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4
2.4
風晚并沒有看出對方微妙的情緒，搖了搖頭：“我不在那群人當中，當時我錢不夠用，滿腦子只有賺錢兩個字，于是就在她那裏兼職，放學後會去她那裏幫忙收銀，可以免費吃煎餅，吃到飽，生活費就可以省下來買其它東西。”
這種生活是黎若沒有經歷過的，大學之前，她上的都是貴族學校，身邊的同學即使家裏不夠有錢，也能拿大筆的獎學金，免費吃食堂。
“當時你高中？還是初中？”黎若問。
風晚道：“當時我只是個初中生，還沒分化，個子都還沒有她高。”
黎若點了點頭，情緒不明：“你們就是這樣熟識，最後成為姐妹的？”
“不，當時我們只是單純的認識加雇傭關系。”
風晚回憶說：“我們真正熟識是在一次意外之後。”
二次分化通常在12到16歲之間。
當年風晚初二，十三歲，未分化。李珍珠二十五歲，年輕漂亮，誰經過都會多看兩眼，同時某些惡心人也盯上了她。
風晚記得清清楚楚，那個時候有四個男的，還有一個女Alpha。他們隔兩天必會來一次煎餅攤，調戲李珍珠，有時候還會調戲風晚。
社會對于Omega的保護制度相對完善，但Beta就往往會被忽視、不在意。
每次這些人來李珍珠都沒什麽辦法，只能應付過去。
這些人就是在那裏惡心人，言語調戲、時不時碰她一下，要說造成了多大的危害，那看起來也沒有，就算警察來了也只是口頭教育幾句，無關痛癢。
好幾次風晚覺得李珍珠都要氣哭了，但最終她還是忍住了。
當時有個還算不錯的追求者，是個男Beta，戴着眼鏡，笑眯眯的，會來幫忙。
Advertisement
但一個月後這個男的就消失了，據說是被一群混混堵在巷子裏打了一頓，不敢來了。
李珍珠似乎對這種狀況習以為常，對方不來了她也沒什麽很在意，還是照常賣煎餅，應付那些惡心的Alpha或Beta。
因為孤兒院的孩子住宿是不需要交錢的，國家還會每個月定時發放生活費，所以風晚是住宿的，每周只有放假才需要回孤兒院。
那天周五，她幫着李珍珠收攤之後便回孤兒院。
走到一半，她想起來歷史課本忘帶了，于是回去拿。
拿了課本重新出校門，才走了沒多遠，風晚便聽見了一聲慘叫。
聽出是李珍珠的聲音，風晚迅速轉向跑了過去。
她過去正好看見李珍珠被幾個人捂住嘴，拖進了死巷子裏，用來出攤的電三輪就在巷子口停着。
很幸運，風晚找到了李珍珠的手機報了警。
此時快天黑，日光昏暗，風晚勉強能看清那幾個人将李珍珠壓在牆角，在撕她的衣服。
派出所就在離學校非常近的地方，估計警察馬上就能趕到，風晚大着膽子往前走了幾步，大喊一聲：“你們在幹什麽！”
她把書包砸了過去。
“是你。”一個男人回過頭，緊接着向她沖了過來。
知道被抓住會發生些什麽，風晚轉身便往外跑。
她能感覺到男人離她越來越近，她很害怕，只能拼命往派出所跑。
——就在她即将被抓住的那一瞬間，警察趕到，救了她和李珍珠。
萬幸，那幫畜生還沒有來得及對李珍珠做什麽。
“當時把我姐綁走的就是經常騷擾她的那五個人，他們都被抓起來之後，我以為事情就過去了，沒想到隔了一個星期，就有他們的朋友來報複我。”
黎若心裏一緊：“他們怎麽報複你的。”
“就是把我堵在路上打了一頓，然後還想□□我，但我運氣比較好吧，那個時候正好分化，信息素味道吸引了街上的人，他們就沒成功。”
風晚笑了笑，用輕松的語氣道：“不過他們下手挺重，我當時躺在地上起都起不來，然後我姐就照顧我，就這樣我們逐漸熟悉起來了。”
一個十四歲的小姑娘，被打的躺在地上起都起不來，這樣的場景光是想一想，黎若就覺得窒息。
“那打你的人怎麽樣了。”
“肯定坐牢了啊，一個八年一個五年，而且他們還賠了很多錢，可以說是傾家蕩産了。”
黎若還是覺得刑罰不夠重：“這種敗類還放他出來幹什麽，就應該直接處死。”
又道：“你沒有留下什麽後遺症吧？”
風晚搖了搖頭：“沒有，我從小體質就好，傷好之後就沒事了。”
頓了頓，她忽然悟了什麽，目光灼灼的看着黎若：“若若，你是在關心我嗎。”
黎若移開視線：“随便一問，怕你以後舊病複發我沒準備，以防萬一。”
“我知道你就是關心我。”風晚聲音愉悅，“若若，你真好。”
她很想抱一下對方，但又怕惹對方不高興，最終撚了撚自己的手指，還是什麽都沒做。
黎若看着她，忽然想到了一個漏洞：“不對，你是孤兒院的人，為什麽是李珍珠照顧你，而不是孤兒院的護工？”
風晚淡然道：“因為孤兒院并沒有給我安排護工。”
“怎麽會……”黎若驚詫，“那些人不是判刑了嗎，而且你也說他們賠的傾家蕩産。”
風晚笑笑，眼裏閃過一抹苦澀：“可他們的錢是賠給孤兒院的，如果不請護工的話，院裏就可以吞一筆錢。”
聞言，黎若眉頭緊蹙：“這也太黑暗了，如果李珍珠不去照顧你，那你豈不是……”
風晚道：“死不了的，院裏會安排小孩給我送飯。”
黎若掌心逐漸收緊：“你那個時候還是小孩，如果只是讓你餓不死的話，一定會留下後遺症的，他們這樣對你，實在是太過分了！”
見她為自己而眉頭緊鎖，風晚悄悄握住了她的指尖，見黎若沒反抗，便握的更多了一些：“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我畢業之後舉報了院長，他也已經被革職查辦了。”
“那還好，至少以後的小孩不會受苦了。”
風晚倒沒那麽久樂觀，有第一個虐待小孩的院長，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旁人沒有親眼所見根本就不可能知道。
“嗯。”風晚還是順着對方的話點了點頭，餘光瞥見了客廳的挂鐘，“你困不困，以前這個點你都在午休。”
不說還好，一說黎若真覺得困了：“那我回房間了，下次再遇見有人欺負你們，你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知道了，黎總。”風晚莞爾。
她覺得，黎若可能是對她有那麽一點點喜歡的。
應該……有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