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034

“我們偷偷打開酒壇子,才發現這酒壇子裏面裝的都是嬰孩,他們,他們的身體泡在酒水裏面,我跟車津一個個查看過了,這裏的大部分的嬰兒都沒有臉,而且……”

“而且?”

“而且,我們還發現了二十多個泡在酒壇子裏貓,這些貓的臉都縫着一張人面的皮,怕是從那些孩子臉上剝下來的。”

聞言,姜學桐蹙起了眉頭,忍不住道:“我不理解,為什麽把嬰兒的臉皮剝落下來,這圖得什麽呀?”

姜奚哲默了默,沉吟道:“你們有沒有一種可能,是這個寨子祭祀用得是活人祭?而毫無反抗能力的嬰孩便是祭品,至于後面的酒壇子裏出現縫着人臉的貓,可能是寨子裏沒有那麽多嬰孩了,選擇用剝下嬰孩臉上的皮縫補在貓臉上,用來以次充好。”

雲希适時的補充道:“我們在鐘樓發現了一本紅皮書,那像是村民的一本日記,上面寫了村民食用了蛇女的蛋,結果,大夥都以為食用蛇女的蛋能夠令人起死回生、長生不老,結果村民們争相去偷取蛇女的蛋……”

飽受喪子之痛的蛇女哪裏見得了別人家其樂融融的模樣,那後槽牙都要咬緊了。

“村民偷食蛇蛋的事情,令蛇女震怒,根據紅皮書上記載,蛇女失控了。”

蛇女能不失控嗎?那可是喪子之痛。

蛇女的做法,無疑是在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側耳聆聽的易衡,在這個時候做出了補充,“大家還記得我們掉下來時,牆壁上那詭異的眼睛圖案嗎?這裏的村民,背帶上同樣有這樣的圖案,我特意挨家挨戶的詢問了。”

“村民說,那個圖案的含義是媽媽的愛,又稱為母親背上的搖籃,往往代表的是母親對孩子的愛與祝福。”

如今薩的身份已浮出了水面,她與村民的矛盾更是躍然紙上。

姜雪筠緊咬着食指,詢問道:“既然我們已經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接下來我們應該做什麽呢?”

雲希拿起小樹枝,煞有其事的比劃着,“這陣法的核心便是蛇女,只要我們度化了蛇女,這困住我們的陣法便會不攻自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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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蛇女确實是個可憐母親。”姜雪筠嘆氣道。

雲希一針見血道:“但是,這不是她殺人的理由,你別看村民已經死了,但是他們的魂魄被困在這個陣法中,只要這個陣法一日不破除,他們就會陷入痛苦的循環,永遠都沒有解脫的那一天。”

一聽到這話,姜雪筠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可是,明天就是第三天了,我們應該怎麽做?我們未必是蛇女的對手。”

陣法裏存在着境界壓制,她們發揮不出本來的實力,更不要跟蛇女抗衡了。

姜奚哲寬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沒事,至少咱們人多,好歹還占了一個數量優勢。”

“那我們要怎麽樣才能夠引蛇女出來呢?”姜學桐疑惑的問。

淩元眼底劃過一抹狡黠,提醒道:“第三天便是村民參拜蛇女的祭祀了,如果我們把祭祀攪黃呢?”

“那蛇女一定會震怒的呀!”

“對的。”

幾個人三言兩語便把明日的作戰方案給定下來了。

相比姜雪筠的誠惶誠恐,雲希更像一只即将飛出鳥籠的雀兒,神情格外的振奮。

淩元的大掌撫摸着他的額頭,打趣道:“想出去了?”

雲希蹬着腳丫子,朝着他哼哼唧唧道:“要不然呢?難不成我要這裏坐牢,并且辦理VIP業務呀?這水灣秘境只開放十天,我可要抓緊時間好好的收點值錢的寶貝,總不能讓我兩手空空的回去吧!”

最關鍵的萬霜葉,他還沒有拿到手呢!

他在陣法裏逗留得越久,他離萬霜葉就越遠,萬一給主角團捷足先登了,那他豈不是賠得連褲衩子都沒有了?

瞧着雲希那副小財迷樣,淩元忍不住“拿起逗貓棒”挑逗起了心上人,“我們希希想要什麽?只要是希希想要的,我都會雙手奉上獻給希希。”

淩元說得認真,雲希那小心肝就像被羽毛撥撩過一般,他一時沒把持住,便把真心話倒出來了。

“我想要萬霜葉。”

淩元的臉色未變,誠懇的詢問道:“希希為什麽想要萬霜葉呢?”

見他一副刨根問底的陣勢,雲希撇了撇嘴,他湊近淩元的耳畔,小聲的解釋道:“我的神骨受損了,需要用萬霜葉進行修複。”

說完,他不忘添油加醋道:“那會阿元不在,我被人欺負得可慘了,骨頭是被人硬生生的抽掉着。”

說着,雲希委屈得掉下了兩滴鱷魚的眼淚,小模樣那叫一個我見猶憐。

雖說他給得是“假神骨”,但是抽骨時的疼是真的疼啊!

淩元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凝重起來,一改剛剛調笑時的散漫,右手捧着他的臉,認真道:“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會雙手奉上。這件事你應該早跟我說,我不會讓傷害你的人逍遙法外的,我會将他們挫骨揚灰。”

淩元一字一頓的說得極慢,但是,銳利的眼眸裏寫滿了肅殺的戾氣。

瞧見這一幕,雲希的小尾巴都要翹起來,他就喜歡淩元這種不分青紅皂白的袒護,男友力滿滿好不好!

眼瞧着雲希要把淩元忽悠瘸了,系統适時的站出來,潑了他一臉的涼水,“喂喂喂,我勸你少給那便宜老公上眼藥。你要知道,主角攻受才是這個世界的氣運之子,要是淩元聽了你話,上起頭來非要跟主角攻受拼個你死我活,那就不好收場了!人家可是氣運之子呀,你非要撞上去,那就是以卵擊石嗎?”

所謂的氣運之子,便是受天道眷顧的人!

人家有氣運傍身,走得就是絲血反殺,越級挑戰,打臉噼裏啪啦響。

雲希:“……”

雲希給系統哽得明明白白,看着人前對他百依百順的便宜老公,他心虛的揉了揉鼻尖。

他手足無措的補救道:“其、其實,我已經沒事了,抽骨什麽的,一點都不疼的,你不要為了我亂了方寸。”

系統:“……”

寶,你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雲希:“……”

嘤!

淩元的手指勾着他潑墨般的長發,烏黑的眼眸帶着一抹意猶未盡的缱绻,淩元耐心的哄道:“你受了什麽委屈只管跟我說就是了,我會替你做主的。”

誰能夠拒絕一個偏心眼的二十四孝男友呢?

最關鍵的是—淩元壓根就不問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不去了解這件事的全貌是怎麽樣的,只要雲貓貓哼哼唧唧一聲,他便斷定對方的錯。

#主打一個我老婆能做錯嗎?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小貓會抓人咬人嗎?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如果有,那肯定是別人欺負了他!#

別的不說,單是這種無條件的信任感就能夠讓人心情很好嘛!

要知道,那些不懂情趣的鋼鐵直男完全就不會這樣去做,他們會跟你複盤整件事的對錯,精準的指出你的錯誤,再劈頭蓋臉的一頓罵。

雲希:“?????”

有病吧?

對于偏心眼的淩元,他那叫一個喜歡!

要不是,他身邊還有旁人,他肯定會捧着淩元的臉狠狠的親上好遍,像這樣偏心眼的男朋友,他只想說,“放着讓我來,讓我把他的小嘴親爛爛。”

他的腦海裏一下子就浮現出了淩元赤着上半身的模樣,淩元的身材是極好的,那流暢的人魚線,嘶,那大胸肌,嘶,那令他愛不釋手的腹肌,嘶。

最關鍵的是胸肌放松的情況,是富有彈性的。

雲希腦袋裏只有一句話,嘶,想要啜啜,吸吸,舔舔。

系統:“……”

你不要一言不合就搞顏色!

雲希主打一個無愧于心,“統統,你沒有體驗過,自然是不會懂得,可惜了……”

系統:“……”

行了,你不要叭叭了!

第三天悄然而至。

清晨,雲希還沒有睡醒便被耳邊轟隆隆的炮竹吵得醒了,他一臉的睡意朦胧,小腦袋一個勁的往淩元的後背拱着,這雙臂更是緊緊纏着淩元的勁腰,手指規規矩矩的“彈撥”着淩元那線條分明的腹肌。

淩元:“……”

他一把抓住了雲希那作怪的小手,把雲希的手指緊緊的扣在他掌心裏,“醒了?”

雲希的鼻腔裏發出了輕輕的哼聲,小腦袋一個勁的貼着他寬厚的後背,“外面太吵了,睡不着。”

“那就起來吧,今天剛好是最後一天了。”

雲希懶懶的打着哈欠,一副淚眼婆娑的模樣,他用腳踢了踢的淩元的後腿,“我不想起來。”

他還能夠睡回籠覺呢!

瞧着雲貓貓這副又黏人又耍賴皮的模樣,淩元不免覺得好笑,他翻過身來,在雲希耳畔,低語道:“既然你那麽精神,不如我們來做一點有趣的事情?”

雲貓貓雙眸瞪圓,一副大受震撼的模樣。

等等,你在這種地方,你都能夠有情致?他不理解,但大受震撼!

給淩元這一吓,雲希一下子就清醒,趕忙翻身爬下床去,動作那叫一個利索。

淩元注視着他這副手忙腳亂的模樣,唇角微揚,低低的笑着。

雲希:“……”

別問,問就是害怕!

然而,比雲希更害怕的是這屋子裏的原住民。

雖說村長給他們安排了住所,但是,那巴掌大的地方哪裏睡得了那麽多人呀,大夥只能夠打地鋪。

而他們又是“情侶”,跟大夥一起打地鋪,多少是有一點不自在的。

雲希昨晚索性就搬了出來,挑了一個最大的民宅直接拎包入住了,至于屋子裏的原住民?對着頸部哐當兩下,直接上五花大綁,往嘴巴裏塞布條,扔到一層的牛羊圈裏,雲希憑借着幹脆利落的手法,直接明目張膽的雀占鸠巢。

原住民:“?????”

你們還講不講道理?

理不直氣也壯的雲希:“我就是道理!”

系統:“……”

你真是沒一頓打是白挨的!

雲希聲情并茂道:“統統,你這就不懂了,我這是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啊!”

系統:“……”

你以為我會信你的鬼話嗎?

瞧見雲希出來了,姜奚哲詫異道:“那麽早?我還以為你還要賴一會床呢。”

雲希:“……”

他能不早嗎?他要是動作慢一點,回頭就要被淩元抓着做清晨運動了!

回頭給別人看出端倪了,他還要不要面子了?這樣的事情絕對不行!

他讪讪的笑着,解釋道:“這外面一大清早就敲鑼打鼓放鞭炮的,我想要不醒都難!”

對于寨子裏的人來說,今天可是薩的祭祀,自是要大操大辦的,弄得喜氣洋洋的。

美中不足的是—如此喜氣洋洋的情景,村民的臉上卻帶着呆滞的癡愚,宛如傀儡師手中的提線木偶,模樣又木讷又呆滞,一板一眼的在祭臺面前跳着大神舞,而村長則在面無表情的唱念着祝禱詞。

姜奚哲與雲希對視了一眼。

雲希毫不猶豫的從背包取出了炸.彈朝着祭臺猛地一扔,只聽見“轟”的一聲,祭臺在這樣的狂轟亂炸之下,在頃刻之間夷為平地,站在祭臺中央的村長更是倒大黴了,被炸得灰頭土臉的,活脫脫就像一個挖煤工。

村長:“……”

他們本以為炸了祭臺會引起蛇女的震怒,哪裏想到他們在那兒等了好一會,遲遲沒有看到蛇女的出現,于是乎,雲貓貓直接放飛自我了,你非要不出來當縮頭烏龜是吧?行吧,把你的神像一塊炸了!

蛇女:“?????”

雲希的這一操作直接激怒了蛇女,一時之間,風起雲湧,厚重的烏雲翻湧而來,伴随着一陣陣的電閃雷鳴,洶湧的雨珠打了下來,蛇女在雨幕中緩緩露出了廬山真面目,她的模樣如雕像上雕刻的一般,是标準的上身人形,下身盤踞着粗長的蛇尾,她那多情的眼眸在此刻充滿了仇恨的戾色,“自不量力!”

她一揮手,數條青色大蟒蛇直接朝着雲希所在的位置.射.了過去,仿佛恨不得馬上把他拆之入腹一般。

雲希面無懼色,從懷中抽出引雷符,他直接把符箓打向撲過來的巨蟒,要知道,在這樣的天氣裏面,引雷符的作用能夠發揮到最大,引雷符就像給落雷開了引導一般,那澎湃的天雷精準的砸在大蟒身上,把它炸得外焦裏嫩的。

然而,另一頭大蟒則趁着這個空檔,長着血盆大口朝着他咬了過來,雲希抽出千羽扇直接把蟒蛇的頭往上挑,避開了大蟒的致命攻擊。

見狀,淩元抄着斬月直接朝着蛇女劈了過去,蛇女可不是等閑之輩,她猛地的一個甩尾,那遍布厚重鱗甲的蛇尾直接朝着他甩了過去,淩元單手撐地快速的往前空翻着,試圖拉近着兩者之間的距離,從蛇女的背後驟然彈.射.出兩頭劇毒的竹葉青,毒蛇們直接朝着他所在的方向撲了過去,那尖銳的牙齒差一點就咬到他的肩頭了。

所幸,淩元的動作敏捷,直接把撲過來的竹葉青斬成兩截。

見蛇女這般的難纏,易衡與姜奚哲對視一眼,迅速在四方八角結陣法,一條條強有力的鐵鏈破土而出,直接牢牢的鎖在她的身上,把她牢牢的困四方陣中。

蛇女哪裏受得了這般的欺淩,她雙手抱頭,發出了銳利的尖叫聲,那尖銳的叫聲,一度要撕裂別人的耳膜。

雲希趕忙用手捂住耳朵,想要阻擋那刺耳的尖叫聲,他的手掌感覺到了鑽心一般的疼痛,仿佛有什麽要破體而出了。

淩元的動作更快,他迅速後撤回來,一把拽住雲希的手,用匕首劃破雲希的手掌,用鋒利的匕首直接紮入他的掌心,把那藏匿在他掌心的蠱蟲挑了出來,那蠱蟲白白胖胖的,被淩元紮中的時候,它還不停的上下蠕動着,仿佛在做着最後的垂死掙紮。

雲希整張臉都變了,看着那白花花的蠱蟲,他想要嘔吐的心都有了,淩元劃破的正是他摸過牆面的手掌,那蠱蟲足有他食指的三分之一大小,他都不敢想象那麽大的蠱蟲是如何藏匿在他的手掌裏的。

“啊啊啊啊啊,好疼好疼啊啊啊啊,我、我、我好像要生了!”姜躍痛苦的嘶鳴着,豆大的汗珠從他額頭上溢出來,他那張紅潤的臉在此刻蒼白得如一張紙一般。

姜奚哲怕姜躍亂跑,特意用繩子綁住了他的雙手,把他安置在角落裏,沒想到姜躍竟會在這個時候出岔子。

雲希艱難的咽了咽口水,姜躍肚子裏的應該不是嬰兒,而是蠱蟲啊啊啊啊啊!

雖說他們都觸碰過牆面,但是他的神智一直清明,宿主神智清明在一定程度上會遏制蠱蟲的生長,正因為如此,藏匿在雲希手掌裏的蠱蟲只有食指的一截。

但是,姜躍跟他的情況截然不同。

姜躍從一開始便被迷了心智,這給蠱蟲的生長提供了良好的環境。

姜躍一個男子怎麽能夠懷孕呢?他懷得哪裏是孩子呀,分明就是蠱蟲。

他的褲子已經血紅了,那蠱蟲怕是要從他的肚子裏鑽出來了,雲希一下子就想到鐘樓見到厲鬼時的場景,那女人的肚子便是被剖開的,宛如肚子漏風了一般。

雲希趕忙焦急的喊道:“快,把蛇女度化了!”

要不然,姜躍的命便危在旦夕了!

易衡不敢有半點馬虎,他雙手結印,收緊了四方陣,把她牢牢的困在其中。

姜學桐與姜雪筠抓住這千載難逢的機會,法器跟不要錢似的往蛇女身上砸,但是他們的修為低微,哪怕一套輸出打了出來,都難以對蛇女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只見淩元快如閃電,直接避開了正面戰場上蟒蛇,從背後貼近蛇女的後方,只見他眼眸冷如寒雪,薄唇低喃道:“月華。”

那刀光劍影宛如徐徐升起的滿月,閃得人一度看不清他的招式。

這樣近距離的爆發輸出,蛇女根本來不及閃避,更不要說,她的手腳被易衡的四方陣死死的鎖住,對方壓根就不給她留閃避的空間。

“啊!”

伴随着蛇女的痛呼聲,她龐大的身軀重重的倒在地上,把地上砸出了一個深坑。

痛苦嘶吼的姜躍在瞬息間得到了喘息的空間,他那撐如皮球的肚子逐漸的扁了下來。

見此,姜奚哲緊繃的心才松緩了幾分。

随着陣心的瓦解,那囚禁在陣法裏的靈魂争相的出逃着,由陣法構建的場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步的瓦解着。

眼瞧着這件事終于要告一段落,衆人如釋重負的松了一口氣。

哪想到說時遲,那時快,一道明亮的白光直接打入了雲希的神識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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