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苦肉計
苦肉計
“什麽？所以他根本沒收到那封信？”淩靈拍案而起，又看向身邊的藺寒聲，“不是讓你把信交給他嗎？”
藺寒聲道：“他那時在比武，是他師父代收的。”
淩靈：“那你怎麽不告訴我？”
“我回來的時候你已經離開了。”
淩靈聲音上揚：“你這是在怪我嗎？”
藺寒聲：“……是我思慮不周。”
淩靈滿意的坐回去。
她好奇地問雷鳴：“所以你師父為什麽不把信交給雷行東啊？”
雷鳴道：“行東師兄他很有天賦，師父對他寄予厚望，自然不願讓他成親。”
“可是成親和練武又不沖突。”
談到此處，雷鳴有些尴尬，“行東師兄是親傳弟子，我金剛門有規定，親傳弟子不得成親，除非退出師門。”
“還有這樣的規定……你們又不是和尚，這也太無理了。”
雷鳴搖頭，鄭重道：“姑娘慎言，我派功法特殊，這都是為了我們好。”
“功法特殊？”
淩靈絞盡腦汁想了一會，終于想起金剛門功法的一個特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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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運用者如果是童子之身的話功法會威力大增。
由于金剛門只收男弟子，而游戲裏的女角色又實在貌美，所以許多男玩家一等到成年就迫不及待地和游戲裏的女角色成親。
等到他們能加入金剛門的時候，早就不是童子之身了。
所以這個隐藏條件開始根本沒人發現。
直到後來有一位玩家在論壇上曬出自己的游戲數值之後，被許多人發現他數值不對，那個時候《漫漫江湖路》還沒人開挂，大家都以為是官方的bug，紛紛到官網下面留言，結果官方回應并不是bug。
而他的數值也引起了一些追求戰力玩家的重視，大家讨論許久，最終将目光移到他游戲角色的童子之身上。
這才發現金剛門提升功力的隐藏條件。
另外這位男玩家之所以沒成親，是因為他的角色身無分文，沒有姑娘願意嫁給他。
可以說是十分真實了。
所以雷行東如果與小曼成親，那他的功力就會降低許多。
但就算這樣，那也應該讓雷行東自己決定嘛。
屋內一時間陷入沉默，雷鳴道：“我師父為人雖然嚴厲些，但都是真心為我們好，他那一掌也并非想取你們性命，還請二位莫要放在心上。”
淩靈雖然頗有微詞，但此事她也有一部分責任，比如不該這麽莽撞地沖上門。
“此事我也有錯，你師父可別記恨上我們才好。”
雷鳴笑道：“自然不會。”
他們這邊氣氛倒是輕松融洽，雷行東那邊已經是劍拔弩張了。
一位金剛門的弟子沖進屋中，“雷鳴師兄！行東師兄要退出師門，師父大發雷霆，說要廢了行東師兄的武功呢，你快去勸勸吧！”
“什麽？！”雷鳴快步往外走，又回頭看向淩靈二人，“失陪。”
淩靈起身，這種重要場合她當然不能缺席。
“小曼姑娘是我帶來的，我和你一起去。”
幾個人趕到前廳，雷行東跪在院子裏，臉色慘白，胸前還有一個紅通通的大掌印。
淩靈咋舌，“嚯，看着都疼。”
雷鳴跪在雷行東身邊，“師父息怒！”
雷征怒道：“我息怒？你不如問問你師兄是不是真的想把我給氣死。”
雷鳴左右為難，看向雷行東，“師兄……”
雷行東搖搖頭，“我心意已決。”
雷征一聽他說話就來氣，“就算要廢了你的武功你也願意？”
雷行東：“是。”
“你！”雷征指着他，“好好好，我這就如了你的意！”
“不可啊師父！”雷鳴急得上前抱住他的腿。
周圍的幾個弟子也都跪了下來。
“師父三思！”
淩靈看出來了，雷征嘴上說着要廢他武功，實際上就是在等着別人給遞臺階呢。
培養出一位親傳弟子要耗費多少心力自然不必多說，他怎麽可能下得去手。
淩靈把臺階遞過去，“不然這樣，大家都先冷靜冷靜，等大比結束後再議此事也不急啊。”
雷征臭着一張臉，哼了一聲，轉身回了屋裏。
雷鳴去扶跪在地上的雷行東，“師兄先回房間養傷吧。”
雷行東沒動，還是跪在那。
這人可真倔。
淩靈道：“你就算想急着和小曼成親，也不差這一兩天吧？”
雷行東被她說得一張臉通紅，“我不是……”
他看向一旁的小曼。
觸及他的目光，小曼低聲道：“你先養傷，剩下的，我們日後再說。”
雷行東這才由雷鳴扶着回了房間。
從金剛門出來後，小曼跟着淩靈回了客棧。
她看上去心事重重，淩靈寬慰道：“依我看，雷前輩是嘴硬心軟，他肯定舍不得把自己弟子的武功給廢了的，過幾天想開了就好了。”
年紀輕輕就成為金剛門的親傳弟子，雷行東的武學天分肯定不差，若是就這麽廢了武功，多少還是有些令人遺憾的。
就怕他日後一看見小曼就會想起自己被廢的武功，萬一心裏生怨，小曼也不會好過到哪去。
不過想來雷征也不會真的廢他武功，等雷征冷靜下來，她再去說點好話，這件事應該就成了。
淩靈想得很樂觀，小曼倒是笑得勉強，“嗯。”
她好像不是因為這件事煩心。
淩靈試探道：“我看雷行東他倒是赤誠一片，哪怕廢了武功都要娶你，你不開心嗎？”
小曼避開她的視線，“……我不知道。”
時過境遷，年幼時的青梅竹馬陡然相見，她心裏應該也有些近鄉情怯吧。
更何況雷行東是金剛門前途無量的親傳弟子，而她只是花樓裏的一位舞娘。
身份上的落差她可能也接受不了。
“你為我的事辛苦一天，還是早些去休息吧。”
淩靈有心想安慰她，卻不知該如何說，只好離開。
她走了沒幾步，便看見遠處一道颀長的身影。
清冷的月色披在他身上，顯得有幾分孤寂。
淩靈快步走過去，“你怎麽出來了？醫師不是讓你好好休息嗎。”
藺寒聲望向她澄澈的雙眸，“你，不生氣了嗎？”
淩靈的臉色頓時變得五彩缤紛。
他要是不說，她都快忘了！
“我當然……”淩靈一頓，狐疑地看向他有些蒼白的臉，“莫非你這是苦肉計？”
要不然不去睡覺在她門口晃悠什麽。
話說藺大俠這麽有心機的嗎？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淩靈故作兇惡道：“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不說的話這輩子都別想我原諒你。”
藺寒聲本來還有些躊躇，聽她說完後立刻道：“是封識，他讓我今夜來此處等你。”
淩靈：“……”
果然！
“他讓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可真聽話。”淩靈翻了個白眼。
藺寒聲道：“他說這樣你就會原諒我。”
淩靈無語，“那他一定沒教你該說些什麽吧。”
不然怎麽會一開口就踩雷呢。
“等等，封識他該不會在周圍盯着呢吧？”
她目光四處搜尋。
藺寒聲道：“他在我問你的時候就離開了。”
是在他問完之後覺得大事不妙，所以先溜之大吉了吧。
淩靈：“……”
她沒忍住笑出聲來。
藺大俠怎麽這麽呆啊？
淩靈本來還想板着臉，這回徹底板不住了，心底好像軟成了一片，她問：“封識還和你說什麽了？”
藺寒聲搖頭。
淩靈許久沒向他笑過了。
他又問一遍：“你還在生氣？”
淩靈轉身，雙手撐在欄杆上，看着月亮。
她輕哼一聲。
藺寒聲沉默片刻，轉身欲走。
淩靈叫住他，“你幹什麽去？”
他停住，頭也不回。
“去找封識，他騙我。”
淩靈又開始笑，“你別去了。”
而且封識也沒有騙他，如果剛才他不那麽問的話，她一心軟，怕是真的會忘了生氣一事。
“你就這麽在意我會不會原諒你？”
藺寒聲轉過身，漆黑的眸子認真地看着她。
“嗯。”
“那你知不知道我到底因為什麽在生氣啊？”
藺寒聲沉默。
良久，不确定道：“因為溫毓蓉。”
淩靈跺腳，“是因為你啦！”
藺寒聲立刻道：“你說，我會改。”
淩靈道：“你與溫毓蓉關系如何？”
藺寒聲道：“我與她并無幹系。”
“……那我與你關系如何？是不是很好？”
“……嗯。”
淩靈循循善誘道：“我們兩個是關系很好的朋友對吧？假如我手裏有一樣東西，是你特別想要的，你和我說了之後我把它送給了你，然後有一天你又突然發現，原來這個東西我還送給了、送給了商少灼！你是不是很生氣？”
藺寒聲蹙起眉，垂下眼睛認真思考着。
良久，他看向淩靈，聲音有些發澀，“我讓你感到失落了嗎？”
淩靈被他說得鼻尖一酸，她用力地點着頭。
他怎麽能把給了別人的東西再給她呢？
淩靈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矯情，反正別人這麽做可以，但藺寒聲不行。
至于為什麽藺寒聲不行，她從來沒有深想過。
藺寒聲道：“抱歉，劍法一事事出有因，日後我會多多考慮你的感受。”
以淩靈現在的狀态，臨淵劍法最适合不過，他教給她的時候根本沒想那麽多。
就像星女淩雲一樣，雖然對內力的消耗較大，但恰巧淩靈的內功深厚，總而言之，他教給她的，一定是最适合她的。
若不是比武時溫毓蓉也使出了臨淵劍法，他甚至都忘了自己還教過溫毓蓉。
“那我們現在，算是和好了嗎？”
他一錯不錯地緊盯着淩靈，好像很緊張。
這段時間拿捏藺大俠的感覺不要太爽，淩靈輕哼一聲，“才沒那麽容易呢。”
她眨眨眼睛，“看你表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