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1)

父母的事,傅渝生的爺爺膝下共有三個兒子一個女兒,其中傅渝生父親排名老二,從軍。而傅渝生的大伯和小叔分別從政和從商。

“我母親會很喜歡你的。”傅渝生揉了揉她的臉。

管冉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摁了傅家大門的門鈴。

沒過幾秒鐘,還穿着圍裙的薛姨就從宅子裏走到大門前來迎接他們。

“少爺回來了。”薛姨滿臉帶着笑,眼角的皺紋也和藹可親,她接過傅渝生手裏拿着的補品,“這就是管小姐吧。”薛姨笑吟吟的看着管冉。

傅渝生的父親當了一輩子兵,雖然位高權重,但是還是保持着從簡的好習慣。傅宅很大,但是卻沒有額外的傭人,只有薛姨一個,在傅宅已經做了十幾年,對于傅家來說,已經算是家人了。

“叫我冉冉就好。”管冉面對這樣親切的一張臉,心裏的緊張消了些,她給薛姨一個擁抱。

“老爺夫人已經等了一會兒了。”薛姨看着管冉禮貌懂事的樣子,連連點頭。

傅渝生的母親吳悠在客廳裏的沙發上坐着。

吳悠是北京八一文工團的歌唱家,雖然已經快要六十歲,但是保持的依然很好,穿着一身绛紫色的連衣裙,氣質十足。傅渝生的長相百分之八十便随了她。

“媽媽,這是我女朋友,管冉。”傅渝生拉着管冉坐到沙發上。

傅渝生一只手攬着管冉的腰,鼓勵式的拍了拍她。

“阿姨好,我叫管冉,叫我冉冉就好。”

吳悠眼裏含着笑意,充滿憐愛的拉着管冉的手。

自家兒子的感情問題一直是吳悠的一塊心病。她活到這個歲數,身份、地位、財富都有了,唯一缺失的就是子孫同堂合家歡樂。但是傅渝生之前的态度一直不明,吳悠找了幾個門當戶對的女孩子,最後都無疾而終。

這次,吳悠也沒當真,以為只是被狗仔拍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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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傅渝生卻回了傅宅,親口告訴自己和丈夫有關他和管冉的事。

她很少見到傅渝生如此鄭重和認真的模樣。

吳悠和薛姨兩個人在閑下來時會在搜索引擎上找和管冉有關的消息,慢慢的,吳悠知道了這個孩子身上的與衆不同。

她眼裏有種獨特的純粹。

這種純粹,在娛樂圈這樣一個龍蛇混雜的地方太難看到。

到底是自己的兒子,吳悠了然,傅渝生從小耳濡目染,見慣了太多社會的負面,這樣一個女孩子,出淤泥而不染,當然值得珍惜。

再加上吳悠知道管冉很小的時候就失去了父母,在孤兒院長大,吳悠更多的是心疼。

管冉坐在傅渝生身側,傅渝生時不時的低頭看她,她周身柔和的氣場和傅渝生的疏離相中和,再融不進其他人。

吳悠越看越滿意,話也多起來,三個人想聊甚歡。

“我爸呢?”傅渝生擡手看了看表。

吳悠瞥了瞥嘴,指了指樓上書房的位置,“知道你們兩個要來,在上面擺譜呢呗。”

老夫老妻三十多年了,傅冠英什麽性格吳悠摸的再清楚不過。

還在生悶氣呢。

自己兒媳婦的名字還是從高爾夫俱樂部自己球友嘴裏聽來的,你傅冠英能不氣嘛。

傅渝生在軍營大院長大,受的教育裏也帶着軍隊氣息,最為典型的就是做什麽都要讓上級知曉,也就是俗稱的打報告。

舉幾個例子吧。

比如小時候,傅渝生在傅冠英書房裏安靜的寫作業時,想上個廁所也要舉手報告。比如傅渝生

想退出娛樂圈轉從商時,也在第一時間告訴了傅冠英。

可是現在找了女朋友這麽大的事,傅渝生倒是不吭一聲了。

當一群球友安慰自己“兒子大了就不好管了”的時候,傅冠英心裏氣得癢癢,這個小兔崽子。

“媽,那我們先上去看看爸。”上有政策,下有對策。自從傅冠英從軍隊上退下來,不是那個威風凜凜說一不二的司令之後,每天閑在家裏打球養花,性格倒是變得越發像個孩子。

吳悠點點頭,笑着安撫管冉,“你傅叔叔就是一個紙老虎。”

書房的門虛掩着,傅渝生敲了兩下,便安靜的站在門外等着。

剛剛他們回來時動靜大得很,傅冠英自然是聽到了,可是在二樓左等右等了快一個小時,這兩人也沒上來。

現在倒是知道過來了,傅冠英沒回應,等着傅渝生繼續敲門。

傅渝生站在門外,沒有要繼續叩門的意思。

最後還是傅冠英先繃不住了,他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中氣十足的說,“誰呀。”

傅渝生眼裏帶了笑意, “爸,我回來了。”

管冉開口,“傅叔叔,我叫管冉,過來拜訪您。”

聽到女娃兒的聲音傅冠英才舒坦了些,“進來吧。”

傅冠英正在書案前寫字,并沒擡頭。

傅渝生和管冉放輕腳步走到書案旁。

“來,女娃兒,你看看我這字寫的怎麽樣。”

突然被點名的管冉愣了愣,随即便回過神來,走進看了看傅冠英寫的字。

白色宣紙上黑色的大字蒼勁有力。

她不懂書法,只能随着心答,“雖然收了鋒芒,但是柔和裏帶着力量,和這句詞很相配。”

傅冠英這才放下筆,擡起頭來直視管冉。

“女娃兒很有眼光。”當看到管冉不卑不亢的看着自己時,傅冠英眼裏閃過贊賞。

管冉輕舒一口氣,她也只是實話實說罷了。

“你就這挑媳婦的眼光随了我。”傅冠英走到傅渝生身邊,輕飄飄的來了一句。

聲音雖小,但管冉還是聽到了。

她忍住笑意,之前在和傅渝生朋友們的聚會上,陸承宇危言聳聽了好幾次,把傅冠英刻畫成了一個嚴厲不茍言笑的形象,現在看來倒不盡然。

“吃飯了。”薛姨敲了敲書房門,打斷了傅冠英和傅渝生的談話。

平日裏巨大的長方形餐桌坐了三個人覺得空空蕩蕩,現在坐了五個人倒是顯得熱鬧很多。

吳悠小聲問管冉愛吃什麽,不時的給她夾夾菜。

氣氛煞是融洽。

“你們準備什麽時候結婚?”傅冠英扔下一個重磅□□打破了飯桌上寧靜祥和的氛圍。

管冉本來正喝着湯,聽到這話不免嗆了一下。

傅渝生反應很快,一邊拍着她的背,一邊把手邊的清水遞給她。

“幹嘛這麽突然。”吳悠嗔怪的瞪了傅冠英一眼。

傅冠英一時無言,明明她自己過來說覺得管冉很好,想讓她們早點定下來,現在倒是做起了好人。

“爸,冉冉還小,我們不急。”傅渝生回答。

聽到他的話,傅冠英到還真的急起來了,自己兒子都三十三了,同期的老戰友和同僚孫子都抱了兩個了,自己只能看着別人家的小娃娃眼饞,現在好不容易有個機會,傅渝生卻說不急。

“你不看看你自己多大了。”傅冠英的眉頭皺起來。

吳悠出來打圓場,“好了好了,這才是第一次見面,咱們不急啊。”

氣氛又恢複了之前的融洽。

就剩傅冠英一個人眉頭微皺,想着最快還有幾年自己能抱上個孫子玩玩。

☆、Chapter50

臨近農歷新年,春節檔對于電影圈來說又是一場新的競争。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陸承宇的《風聲》了。

本來預計檔期是三月一日,但是今年的春節過得比較晚,正月初一已經是二月中旬了。投資公司和制作方進行溝通後,覺得還不如放在春節檔更加奪人眼球。

此消息一出,很多已經官宣過放映時間的電影公司不免有些擔心。

《風聲》從選角開始就已經獲得了極大關注。以電影命名的官方微博關注人數已經達到一百萬,這是在娛樂圈從來沒有過的現象。

除了導演是新銳鬼才導演陸承宇,還有國際影後周宜柯的回歸,給影片注入了更加神秘的色彩。頂級流量徐迦成和管冉的出演也格外打人。

自從和傅渝生公布戀愛關系後,兩人不同的年齡和背景吸引了很大一群cp粉。就算管冉最近沒有什麽大動作,但是人氣卻是只增不減,幾乎每個禮拜都會有熱搜挂在排行榜前列。天娛也把最好的資源都直接送給工作室,丁姐最近篩選代言篩到手軟。

“昨天去見家長感覺如何啊。”

今天是《風聲》的先導發布會,丁姐沒讓管冉到公司,而是直接到傅渝生家接她。

這也是丁姐第一次到傅渝生家裏來,傅渝生已經去公司了,大boss不在,丁姐自然随意許多,對着管冉擠眉弄眼。

管冉拿出傅渝生留在微波爐裏的熱牛奶,有些無奈的搖搖頭,自己的經紀人居然比娛樂記者還八卦。

傅渝生家本來是有阿姨在的,但是管冉獨自生活慣了,什麽事情都喜歡自己做,多了人伺候反而不習慣。她便和傅渝生提議讓阿姨每天定時過來兩個小時,打掃衛生即可,做飯之類的事她自己來就行。

能吃到自家小女孩做得飯,傅渝生當然覺得好,也就随了她。

張媽在傅家做了快八年,突然被告知每天只需要來兩個小時還有些擔心,是不是自己哪裏做得不好,管冉把詳細理由告訴她,而且工資并不會變,張媽這才放了心。

“還好。”傅渝生細心地調過溫度,牛奶入口溫熱,管冉喝了一大口。

“就這樣啊。”丁姐撇撇嘴,沒聽到什麽勁爆的消息有些失望。

她不死心的追問,“傅總的父母親有沒有很兇啊。”丁姐是老油條了,也和不少豪門權貴打過交道,他們中的有些人因為身份地位的原因,自然會覺得高人一等,管冉跟了丁姐這麽多年,丁姐早把她當親妹妹看待,尤其是管冉年紀不大,根本沒經歷過這些事,丁姐怕她吃了虧去。

“不過咱也不怵,現在咱們好歹也算是小富婆了。”工作室前兩天剛剛給管冉敲定一個國際一線美妝的亞太代言人,而且最近聯系的劇本片酬都已經超過八位數。

丁姐給她增加信心。

管冉“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哪有這麽吓人呢。傅渝生母親很年輕也很有氣質,一點架子都沒有,拉着我得手講了很多傅渝生小時候的趣事,還讓我過年的時候和他們一起吃年夜飯。” 對于很小就失去母親的管冉來說,久違的媽媽似的關愛讓她心裏暖暖的。

丁姐這才放了心,“那傅司令怎麽樣啊?”

管冉想到那天在飯桌上傅冠英的話有些臉紅,她支支吾吾的搪塞過去,“也很好啦。”

“咱們工作室的年假怎麽放啊。”管冉轉移話題。

“發布會結束後,還有兩個有關《風聲》所有主創的訪談節目,年前你基本上就沒什麽工作了,年後最近的工作是“麗人”的新年首刊,也在正月十五之後。而且工作室的很多小夥伴都要趕個春節旅游熱潮,咱們就放到十五吧。”丁姐拿出記事本,看了看管冉的日程安排。

“那今年我就把你交給傅總全權負責了啊。” 剛剛管冉也提到傅家邀請她一塊過年的事。

管冉有些猶豫。

平常她每年的傳統都是,回杭州老家,在以前和父母一起的老房子裏,去周圍的老鄰居家拜年。

所以一到過年,丁姐都會尤其心疼管冉。

本該是阖家團圓的日子,她卻自己孤零零的在老家,雖然管冉面上帶着笑說着沒關系,和以前關心疼愛自己的鄰居老婆婆聊天也很幸福,但是畢竟還是孤單了些。

今年就不一樣了,有傅渝生陪着,也算是給了她一個家。

其實丁姐不知道的是,以前過年的時候,大年三十和初一傅渝生不得不在傅家,和傅老爺子以及其他親屬一起過,但是每年初二都會飛到杭州,陪管冉吃頓飯,也算是一起過年了罷。

雖然吳悠向管冉發起了邀請,但是管冉還是有些糾結。

回老家已經成了管冉的傳統,雖然沒有父母在,但是舊房子裏家具的擺設十多年都未變,全家福挂在牆上,管冉可以和父母說些悄悄話,就是她最喜歡的過年方式了。

“再說吧。”還有幾天才到年關,管冉把重點又重新放在今天的先導發布會上。

吃過早飯,丁姐便載着她到了影視城發布會的舉辦場地。

陸承宇來的很早,這是他最近一年的唯一一部電影,而且頗受關注,本來做什麽都吊兒郎當的人也不免上了心。

“弟妹來啦。”化妝間就他們兩個人,化妝師和他也合作了多年,陸承宇說話就肆無忌憚起來。

管冉被他一句弟妹叫的有些不好意思,點點頭算是應了。

傅渝生他們發小五個,氣質各不相同。排行老二的許川溫文爾雅,老三傅渝生清冷,老四左晟陰鸷,老五牧黎川剛勁,而這排行第一的陸承宇,不務正業的感覺甚濃,一點都沒有老大的氣質。

管冉好奇的問過傅渝生,因為是按照父輩的年齡排的,陸家老來得子,所以他就自然排行第一了。

兩人閑聊了一會,化妝間的門被推開。

是徐迦成。

自從《風聲》的演員工作徹底結束之後,管冉和他就再也沒有見過。

管冉禮貌的朝他颔首。

不知道為什麽,和徐迦成相處起來,管冉總覺得氣氛有些奇怪。本來以為打個招呼就過去了,卻沒想到徐迦成徑直向她走來。

“有時間嗎,我想和你談談。”他走到管冉身後。

管冉擡頭在鏡子裏對上他的眼神。

他眼裏有不加掩飾的悲傷情緒,雖然不知道他的情緒從哪兒來,但是面對這樣真摯的請求管冉不禁愣了愣。

随後點點頭。

陸承宇人精似的,自然看出徐迦成對管冉的不同感受。看着兩人一前一後離開的背影,他立刻拿出手機,看熱鬧不嫌事大,迅速編輯了個短信給傅渝生。

“傅三,有人對你這小媳婦蠢蠢欲動啊。”

作者有話要說: 馬上要完結了。

☆、Chapter51

傅渝生放在桌角的手機微不可查的震動了一下。

會議桌上的業務主管還在滔滔不絕的講着,傅渝生餘光掃過去,短信上的內容讓他微微皺眉。

管冉每天的日程表丁姐都會發送一份給傅渝生,今天只有《風聲》的先導發布會,傅渝生稍微思索便了然,他沒什麽動作,繼續進行會議。

影視城有專門一層的休息區域,因為快到年關拍攝很少,所以并沒有什麽人,咖啡店裏也很是清淨。

徐迦成和管冉坐在咖啡店的角落,有一個巨大的綠植擋着,私密性還不錯。

徐迦成坐在她對面,垂着頭也不開口。

他提出想和自己談談,現在卻沒了動靜,管冉看了看表,早上塞車,化妝師剛說還有二十分鐘就快到了,她喝了一口侍者剛剛端上來的咖啡,打破寂靜。

“你不是說有事情想和我談。”

徐迦成卻恍若未聞,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

管冉有耐心的等了一會,他還是沒什麽動作。

“化妝師要來了,那我先下去了。”她不習慣這種尴尬。

還未等她起身,就聽到徐迦成挫敗的聲音響起,“你是不是很讨厭我。”

聲音很低沉,還帶着些沙啞和委屈。

管冉被他突如其來的情緒波動搞得摸不到頭腦。

兩人在綜藝和電影上都有過合作,從專業性來講,徐迦成頂着一線偶像小生的光環,但是演戲的實力的确有,在電影的拍攝過程中兩人有來有往,配合的不錯,默契程度很高。

而在綜藝節目時,他對自己也頗為照顧。

雖然出了緋聞和趙蘇杭那兩檔子不好的事,但是對于徐迦成個人,管冉并不讨厭,反而有些欣賞。

所以徐迦成說的話,在管冉這裏卻不知從何說起。

她據實以答,“我覺得你是個很好的人,我們也算是朋友,我怎麽會讨厭你。”

徐迦成擡頭看向管冉,他五官都生的極好,幹淨俊秀的臉龐,少年感十足。

“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徐迦成仔細的看着管冉臉上的表情,她的每一個反應他都不想錯過。

果然,管冉并不記得他,因為她臉上滿滿的都是錯愕。

“我們除了合作,還在其他地方見過嗎?”

徐迦成聽着她的話,微微勾起了嘴角。

那時候在藝考班就是的,她看上去柔和沉靜,實則對很多東西都很冷漠。那個時候她一個人坐在教室第一排的最右邊,上課聽得認真,側臉在清晨的陽光下像是極美的剪影,輪廓氤氲透明,漆黑的眸子裏像是藏着星辰。

徐迦成好幾次和她搭話,她都毫無反應,雖然人是應着你的,但是卻能感覺到她禮貌話語裏的疏離。

平日裏一直是天之驕子的徐迦成,被人簇擁着長大,何時被這樣一個小姑娘晾着過,一開始他還有些不服氣,兀自生着悶氣。但是生着生着他發現,人家管冉是真的完全沒把自己放在眼裏。

無論是那時候還是現在,她眼裏只有自己在乎的人,其他人都進不去一絲一毫。

徐迦成一次偶然的機會,看了管冉的獲獎電影,他才知道原來當年那個在藝考班的小姑娘,也進了這一行。而且實力不俗,電影裏那雙清亮的眸子帶着靈性。

所以從來沒上過綜藝節目的他,聽到一絲傳言說管冉要去《星兵來了》,他翻出已經被工作室pass掉的節目邀約,親自給導演打了電話。

只為了能離她近一些。

就算趙蘇杭想貼着他炒作,徐迦成也沒心思理會。

《風聲》的男二號早就敲定了是他,管冉試鏡的當天徐迦成背着經紀人,跑到試鏡現場,管冉和他搭戲時,徐迦成突然覺得恍惚,真希望她眼裏的情愫都是真的。

徐迦成投入了百分之百的情感。

不知是人演戲,還是戲寫人罷了。

“我們以前,在藝考班見過。”他擠出一個略微苦澀的笑容。

管冉有些吃驚,本以為是之前的時候在什麽聚會上見過,沒想到竟是在小時候。

她仔細回想,突然腦海裏有了一絲頭緒。

“在臺球廳的時候。。。”管冉眼裏綻出驚喜。

離開孤兒院之後,那些曾經的朋友都散到各處,那時候年齡小也沒了聯系,所以上大學前,管冉幾乎沒有什麽朋友。

就像他鄉遇故知,能遇到年少時有交集的人,管冉不是不驚喜的。

“嗯,我就想這小姑娘平常高高冷冷的,居然在臺球廳也會見到你。”她能想起來,徐迦成已經覺得很欣慰了。

他故作輕松地說。

随口問道,“為什麽那個時候去臺球廳?”

管冉想了想,她和傅渝生已經公開了,沒什麽好隐瞞,所以據實以答。

“說起來還有些不好意思,算是為了傅渝生吧。”

徐迦成聽着她有些愉快的語氣,看着她巧然盼兮的眼眸,心髒好像劇烈的抽搐了一下,可能這就是心死的滋味吧。

原來這滋味比知道管冉和傅渝生在一起時還難過。

在徐迦成的主觀印象裏,他肯定是最先認識管冉的。只是礙于少年的驕傲,沒有标明自己的心跡。他不知道的是,原來管冉和傅渝生兩人相識竟如此之久,現在連時間線,傅渝生也在他前面。

徐迦成自嘲的笑笑。

他第一次見到兩人相處時,便是在《風聲》片場管冉出了意外,那時候他不敢動她,保持着在戲裏的姿勢,懷裏的管冉卻被傅渝生易了主。徐迦成以前在圈裏宴會上和傅渝生打過交道,知道他這人平日裏很淡漠,但是那天在片場的傅渝生,周身卻散發這生人勿進攻擊力極強的寒意。

有的感情,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

本來準備了很多話,想一一講給管冉聽,但是徐迦成卻覺得那些話仿佛都失去了意義。

她和傅渝生的世界,不是追溯一段回憶表明一點心跡就能插得進去的。

徐迦成也是驕傲的啊,既然如此,何不以朋友的身份在她身邊。

他換了話題,管冉在心裏已經把徐迦成當成了朋友,自然放下了心防,兩人相談甚歡。

管冉放在包裏的手機震動起來。

是傅渝生。

“怎麽啦。”管冉語氣裏帶着輕快,一個小時前兩人通過電話,傅渝生要開一個時間冗長的會,不知道現在怎麽會抽出時間聯系她。

“向右邊看。”傅渝生看着她接起電話時上翹的嘴角,聽着話筒裏傳來她軟糯的話語,不由得放柔了聲音。

管冉順着他的指引向咖啡廳門外看去,傅渝生正靠在車子旁,拿着電話凝視着她。

“管小姐,要不要一起吃午飯。”他的笑容放大。

“你不是在開會嗎?”

“只是突然很想你。”突然說起情話來的傅大boss,管冉根本沒辦法抵擋。

徐迦成當然也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裏。

“去吧。”他盯着管冉的眸子,眼裏帶着釋然。

“那我們以後再敘舊哈。”管冉朝他點點頭。

管冉出門的時候,徐迦成朝着傅渝生的位置看了一眼,傅渝生也正看着他,男人之間不需言語,有時候只要一個眼神就可以。

看着管冉略帶輕快地腳步跑到傅渝生身邊,徐迦成勾起嘴角,現在的自己是真的放下了。

☆、Chapter52

年關很快便到了,管冉一直壓着的話終于鼓起勇氣想和傅渝生說出口。

傅家對她很好,連過年都邀請她一起去吃年夜飯,真真正正的把管冉當成了自家人,吳悠在平日裏也會給管冉打電話,關心她的身體和工作。對于自小失去母愛的管冉而言,這樣的感情尤為珍貴,當然她也心懷感激。

所以管冉怎麽也無法開口拒絕。

可是心底裏還是想回到老家,像往年的傳統一樣,靜靜地陪陪父親母親。

近年底傅渝生較往常而言更忙了些,公司開始進行一年結算,傅渝生最近都在書房工作到淩晨。

管冉站在書房門口,手裏端着剛熱好的牛奶,叩了叩門。

其實她在門外猶豫了有一段時間了。

傅渝生看了眼牆上的挂鐘,管冉在門外徘徊了五分鐘。傅渝生的洞察力敏銳,在她剛剛到了二樓時就聽到了,只是想看看她什麽時候會過來。

門是虛掩的,管冉稍稍一用力就推開了。

“過來,怎麽這麽晚還沒睡。”傅宅一年四季都是恒溫,雖然北京的冬天很冷,但是在室內卻溫暖如夏。

管冉只穿了平日睡覺時穿的米白色棉布睡裙,海藻般的黑發如瀑,披在肩上,陪着白色裙子更顯得小。

夜色溫柔,自家女孩嬌小可人,傅渝生的聲線也低下來。

管冉踩着特意從自家帶來的丁姐買的兔子耳朵拖鞋,慢慢走到傅渝生的書桌旁。

巨大的紅木辦公桌上擺着各種結算報表,密密麻麻好幾本,除了數字還帶着一些分析的折線圖,管冉光是看着就覺得頭大。

傅渝生手邊咖啡杯已經見了底。

管冉眉頭微皺,把牛奶放在桌子上。

想開口卻欲言又止,傅渝生每天已經夠忙了,她還要拿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來煩他,管冉乖巧的想。

她擡手摸了摸傅渝生的臉,在昏黃的燈光映襯下有些白,管冉不禁有些擔心。

“把牛奶喝了,工作到這麽晚還和咖啡對身體不好。”管冉語氣裏帶着些強硬。

“好。”傅渝生應着。

“怎麽了,有什麽事想和我說嗎。”她這幾天心裏裝着事,吃飯的時候也會時不時的走神,傅渝生稍稍問了下丁姐,就知道她在想什麽了。

傅渝生兩手放在管冉的腰上,微微用力便把她整個人帶到自己的腿上,辦公椅很大,就算加了管冉也不覺得局促。

管冉老老實實的窩在傅渝生懷裏,就像是個小孩子。

傅渝生垂首,看着管冉纖長的睫毛,他心念一動,附身輕輕吻在她的眼睛上。

“過年我陪你回杭州。”傅渝生呢喃道。

他細細密密的吻落在管冉的額頭,眼睛,臉頰,最後嫌不夠,輾轉在她的唇上。

“唔。”管冉剛想說些什麽,語句都破碎在這個溫柔綿長的吻裏。

不知過了多久,傅渝生終于結束了這個吻。

“你要陪我回杭州過年嗎?”管冉還有些喘,她靠在傅渝生胸前,輕輕問出聲。

“嗯,想回去和你一起看看叔叔阿姨。”

聽着他溫柔的聲音,管冉突然鼻酸,今年的大年三十,終于不是她一個人了。

兩人靠的近,管冉的情緒波動傅渝生自然都能感覺到。

他溫暖幹燥的大手輕拍在管冉身上,“哭什麽呢。”他聲音帶着誘哄,一點一點安撫着管冉的情緒。

“還記不記得以前每年在初二的時候我都會去杭州陪你吃頓飯。”傅渝生眼裏含着暖意。

管冉點點頭,她怎麽可能不記得。

她會在年前就和鄰居婆婆一起去早市,早早的辦好年貨,等到傅渝生來的時候,自己做一桌子菜,兩個人靜靜的吃着。

那個時候傅渝生沒什麽話,但是默默的陪伴對于管冉來說就已經足夠。

“那傅伯伯那邊…”管冉垂下了頭,不知道該怎麽和傅渝生的父母交代。

“我已經和他們說過了。”傅渝生握住她放在胸前的手。

管冉這下是實實在在的吃驚了。

沒想到傅渝生把一切都打點好了。

她瞪大了眼睛,小嘴微張,像是受了驚的小兔子,傅渝生勾起嘴角,又在她唇上落下一個吻。

“昨天就和他們說了,我母親還準備了些保健品,送給鄰居婆婆。”

管冉一時語塞,她一直知道他妥帖細致,她只能用力地抱緊傅渝生。

好像自己除了謝謝便說不出其他的話,管冉探頭主動吻上傅渝生的唇,自己何德何能,竟有幸和他相遇相知。

管冉平日裏是個性子沉靜的,只有在面對周圍親近的人時才會表現出适合這個年紀的活潑性子,但是在身體接觸上一直害羞的不行,她主動獻吻,傅渝生哪有不接受的道理。

她吻技青澀,牙齒輕輕磕在自己的唇上,傅渝生只覺得心神蕩漾。

傅渝生想将管冉抱到卧室的床上,管冉蜷在他懷裏,聲音很輕,“就在這裏。”

她的小手攀上傅渝生的腰,有些不熟練的拉開他的襯衫。

這樣主動地她傅渝生還是第一次見,傅總當然從善如流,一只手穩穩的抱着她,另一只手把桌子上密密麻麻的文件資料揮到地下。

他順手抽了挂在椅背上毯子,鋪在辦公桌上,輕輕的把管冉放在上面。

“渝生哥哥。”管冉輕輕叫着。

傅渝生只覺得心裏癢癢的,下腹緊繃的狀态告訴自己曾經引以為傲的自控力都敵不過她的一個眼神。

管冉笨拙的解着他的襯衫,傅渝生喟嘆一聲,終于反客為主,欺身向前。

夜色綿長。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想寫結局劇情的

不知道咋的寫成了車

笑着哭

争取明天結局

中間斷更多次,還有小天使堅持看,感激也很感謝。

這算是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本文,之後還會堅持,也會加油。

麽麽噠

☆、【結局啦】

江南,青州。

和傅渝生牽手走在曾經父親帶她走過的青石板路上,管冉的心情紛繁複雜。

記得那時候她剛上小學,母親為了鍛煉管冉的自立能力,讓她一個人自己上放學,而父親總會不放心,偷偷的跟在管冉身後。管冉年少不懂事,看到校門口賣棉花糖的老爺爺,站在機器旁邊兀自咬着手指。

其他小朋友都有父母接,想要吃糖爸爸媽媽也會給買,而她自己身上又沒有帶錢,只能眼巴巴的羨慕着。

而父親這時候就會出來,幫她買一個最大號的草莓味棉花糖,管冉一手抓着棉花糖,一手被父

親牽着,父親的大手溫暖粗糙,管冉嘴裏滿是草莓味,心裏也是甜滋滋的。

傅渝生每年都會來青州一次,但是目的地只有一個,就是管冉家,從沒有看過青州的風土人情。

青州縣在杭州旁邊,面積不大,但是建築風格卻是濃重的江南味道。

雖然管冉十五歲就離開了這裏,但是青州卻沒有多大變化,一如她小時般淳樸自然。

“管娃娃回來啦。”大年二十九,縣城的菜市場仍舊喧喧嚷嚷,距年關只有最後一天了,但是小販們還在為今年的最後一點收入做着努力。

“婆婆。”管冉看到熟悉的忙碌身影,松開傅渝生的手,朝着李婆婆跑過去。

李婆婆是管家的老鄰居了,算是看着管冉長大,後來管冉父母因意外離世,管冉被舅媽送到孤兒院,李婆婆也會時不時去孤兒院看她,做些管冉喜歡吃的菜。

李婆婆是個閑不住的人,兒女都在外地,老伴也因病逝世,只留下自己一個人呆在青州。

平日裏會在自家樓下的小菜地種些菜,時不時拿到菜市場來賣。

管冉看着李婆婆比去年花白了不少的頭發,有些動容。她幫李婆婆收着還沒賣完的菜,有條理的

擺在塑料箱子裏。

“娃娃明天想吃什麽,婆婆給你做。”李婆婆慈愛的看着管冉。

她知道管冉現在身份不同了,是其他人說的大明星。但是這孩子仍然每年都會回來看她,禮貌溫柔的就像小時候一樣,這是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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