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時間拉回吃晚飯的時候。
餐廳。
傅望白把那天張平說的話和程晏晏複述了一遍。
程晏晏一臉不可置信地确認道:“所以我們只要拿到玉墜就能穿越回去？”
傅望白篤定地點了點頭:“嗯。”緊接着又問 ，“你的那條放在哪裏了你記得嗎？”
程晏晏皺起眉頭努力回想五年前的自己将玉墜放在了哪裏。從她有記憶起，脖子上就一直戴着吊墜。父母沒跟她說這吊墜還有另一半，是訂娃娃親的信物，只說是從寺廟求來保平安的，自己也就一直戴着了。直到青春期，年輕的男男女女都開始打扮起來，自己也不例外。這時候，玉墜就顯得老氣起來，和她追求的時尚格格不入，所以天鵝頸上玉墜漸漸地被各式各樣的大牌潮牌珠寶項鏈代替。
“應該是在我房間的衣帽間裏，但是要怎麽拿？”程晏晏眉頭緊鎖道。
傅望白知道她說的是她父母家，21歲的程晏晏還在讀大學，上學時住學校宿舍，假期就回家住。
他問:“你想一想家裏大概什麽時候沒人？”
“我媽白天都在醫院上班還好，但是現在放假了，我爸如果沒和他朋友約着出去就是在家裏，我的話，我記得是前幾天和朋友旅游回來了。”程晏晏邊想邊說，“很難确定具體哪個時間沒人？”
傅望白見她擔憂，摩挲着她的肩膀安撫道:“沒事。雖然最好是別打擾到他們的生活，但實在不行我們跟爸媽坦白也是可以的。”
程晏晏牽過他的手，扯了扯嘴角道:“嗯嗯，穿越這種事情是很難解釋，不親身經歷根本沒法相信會有這種事，兩個月前我就是怕吓着他們才去找你，現在為了拿到玉墜也沒辦法，但他們見到我後會相信的，畢竟我是他們女兒嘛，我就長着這張臉。”
“老公，那你的呢？”程晏晏問。
傅望白輕松道:“我的玉墜在我們卧室床頭櫃最下面一層，你直接拿就可以。”
程晏晏語氣上揚:“保證完成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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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望白被她突然直起身子還有模有樣地敬了個禮的樣子逗笑了，食指和中指曲起，捏了下她的臉頰肉，然後囑咐道:“你明天拿着我那條玉墜來禦景壹號找我，我們一起去你家。如果剛好沒人在家，我們就偷偷進去拿玉墜。如果遇到你爸媽或是你自己，那我們就直接解釋清楚吧。”
“明天？這麽快？”程晏晏瞪大眼睛。
傅望白看着她激動的樣子，疑惑道:“嗯，張平說你必須在6天之內回去不然會......”
“會什麽？”程晏晏問。
徹底消失這四個字他不敢說也不敢想，她的穿越是有人故意設計，剛才和程晏晏解釋的時候也故意略過這一點。他心裏有些猜測，但也不能确定是否就是那個人，所以還是先別說的好。
只見他頓了一下，還是換了個溫和的說法:“會有危險，總之我們越快回去越好。有什麽問題嗎？”
程晏晏咬了下嘴唇，雖然她一直想着回到正常的生活中去，但是當這一天真的來臨時，她心裏突然生出些不舍，問傅望白:“我要和他說嗎？”
“都可以。”傅望白淡然一笑。
在屬于他一個人的那段記憶裏，程晏晏是突然消失的，沒有告別沒有解釋沒有留下任何痕跡。直到自己三年後再次遇見她，聯想起當時程晏晏和自己相處的點點滴滴，才慢慢從中拼湊出一個穿越時空的故事。
他突然有些嫉妒現在那個年輕的傅望白，他不但比以前的自己和程晏晏多相處了一個月，還能擁有一個得到來自未來的保證。不至于像自己那樣，在黑暗中等待一個不知道會不會到來的相遇。
“你會不會很傷心啊？如果我突然就消失的話。”程晏晏眼眶蓄起一層淺淺的淚水。
她不知道傅望白已經經歷過這樣的場景，只是像傅望白之前說的一樣，他是最了解他的人，所以詢問他的意見。
“但是我提前跟你說我要回去了不也只是讓你多難受了一些時間，好像說與不說都沒什麽區別？”程晏晏猶豫不決道。
傅望白見她一直玩着自己的手指，眼神失焦不知望着哪裏走神，于是用另一只手覆蓋住她柔軟細白的雙手，故作輕松地說:“你想說就說，不想說就不說。你老公我心裏承受能力有那麽差嗎？真的不用擔心我。”
程晏晏見傅望白站在房門口像是有事找她，正好自己也要和他有話要說，所以示意他到三樓的小客廳。
程晏晏在淺藍色的布藝沙發上盤起腿坐下，順手拿了個抱枕抱着。傅望白在她旁邊坐下，得益于組合沙發的斜轉角弧度，兩個人不是像上課一樣的排排坐，也不是像面試一樣的面對面，不需要正面對方但是視線可以輕易相交，顯得輕松随意了不少。
程晏晏垂眸喝了口溫水，一擡眼就和傅望白的眼神撞到了一起，于是開口:“你先說吧。”
傅望白十指緊扣，手肘撐在大腿上，面色鄭重:“對不起，我不該對你發脾氣。”
“啊？”程晏晏驚訝出聲。
只見傅望白又繼續補充道:“你還沒做好準備跟你爸媽說我們的關系，我可以理解，畢竟我們才認識兩個月嘛。昨天在山上見到程教授也是碰巧，可能你一時間還沒想好怎麽應對，這也很正常，是我太着急了。我不該對你說重話，給你擺臉色看，故意躲着不見你。”
“你可以原諒我嗎？”傅望白的眼神中帶着祈求。其實他心裏很不安，他怕程晏晏并不滿意他的道歉或是根本不在意了。
程晏晏沒想到傅望白會這麽認真地跟她道歉，更何況這一切都是誤會，要怪就怪自己沒有早點解釋清楚。
只見她猛地跨坐在傅望白大腿上抱住他，微微搖着頭，嘴裏一直念叨着:“不是你的錯。”
傅望白順勢摟住她的腰，臉埋在她頸窩處，懸了一路的心剛放下卻因為她的一番話再次吊起。
程晏晏雙手捧着他的臉頰和他對視，可能是接下來要說的話太過殘忍，她不自覺地咽了下口水，深吸了一口氣才聽見自己的聲音:“老公，我可能明天就要走了。”
“走？去哪？回家嗎？”傅望白一連抛出三個問號，抱着她的手下意識地收緊。
“其實我不是和我爸媽吵架沒地方去才來找你的。”程晏晏沒說兩句鼻子就有些發酸。
“那是因為什麽？”傅望白追着她的眼神問。
程晏晏腦海裏浮現出她第一次出現在這個時空的場景，她一睜開眼就在一個陌生的咖啡廳，自己穿越到了五年前這種聽起來不可思議的事突然之間擺在她面前，容不得她有一點逃避。
她是很不知所措的。第一時間就想到傅望白，即使這個時候他們還完全不認識。
程晏晏頓了一下說:“因為我是從五年後穿越過來的。我是26歲的程晏晏。”
“你別亂開玩笑。”傅望白故作輕松，但他的笑容下一秒就凝固了，因為程晏晏的表情很認真，和平時和他逗笑的感覺一點都不一樣。
然後聽到程晏晏說:“我當時真的身上什麽都沒有，沒有地方可以去，找我爸媽我怕吓到他們，所以我就去公司找你了，連打車去找你的錢都是找人借的。”
“那為什麽會是我？我們以後認識嗎？”傅望白問。
程晏晏重重地點了一下頭，盯着他的黑眸說：“那當然啦，我不是一直叫你老公嘛，你以後真的是我老公的。”
也許是因為知道眼前這個人以後會是自己的妻子，傅望白突然有點害羞，耳垂微紅地說：“我以為那是你亂叫的。”
程晏晏握緊拳頭打了一下他寬厚的肩膀：“我才不會亂叫別人老公呢。”忽然湊近他的臉，用鼻尖碰他的鼻尖，說：“我只叫你老公。”
傅望白忍不住低頭笑了笑，開心不過半秒，他又想到剛才程晏晏說的那句話，于是問：“等等，你剛才說你明天要走了是什麽意思？”
又回到了告別的話題，好不容易才變得輕松點的氛圍又像外面暴風雨來臨前的黑夜一樣悶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程晏晏不敢直視他的眼睛，看着他抿成一條線的嘴說：“我要回到那個屬于我的時空。”
“明天？”傅望白驚訝這件事來得如此之快，知道真相的下一秒竟然就是別離，他很後悔自己還跟程晏晏鬧別扭，浪費了本來就極其短暫的相處時間。
“嗯，明天，如果順利的話。”程晏晏聲音微顫。
傅望白還想說些什麽，張了張口卻發現自己根本發不出聲音，喉嚨像是被撕裂一般又脹又痛。
只見他咬着後槽牙，眼球裏滿是紅血絲，極力抑制住自己的身體不要顫抖的樣子。程晏晏一把抱住他，用她柔軟的手掌輕撫他的後背，嘴巴湊到他耳邊哄道：“我們以後還會重新認識的，又不是這輩子就再也見不到了，你別傷心了。”
傅望白的聲音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多久以後？”
程晏晏語氣堅定而溫柔：“三年後，那是我第一次見你。”
“萬一你不喜歡我怎麽辦？”傅望白又問，他實在是太害怕了，三年這麽久，有太多的不确定性，他不敢想象也不能接受任何一點意外。
程晏晏被他問笑了，捏住他的耳朵說：“你是不是傻？我要是不喜歡你，五年後怎麽會是你老婆？”
得到保證後，傅望白心裏的那條纏繞他心髒一圈又一圈的繩好像松了些，身體也不再那麽僵硬：“好像有點道理，你別騙我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