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無法拒絕

無法拒絕

“這是?”

克裏斯汀擡擡下巴指了指熙壬身側,剛剛他就發現熙壬身旁的大紙袋子了,只是因為沒有搞清楚熙壬莫名的情緒波動尚未顧及。

上門還帶禮物?這可不是熙壬的風格。

被順了毛的熙壬此刻還飄在克裏斯汀的關心中,突然被問到帶着的紙袋子是什麽?

一時間慌了神,大腦中一片空白,練習過數次的演練全部忘了個精光,他結結巴巴的開口:“這是…外套……你的外套。”

像是被自己蠢到了,熙壬白皙如玉的臉頰上飛上兩道可疑的紅暈。

【啊啊啊啊啊啊,熙壬你到底在幹什麽啊?剛剛排練了那麽多遍的開場白,腫麽變成這樣子了嗚嗚嗚嗚嗚。】

克裏斯汀抿了抿嘴角,偏頭:“你來是為了還我外套?”

熙壬點頭拿過身側的大紙袋子遞給克裏斯汀:“沒錯,我來就是為了歸還殿下您的外套。”

熙壬死鴨子嘴硬,特地在“就是”兩個詞上加重了語調。

【不不不,我來是為了見你,我就是單純的想你了,克裏斯汀!】

耳畔的心聲此刻已經是舉旗吶喊了,急急忙忙的解釋,那架勢像是生怕極了克裏斯汀會誤會他的心意。

“是嗎?”

克裏斯汀盯着眼前這個口是心非的小玫瑰,看着他高舉的紙袋子勾了勾唇。

【不是不是,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克裏斯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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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一抹極其清淺的弧度再次掠過克裏斯汀的唇畔,他緩緩伸出手。

熙壬的眼睛微微睜大了。

【不不不,我的外套我還沒有捂熱乎呢,嗚嗚嗚嗚嗚嗚,蟲神在上,求求您千萬保佑不要讓克裏斯汀收回這件外套!!!克裏斯汀,你不是有潔癖嗎?你有這麽多個外套,這個外套可是我穿過的,你肯定不會要的吧,對吧,對吧?】

可惜蟲神并沒有聆聽熙壬的祈禱,他的請求一字不落的都落入了克裏斯汀的耳中。

克裏斯汀努力繃緊揚起的唇畔,在熙壬滿眼不舍的目光中,他的指尖輕輕勾住了紙袋子上的繩子。

“莎莎——莎莎莎——”

紙袋子順着克裏斯的力道一點點的剝離熙壬的掌控,指節分明手指緊緊捏着紙袋的邊緣,指尖都泛了白,足可見得熙壬是真的很舍不得放開手裏的東西。

【嗚嗚嗚,不要,我的寶貝外套唔——】

像是被奪走了心愛的玩具,耳畔熙壬的心聲又哭又鬧。

剛剛被冤枉風流成性、拈花惹草的克裏斯汀抓住時機實行報複,他毫不留情的忽略耳畔的小哭嗓,從熙壬的手中抽出了紙袋子。

拎起紙袋子,克裏斯汀故意擡起手指慢悠悠地把紙袋子滴溜了一圈才放到身旁,看着熙壬的視線如同黏在紙袋子上了一般來回晃動,他煞有介事地低聲道:“既然是心意,我就收下了。”

【嗚嗚嗚嗚,克裏斯汀你怎麽收下了?你怎麽能收下呢?你變了,你變了!你那個人神共憤的潔癖呢?】

此時的熙壬如同霜打了的茄子,垂頭喪氣的不見一絲鬥志。

他的眼角眉梢完完全全透露着四個大字:心如死灰。

克裏斯汀沒繃住,拉平的唇角不由得揚了揚。

【嗚嗚嗚嗚嗚,本來還想着借着還外套的由頭想和和克裏斯汀見一次面,這下倒好,不僅丢了臉,還把外套也賠了!熙壬熙壬你這是這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啊!蠢死你得了!】

克裏斯汀聽着一聲又一聲的懊惱,好整以暇的靠在沙發上,欣賞着熙壬的瞬息百變的微表情。

口是心非可不是個好習慣啊……

【沒了…沒了,什麽都沒了……】

熙壬耷拉着腦袋垂頭喪氣,一副了無生趣的樣子。

克裏斯汀挑了挑眉。

……什麽沒了?

【我香香軟軟的外套啊,上頭全是克裏斯汀的味道可好聞了,我才抱着他睡過一次覺,我們只在一起度過一個美好的夜晚,嗚嗚嗚,現在什麽都沒了……】

克裏斯汀欣賞熙壬懊惱的視線一頓,偏頭向紙袋子裏的禮服外套看去。

熙壬竟然……

抱着自己的外套睡覺?

他還……

聞了外套的味道?

耳朵突然又燙又癢,有些燥熱,克裏斯汀深深吸了口氣,有潔癖的他本該覺得厭惡,然而事實卻完全相反,他心中有驚訝,有羞惱,唯獨沒有厭惡。

他似乎看見熙壬伸出手,抱着挺括筆直的外套,深深将臉埋在其中,深深嗅着它的氣味,緊緊懷抱着它,口中喃喃着叫着他的名字。

這一瞬間,克裏斯汀突然有些嫉妒紙袋子裏的這件外套。

就像是一只漫步于叢林中的獸,喜歡将自己的領土打上獨有的記號,染上自己的氣味。

克裏斯汀凝視着熙壬,目光像是生了根一般盤踞纏繞,不放過一絲一角貪婪地吸收着每一處養分,深綠色的眼眸被暗色染得漆黑。

他想讓熙壬成為自己的領土,打上記號,沾染氣息……

熙壬低垂着腦袋,露出細碎長發遮掩着的纖細脖頸,又細又白……克裏斯汀重重按了按發癢的手指,腹中似乎有一股邪氣似乎到處亂竄,沉寂的精神力蠢蠢欲動。

【嗚嗚嗚,沒有這個外套,下一次我得找什麽借口來克裏斯汀這啊!】

一聲哀嘆,打斷了克裏斯汀愈發暗沉的視線,他閉了閉眼,再次睜開後一雙眼眸一如往常,一瞬的情緒波動湮滅無痕。

他隐藏的太好。

白雪皚皚的山巅之上冷得凍骨三分,但那厚厚的冰雪之下亦可能是滾燙蝕骨的岩漿。

耳畔停止哭訴的小哭嗓再次充滿活力:【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斃,得想點什麽辦法!】

【加油,熙壬你可以的!】

正在給自己打氣加油的熙壬突然感受到一陣奇異的感覺,渾身上下的汗毛都立了起來,雞皮疙瘩從腳底一路爬到頭頂,頭皮發麻。

他擡起眼,就見着克裏斯汀正在看着他,沉靜的目光不偏不倚落在自己身上,墨綠色的眼眸倒映出又一個小小的熙壬。

你的眼中承載了我的世界。

莫名其妙,熙壬腦中蹦出來這句話。

耳畔突然變得十分安靜,一直在耳旁嘟嘟嚷嚷的心音消失不見了。

安靜地讓克裏斯汀有些難以忍受。

克裏斯汀微微皺眉,熙壬在他眼前乖乖坐着,安靜時候的熙壬似乎離他很遠,像一縷清風,一抹雲,捉摸不透。

熙壬現在在想什麽呢?還是什麽都沒想?

如同水底游走,一分一秒地變得極其緩慢,仿佛是在蠕動着往前爬,克裏斯汀引以為傲的沉着在此刻寸寸崩裂。

這邊,熙壬可不知道克裏斯汀在心裏想什麽,他糾結許久終于站起身。

一步,兩步……

他步伐很快,走到克裏斯汀面前伸出了手。

熙壬的手比克裏斯汀小一些,白皙的肌膚下幾根青色的經脈分明,指尖泛着淡淡的粉色,看似纖細修長其中卻蘊含着力量卻不可小觑。

熙壬微微側過伸出的手,露出的手腕上佩戴着的通訊儀。

“殿下,請給我您的聯系方式。”

可能是不自在,又或是太過僵硬,好端端的一個請求,聽起來倒是成了命令。

衆所周知,帝國二皇子克裏斯汀的聯系方式萬金難求。

一位SS高級雄蟲,帝國未來的繼承者之一,就這兩點就足以讓帝國所以的雌蟲都為之傾倒,更別提克裏斯汀身為雄蟲不單長相俊美,還沒有其他雄蟲驕傲自大的臭毛病,追求者更是趨之若鹜。

雄蟲性.欲.強盛,可身為雄蟲的克裏斯汀卻像是沒有世俗的欲望,一張寒冰臉萬年不化,凍蟲千裏,讓蟲望而生畏不敢靠近。他私下也極少社交,衆蟲只能在宴會或特定的場合見到克裏斯汀,就連他唯一的知己好友威爾閣下都曾當衆吐槽過,克裏斯汀根本不像是一名雄蟲,他就是一個實打實的工作狂、苦行僧!

越神秘,就越好奇,越想探究。

人性是如此,蟲性也如此,你若想藏起來,別人偏要挖出來。

曾有一段時間,黑市上克裏斯汀的聯系方式被販賣到天價,但無一不是以假號告終。這些年,想探求克裏斯汀的聯系方式的雌蟲依舊不在少數,然而他們終究是失望了,帝國皇族也因此又添了幾分神秘色彩,皇室秘聞之克裏斯汀的聯系方式!

【救命啊,熙壬你這張嘴是裝飾品吧?你怎麽可以這樣說?你是在請求克裏斯汀給你的聯系方式,是請求好不好?嗚嗚,克裏斯汀你大蟲有大量,不要拒絕,千萬不要拒絕,克裏斯汀你千萬不要拒絕啊!我們馬上就要成為真正的夫夫了,可是我卻還沒有你的聯系方式,我……】

還沒等耳畔的心音結束,克裏斯汀的身體已經先大腦一步做出反應。

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沒有片刻的思考,他握住了熙壬的手。指尖相扣的那一瞬間,通信儀“嘀”的一聲響起,表明聯系已經成功建立。

手心的觸感溫軟而濕潤,熙壬的手心覆着一層薄薄的汗,暴露了他內心的緊張與不安。

熙壬的手指很軟卻不光滑,他的虎口上附着些薄繭,這是常年握槍或拿刀劍才會留下的痕跡。

十指相觸,細小的電流似乎于全身游走,調皮地電了心髒一下,酸酸脹脹,是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一時間,克裏斯汀竟然舍不得松手。

都說十指連心,克裏斯汀覺得這話說的太對了,要不然他怎麽會連心都酥了。

熙壬睜大了眼,但沒想到克裏斯汀會如此輕易的就和他交換聯系方式,據說除了蟲王和雌皇沒有任何蟲擁有克裏斯汀的聯系方式,而今天他卻如此輕易地得到了。

【竟然要到了,要到了耶!克裏斯汀他沒有拒絕我!我要把克裏斯汀置頂,克裏斯汀也要置頂我哦~~】

雀躍的心音再次響起,這一次連帶着把克裏斯汀的心都染上了歡喜,他看着滿臉笑容壓不住的熙壬不着痕跡地收回手,指尖不由自主摩擦。

他發現了一件事,他……好像無法拒絕熙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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