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 35 章

“你就是程教授的女兒?”

“你就是謝乘陽的朋友?”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答案顯而易見,都不需要回答了。

程晏晏随即坐上副駕駛,把袋子放在腿上,騰出一只手去關車門,然後偏頭對傅望白說:“好巧哦,我都沒想到是你。你說我們是不是特別有緣分?”

傅望白勾了勾嘴角,沒回答她的問題,看着她腿上的幾個袋子說:“放後排吧?”

“哦哦好。”程晏晏點頭,準備打開車門下車将東西放到後排座椅上,雖然羊毛地毯很幹淨,但是送給餘棠的禮物她不想直接就放在地上。

卻不料傅望白直接幫她把東西放好了,他的手臂很長,手裏提着袋子一下就放到後座上。

“謝謝。”程晏晏笑着說。

“安全帶。”傅望白看着前方說。

程晏晏下意識地低頭,這才發現自己剛才因為見到傅望白太激動連安全帶都忘系了。

等她系好安全帶,傅望白才開車。

程晏晏今天穿的是一條印着深藍色碎花的連衣長裙,車裏的空調比商場的開得還低,她不自覺地摩挲起裸露在空氣中的手臂。

傅望白自己穿着西裝不覺得冷,餘光瞥到程晏晏的動作時才驚覺這一點,心裏懊悔,趕緊把空調調高,然後對她說:“抱歉。”

聽到傅望白這麽說,程晏晏立刻意識到他指的是什麽,擺擺手說:“沒關系啦。”

然後也不管傅望白想不想聽,就開始分享自己今天買了什麽,拿出包包裏的兩只兔子,說:“你看,這是我剛才買的,一個灰色一個棕色,小小的,上面還有碎花,可愛吧?”

傅望白往她那邊看了看說:“嗯,碎花,很漂亮。”

“漂亮?哪有人說毛絨兔漂亮的?一般都說可愛吧?”程晏晏疑惑道。

傅望白看她歪着頭皺着眉盯着手裏兩只毛絨兔像是真的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一樣,抿了下嘴不讓自己笑出聲,然後說:“我就覺得挺漂亮的。”

“好吧,你說漂亮就漂亮吧,那你更喜歡哪只?灰色的還是棕色的?”程晏晏問。

傅望白毫不猶豫地答:“我喜歡藍色的。”

“藍色的,你是說這只灰色的啊?”程晏晏搖了搖那只耳朵掌心上印着藍色碎花的銀灰色毛絨兔。

“嗯。”傅望白直視前方道。

聽到他肯定的回答,程晏晏在心裏下了個決定。

“你也去謝乘陽的川菜館吃晚飯嗎?”程晏晏提起另一個話題。

傅望白答:“嗯。”

“那我等下坐在你旁邊可以嗎?”程晏晏問,頓了頓補充道,“他的其他朋友我應該都不怎麽認識。”言外之意就是我只認識你,你還要拒絕我嗎?

傅望白果然如她所想的那樣答應了。

不一會就到川菜館,是很古風的建築風格,門口挂着紅燈籠,像古裝劇裏的酒樓。

謝乘陽去接人還沒回來,飯店經理帶着他們倆開始參觀起來。一共三層,一樓是大廳,擺放着木制的八仙桌,加起來大概有五十桌。二樓是小包廂,十人座;三樓是大包廂,十八人座。

謝乘陽今晚邀請了十幾位朋友過來吃飯,因此安排在三樓的大包廂。

傅望白提議:“我們進去等吧。”

“好。”程晏晏點頭,正好她也走累了,畢竟逛了一下午的商場。

現在剛好六點,約好的時間是六點半,包廂裏一個人都沒有,他們是第一個到的客人。

看到表妹身邊還有另一個女孩的時候,謝乘陽才知道謝媽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謝媽媽是門當戶對的堅定擁護者,某天無意中看到的謝乘陽和鐘又靈一起吃飯,回家後就把鐘又靈的家庭背景打聽了個一清二楚。她對來自小康之家的鐘又靈并不滿意,所以即使他們現在還沒在一起,她也要盡全力阻止這件事的開始,将萌芽扼殺在搖籃裏。

坐在夢夢旁邊的是她的小學同桌兼閨蜜,叫夏棋,倆人從小關系就特別好,即使後來長大了不在同一個大學也經常聯系。

這不,夢夢剛回國沒幾天,夏棋就來家裏找她玩了,恰巧被謝媽媽碰見。

夏家是本省食品飲料行業的龍頭企業,去年順利上市,而夏棋是夏家唯一的女兒,家世背景優異,又是藤校畢業,人乖嘴甜,比那個鐘又靈好個不知道多少倍了。

謝媽媽這就動了心思,決定撮合夏棋和自己兒子。就算他倆不成也沒關系,她主要是為了讓鐘又靈對謝乘陽産生誤會,亦或是切實體會到兩人之間的階級差距,進而一拍兩散,橋歸橋,路歸路。

她借這個機會讓謝乘陽帶夢夢和夏棋去川菜館,還囑咐他好好照顧夏棋,言語間淨是對夏棋的贊美之詞。

謝乘陽并不知道謝媽媽已經知道鐘又靈的存在,還以為她只是單純地覺得兒子年紀到了,所以見到個年齡合适的女孩就想給自己介紹。他想着今天過後就跟謝媽媽說自己有喜歡的人了,讓她不用再多操心。

吃頓飯也沒什麽,就當多認識個朋友,謝乘陽樂觀地想着,然後客氣地邀請夏棋去川菜館吃飯。

二十分鐘的車程就沒見他的嘴停下來過,從天南聊到地北,倒不是說他對夏棋多感興趣,而是他性格本就如此,開朗熱情又不過火,到哪都能迅速和人打成一片,用現在的網絡流行詞來說就是有那個社交牛逼症。

夏棋本來還怕第一次見面尴尬沒話聊,沒想到被謝乘陽逗笑了一路,對他的好感極速上升。

一到川菜館,經理就上來和謝乘陽說傅望白和程晏晏已經到了,現在在包廂裏等着。

謝乘陽點了點頭,領着夢夢和夏棋簡單地轉了一圈就上三樓。

客人陸陸續續到了,謝乘陽盡心盡力親自領着人參觀川菜館。

其中有兩三位大學同學,一進包廂就認出了程晏晏,便湊過去和她聊天。

他們和謝乘陽一樣,都是因着程教授的緣故才認識程晏晏的。那時程晏晏才13歲,還在讀初一,年紀小加上發育比同齡人慢,一米四出頭的個子在他們一群大學生看來就是小孩。他們去辦公室找程教授時還會給程晏晏帶點小零食,哄着她喊聲哥哥姐姐。

那個時候程晏晏不願意寫作業,一撒嬌程教授就偷偷幫她拿到辦公室寫,還要努力模仿她的字跡,而她呢,就坐在電腦前吃冰淇淋看電視劇。

一大一小坐在辦公桌前,家長在做作業,小孩反而在看劇,這場面詭異又好笑。

傅望白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大學同學和程晏晏聊天沒出聲,心裏卻暗自慶幸自己沒有和他們一樣在那個時候就認識程晏晏。

即使程晏晏今年已經24歲了,但他們對她的印象依舊停留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理所當然地以哥哥姐姐的身份自居。在他們心裏程晏晏還是那個不寫作業、愛吃零食、紮着馬尾辮、偶爾搞點惡作劇的調皮小孩。

如果他也在大學校園裏遇到程晏晏,那應該會和他們一樣,将她當成一個小孩子。

13歲和18歲、24歲和29歲,中間雖然都差着五歲,但确實完全不同的含義。

包廂裏大家說說笑笑一團熱鬧,不少人過來和傅望白打招呼,畢竟誰都想靠着傅氏這棵大樹好乘涼,想和他多聊幾句加個微信卻被他三言兩語打了回去。

謝乘陽領着今晚最後一位客人進來——是許珂兒。

許珂兒一進包廂就見到坐在一起的傅望白和程晏晏,驚訝他們在這個時候就已經認識了,深吸了一口氣,嘴角勾起一抹完美的弧度,确認別人看不出異常後才和大家打招呼。

程晏晏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一個小時前才告別的人,眨了眨眼睛笑着說:“好巧啊珂兒,原來你也認識謝乘陽啊!”

“是啊好巧。我、謝乘陽還有望白,我們三人從小一起長大的。”許珂兒笑着和她解釋,狀似無意地提起和傅望白的關系。

這個世界小成這樣嗎?程晏晏一聽他們也認識更震驚了,轉過頭去看傅望白,驚嘆道:“原來你們也認識啊!”

“嗯,初中同學。”傅望白言簡意赅地拉開距離。雖然此刻的許珂兒是沒有三年前那段記憶的,但他自己有,他知道許珂兒喜歡自己,不想讓程晏晏誤會,所以現在就要劃清界限。

許珂兒見他這種态度也沒有多說什麽,笑了笑轉移話題:“今晚的菜色很多嘛!”

一大桌擺得滿滿當當,有辣子雞、毛血旺、鍋邊馍、雞絲涼面、手撕雞、花椒魚、蒜泥白肉、石鍋蒜蓉蝦等等。

“那當然了,我可是拿出全部家底來招待大家的,大家別跟我客氣,對菜品有什麽建議就直說,我才好做出改進。說起來,是我要感謝各位給我面子才是,我敬大家一杯!”謝乘陽拿起酒杯站起來一口幹,然後笑着說,“你們要開車的就別喝酒,喝點可樂果汁什麽的都也挺好,在我這沒有什麽一定要喝酒的要求,吃得開心就行。要是覺得好吃,別忘了正式開業後多帶家人朋友來幫襯啊!”

“當然啦!”

“那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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