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 32 章
“你認識他?”程晏晏很是意外地問道。
許菲怡點頭解釋道:“嗯,我堂姐家和傅氏集團有合作,所以曾經在聚會上見過他兩次。”
程晏晏心想,原來如此。
她勾了勾嘴角又問:“你為什麽一定要知道我和他的關系呢?”
許菲怡手不自覺地攥着襯衫袖子摩擦,結結巴巴地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因為......”
“因為你喜歡賀瀚文。”程晏晏接下她說不出口的話,擡眼逼視道。
“你怎麽知道的?”許菲怡驚訝地瞪大雙眼,像只受驚的小動物,還左看右看生怕自己的秘密被別人聽了去。
沒錯,許菲怡喜歡賀瀚文,更準确來說應該是暗戀賀瀚文。
在她大學入校的第一天,父母以工作忙和她已經成年了的理由推脫陪她開學報到這項差事,讓她一個人帶着大大小小的行李到學校。雖然家裏和學校離得挺近的,但讓許菲怡一個人拿着行李來也不容易。等她到學校門口,已經是累得滿頭大汗。
前後左右的學生都是家人陪着一起來的,嬉嬉笑笑地走進校門,只有她是一個人。她突然間不知道該怎麽走了,停住腳步愣在原地......
也許是累的吧。
就在這時,賀瀚文出現了,他是那麽古道熱腸,笑着朝許菲怡走過來問需不需要幫忙,然後幫她把行李搬到宿舍。
許菲怡就這麽心動了,像是許多爛俗校園文的常見套路,但也很真實。至少在許菲怡這裏,那一刻的悸動是真真切切存在的,并且持續到了今天。
等到她鼓足勇氣時候卻在對方口中聽到另一個女孩的名字,沒有及時的将感情宣之于口換來的是永遠地失去告白的機會。
“我從來都沒有對任何人說過這件事,你怎麽會知道?”許菲怡沉下臉來,腦海裏全是程晏晏趁她不注意偷看自己的述說少女心事的日記本的畫面,下一秒又覺得這樣的猜測太過惡毒,也許自己半夜說夢話被程晏晏聽到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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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晏晏坦然地說道:“我自己看出來的,你看賀瀚文的眼神,和他說話時的反應都和你平時不太一樣,所以我就覺得你應該是喜歡他。”
“你是什麽時候知道的?”許菲怡問。
程晏晏想了想說:“大一下學期吧,你們不是參加了同一個社團嘛,每次說社團有事你要出去的時候你都挺開心的。”
許菲怡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卻沒想到程晏晏早就看出來了,在她心中自己就是一個演技拙略的小醜吧。
許菲怡自嘲似的笑了一聲:“所以這麽多年你一直在看我的笑話?我暗戀已久愛而不得的人在你那裏卻是一張扔進垃圾桶的廢紙,你是想跟我說這個嗎?”
程晏晏見她誤會了立即解釋道:“我沒有這麽想過。沒錯,我是知道你喜歡賀瀚文,但是我不知道那封信就是他寫給我的,直到昨天。”
聽到關鍵詞許菲怡立即激動地擡頭問:“你們昨天見面了?”
程晏晏如實回答:“嗯,在一家茶餐廳偶遇,那封信上沒署名,我不知道是他,不過我已經跟他說清楚我不喜歡他了。”
她喝了口咖啡又道,“說起來我們大一的時候關系還不錯,雖說不是什麽推心置腹的閨蜜,但宿舍四個人周末有空也能約着一起去吃頓火鍋逛逛街什麽的。但是大二的時候你對我的态度就有了轉變,那個時候我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但我能感覺到你在避開我,就是因為賀瀚文吧?”
事到如今也沒什麽好否認的了,許菲怡點頭:“嗯。他跟我說他喜歡你,希望我能幫他,問你的喜好什麽的。我不想幫他,但也不能直接拒絕,怕和他連朋友都做不成了,所以就借口說我和你不熟。”
“但是我還有一件事不明白。你為什麽一定要我去同學聚會呢?我不去不是更好嗎?”程晏晏皺着眉疑惑道。
許菲怡聳聳肩輕笑了下,然後說:“你知道嗎?畢業兩年,他第一次主動聯系我,但卻是因為你。這個同學聚會就是他為你組的局。他一直覺得你是因為他來自農村,沒錢,所以才看不起他的。現在事業有些成就了,自然是想讓你看看。”
下一句話好像有千斤重,許菲怡頓了幾秒才緩緩開口道:“他還喜歡你,想跟你在一起。”
程晏晏不解:“可是你為什麽要答應幫他呢?”
許菲怡說:“你以為我沒有拒絕過嗎?我跟他說,我和你不熟,畢業後就完全沒有聯系了。但是他還是一直來找我,說一定要讓你來。如果你喜歡的人來找你幫忙,即使這個忙你再不願意幫,但你能拒絕他多少次?一次,還是兩次?反正我是沒有辦法一直拒絕下去,所以只能答應了。”
許菲怡沒有說出口的是,每次我找借口婉拒他後,他又來找我,這只能讓我感受到在他心裏你有多重要,而我有多不重要。
程晏晏覺得許菲怡在賀瀚文面前實在是太卑微,因為對方在自己無助之際的一個舉手之勞,就默默地喜歡他為他付出了這麽些年。實在是不值得。
程晏晏一方面認為許菲怡的付出實在是不值得,另一方面又覺得自己不應該妄自評價他人的感情。
猶豫再三,程晏晏還是決定說一說自己的看法,他們的關系雖然一般,但也不至于看着許菲怡往火坑裏跳不吱聲。
程晏晏做足了心裏建設,然後說:“有些話你可能會覺得冒犯,但我還是要說一說。我覺得你可以試着了解一下其他的人,不要把注意力全都放在賀瀚文一個人身上。他是幫過你沒錯,但是你不覺得這些年來一直是你在付出,你在妥協,你在為他改變你自己嗎?他又為你做了什麽。雖然你可能會說這是你自願的,暗戀者不就應該卑微,默默地付出嗎?但是這麽多年了,你覺得他是真的感受不到你喜歡他嗎?還是假裝不知道,然後以朋友的名義一直向你索取。”
一長串話說下來,程晏晏嗓子都要冒煙,但她像是感受不到一樣地繼續說:“就算在他看來你們就是好朋友,但是你自己想一想你們之間的關系對等嗎?他會對他的其他朋友揮之即來呼之即去嗎?你不是也在百黎工作嗎?他能當上營銷部總監到底是他業務能力強過你還是你‘自願’讓給他的?”
“你怎麽會知道?”許菲怡一臉驚訝,她今天說得最多的話恐怕就是這一句。賀瀚文之前确實向她暗示過他是他們家唯一的男人,得趕緊做出點成績,還有就是別人看不起自己來自農村,在別人面前擡不起頭。他說他自己忙到沒時間吃飯,于是她就主動提出幫他做第二天會議要用的ppt或者領導急着要的報告。
許菲怡低頭苦笑,現在想想自己好像真的挺傻的,看起來都是自己主動幫忙的,但其實賀瀚文一直在引導自己。等到自己主動提出:“要不我幫你吧?”他還要說:“不用,最多今晚熬個夜。”像這樣的推脫個幾個來回後,他才會不好意思地抿嘴笑笑說:“那就多謝你了,下次請你吃飯。”
程晏晏喝了口咖啡答:“我有個朋友也在百黎工作,我問她的。昨天我不是遇見他了嘛,我覺得他這個人有點偏激,活在自己的世界裏,別人怎麽解釋他都不相信,只信自己那一套邏輯,一直覺得我就是因為他沒錢才拒絕他的,還挺可怕的。”
“他平時在工作中還挺聽大家意見的,性格也挺溫和的。”許菲怡還是下意識地為他說話。
“有沒有可能他早就變了,不是你記憶中的那個人了呢?或是你對他第一印象太好了,一直以來都蒙上了一層濾鏡?”
許菲怡搖頭:“我不知道。”
程晏晏又開始勸許菲怡:“既然這麽多年了他都不喜歡你,你不如就放下,比他好的男人多得是,你說呢?”
許菲怡微笑着對她說:“謝謝你今天願意來跟我說這些,我還以為你會讨厭我呢。”
“不客氣,我們關系一般但又不是有什麽深仇大怨,我不至于看出那個誰是個爛人還不提醒你。”程晏晏道。
話也說完了,程晏晏跟許菲怡道了個別就回寵物店。
回去的路上她還在想自己剛才像個戀愛導師,明明一點戀愛經驗都沒有,還給別人提建議。
到了寵物店,她見到店員小朱就問:“旺旺呢?”
小朱指了指樓上,笑着說:“在辦公室,我給旺旺美容完,見您還沒回來就抱它到您辦公室了,陪它玩了會它就睡着了。”
“好,辛苦你了。”程晏晏道,然後上樓。
旺旺是她養的一直薩摩耶。
一年多前,程晏晏剛開這家寵物店不久,某天下午店裏來了個女孩,手裏抱着一只薩摩耶說這是她在路上看到的流浪狗,已經好幾天了都沒人領回它,想領養它所以帶它來做個檢查。
差不多過了一個星期,她又帶着薩摩耶來了,面露難色地說她爸媽不同意她養狗,她争取了幾天都沒讓她爸媽改主意,實在是不知道怎麽辦了,如果明天狗還出現在家裏,那她爸媽就會把它扔出去。
程晏晏聽完心裏一軟,就決定自己來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