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怨恨
怨恨
“滴滴——滴滴滴——”
“滴滴滴滴滴!!!”
通訊儀不停地響起,半分鐘後又是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嘟嘟嘟——嘟嘟嘟——”
屏幕上顯示的聯系號碼就算倒過來熙壬都會背。
就在電話即将挂斷的那一刻,熙壬接通了電話,一個光屏立刻浮現在眼前。
“你幹什麽去了?竟敢讓我等這麽久,你可還記得我是誰?”
一聲厲呵,光屏之上一個發福的中年雄蟲正氣急敗壞的瞪着熙潤。
熙壬沒有開口,猩紅的眼眸中似有血霧翻湧,他的臉上冷得沒有一絲一毫溫度。
見熙壬沒有反應,發福雄蟲皺着眉繼續罵道:“啞巴了?說話啊!擺出這副死樣子給誰看?”
“雄主,您可要為維爾做主啊!”
一聲凄凄慘慘的喊冤,光屏裏突然撲入一個身影,正是熙壬的繼雌父——伊爾薩特,他盯着熙壬滿眼的惡毒與怨恨。
“是你做的!一定是你做的!!除了你還能是誰?!!”
西裏奇伯爵也很頭痛,他好不容易回一趟家,剛剛進門就被自己的雌君拖住哭着喊着要為維爾讨個公道,他這才知道就在幾天前維爾竟然被蟲刮花了臉,弄斷了手腳,還變成了個啞巴。
伊爾薩特偏過頭滿眼淚光,撲進西裏奇肥厚的胸膛哭得梨花帶雨:“雄主啊,您想想我們可憐的維爾吧,不能動、不能說話,只能躺在床上,他甚至連雄主您都不認識了,他那麽仰慕您的一個孩子,怎麽就……就變成如今這個樣子了?您說熙壬他怎麽能舍得對他弟弟下這樣的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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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雄主,我們的維爾啊多可憐啊,您一定要為維爾讨回公道啊!”
伊爾薩特一身淺白色睡袍,發絲散亂,雙眼紅腫,短短幾日就憔悴了不少,可見維爾的事對他的打擊可不小。
他縮在西裏奇胸前一聲接一聲地哭訴着,瞪着熙壬滿目的狠毒。
如果眼神能殺蟲,熙壬早已經死了不下數百遍。
“好好好,我知道了,別哭了。”
西裏奇敷衍地拍了拍撲在身前哭的凄慘的伊爾維薩,眼眸中的不耐毫不遮掩。
伊爾薩特已經不再年輕,身上的骨頭變得又老又硬,這些年他為了維持較好的穿衣效果,更是嚴格控制體重導致渾身上下瘦的沒有幾兩肉,這摸着可沒有那些身嬌體軟的小亞雌來得舒服。
西裏奇舔了舔唇,他前些天剛弄了只小亞雌,鮮嫩多汁,現在還養在外面呢,過兩天就打算接入門,這也是他這次回家的主要原因,沒想到一回來就碰上糟心事。
不用說,又是熙壬這個刺頭惹事。
但如今身份不同了,現在的熙壬到底也是個殿下的未婚雌君,倒是不能用以前那樣的态度對待他了。
西裏奇長長呼出一口氣,端着一臉好雄父的姿态:“到底是什麽事,竟然能讓你對自己弟弟下那樣的狠手?”
西裏奇頓了頓,繼續道:“我們都是一家子,有什麽事情不能坐下來好好說,你把你弟弟弄成這副模樣算是個什麽事?你以後也是要嫁入皇家做雌君的,家和萬事興,要是你欺負維爾這事可見不得光啊!”
西裏奇掏出雪茄緩緩吸了口煙,一副語重心長為熙壬着想的模樣。
在一旁哭泣的伊爾薩特不肯了,西裏奇這話的意思分明是要息事寧蟲。難道就因為熙壬以後能嫁入皇族,就因為他能給西裏奇長臉讓他臉上有光,他對維爾的所作所為就能一筆勾銷了嗎?!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一想到倒在床上呼吸微弱、連自己的親生雌父都認不出來的維爾,伊爾維薩就心如刀絞,他恨不得扒了熙壬的皮,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伊爾薩特爬起來指着光屏裏喊到:“維爾到底是哪裏對不起你了?他到底是做了什麽對不起你的事?才讓你如此狠心你僅讓他斷手斷腳,甚至還劃花了他的臉,我們維爾多乖巧漂亮的一個孩子,他和米爾公爵都已經互表心意了,如今……還談什麽情啊愛啊,我可憐的維爾啊——”
聞言西裏奇臉色一變,坐直了身體,他朝熙壬指責道:“對啊,你怎麽能劃花維爾的臉呢?”
如果說伊爾薩特恨的是熙壬傷害的維爾,那西裏奇伯爵可就不一樣了。對于他來講,維爾和熙壬都是屬于他的財産,既然是他的財産就得聽從他的安排,替他博取更多的財富和更高的地位。
維爾,身為一只未婚雌蟲,沒了一張漂亮的臉,就沒有了談婚論嫁的資本,而西裏奇他也損失了一件能增值的財物。
熙壬劃花了維爾的臉,就是斷了西裏奇的一條財路。
這下,西裏奇倒是真的面色不虞了。
“熙壬,不管你用什麽方法,必須把維爾恢複原樣!至于維爾的臉,聽說皇家裏有一種秘藥可以去腐生肌,你去拿幾瓶來!”
身為二皇子的未婚雌君,讨要幾瓶藥不是輕而易舉,那東西有價無市,多拿幾瓶留着備用!
西裏奇緩緩吐出一口煙,滿臉的理所當然。
“你們倒是想得很美啊……”熙壬扯了扯嘴角,滿眼嘲諷:“誰和他是兄弟,我雌父只生了我一個,不知道從那個陰溝裏爬出來的臭蟲也敢沾親帶故?”
伊爾薩特氣極:“你——”
西裏奇的臉色也難看得很。
維爾是臭蟲,那他是什麽?
西裏奇黑着臉大罵道:“你看看你現在什麽樣子?在你雄父面前竟敢如此作态,還有沒有規矩了?”
熙壬冷笑:“什麽是規矩?”
西裏奇挺起他那裹着三層贅肉的肚子:“我就是規矩。”
熙壬扯嘴:“呵呵——”
明目張膽的嘲諷讓西裏奇身為雄蟲的自尊心一下子遭到了挑戰,他一下子站起身來,指着熙壬破口大罵:“你在笑什麽?!你竟敢笑話我?我可是你雄父!”
那架勢絲毫不用懷疑,若是熙壬此時此刻在現場,西裏奇絕對是戳着他的鼻子罵。
熙壬掀起眼皮:“雄父?”
“你、你!”
“雄主!”
一聲驚呼,伊爾薩特扶着西裏奇在軟榻上坐下,輕輕拍着他胸口給他順氣。
緩了口氣,西裏奇捂着胸口,滿眼厭惡:“你這副無法無天的樣子哪像是一個雌蟲?你未來的雄主怎麽會看得上你?絲毫不懂得讨蟲歡心的東西!”
熙壬垂下眼,片刻後,擡起的眼眸中寒冰一片:“不像一個雌蟲?那你說說什麽才是雌蟲該有的樣子?”
這個問題倒是西裏奇的知識範圍之內了。
他癱坐在軟榻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開始侃侃而談:“自古以來雄為天,而這雌蟲嘛…則為地。天是什麽?高高不可觸及只能仰首瞻仰的就是天,那這地又是什麽?”
西裏奇清了清嗓子:“這地就是跪着給蟲踩的,誰會低頭注意看他們腳下踩着的是什麽?”
“雄蟲和雌蟲正是如此,雄蟲是天,雌蟲就該跪着仰慕着他們的天!”
說到最後,西裏奇大手一揮義正言辭地結束了他的演說。
熙壬嗤笑一聲:“自古以來就是如此就代表這是對的了?”
西裏奇瞪大眼:“大逆不道,這是老祖宗留下來的規矩,你敢不從?!”
“規矩?呵——”
熙壬站起身來擡腿緩緩向光屏靠近:“這是什麽狗屁規矩?若是沒有地哪來的天,雄蟲是天?笑話,若他們真是天,就算反了這天又如何?”
“你,你!”
西裏奇氣地說不出話來,他指着光屏是熙壬放大的臉半天恨恨道:“果真是個有蟲生沒蟲養的畜牲!”
“有蟲養沒蟲生?”
“哈哈,哈哈哈哈……”
站着的熙壬突然大笑幾聲:“你管過我嗎,你養過我嗎,從小到大你有看過我一眼嗎?你知道我現在幾歲了嗎?”
“呵——你不知道,你只知道我如今是皇子的未婚雌君,是你飛黃騰達的跳板,是你炫耀、撐排面的工具,你說你是我雄父?不,你什麽都不是。”
被戳中了痛處,西裏奇推開靠在他身旁的伊爾薩特一下子跳起來:“住嘴,你給我住嘴!”
熙壬看着氣急敗壞的西裏奇,滿眼的譏笑:“你害怕了,因為你知道我說的這些都是真的。”
西裏奇臉色漲紫,仿佛被摘下來面皮扔在地上狠狠摩擦了一遍,他覺得面頰火辣辣地疼。
熙壬說得都是事實,可就因為那些都是事實才上不了臺面、見不得光。
撕破了臉,西裏奇死死盯着熙壬,油光滿面的臉上是濃濃的厭惡:“和你雌父一個樣子,死不知悔改!”
和你雌父一個樣子,死不知悔改!
被碰到逆鱗,熙壬低吼一聲:“別提提我雌父!你沒有資格提他!如果沒有他,你什麽都不是!”
聞言,西裏奇陷入狂怒:“閉嘴,你給我閉嘴!”
“我說的有錯嗎?你現在住的房子,你擁有的車子,你所有的一切都是靠我雌父得來的!你享有着他的一切,就連他死了,你還趴在他身上啃他的骨頭,企圖吸盡那最後一滴血!”
“閉嘴,你給我閉嘴!”
西裏奇大吼,滿臉猙獰。
“他死了,你還活着。憑什麽他死了,你卻能心安理得地活着!”
熙壬眨去眼中的霧氣,惡狠狠地瞪着面前這個口口聲聲說是自己雄父的家夥。
“反了、反了你了,你這個大逆不道的畜牲,你該死!你該死!!”
熙壬看着無能狂怒只能靠亂砸東西來疏解怒氣的西裏奇,冰冷的臉上沒有半分波動。
他早已經不是從前的熙壬了,那個渴望雄父回頭看一眼的熙壬早就死在了那個雷雨交加的夜晚。
他也不再是那個毫無反抗、只能默默忍受的熙壬了。
熙壬偏偏頭,看着西裏奇身後滿眼怨毒的伊爾薩特,慢慢張開口無聲地說了句:“沒錯,是我!”
是我讓蟲挑斷了維爾的手腳筋,是我讓蟲毒啞了他的嗓子,更是我讓他發了瘋。
是我,然後呢?
伊爾薩特怔愣幾秒後,撲到光屏前幾乎咬碎了牙:“你這個小畜生,你這個該死的賤貨!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別着急…”熙壬對着幾乎要發瘋的伊爾薩特露出了一抹笑:“馬上就輪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