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
還沒來得及聽到傅望白的回答,程晏晏就被一陣白光亮得睜不開眼睛,簡直像在自己面前直接擺了一個太陽一樣。
程晏晏只記得傅望白伸手捂住她的眼睛,在她耳邊輕聲說:“別怕,閉眼。”
再次睜開眼就是這樣一副場景——自己一個人躺在床上,通過牆上的小夜燈發出來微弱的光,依稀能辨認出這是她和傅望白在半山別墅的三樓主卧。
所以,是已經成功穿越回來了?可是傅望白到哪去了?
程晏晏一把掀開被子,黑暗中找不到拖鞋,她幹脆赤腳下地,打開房門才發現現在是白天。
她半眯着眼,邊走邊喊:“老公?你在哪?”
三樓沒人,于是她下到二樓。
在樓梯拐彎處就聞到一陣香味,程晏晏趕緊向廚房的方向走去。
傅望白果然在那。他正炒好一道菜,準備端上桌,一轉身就看到程晏晏站在樓梯口,笑着對她說:“醒啦,我再炒一道菜就可以吃飯了。”
程晏晏一下子沖過去抱着他,臉埋在他懷裏。
傅望白被突如其來的沖擊力撞得後退了一步,穩住身形後低頭說:“小心點,菜差點撒了。”
程晏晏卻抱着他不肯松手。
傅望白感到緊貼的衣物傳來濕熱的觸感,下意識地用空着的左手去摸她的發頂,剛剛擡起卻想起自己的手滿是油煙味,怕弄髒她的頭發,轉而用下巴代勞,貼在她頭頂輕聲詢問:“怎麽哭了?”
程晏晏搖着頭将他抱得更緊,不發一語。
雖然之前傅望白也穿越到那個世界去找她,但是那個世界始終不屬于他們,錯位的時空複原,此刻她感受到了一種物歸原位的安定,只有這樣命運的齒輪才能正常轉動。
Advertisement
過了許久程晏晏才擡起頭,從傅望白的懷裏出來。
傅望白見到她的情緒平靜下來,于是拉着她到餐廳,把一直拿在手裏的那盤菜放在餐桌上,然後将她按在椅子上對她說:“在這裏等我,我再去炒一道菜,然後就可以吃飯。”
話音剛落程晏晏就拉住他的圍裙邊,扯着嘴角淡淡地笑了一下說:“不用了,這樣就行。”
她看向餐桌,上面有一鍋鲫魚湯和一盤幹鍋菜花,兩個人吃也足夠了。
“好。”聽到她這麽說,傅望白也打消了再去炒一道菜的念頭,在她對面坐下。
餐具是梅姨早就擺好的,傅望白拿起程晏晏的碗給她盛了一碗湯。
奶白色的魚湯鮮美醇厚,不一會一碗就見了底,程晏晏贊不絕口:“好好喝哦!”
吃飽喝足後她靠在椅背看着傅望白,突然想起那個還沒來得及聽到答案就被打斷的問題,于是緩慢開口:“老公,你為什麽知道望望?”
見她從醒來後情緒就不是很好,傅望白決定逗逗她,裝作疑惑道:“什麽叫我為什麽知道望望?那天它跟在我們後面回家,我們還一起送它去寵物醫院檢查,你不記得了嗎?”
被反問一道的程晏晏很是震驚,呆呆地睜大了眼睛。
“你怎麽了?怎麽醒來後就怪怪的?是不是發燒了?”傅望白為了演得更像,還伸手去摸她的額頭。
一個猜想在程晏晏腦中形成,難道根本沒有穿越回去?自己還在五年前?
程晏晏像是不願意接受這個猜想一樣,表情古怪的問道:“老公,你今年幾歲?”
傅望白不假思索地回答:“26啊!下個月過生日就27了。”
程晏晏聽到他說26後大腦就不轉了,怔怔地坐在椅子上。
傅望白伸手在她眼前晃了兩下,輕笑道:“傻了?”
聽到他別有意味的笑聲,程晏晏才反應過來自己被騙了,氣得在餐桌下踢他的腳,惱羞成怒地朝他吼:“傅望白!你居然敢騙我!你找死啊你!”
傅望白接過她飛過來的拳頭,納悶道:“我騙你什麽了?”
程晏晏見他還死不承認,直接撲過去揪他的耳朵,咬着牙:“你還裝是吧?”指着餐桌反問:“26歲的你會做飯嗎?你不是連個雞蛋都不會煎嗎?”
“我這不最近剛和梅姨學的嘛。”傅望白狡辯道。
“是嗎?那你學得真快。”程晏晏揶揄道。要不是自己已經跟他結婚兩年,就要被他這副一臉無辜的樣子騙過去了。
傅望白裝作沒聽出她語氣裏的諷刺,自誇道:“我确實學習能力挺強的。”
“26歲是吧?”程晏晏盯着他的眼睛冷笑道。
傅望白點點頭:“嗯。”
程晏晏從他身上起來,轉身就走,輕輕留下一句:“那你今晚別和我睡一張床!”
傅望白一聽趕緊跟在她後邊哄:“老婆,我錯了,我們可是有紅本本的,等等我啊老婆。”
2019年的夏天。
自從程晏晏離開後,家裏關于她的所有東西全都消失了,就像她從未出現過一樣。
傅望白還記得那天,他醒來後照常到樓下吃早餐,覺得家裏哪裏有些不對勁一時間又想不出來。
等到他吃完飯,走到客廳,看見沙發上整整齊齊地擺放着四個抱枕,和往常一點都不一樣,他這才意識到是哪不對勁。
程晏晏經常躺在這張沙發上,怕冷買了條毯子蓋着——上面還印着幾只小熊,又放了幾只毛絨娃娃,平時抱枕都是随意亂放,有時還掉到地毯上。她還振振有詞地說她覺得這樣随意舒适,不讓梅姨幫忙收拾。
怎麽可能會這麽整齊?傅望白心裏疑惑道。
他拿起一個抱枕捏了捏,問:“梅姨,太太放在這裏的毯子和娃娃呢?你拿去洗了嗎?”
把梅姨聽得稀裏糊塗的,她疑惑地問道:“什麽太太?先生您說的我有點聽不明白。沙發平常不就是這樣的嘛?”
傅望白大步走向三樓程晏晏住的客房,一通翻箱倒櫃,程晏晏的所有東西都消失了。
他本來還以為程晏晏離開後,自己至少還留有這些東西可以睹物思人,沒想到現在卻是什麽都沒能留下,抹得一幹二淨。
不過也還好,他苦中作樂道,至少自己還有望望,至少自己還有和她在一起的記憶。
就這樣三年過去了,因為程晏晏說過屬于他們的第一次相遇是在三年後,所以明知她是程教授的女兒,他也不敢提前去認識她,只能一天天的掰扯着手指數日子。
當然啦,也不是完全不見面,那讓他怎麽活得下去?
傅望白閑暇時就去程晏晏小區對面那個咖啡廳找個角落坐着,幸運的話能看見程晏晏剛好從門口出來,再幸運一點就是程晏晏也來這家咖啡廳,這樣他就能偷偷瞧上一眼,雖然可能隔着個十米八米吧,但有總好過沒有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三年之期已到,最近這段時間他三天兩頭的往這跑,越來越期待和程晏晏的相遇。
毫不意外,今天也來到了這。
傅望白是下午兩點到的,在這裏已經坐了将近兩個小時,明明公司還有一大堆事要處理,他不回去,偏偏拿着個筆記本在這裏辦公。
突然間熟悉的聲音響起:“要一杯冰美式和一杯巧克力牛奶,謝謝。”
傅望白聞聲望去,是謝乘陽那小子,他來這幹嘛?
還沒等他猜測,他的疑惑就解開了。
程晏晏走了進來,坐在謝乘陽對面。
傅望白心裏産生了一個更大的疑惑——這倆人什麽時候認識的?
只見程晏晏不耐煩地問:“找我幹嘛?大哥你知道現在外面幾度嗎?36度!你最好是有點什麽正經事找我,不然你就死定了!”
兩杯冷飲剛好到了,還沒等服務員放到桌上,謝乘陽就從托盤上拿下那杯巧克力牛奶,放在程晏晏面前,狗腿地笑道:“當然當然,喝杯冰的降降火。”
程晏晏皺着眉頭說:“你笑得讓我很害怕。”
“那我就直接說了。你是不是認識一個叫鐘又靈的人?”謝乘陽問。
程晏晏聽着有些耳熟,想了想說:“我好像有個大學同學叫這個名?”
“不是好像,就是她。”謝乘陽說。
程晏晏看着他這副表情也猜到他要幹嘛了,如實說:“可是我和她根本就不熟,我沒有她聯系方式的。”
謝乘陽早就打聽清楚了,說:“你們明天不是有個同學聚會嘛?”
“我早就和他們說我不去了啊。”程晏晏答。
只見謝乘陽雙手合十道:“求求你了,你就去一下嘛,你忍心看着我的愛情就這麽飛走嗎?”
程晏晏不是個什麽愛參加聚會的人,一想到要和那麽多根本就不熟的人聚在一起說客套話,她就一陣惡寒,連忙擺手:“反正我不去,你找別人。你連她是我大學同學,明天有個聚會都打聽到了,要知道個聯系方式也不難吧?”
“我這不是要有正式認識的機會嘛,直接加顯得我很猥瑣。”謝乘陽解釋道。
程晏晏疑惑道:“那你怎麽知道她的?”
謝乘陽答:“我上次長智齒去牙科,就是她給我看的牙。”
程晏晏笑着調侃他:“你都快30歲了,還長智齒啊?”
“不是我也就大你個五歲,很老嗎?你不要年齡歧視好不好?”謝乘陽說。
程晏晏又問:“那你怎麽沒直接問她要微信?後續牙齒還有什麽問題方便聯系她。”
“你以為我傻啊,我當然問了,只不過人家給我的是工作號,只聊工作不聊感情。”謝乘陽撇下嘴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