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地牢
地牢
再醒過來時是在一個地牢裏。
這裏陰暗潮濕，空氣中混着血腥味和鐵鏽味，地上也有些水跡，分不清是水還是血。
藺寒聲那一下力道很重，淩靈揉了一下還有些發痛的後脖頸。
她這個便宜占的，代價還挺大。
這裏關着很多女人，年紀看着都不大。
她們的衣服破破爛爛的，身上也都是傷，三五個抱在一起，沒一個人說話。
忽然，有一個女人開始抽搐起來，她嘴裏不知在說些什麽，眼睛一個勁地往上翻，沒一會，就有血從她嘴裏冒了出來。
周圍的人這才有了些動作，她們七手八腳地按住她，有人拿出備好的布條團在一起，塞進她的嘴裏。
盡管如此，那個女人動作卻更加激烈，淩靈想上前幫忙，一時不備，竟然被她在手臂上劃出了一道口子。
震驚之餘，淩靈出手點了她的穴道，向她身上傳送真氣。
等她稍微安靜下來之後，淩靈取出她嘴裏的布條，從随身的腰包裏取出固本培元的藥丸塞進她嘴裏。
這女人又扭頭咬住她的手腕，淩靈吃痛，反手劈昏了她。
若是她的動作再慢一點，怕是會被咬下一口肉來。
這絕對不是一個普通人會有的力量，淩靈伸手感知她的內息。
果然混亂不堪，她的丹田處氣息雜糅，各種能量混在一起，不斷在她體內沖撞着，怪不得她會暴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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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淩靈忍不住問。
一個人的內功是随着他的武學修為不斷精進的，一般人如果沒有一定的武學修為，根本承受不住大量的內力，如果有，那也是武學奇才，千裏挑一。
而地上的這個女人只是一個普通人。
她像是被人強行催生出了內力，然而她的身體根本承受不住這股力量，所以才會發洩。
稍有不慎就會走火入魔，随時都可能死。
“被喂了藥的都這樣。”人群中不知是誰說了一句。
“藥？”淩靈問。
這次卻沒人回她。
什麽藥能讓一個普通人平白無故地生出內力？
這分明是在消耗她們的氣血，淩靈又仔細看了下，果然，她們都面色慘白，瞧着精氣神都被抽走了一樣。
淩靈把腰包裏的藥全都拿了出來，這些大多是等級禮包裏開出來的超三品的丹藥。
她也就在李未驚受傷時給了他幾顆，平常連自己都舍不得用。
“這些你們都分着吃了，都是固本培元的，很好用，出去之後去找江湖郎中，讓他們好好給你們調理身體，還有這幾瓶，是活血化瘀的，還有這個，止血的，你們都拿着啊？”
然而沒一個人回應她。
“我們……還能出去嗎？你是來救我們的對不對？”有一個人聲音顫抖地問。
剩下的人也都看向了淩靈。
她們能感覺到，她不是普通人。
淩靈抿唇，道：“我不敢向你們保證什麽，但我會盡我所能去救你們，活着，才有希望。”
淩靈替傷得嚴重的人簡單包紮幾下，“你們這裏有人認識小曼嗎？”
“你認識小曼？”
淩靈回過頭，“是，她讓我來這找她的朋友，你叫什麽名字？”
“我是阿蓮，小曼她過得好嗎？”
“她很好，她還讓我帶了東西給你們，我把東西放在你們房間的枕頭下面了，等你們回去就能看見。”
這些人身體虧空得厲害，淩靈為她們傳了些真氣。
結束之後淩靈擦了下額頭上的汗，“你們被送來這裏，有多久了？”
阿蓮搖搖頭：“我們也不知道，這裏看不見陽光，我們不知道時間，也從來沒數過。”
淩靈一怔，看着這裏的三十多人，問道：“你們原來有多少人？”
“不知道……有人不斷地被送進來，也有人死了被拖走，最多的時候，這裏大概有一百多人吧，他們會把我們帶到一個地方，然後給我們喂藥，有些人受不了，當場就死了，和我同一時間被送過來的姐妹們，已經就剩下三個人了，還有些人，被帶走後就再也沒回來。”
淩靈張張嘴，不知該說些什麽。
遠處傳來腳步聲，像是一個人在拖拽什麽重物一樣。
她示意大家噤聲，然後蹲在一個角落默默觀察。
不一會，一個女人就被扔了進來。
“今天剛送來的女人呢？”那人目光巡視一圈，最後落在淩靈身上。
“過來，跟我走。”
淩靈沒說話，垂着腦袋跟在那人身後。
藺寒聲一直沒出現，不知道去了哪裏。
淩靈想到之前黑風寨劫走的也都是女人，不知這兩者之間有什麽關聯。
可以肯定的是，如此大張旗鼓，還有那些奇怪的藥物，這背後一定是個大陰謀。
“快點！”
淩靈被推得踉跄一下。
不知底細，她不敢貿然行事。
這裏像是一個地宮一樣，淩靈跟着他們繞來繞去，最後來到一間密室。
借着石壁上的燭火，淩靈快速掃了一眼。
房間內一共有五個人，着裝統一，相互之間配合默契，剛剛在這裏繞了那麽久，說明這個地宮規模不小，只是不知道這裏還有多少敵人。
他們把淩靈按到一個石臺上，倒出兩顆碧綠色的丹藥。
淩靈再也忍不住，銀河映着燭光在空中留下幾道殘影。
有一人見情況不對，立刻吹響竹哨。
三長兩短，應該是他們的密語。
密室狹小，淩靈難免有些束手束腳。
這幾人武功不高，對如今的淩靈來說不難應對，她留了一個活口。
“說，這裏該怎麽出去。”
那人嘴裏叽哩哇啦不知說了一串什麽，然後嘴裏冒出黑血，腦袋一歪，竟是服毒自盡了。
淩靈撿起他身上的丹藥。
[藥理過低，無法識別]
“……”
地上她的影子輕輕搖晃着，淩靈回身，室內的燭火晃動起來。
她舉劍來擋，下一瞬，石牆竟被人硬生生破開一個洞。
“藺大俠！”
淩靈還沒來得及高興，藺寒聲身後的人也飛身而至，一掌襲來，直接在地上拍出一道掌印。
淩靈只一打眼，就知道自己不是這人的對手。
只是沒等她後退，身後不知什麽時候又來了一個人。
淩靈握緊手裏的劍，她側過身子，這兩人內息渾厚，一個她都難以對付，更何況是兩個。
一晃眼，藺寒聲已經飛身與那兩人打了起來，他不知用的什麽功法，招式奇詭，不過須臾，已經有一人被逼退。
“三梅點雪？你究竟是何人！”
藺寒聲眉頭一松，他似乎也有些詫異。
淩靈當然不可能在一邊看着，她提起劍，也迎了上去。
沒有什麽能比在實戰中來的經驗更多，而她的經驗一直不算多。
這一直是她的短板。
她不是一個愛铤而走險的人，只是有藺寒聲在身邊，像是給了她無限的底氣。
淩靈的劍招越來越快，由生澀變得游刃有餘，比這一劍更快的永遠是她的下一劍。
漸漸的，她不再拘泥于招式，劍招變得更加靈活。
這一刻，她的世界裏仿佛只剩下了手裏的劍和面前的敵人。
淩靈又感受到了那種玄之又玄的境界，周身竟隐隐散發出光芒，像是有寒風挾裹在她身邊，瑤池混元經徹底與她融為一體。
酣暢淋漓過後，淩靈抽出刺入敵人要害的劍。
鮮血順着銀河薄如蟬翼的劍身蜿蜒而下，染紅了她站着的石磚。
她之前消耗了太多真氣，剛又經歷一場惡戰，難免有一些脫力。
她打得太投入，而藺寒聲這邊，與他對戰的敵人不知什麽時候變成了兩個，淩靈靠着牆壁，見他絲毫不落于下風才放下心來。
她調整內息，認真觀察着。
以前，她總覺得藺寒聲出手太快，現如今，她也能從中看出幾分門道來。
須臾，藺寒聲落到她身前。
淩靈捂住有些發痛的腰腹，“他們在拖延時間。”
藺寒聲氣息也有些不穩，“你受傷了？”
不等淩靈回答，他又道：“他們要等的人，已經都被我殺了。”
那二人聽他這麽說，對視一眼，拉下機關，牆壁中瞬間射出數支利箭。
藺寒聲抱住淩靈躲開，腳下石磚松動，二人又墜了下去。
淩靈被他死死按在懷裏，幾十丈的高度，竟只受了些擦傷。
片刻後，兩人最後落在了一處石臺上。
她一骨碌坐起來，手在他身上胡亂摸索着，“藺大俠！”
藺寒聲按住她的手，緩了緩，聲音有些發悶，“無事。”
怎麽可能沒事！
那石壁怪石嶙峋，他又一直墊在她身下。
淩靈抖着手去摸自己的腰包，她猛然想起，自己将藥全都留給了那些姑娘們。
她怎麽就忘了留一瓶呢。
“我……”
藺寒聲低嘆一聲，“我真的沒事。”
淩靈哽咽：“我不信，除非讓我摸摸！”
藺寒聲：“……”
淩靈取出火折子，融融的火光照亮四周。
這裏更像是一個深坑，他們滾落下來的石壁上還能看見血跡。
藺寒聲臉上沾了些血跡，發絲淩亂，人顯得有些狼狽。
但淩靈現在卻沒心思欣賞戰損帥哥。
地上層層疊疊地堆滿了屍體，腐爛的軀體上蠕動着不知名的蟲子，她才瞧了一眼，還沒反應過來，藺寒聲已經捂住了她的眼睛。
還好……還好他們兩人落在了石臺上，要是滾落到地上……
淩靈背過身幹嘔兩聲。
她真的沒見過這場面。
空氣裏全是腐爛的惡臭味，淩靈沒忍住，徹底吐了出來。
策劃你沒有媽媽！
一個武俠游戲有必要做的這麽恐怖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