺蘇以嬈雙手的力道加重,一個拉扯,她就沒了平衡力,朝着床邊倒了去。
然而,由于平衡力消失,管清桐下意識想要抓住一件東西掌握平衡。
好巧不巧,慌亂下,最近能拉的東西,就是蘇以嬈的浴袍。
于是,蘇以嬈浴袍帶人,猛地被倒下的管清桐用慣性生生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