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浴池前奏
浴池前奏
“對了，剛才值班的人囑咐我看見你，讓你去一下二號休息室。”
林秋拿了一份盒飯，問：“誰？”
“好像是導演。”那人說。
換完帕子，身上不那麽黏膩了。林秋渾身舒爽，拿着自己的盒飯慢悠悠地往2號休息室走。
心裏存了幾分狐疑，導演找她能有什麽事？還非要在休息室那種地方？
莫非這不正經的導演，是想對她……
敲了敲門，聽見休息室裏面傳來聲音，林秋才推門。
剛推開門，空調吹出的冷氣拂面而來，一掃一路過來的燥熱。她望向休息室內部，裏面有一張皮質沙發，一個茶幾，一張圓形的折疊桌，三張折疊椅，很簡單的擺設。
齊揚和蕭湛正坐折疊椅裏在用餐。
而那一張空出來的折疊椅，好像是特意為她準備的。
蕭湛開口打破沉靜，“過來坐，一會兒導演給我們講戲。”
齊揚正抓着一只雞爪子啃得津津有味。
聞言，擡頭詢問地看向蕭湛，他什麽時候說過要講戲了？
林秋拿着盒飯過去坐下，這裏是劇組，諒他們兩個光天化日之下，也不敢把她怎麽樣？
林秋打開自己的盒飯，埋着頭吃了幾口。
Advertisement
米飯因為放的時間長了，已經涼掉，口感變得很硬。
蔬菜跟水煮的一樣，看不見半點油腥，一小份青椒肉絲炒得肉太老，而且幾乎都是白花花的肥肉。
她吃了幾口，就沒胃口了。偏偏鼻子裏鑽進來各種食物的香氣。
蕭湛盛了一份排骨冬瓜湯端到她面前，“喝點湯，冬瓜解暑。”
林秋默了一下，沒有動作。
不是她小人之心，而是現在的社會，女生很容易受到許多不可預料的傷害。
很多新聞都有報道，這些受害者都是熟人作案。人心隔肚皮，出門在外，多一分提防之心，也是好的。
蕭湛似乎看出她的遲疑，放下飯碗，拿起湯勺也給自己盛了一碗。
見他喝了幾口，林秋才端起湯碗小口小口地喝。
吃完飯，林秋就等着導演給他們講戲。
齊揚跟她們大眼瞪小眼了一會兒，說：“下午拍的戲份很重要，所以你們現在需要彼此了解互相溝通。你們好好培養默契。我先走了。”
見齊揚走了。林秋轉頭對蕭湛說：“我還有事，先走了。”
蕭湛“嗯”了一聲，目送她離開。
見林秋很快回到拍攝拍攝現場，齊揚湊過去，悄悄問：“這麽好的機會，怎麽不好好把握？”
蕭湛唇角泛着苦澀，“我們之前有點過節。”
他還納悶了，蕭湛怎麽突然對別的女孩子見色起意，原來之前就已經見過面了。
齊揚頓時來了興趣，追問道：“你們之前就見過？給我講講呗！”
蕭湛一把推開他的臉，“你還挺八婆的。不當編劇太可惜了。”
臨開拍前，齊揚還是不放心，擔憂地看向蕭湛，“一會兒拍浴池裏的戲，你能行嗎？”
“我沒事。”蕭湛正在打一通電話，忙裏偷閑地回應他一句。
蕭湛懼水的這件事情，齊揚是知道的。
不過後來因為一次意外，蕭湛落水後差點一命嗚呼，好像是被什麽人給救了，後來他努力克服了這種心理障礙。
現場已經布置好，林秋脫掉舞姬的服裝，換上一身更為露骨的紗裙。胸前露出大片的雪白皮膚，兩條纖細的手臂藏在紗衣裏若隐若現，纖腰不盈而握，裙擺拖地搖曳。
眉如遠山，眼若桃花，烏黑的長發用一根簪子全部绾在腦後。鬓間垂下兩縷發絲，妝容精致妩媚，風情萬種，美豔不可方物。
即便是見慣了各色美人的齊揚，也是眼前一亮。
這樣的人，才算得上原着小說裏用盡筆墨堆砌的絕色美人。
以前齊揚就一直想吐槽某些電視劇，明明是一個傾國傾城的角色，卻偏偏要找一個容貌平平的演員。而容貌平常的女主，往往都是長相十分動人的女演員，還要自怨自艾自己的容貌平庸，并且為此自卑。
他這次選林秋來演這個刺客，果然是沒看錯啊！
齊揚越看越滿意，見蕭湛正好打完電話，轉頭對他說：“一會兒我給你們示範一遍，然後就可以開拍了。”
蕭湛掃了一眼穿着打扮十分清涼又惹火的人，擰了擰眉毛，不悅地開口，“齊揚，聽說過一句話嗎？朋友妻不可欺。”
齊揚只覺得一陣寒氣竄過後脖子，無數把冰刀子朝他背脊骨戳來。
小心肝登時一顫，他又沒說自己是跟林秋示範？
最後，齊揚指了指身邊的壯漢，“我助理，一會兒我們倆示範給你們倆看。”
蕭湛放下心來，“好。”
接下來的畫面有些不堪入目——
大理石鋪就的地面，房間內紗帳隔絕了視線，一排珠簾後，是一方橢圓形的浴池。
沒有缭繞的熱氣蒸騰，沒有氲氤朦胧的暧昧調情，只有兩個人高馬大的漢子在浴池邊親親我我……
齊揚的手掌貼在大漢的胸膛，忍着惡心，一路輕輕地往下移動，“先挑起沈懷瑾的下巴，然後眼神盡量魅惑一些。新月你看着我，就像我這樣，慢慢的，慢慢的。”
齊揚的助理鐵子，一臉便秘之色。
其實，他是一個非常怕癢的人，導演拿手摸他時，就非常想笑。
但一對上齊揚嚴肅的側臉，一米八的漢子死咬着嘴皮子，歪眉斜眼，痛不欲生。
齊揚揚了揚眉毛，“怎麽，你還嫌棄我了？”
鐵子一臉委屈，“沒，我哪敢嫌棄您吶！”
現場有人笑噴了。
齊揚作為劇組最有發言權的人，一個眼神殺過去，所有的工作人員皆是一臉嚴肅之色。
他點了點頭，很滿意。彎下腰，鞠了池內的一捧水洗淨手，心裏這才沒剛才那麽膈應人，往她們這邊過來。
蕭湛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同情你。”
他一說，齊揚心裏一下子還真生出了一股子委屈。
當導演真特麽不容易，開機前兩個月，他幾乎一天沒休息過。開機後，又有一大堆瑣事，整個劇組都在他的管轄範圍之內。
第一天拍戲，又恰逢遇到男配角臨時來不了了的情況，還好他臨時找了蕭湛客串。
知道蕭湛話裏的意思，齊揚扁了扁嘴，自己做這些，還不是為了他。因為他和林秋都是新手，又擔心兩人一會兒拍親密戲手足無措，太難為情。
齊揚轉頭問林秋，“我剛才示範的怎麽樣？”
林秋忍着笑意，半天憋了一句，“很好。”
齊揚：“……”有這麽好笑？
“好了，別鬧了，大家休整一下，五分鐘後開拍。”
服化組的趕緊過來整理戲服和妝容。
林秋笑着喊，“陳姐，之前多虧你了。”
“太客氣，叫我麗娜就好。”陳麗娜一笑，“好了，衣服整理好了。”
陳麗娜是服裝組的組長，平時不見得給組裏每個演員整理戲服。林秋想，大約是因為喬夏的緣故，對方也願意多照拂一二。
劇組裏的其他人都是有經驗或人脈的人，而她一個初來演藝圈的新人，有些地方難免被人刁難。陳麗娜的關照，起碼也給林秋省去了不少的麻煩。
大理石鋪就的地面，房間內紗帳隔絕了視線，一排珠簾後，是一方橢圓形的浴池。
浴池中心的水面，隐隐有水霧蒸騰。
白嫩的玉足踏在大理石，裙擺間兩條筆直修長的長腿，纖纖玉指一撥，挑開紗幔，撩開五光十色的珠簾，容顏精致的美人立在橢圓形的浴池前。
“好，很好，新月現在開始脫掉外衣。”導演齊揚小聲提示着。
林秋眨了眨眼睛，輕輕褪去外衣，只剩下裏面一件白色的抹胸長裙，擡腿邁進浴池子裏。
浴池另一端的邊緣，水霧模糊了一張俊逸的面孔。男子一手撐着下巴，似在冥想，又似在閉目養神。
聽見水聲，男人登時睜開眼睛，長手一伸，就将她整個人撈進自己懷裏。
自己的胸口撞上對方結實的胸肌，林秋的臉陰了一下，又很快轉為妩媚動人的笑。
她擡手，勾住對方的下巴。
桃花眼一眨一眨，纖細的手指順着下巴的線條，滑過喉結，拂過鎖骨，來到胸膛……
男人抓住她四處扇風點火的小手，唇角含笑，“美人，你叫什麽名字？“
她回，“新月。”
“新月，以後你就是本王最寵愛的小妾。”
林秋微怔了一下，劇本裏好像沒這句臺詞吧！她心裏一陣惡寒，面上裝作驚喜的樣子，點了點頭，順着他的話說：“王爺，這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本王一諾千金。”
等對方動情地湊過來吻自己時，她擡臂抽掉绾發的簪子，将抹了巨毒的鋒利尖頭，朝對方的心髒戳過去。
“卡。這場戲非常好。休息十分鐘後，再拍。”齊揚拿着對講機說。
一聽導演喊“卡”，蕭湛立馬放開她。林秋也立即走到浴池另一端的邊緣。
兩個化妝助理過來給她整理頭發和妝容，林秋托人把劇本拿來，對剛才的臺詞。
什麽以後是本王最寵愛的小妾？她就說好像記得劇本裏沒這句臺詞。
所以，她剛才是被人調戲了麽？
還有，這樣不參照劇本亂演，真的不會出亂子嗎？
她擡頭，就看見另一端導演齊揚正跟某人聊得不甚愉快。
齊揚揚了揚眉毛，用眼神示意——人家在看這邊！
蕭湛轉頭過來看了她一眼。
林秋移開視線，心裏冷哼，一丘之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