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滴,暴露卡(三章合一!)
滴,暴露卡(三章合一!)
“江總?”方能秉着氣息一連叫了江止兩次,再不敢喊第三次了。
自從柳小姐出事之後,江總工作的時候總是容易出神。
江止不是沒聽到方能喊他,只是有些心不在焉的,懶得應答。他翻了翻方能給他的文件,掃到一個名字,“江凜的?”
“是的。”方能觀察了一下江止的神色,問道:“您看?”
“不必管他,成不了什麽氣候。”江止把文件丢在一邊,譏諷的說道:“江家那個幾個堂兄弟,從我拿到繼承權的那一刻開始,就沒停止過動作。”
江止這是江家的第三代,有趣的是江老爺子是個極為傳統的人,只把家産留給嫡長子。可惜,他的嫡長子十年前帶着他的孫子外出遭遇車禍,父子兩個雙雙死亡。而江止這個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居然成了長房唯一的血脈。
江止一共有三個堂兄弟,三個堂姐妹。在這些兄弟姐妹中,除了江凜其他人都不足為懼。其實江止對繼承不繼承江家的産業并沒有多大的興趣,但是他這些年也明白了一個道理,有些路一旦踏上去就再也不能回頭。
十年前他已經踏入了江家大門,一旦停止往前,江家的那些豺狼虎豹會撕碎他的身體,踩着他的鮮血往前。
“備車。”江止起身往外走。
不用說,肯定是去醫院。方能匆匆跟上,自從上次出過車禍之後,江止再也沒用過司機。出行的話有時候是江止開車,大部分時間是方能親自跟着。
方能開着車往前走,路過一家花店的時候,江止忽然提聲說道:“停車。”
方能趕緊把車停在一邊,飄到外邊的花店,問道:“江總您要買花嗎?我去吧。”
“不必。”江止開了門,自己下車去。
過了十多分鐘,方能瞧見江止抱着一束滿天星出來。他似乎瞧着江總臉色有些不自在,耳根泛紅。這麽一個大男人抱着一小束滿天星,怎麽看怎麽有違和感。
方能不敢多看,悄悄的收回目光,這回去得跟勞倫斯好好合計合計。照着江總這個悶騷的性子,什麽時候才能跟柳小姐有進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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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元元住在一間保安極好的私人醫院,江止拿着花進去的時候瞧見她站在窗邊,不知道在看什麽。他一手捏着花,一手敲了敲門。
柳元元似乎被吓到了似的,轉過身來的時候,目光跟江止的視線撞在一起,有幾分的局促,她下意識的繃緊了身子,擠出一個笑容,“江……江總您來了。”
江止把手裏的花放在桌上,淡淡的問道:“感覺好點了嗎?”
“已經好多了。”柳元元不敢看江止,目光落在一邊,背在身後的手指攪在一起洩露了她此刻焦躁的情緒。
“馮州的事情你不必擔心,不會有什麽風言風語傳出去。劉小剛那邊,我已經同他打過招呼,等你修養好了身體再進組。”江止有條不紊的說着,言語之間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的十分周到。
柳元元有些受寵若驚的看着江止,表情有點呆,聽到進組兩個字的時候,使勁兒的掐着手背,支支吾吾的說道:“江總,劉導那兒能推了嗎?我……我還想休養一下。”
江止看了柳元元一會兒,語氣慢慢冷卻下來,“這件事情恐怕你得自己出面跟劉導商談,我無法代表你。”
“這樣嗎……”柳元元嗫嚅着,臉色有點白。她一想到要去劉小剛的劇組演戲,整個人就緊張的話都說不出來,怎麽辦才好……
“出院手續我已經辦好了……”小秋進門的時候話說到半截,撞見了江止,連忙說道:“江總您好。”
江止有心再跟柳元元說兩句,可是看到她垂着頭一言不發的模樣,所有的心思都淡了,于是朝小秋微微颌首就轉身離開了。
在走廊上等着的方能有些詫異,這進去不到十分鐘,怎麽這麽快就出來了。
江止腳步頓了頓,轉身上了五樓,五樓有一位在B市名聲斐然的心理醫生,之前江止咨詢過他問題。
“你先換衣服。”小秋看了看時間,“晚上有慈善晚宴,我幫你搞到了一封請柬。到時候你去露個臉,劉導也會去,你們順便說說話。”
趁着慈善晚宴的機會,元元跟劉導在媒體面前一起露臉,宣傳通告跟上的話,是一次不錯的曝光度。馮州的事情還好江總處理得好,這個爛人現在關在警察局也沒法胡說八道。不然元元得盯着多大的輿論進組,到時候肯定要承受巨大的心理壓力。
她話說完,一看柳元元還站在原地不動。
小秋不由的嘆了口氣,走過去輕聲說道:“元元,我知道馮州的事情對你造成了心理創傷。但是你在這個位置上,容不得一絲軟弱。就拿楊雪來說,她巴不得你零落成泥,狠狠踩你一腳。”
“我不想去。”柳元元低聲說道:“小秋,你送我回家。”
小秋匪夷所思的看着她,“元元,你知道我花費了多大的力氣才拿到那張請柬嗎?”
如果是以前的柳元元,就算她把所有的人脈都用光也不見得能拿到請柬。但是現在不一樣,她簽了劉導的戲,她開始發光發亮了,對方當然願意賣她這個人情。
在這個圈子,人脈靠山都是虛的,只有你自己有足夠的實力,別人才會對你另眼相待。
柳元元還是想拒絕,但是對上小秋的眼神,她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來了。
回去的路上,小秋開着車還在不停的開導柳元元,“元元,前些時候你不是做的挺好嗎?自信一點,你能行的,我相信你能成為一流的女演員,我們一起加油好不好!”
柳元元坐在副駕駛上,低頭撥弄着手指沒有說話。
“一般來說,精神分裂症治愈的話,第二人格會徹底消失。”心理醫生針對江止的問題,慢慢分析着,“江先生,我建議您最好還是讓病人親自跟我聊聊,那樣的話,我也能對症下藥。”
江止沒有理會醫生的問題,又問道:“那在什麽情況下,次人格會代替主人格呢?”
醫生有一瞬間的驚訝,接觸到江止冷淡沉靜的目光,才反應過來他到底要說什麽。他有些晦澀的說道:“如果主人格意志薄弱,次人格意志強大,是會出現這種情況的。但是從醫學角度來講……”
他的話并沒有說完,江止就示意他不必再說了。
江止又問了一些別的問題,這才告辭。他面容沉靜,眸色深邃,看不出到底有什麽想法。出去經過前臺的時候,他看到護士的桌上放着一束滿天星,然後腳步微微一頓。
方能自然也看到了那一束花兒,他瞄了一眼江止的神色,上前去問道:“請問這花是哪裏來的?”
“202的柳小姐送我的。”護士倒是客客氣氣的說道:“她說不喜歡滿天星。”
方能愣了一下,走到江止身邊低聲說道:“我怎麽記得柳小姐以前說喜歡滿天星的。”
女人心海底針啊,真是一會兒一個變化,這下子江總的心思白費了。
江止沒說什麽,總歸臉色不太好看。
晚上的慈善晚宴準時在五星大酒店舉行,記者早早的就守候在了外面。
靳清等一線大牌女星盡數到場,柳元元下車的時候,鎂光燈不停的朝她閃爍着,她有些不自在的微微低頭。
正好跟靳清趕在一起,兩個人穿着同款不同色的裙子。明明靳清容色比不上柳元元,但是氣質上比柳元元高了不知道幾個Level。
小秋在一旁看的幹着急,這是怎麽了,前些時候不是挺好的嗎?
“病好些了嗎?”靳清并肩跟柳元元往裏走,禮貌性的問了一句。
柳元元似乎有些不習慣,嗯了一聲沒再吭氣。靳清朝着兩邊的粉絲揮了揮手,嘴唇微動,笑的端莊,“我勸你早日認清現實,醜小鴨就算披上天鵝的羽毛也改變不了她的本質。”
柳元元下意識的看了一下自己的裙子,正是一條白色的羽毛裙。她被靳清講的臉白,居然一句話都沒反駁。就那麽縮着肩膀往裏邊走,進去的時候都沒在簽名板上題字。
進去落座的時候十分有意思,柳元元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演員,居然左邊是靳清,右邊是楊雪,整一桌子,數她排不上名號。
小秋作為助理只能站在最後邊,瞧着柳元元心裏着急上火的不得了,怎麽一到關鍵時候就掉鏈子。
慈善晚宴開始的時候,柳元元端着紅酒抿了一口,嘴角挂着笑。她身邊坐着的是靳清,靳清的臉色不太好看。她猜了一下,大概靳清并不想跟她坐一起,工作人員失誤了。
出席活動的時候,誰跟誰坐在一起都是有講究的。主辦方實現要跟演員的助理溝通确認位置,以往不論參加什麽活動,柳元元跟靳清都是挨着的。
之前沒見她臭臉,今天這麽不爽。柳元元心情十分好的想着,估計是因為江止。唉,這個走狗屎運的家夥,真是不聲不響的就勾了他女神的心。
小秋這會兒在打電話訓人,“元元姐差點就跟靳清撞衫了,造型那邊怎麽回事啊,這麽大的事情都能出岔子,提前沒打聽好嗎?行了行了,別解釋了,回頭再說。”
剛元元姐跟靳清走紅毯的時候,小秋真是捏了一把汗,幸好是不同款的,不然到時候粉絲又得撕逼。再趕上營銷號借機炒熱度,公關又有的忙了。還好元元容色氣質不在話下,往紅毯上一站,姿容無雙。
“過了午夜十二點,灰姑娘依然是灰姑娘,就算穿上公主的衣服都沒用。”靳清瞧着臺上的表演,似乎在點評。
但是挨得近的人,都聽出來靳清是在說柳元元。她自比公主,灰姑娘自然就是說柳元元了。
柳元元含笑的說道:“灰姑娘當不當公主無所謂,反正最後成了王妃。”
此言一出,在座的人都看了她一眼。好大的口氣啊,這是明擺着跟江總有點什麽。江家可不止天成傳媒一家公司,這只不過是給江總用來小試牛刀的。整個天成集團都姓江,如果真的能成為江太太,可謂是一步登天。
靳清眼神一下子就冷了,專心盯着臺上的表演。
柳元元倒是無所謂,如果江止真的跟靳清在一起,她也是樂見其成的,畢竟江止惦記她這麽多年了。不過要她為了江止在靳清面前委曲求全,她柳元元還真是做不到。
表演過後是捐款環節,靳清一擲百萬,柳元元跟她同臺,捐了六十萬。
宴會結束後,大家魚貫而出。剛出門就瞧見江止在外站着,柳元元拎着裙擺蹑手蹑腳的從另一個門出去,結果沒走進步就被人捏住了後頸。
江止揪着她,打量着,“做賊似的,是不是背着我做了虧心事。”
柳元元哪敢說今天在晚宴上怼了他女神,擺出個優雅的笑容,“哪裏,我今晚穿的這麽美,不想跟你動粗,趕緊放開我。”
江止聽到她這麽說,又細細的打量了她一番。白色的透視晚禮服,從腰間的位置開始點綴着潔白的羽毛,整個人優雅的如同一只天鵝。纖細的腰肢包裹在禮服中,飽滿的胸脯若隐若現,何止是美,簡直是誘人。
“的确是。”江止眉梢染上一點啞然,他對柳元元的印象還停留在十年前她啃泥巴的狀态。平時偶見媒體吹噓她的顏值也不屑一顧,今天不知怎麽的,忽然就刷新了一下對柳元元的認知。
靳清有事情耽擱了,出來的晚了一些。結果剛出來就看到江止抓住柳元元站在角落裏說話,江止身量高,柳元元穿了高跟鞋也不過到他脖頸的位置。他微微的低着頭,柳元元稍稍擡頭。
兩人旁若無人的說着話,氣氛并不暧昧,無形中透着一股難以形容的親昵,仿佛別人難以打破他們之前的關系。縱然知道江止戀慕她多年,看到這一幕靳清心裏還是不舒服。
屬于她的東西,就算自己嗤之以鼻,也容不得別人沾染。
靳清挺直了腰背,緩緩走過去,自然而然的挽住江止的手臂,略微抱歉的笑道:“讓你久等了。”
柳元元一看這個架勢就知道他們要去約會,趁機溜走,一出門就鑽進保姆車,招呼司機趕緊走。
江止目送柳元元離開,扭頭看靳清,“你不是拒絕了我的邀約嗎?”
“那江少現在是要拒絕我嗎?”靳清并沒有松開江止,反而靠近了他一些,半開玩笑的說道:“還從未有人會拒絕我。”
“榮幸之至。”江止是個懂得情趣的男人,以前從來約不到靳清。現在十次中能約到兩三次,靳清态度的變化,他感覺得到。
江止定了一間西餐廳,靳清挽着他進門的時候,整個餐廳空無一人,看來是包下來了。他們坐在窗邊的位置,俯瞰B城的繁華。
外面下着雨,看煙雨朦胧中的車水馬龍,別有一番情趣。
餐點上來的時候,江止意興闌珊的吃着,不時往外看一下。
他心不在焉的模樣,讓靳清惱火,她放下刀叉,看着江止問道:“既然江少惦記着旁人,又何必邀請我出來。”
江止最了解女人的心思,也向來尊重每一個他追求的女人。今天不一樣,元元居然把她的父母接到了B市,還沒有透漏一點風聲。事實上自從上次天文臺的事情發生後,元元對他的态度漸漸的變得有些奇怪,她自己卻感覺不到。
“說的也是。”江止抓起餐布丢在一邊,笑道:“那今天先失陪了。”
靳清臉色一下子就冷了下來,“江止,你何必這樣羞辱我。”
江止将手邊的盒子放到靳清面前,百無聊賴的說道:“羞辱倒也談不上,我不知道靳家得到了什麽消息,讓你靠近我。不過你既然想做江太太而不是江止的妻子,那我又何必擺出深情款款的姿态來對你。”
他起身,微微傾身,擡手輕撫着靳清的臉頰,湊近了她,悄然說道:“你說是不是,靳小姐。”
靳清跟他挨得很近,兩個人的呼吸交纏在一起,她下意識的往後一靠。
江止松了手,轉身離開,眉眼漸冷。他江止雖說是游戲花叢的浪蕩公子,卻不是個白癡。他以前用盡手段得不到靳清半點青睐,如今江家不過傳出了一點風聲,她就靠了過來,圖的是什麽他不傻。
在這個世界上,恐怕能純粹待他的,只有一個元元。
方能開着車過來,江止一上車他就立刻說道:“柳小姐往一家快捷酒店去了。”
江止嗤之以鼻,“還定什麽快捷酒店,讓那些人睡大街得了。”
他從口袋裏拿出一個小盒子,打開瞧了瞧,裏邊放着一枚粉鑽的戒指,配着元元白皙纖長的手指剛剛好。
“你派人盯着點,她是個馬虎鬼,這個時候還敢到處亂跑。”江止吧嗒一下把盒子合上,馮州的事情風頭才沒過去多久,她就敢随随便便往快捷酒店跑,回頭被人拍到了,不知道得冒出多少新聞。
柳元元先坐車繞了一圈,然後換了一輛車,确定沒人跟着才往酒店走。小秋有房卡,兩個人直接進去的。
她穿着一件黑色的連帽衫,一條水洗的修身牛仔褲。戴着一頂棒球帽,大墨鏡把臉遮了個嚴實,誰也認不出她是誰。
小秋走到房間門口刷了卡,就聽到裏邊傳來柳少文咋咋呼呼的聲音,“媽!媽!微博上說我姐給人捐了六十萬!”
“這個敗家玩意兒,咋對外人那麽大方呢。”王秋萍氣道:“上次跟她要十萬塊錢給你上學用,她都沒給。小賤種,當時生下來沒把她淹死在茅坑裏。”
柳元元靜靜的聽着,她忽然想起來,柳2號從江止2號那裏拿了一百萬,其中的十萬不見了,應該就是給王秋萍了。
小秋聽着裏邊的老太太越說越沒譜,心裏有些難受。元元姐這是上輩子踩了狗屎,才投生了這麽一家人。幾年前在鬧得元元姐差點事業都沒了,現在又來鬧這麽一出。
“說的啥話呢!老四不是你的生的啊!”柳金礦罵了一句。
王秋萍罵罵咧咧的說道:“我生的又咋了,賠錢貨,為了生她不知道遭了多少罪,到頭來還不知道孝敬老娘,拿錢給別人倒是花的痛快。”
“媽,別生氣了,以後有我給您養老呢。”柳少文湊上去說道。
王秋萍這才不那麽氣了,唉聲嘆氣的說道:“前些時候不是又鬧出一幢子新聞?老四估計現在也是不幹不淨的,将來怕影響你說親。”
村裏都知道柳元元是柳家出來的,現在媒體這麽發達,馮州的事情也是傳出去了。雖然官方出了聲明,但是架不住有的人嘴碎。
“好歹也是我姐,将來她要是肯把錢都給我,我不嫌她,給她養老送終。”柳少文一副懂事兒的模樣。
王秋萍摟着兒子長籲短嘆,“瞧瞧少文多貼心,還好媽生了你,不然這日子可咋過。”
“等會當着老四的面別說這些。”柳金礦在邊上吸煙,眉頭擰死,“多少年沒見過老四了,說這些讓她添堵。”
王秋萍撇撇嘴,“這些年因為她,我在村裏都擡不起頭。改個新房都有人在背後戳我脊梁骨,說是她的賣身錢。”
在一邊靜默不語的柳大雪實在聽不下去了,起身往外間走,去倒水。
一出門轉身的功夫就瞧見一個姑娘站在門口,一張臉冷冷的,但是瞧着美的不像話。
她遲疑了一下,喊了一句,“老……老四?”
“隔三差五的給你打電話,到頭來都忍不出我了。”柳元元走過去,抱着她姐,“是不是吓傻了。”
柳大雪眼眶一熱,“長大太好看了,不敢認。”
“你把我拉扯大的,還不敢認。”柳元元埋頭在她的肩窩。
裏邊的人聽到動靜,趕緊都出來了。
到底多少年沒見過面了,柳元元的氣質相較于幾年前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她要真從柳家幾個人身邊走過去,恐怕他們都不敢認。
可惜王秋萍是個臉皮厚的,跑過去抓住柳元元的手,聲淚俱下,“哎呦喂,我的四妮诶,想死我這個當娘的了。咋這麽瘦呢,是不是沒好好吃飯。”
柳金礦從口袋裏摸出個煙卷,笨拙的說道:“先……先讓四妮坐下。”
“對對對,坐下說話。”王秋萍拉着柳元元在沙發上坐下,瞪了柳大雪一眼,“愣頭愣腦的幹啥,趕緊去倒水。”
柳元元伸手拉住柳大雪沒讓她去,睨了一眼坐着不動的柳少文。
柳少文對上柳元元的目光,趕緊去倒水端過來,柳元元接過來就放在了桌上沒動。
“姐,我可是跟同學說我是來B市住五星級大酒店的。”柳少文這麽些年沒見柳元元,也不怕生,“你都給陌生人捐了那麽些錢,不能讓咱們全家住在這個小破地方吧。”
他可不是爹媽那麽好糊弄的,早就在網上查過了,他這個四姐有錢的吓人。來之前他好好的給爹媽科普了一下當明星多賺錢,最好這次能留在B市,自己也進娛樂圈。
“這附近就有一間五星級酒店,想去住就去。”柳元元風輕雲淡的說道:“我有事兒要跟我姐說,先帶她出去,回頭過來。”
小秋見柳大雪愣着,小聲說道:“三姐收拾一下行李吧。”
柳大雪趕緊去收拾,柳少文興奮的在一邊蹦跶着,“三姐別拿那個了,寒酸不寒酸啊。沒事兒,明天讓四姐買新的。以後再也不穿這些國産牌子了,太low。”
“就是,大雪,你別小家子氣。現在四妮接咱們享福了,要那些破爛貨幹啥。”王秋萍心裏也有自己的小九九,在火車上的少文給她看了老四宅子的照片。那麽大的房子,還有啥游泳池健身房的,這要是過戶到少文明顯,還愁找不到媳婦嗎?
到時候要是能娶個B市媳婦,多少人都得羨慕死。
收拾了一陣子,柳大雪尴尬的看了柳元元好幾眼,背着個書包。
柳元元在一邊看得清楚,她三姐一共也沒兩件衣服。
“我先帶着我姐下去。”柳元元拉着柳大雪往外走。
王秋萍想跟上,小秋笑眯眯的擋在門口,“老太太稍等,別人發現了元元姐可不好。”
“就是,媽,你別着急,我姐是大明星,多少人跟着偷拍呢。”柳少文嚼着口香糖,大大咧咧的說道。
過了一會兒小秋算的時間差不多了,這才往外走。
她沒理會跟在後邊的人,先上了車。
王秋萍正要上車呢,卻發現門是鎖死的,她拍了拍車門,喊道:“咋回事,秋妮子,開門啊。”
“元元姐今天還有工作,怕對二老照顧不周。”小秋降下半個車窗,客客氣氣的說道:“二老可以先住在這兒,想去附近的五星酒店也行,出門打個車不用十分鐘就到了。”
王秋萍也是個人精了,哪能聽不出這是啥意思,登時虎着臉說道:“我家四妮兒呢,你一個打工的憑啥跟我說這些。”
“元元姐有事兒先走了,時候不早了,二老早點睡,有什麽時候随時給我打電話。”小秋升上車窗,讓司機把車開走了。她從倒車鏡看到站在酒店門口的三個人,給柳元元打了電話。
“嗯,我知道了。只要不是走丢了,其他的都別管,問你要錢就說沒有。”柳元元冷淡的說了兩句,然後挂斷了電話。
柳大雪也聽出那個意思了,猶豫的說道:“四妮,怕是不好。咱媽那個脾氣,要是知道你不管她,回頭得生氣了。”
“你倒是事事操心,日子過成什麽樣子了。”柳元元皺着眉頭,看着柳大雪身上穿着的衣服,“我給你買的衣服都哪兒去了?”
她出去逛街的時候,總會捎帶給三姐買一些衣服。不買太貴的牌子,都是平價。換季的時候就多買幾件,總不至于讓她穿着一件起球的線衫過來。
柳大雪捏着衣角,沒吭聲。
柳元元抓過她的手,瞧了瞧她手上的繭子,氣不打一處來,“你怎麽跟他們來這兒了?”
她姐有個五歲的小孩兒,按理說不該丢下孩子過來的。
一聽柳元元這麽問,柳大雪繃不住了,抱着柳元元一通大哭,“四妮,你姐夫在外邊有人了。那個小妖精把我的家占了不說,家裏的東西一件都沒讓我帶出來。”
她這些話都沒處說,在婆家受了委屈,回到娘家,她娘就嫌她沒本事看不住男人。說什麽男人偷個腥很正常,別跟他鬧。但是她這口氣咽不下去,寧願在娘家伺候他們,也不願意回婆家去。
柳元元不知道居然出了這麽大的事兒,摟着她姐半晌沒吭氣。家裏一個接一個的生,大姐嫁的早,二姐人聰明整天不着家。她從小是被三姐拉扯大的,三姐初中都沒念完就開始賺錢養家了。
說起來她三姐才比她大五歲,就是太本分,整天被欺負。
“縣裏的店呢?”柳元元抓過紙巾給她擦臉。
她之前給三姐錢,讓她在縣裏邊開了一家火鍋店,料都是她托人從重慶那邊買。這些年也經營的不錯,她才放心她姐在老家過日子。
“你姐夫賣了。”柳大雪抹着淚,“說要去搞投資。”
柳元元也不想說她姐笨,從小就是個實心眼兒的。當年她要把她接到B市,她不肯來,怕拖累她。結果倒好,轉眼的功夫王秋萍就給她說了門親。嫁了人生了孩子,人就跟紮了根似的。
“這事兒咱們回頭再說。”柳元元趴在她姐的肩膀上,有點累。她指不定什麽時候就死了,就算要死,也得把她姐安置好。
柳大雪摟着妹妹的肩膀,總覺得她瘦的吓人,嘆了口氣,摸着她的頭發說道:“也得虧你當初跑出來了,姐的事兒你別管,別再拖累你。”
“以前的是別提了。”柳元元懶洋洋的提不起什麽心勁兒,她是跑出來了,但是她姐被王秋萍打的半死。要是嫁人拿了幾萬塊的彩禮錢,王秋萍那口氣也咽不下去。
車子進了小區,劉元元拉着柳大雪下車。
柳大雪看到那房子驚到了,“四妮,你可不敢那麽花錢,這得還多少年。”
“糊弄爹媽的話,都是我自己賺錢買的,沒借錢。”柳元元帶她往裏走,“你去洗澡換件衣服,我點個餐讓人送過來。”
她把柳大雪推進了浴室裏。
聽到有人按門鈴以為是小秋,也沒看就開門了。
誰知道開門一看,柳元元吓了一跳,居然是王耀祖!
她吓得趕緊關門,但是王耀祖硬生生的擠了進來。
“還真是你!”王耀祖眼中閃爍着興奮的光,“早聽說這個小區住着個明星,沒想到真是我元元妹妹。”
柳元元死死的掐着自己的手,竭力的鎮定着,瞧見王耀祖身上穿着保潔員的衣服,難怪她能進來。他怎麽會忽然找上門來……
王耀祖大搖大擺的走進去,髒污的鞋子在地板上留着腳印。他四處打量着,“元元妹妹,上次在外頭碰上了,要不是哥哥喊住你,你是不是就不理我這個當哥哥的了。”
上次?哪個上次?
柳元元不動聲色的想着,難道柳2號在的時候,竟然跟這個人渣碰上面了?
“有事說事。”柳元元瞄了一眼桌上的手機,想悄悄過去拿。
結果王耀祖眼疾手快的把手機搶了過去,打量着柳元元說道:“元元,一夜夫妻百夜恩,你不能對哥哥這麽絕情吧。”
柳元元聽到王耀祖的話,雖然已經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緒,心底還是遏制不住的惡心。
“哥哥真是後悔當初沒拍個照啥的,不然也能整一出豔照門,讓元元妹妹打打名氣。”王耀祖舔着嘴臉說着,心裏很是得意。他在外邊說自己跟大明星柳元元青梅竹馬的情分,他們居然以為自己是吹牛逼。
他不光跟柳元元一起長大,兩個人還擺了酒席,當初十裏八村誰不知道柳元元是她王耀祖的媳婦。
“王耀祖你個殺千刀的!”柳大雪一出來就聽到王耀祖的污言穢語,抄起手邊的花瓶朝着她砸過去,把柳元元護在身後,怒道:“閉上你那張噴糞的嘴,我妹妹給你有毛球的關系!”
王耀祖差點就被砸到,往後躲了一下,見到柳大雪分外眼紅,“當年要不是你這個小賤人,老子早就把元元睡了。”
柳元元下意識的抓住她姐的胳膊,渾身都在顫抖,如今這個場景像是回到了十年前。也是這樣下大雨的秋天……
王耀祖鬧了火,上來就要打人。柳大雪在家做活力氣大,輕易不能讓他占了便宜,跟他撕打在一起。
女人到底不如男人的力氣大,柳大雪被王耀祖掀翻在地上。
柳元元抓起手邊的擺件,朝王耀祖的頭上砸,王耀祖擡胳膊擋了一下,疼得吱哇亂叫。
江止本來想給柳元元一個驚喜,也沒按門鈴,直接驗證指紋進去。
一進門就瞧見柳元元被一個男人抓着,他手裏的滿天星一松,沖過去一腳把王耀祖踹開,伸手把柳元元抱起來。
柳元元呼吸急促,知道自己是犯病了。
她看到江止的一瞬間,松了口氣。
“小白臉。”王耀祖從地上爬起來。
江止沒工夫攔他,拿起手機,“方能,攔住從元元門口出去的那個男人。”
方能接到電話就看到一個男人捂着胳膊走出來,立馬讓保镖上去,沒等王耀祖吼叫就捂住了他的嘴,把他拖到了車上去。
“四妮……”柳大雪顫顫巍巍的說道:“這是心髒病……”
柳大雪的公公就是心髒病走的,她自然對情況很清楚。
江止臉色發白,抱着已經昏厥過去的柳元元就往外走。
車子一路飛馳着,江止嘴唇都在抖,臉貼着柳元元的臉頰,不停的說道:“元元,沒事兒的,一定沒事兒的,別吓我。”
在路上的時候方能已經聯系好醫生了,他們一下車就要醫生護士圍上來采取急救。
柳元元被送到急救室的時候,江止的手還在發抖。他左手按着右手,不敢相信,元元那麽健康,怎麽會有心髒病。
他猛然想起柳元元宣布退出娛樂圈的事情,神情痛苦。他該死,竟然沒想到這層。元元那麽熱愛演戲,肯定是有不可抗力才做出那樣的決定。
搶救的過程并沒有用太久,車子推出來的時候,元元昏迷不醒的躺在那兒,臉色白的不像話。
給她做急救的是元元之前的主治醫師,也跟江止是老相識了。
“她一直讓我瞞着你,沒想到還是瞞不住。”醫生拍了拍江止的手臂,“放心,沒什麽大礙,短暫性的昏厥,下次再出現這種情況,你得學會應對。”
“什麽叫下次?”江止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次就夠他受的了。
他們去了辦公室,醫生把柳元元的片子給他看了看。
江止耳邊嗡嗡作響,像是有無數蜜蜂在他耳邊飛着。
“不能根治?”江止半晌才問道。
醫生搖了搖頭,晦澀的說道:“只能養,而且後期會越來越嚴重,甚至面臨猝死的危險。”
江止捏着拳頭靠在那兒,半天緩不過勁兒來。他想不通,元元那麽努力,那麽向上的一個人,怎麽會得這種病。她還是若無其事的模樣,甚至幾個小時前還鮮活的站在他的面前,看不出一點端倪。
“我一直勸她好好治療,但是她不放在心上。”醫生也算是他們的老熟人了,“這病發現的算早,還沒那麽糟糕。國內有幾個權威醫生,我建議聯合診斷一下,對症下藥。”
江止不停的告訴自己不能急,要鎮定。元元如果倒下去,能依靠的人只有她。
他回去的時候,柳元元已經醒了,聽到江止進來,趕緊閉上眼睛裝睡。
江止夠過去,抓了抓她的頭發,臉色難看的籠了一層烏雲似的,“知道自己有病,還每天東奔西跑的。喝酒聊天是不是很暢快?柳元元,我看你是真的不想活了。”
柳元元半睜着眼睛心虛的說道:“我沒喝酒,都是抿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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