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風寒
風寒
溫毓蓉顯然有話要和藺寒聲說。
淩靈有些時候還是很有眼色的，她拽着封識出來逛街。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
“喔，我還以為會有什麽，誰看了她的臉，她就要嫁給誰的那種橋段呢。”
封識笑笑，“你好像很在意？”
“我才沒有！”淩靈回頭瞪他一眼。
她在路邊的小攤上挑挑揀揀，又買了幾個小玩意，付完錢後都交給封識拿着。
封識任勞任怨地跟在她身後，在她挑選胭脂水粉的時候還給了一些建議。
淩靈贊賞道：“想不到你懂的還很多嘛。”
“一般一般，不過聽你的語氣好像不是在誇我。”
他這人臉上總是笑吟吟的，一雙桃花眼看路邊的石頭都深情款款的樣子，走在路上自然吸引了不少女俠的目光。
有些人認出他，還想向他讨教一下劍術。
“改日，在下陪姑娘出來玩，總不能把她一個人扔在這。”
那人看向旁邊等得一臉不耐煩的淩靈，恍然大悟道：“封少俠這是又要添一段風流韻事啊。”
淩靈哼笑一聲，“別，我可不喜歡他這種花心大蘿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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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完之後揚長而去，封識手裏大包小包的，在人群裏擠了好一會才追上來。
“好歹等等我，我不在，誰來給你打苦工。”
淩靈點頭，“說的也是。”
拎着倒是不累，但是影響她逛街。
她在路邊看見一個賣面具的小攤，走過去挑挑揀揀，最後選了個豬臉。
“試一下？”她晃了晃手裏的面具。
封識有些無語，“你就給我挑的這個？”
“不想要算了。”她作勢放回去。
“等等，”封識嘆口氣，“煩請淩姑娘替我戴上。”
他拎的東西太多，實在騰不出手。
對于他這種識相的行為，淩靈很是滿意，示意他把頭低下來一點。
一個個怎麽都長這麽高。
淩靈走上前，雙手快速地在他腦後打了個結。
“好了！”
她樂不可支地拍了下手，封識那張俊臉配上這麽一個面具還真是搞笑。
她安慰地拍拍他的肩，“還是很好看的，非常配你。”
封識嘆道：“能讓淩姑娘這麽開心，這面具我也不算白戴了。”
淩靈繼續挑着面具，哼了一聲，“你可別撩我，我不吃這套。”
她嘴上雖然這麽說，但心裏卻也是高興的。
淩靈又看中一個狐貍面具，邊上還有白色的絨毛，瞧着十分可愛。
沒等她去拿，已經有人伸手替她取了下來。
帶着指套的食指和中指間夾着面具，送到她面前。
藺寒聲低眸看着她，“是想要這個嗎。”
淩靈呆愣愣地。
她不說話，藺寒聲拿不準她的意思，試探着問，“需要我給你戴上嗎？”
“不用了，戴着它吃東西不方便。”淩靈回過神，把面具放回去，“你怎麽過來了。”
藺寒聲目光掠過她身邊的封識，“我不能過來嗎？”
“你不是應該和那個，溫女俠，”淩靈想了一會，“敘舊嗎？”
藺寒聲微微搖頭，“我與她無舊可敘。”
可是看那個溫毓蓉的樣子好像并不是這樣啊？
意識到有八卦，淩靈眼睛亮晶晶的，“那你們兩個是怎麽認識的呀？”
藺寒聲言簡意赅：“我之前幫過她一次。”
哦！
英雄救美……
“溫女俠可是天音樓的弟子，你豔福不淺嘛。”她幹巴巴地笑了一會。
淩靈忽然意識到原來他也會像救她一樣，去救別的姑娘。
她好像也沒什麽特別的。
突然間沒了興致，淩靈轉身往回客棧的路上走。
“有點累了，我要回客棧休息。”
她一個人急匆匆地走在前面，把兩個男人落在後面。
封識微微擡手，“藺兄，幫忙拿一下？”
藺寒聲沒理他。
“這些可都是淩姑娘的東西。”
“……”藺寒聲總算接了過去。
“溫姑娘的事我也有所耳聞，我沒猜錯的話，藺兄是在絕人谷遇見的她吧。”
藺寒聲的目光跟着人群中的淩靈，應了他一聲：“嗯。”
封識活動活動手腕，“藺兄如此無情，我可真為溫姑娘寒心。”
藺寒聲終于正眼看向他。
“你有點吵。”
封識：“……”
-
出于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心理，第二日淩靈去瀑布的時候沒有喊藺寒聲。
反倒是封識，見她出來便跟着她一起去了。
還美其名曰怕她一個人遇到危險。
“你……就是在這練輕功的？”
封識神色複雜地看着瀑布。
淩靈點頭，嚴肅道：“雖然看上去有點荒謬，但是真的進步飛快。”
這段時間的練習已經讓她的熟練度到了九十多，星女淩雲不愧是精四品的功法，唯一的小缺點就是用起來的時候有點費內力。
不過好在有瑤池混元經，而且還有精力充沛，總之她現在最不缺的就是內力。
這般看來，星女淩雲于她而言再合适不過。
就是不知道當初藺寒聲選擇教她這個功法是有意還是無意了。
怎麽又想到他了，他現在說不定正陪着溫女俠呢！
她這麽一分心，腳下打滑，直直墜了下來。
封識毫無防備，動作就慢了一步。
淩靈再回過神的時候已經被藺寒聲扶着站到了地上。
她軟軟地靠着藺寒聲，好半天才從那種踩空一樣的心悸中緩過來。
封識贊道：“藺兄的輕功還真是出神入化，若單論速度，同輩之中怕是沒幾個能比得上。”
他語氣中隐隐帶了一絲探究。
藺寒聲道：“我來的時候，楊前輩正在尋你。”
“楊師叔？”封識看了一眼天色，喃喃道，“他們來的還挺快。”
怕被責罰，他與二人告別之後便運起輕功離開了。
淩靈垂着頭，時不時偷瞄一眼藺寒聲。
他倒是神色平靜，表情一貫的冷淡。
沒有問為什麽來練功的時候不喊他，也沒有問為什麽又單獨和封識在一起。
他什麽都沒說。
然而他越是這樣，淩靈越覺得一顆心被吊着。
她決定先聲奪人，倒打一耙。
“你想說我就說吧，幹什麽一直不說話，吓唬誰呢。”
而且為什麽總是和封識在一起的時候被他發現啊！
藺寒聲被她說的一愣，“我沒有要說你。”
“那你冷着一張臉給誰看！”
藺寒聲有些茫然：“……我沒有。”
他像往常那樣将手放在她後心，用內力替她烘幹衣服。
淩靈這才注意到自己因為太慌，連衣服濕了都沒發現。
柔軟的輕紗緊貼着身體，水珠還順着發梢不斷地滴落。
她終于覺得有點害羞了，一擡頭，卻發現藺寒聲早已移開視線。
他有些猶豫：“你這樣，不太好。”
淩靈腦子都快成一團漿糊了，“哪裏不好？”
藺寒聲沉默片刻，道：“姑娘家，容易吃虧。”
她嘴比腦子快，“那我之前單獨和你在一起的時候，你怎麽不說。”
救命！
她都在說些什麽呀？
“……”藺寒聲道，“你說得對，是我多有冒犯，以後我會注意。”
淩靈被他說的一噎。
“我不是那個意思……算了，我今天好累，要回客棧了。”
回到客棧後，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腦子裏想的全都是藺寒聲今天說的話。
他到底什麽意思？
而且他憑什麽管着自己嘛，他和那個溫女俠怎麽樣，她都還沒說什麽呢。
再說了，她對封識又沒有那個想法。
難不成她之前對他道德綁架，然後他就真的覺得他該管着她了？
……但他也是為了她好嘛，怕她吃虧什麽的。
自己怎麽能這麽不識好歹呢。
要是陌生人誰稀罕對她說這些啊。
更何況他一路上對她也多加照拂。
今天真是昏了頭了，她對藺大俠的态度應該更好一點的。
淩靈有些頭昏腦脹的，沒一會就睡着了。
再醒來的時候已是晚上，藺寒聲正替她擦額頭上的汗。
“藺大俠？”
她聲音有些沙啞。
藺寒聲應了一聲，扶着她坐起來。
“你得了風寒，有些發燒。”
“哦。”
她病恹恹的。
在瀑布那練了快一個月，天天都快泡在水裏了，怪不得能染上風寒。
他将中藥用內力加熱後送到她嘴邊。
不得不說有內力就是方便。
淩靈喝了之後又躺回床上。
病了就是這點不好，提不起精神，稍微動一動就累的要命。
藺寒聲的手隔着被子落在她小腹上，向她傳送真氣。
淩靈扭了一下身子，“我睡一覺就好了，你就別浪費真氣了。”
藺寒聲以為她不願讓他碰，只好把手收回來。
“好。”
淩靈見他起身，情急之下拉住了他的手指。
藺大俠的指套，摸上去原來是這個感覺。
她發着燒，就連手也是熱的。
藺寒聲試着抽出手，結果她抓得更緊了。
“……”
淩靈反應過來，微微松開。
手指下滑，又抓住了他的下擺。
生病的原因，讓她一張臉更加蒼白，就連一雙大眼睛也有些濕漉漉的。
看上有點可憐。
“我是以為你要陪着溫女俠，早上才沒有喊你的。”
“當然我也沒喊封識，是他說怕我遇到危險非要跟着我。”
“封識人其實還蠻好的，但我只拿他當朋友！我才不喜歡他那種海王呢。”
“你之前說的我都記着呢，我知道你是為我好。”
她想到什麽就說什麽，哼哼唧唧的，輕輕搖晃着他的下擺。
“你不能怪我。”
風寒的原因讓她說話都有些甕聲甕氣地，像是撒嬌一樣。
“……也不能不管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