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滴，問卷卡
滴，問卷卡
第44章
不知道為什麽，蒸騰的怒氣一下子就冷了下來。這張臉無數次出現在他的夢境中，醒來之後了無痕跡。他靜心回想關于她的事情，卻在記憶中找不到什麽蹤跡，只有模糊的陰影。
他甚至以為自己是在腦海中杜撰了這樣一個人，偏偏手機中還有一張照片，證實過這個人的存在。
江止坐在床邊，手背碰了碰柳元元的臉頰，溫熱綿軟，這次不是一場夢。
他漸漸的冷靜下來，晃了晃柳元元的手臂，直到把她晃醒。
柳元元硬生生的被他從睡夢中吵醒，起床氣登時就爆發了，閉着眼睛開始踹人。
她白生生的腳丫子朝着江止的懷裏猛踹，腦袋使勁兒往被子裏鑽，跟個土撥鼠似的。江止哪裏經受過這等陣仗，黑着臉把她抓起來抱到浴室裏。
然後把人往浴缸裏一扔，拿起花灑澆了過去。
溫熱的水流朝着頭上就淋了下來，柳元元一個哆嗦，想不清醒都難。
江止關了水龍頭，把花灑一人，抓過毛巾擦了擦手，淡漠的問她，“怎麽進來的。”
柳元元趴在浴池邊上，知道江止2號不是江止1號那個二愣子，一句話說不對都有可能把她扒光了丢出去。
她滿臉的水，濕噠噠的樣子顯得無比可憐，蔫蔫的說道：“江樹放我進來的。”
死道友不死貧道，她自身難保，就顧不得江樹了。
“你跟他什麽關系？”江止仔細的看着柳元元的臉，比照片還要好看不少。睫毛一抖一抖的，嘴唇微微發白，像是柳絮飄過他的心頭。
“沒關系。”柳元元不肯看他，垂着眼簾想事情。還是太自信，沒想到江止這貨直接給她來了個下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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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止沉默了幾秒鐘，到架子上拿過浴巾給她胡亂擦了擦頭，又找了一身自己的睡衣丢給她。
柳元元擦洗幹淨，穿着江止寬大的睡衣走了出來。褲子卷起來一大截，睡衣的領子有太大，胸口白皙的皮膚若隐若現，散着長發，楚楚動人的站在那兒。
江止坐在床邊，又問她，“江樹讓你來幹嘛？”
柳元元甩着袖子，悶聲說道：“陪你睡。”
江止聽到這麽一個直白的答案，居然不知道該怎麽接話。
他頓了頓說道：“你以前見過我？”
柳元元不吭氣，知道江止忘記了她是一回事，現在真正面對又是一回事。她心頭發悶，沒想好怎麽說。說見過吧，江止完全不記得，萬一一輩子想不起來，顯得她像個詐騙犯。
“江總那麽有本事，想知道的事情總會知道的。”柳元元哼了一聲，死豬不怕開水燙。
江止眉梢微微一動，伸手把柳元元揪到懷裏，捏住她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眸說道：“你說的沒錯，把你留在身邊，我想知道的，總會知道的。”
柳元元冷不防的坐在他的腿上，臉騰地一下就紅了，強作鎮定的說道：“江總真是來者不拒。”
女人就是這個奇怪的生物，竊喜與江止對她的親近，又忍不住想，以前的人他都是怎麽處理的。動了心，總會不自覺的想的更多一些。
以往的女人江止直接拖出去推到走廊了，什麽時候跟她們親近過。
眼前這個……
江止說不清自己是個什麽感覺，夢了幾個月，乍得出現在他面前，他總得一探究竟。
“你到底是什麽人？”江止捏住柳元元的手腕，沉聲問道。
“天上的小仙女。”柳元元微微一笑。
江止送了她，抱了一床被子丢在地上，“在我弄清楚事情真相之前，別離開我的視線。”
柳元元躺在地上，磨牙，等你想起來，老娘一定要你加倍奉還！
江止關了燈，卧室裏一片安靜，他卻再無睡意。
身邊能聽到柳元元睡着的呼吸聲，江止忽然想起一件事情。
他開了臺燈，又把柳元元叫醒。
柳元元一下子就炸了，跳到床上去，壓在江止的身上，披頭散發，怒氣沖天，“老娘掐死你！”
柳元元本來就有起床氣，哪裏經得起江止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折騰。這會兒跟炸了的爆竹似的，噼裏啪啦的就爆發了出去，掐着江止不肯松手。
江止被她壓在身上，輕輕松松的捏住她的手腕，鉗制住她，面不改色的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柳元元幾乎崩潰，偏偏被江止捏着手什麽都做不了了，一氣之下湊過去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
江止皺了皺眉，繼續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把她叫醒就為了問問她叫什麽名字，江止你真是好樣的！
柳元元松了口沒好氣的說道：“柳元元。”
江止這才松了手，柳元元這回死也不睡到地上去了，翻個身滾到了被子裏，縮成一團鑽進被子裏睡覺。
過了一會兒，柳元元從被子裏露出兩只眼睛，悶聲悶氣的說道：“不許再叫我了。”
事不過三，再叫醒她一次，柳元元肯定要跟江止同歸于盡的。
江止拍了拍她的頭，算是應下來了，柳元元心滿意足的鑽進去睡覺了。
大概過了十分鐘左右，江止看了看身邊連個人影都沒有，柳元元整個人都縮在被子裏也不嫌氣悶。
他想了想，輕輕的拉下來一點被子，露出柳元元的臉，這才閉上眼睛睡覺，知道她的名字之後總是踏實了一點。雖然他不知道這是為什麽，總好過一無所知要強得多。
江止一如既往的好習慣，七點鐘準時起床。
今天醒來覺得有哪裏不對的樣子，掀開被子看了看，柳元元還在睡，縮成一團團，臉挨着他的腰。
她睡得迷糊，在他身上蹭了蹭臉頰。于是某些晨起反應變得十分劇烈，江止開始反思自己。
江止從來都活的很理智，近乎變态的理智。在某些方面他有相當強的偏執，比如從小到大七點起床，從未有過例外。從懂事起就制定每個階段的目标，從沒有完不成的時候。
十年前自己的身世雖然給他帶來了一些困擾，打亂了他的計劃，可是江止也變得更加理智。用方能的話來說，他家先生過的堪比苦行僧。
甚至于……江止活了這麽多年，還是個老處男。
十八歲之前沒有談戀愛的計劃，十八歲之後進了江家，接近他的女人總帶着形形色色的目的，讓他心生厭煩。繁忙的工作，詳盡的安排讓他也沒什麽時間接觸女人。
況且随便找個女人解決生理問題，江止覺得難以想象。
他怎麽能夠撫摸親吻自己完全不愛的女人，更別說更進一步，那讓他作嘔。
于是這麽多年來，或有或無的忽略着一點，江止就成了超大齡處男。
現在，江止要正視這個問題了。
他慢慢坐起來，靠在床頭悄然的凝視着柳元元。
他不讨厭這個女人，甚至她的親近讓他覺得呼吸都變的輕柔。
江止無從探究這種憑空而出的情感源自哪裏，但是他有一點是可以确定的，無論如何不能放開柳元元。
萬花開遍，只尋那一朵。
江止從來都是個明确又直接的人，認定了，就抓住。那麽接下來，有些事情必須搞清楚。
他輕手輕腳的下了床，洗漱過後換了衣服出去。
方能已經準時過來，打算接他去公司。
“今天晚一點過去。”江止坐在沙發上，懶散的說道。
方能有些詫異，但是沒問，主動去倒了一杯水遞過去。
江止接過來喝了幾口，仿佛剛剛想起來似的，問道：“那件事情查的怎麽樣了？”
方能很快的反應過來江止讓他查什麽，有些為難的說道：“動用了所有渠道都沒有查到她的信息。”
江止皺了皺眉，“公安方面呢？”
這才是方能最匪夷所思的地方，“也沒有這個人的信息。”
只要一個人存在于這個世界上，總會有她留存過的痕跡。就算對方是個黑戶，信息沒有錄入公安系統，那她總跟別人接觸過吧。可是先生要他查的那個人，完全沒有一絲痕跡，感覺這世上根本沒有過這樣一個人的存在。
柳元元睡醒了沒看到江止，迷迷糊糊的走出來。
方能聽到動靜看過去，一臉震驚。
“那你告訴我，她是從哪裏冒出來的。”江止風輕雲淡的問道。
方能苦着一張臉，這不應該啊。
柳元元朝方能揮了揮手，“早啊，來接江止去上班嗎？”
方能呆了一下，這位小姐這種娴熟的語氣是怎麽回事，他客客氣氣的說道：“您早。”
江止也注意到這點了，看向柳元元，“你認識方能？”
柳元元還沒清醒過來，順口說了一句，“這不廢話嗎。”
江止跟方能對視一眼，均是看透了對方眼中的困惑。
“去洗漱，今天跟我去公司。”江止放下杯子，起身說道。
等柳元元進去之後，方能走過去小聲問道：“既然您找到她了，沒問問這位小姐是哪裏人嗎？”
為什麽她的身份沒有錄入公安系統，也沒有任何人見過她，跟憑空冒出來似的，方能一個哆嗦，總覺得這事兒太詭異了。
“我不太關心她過去的身份，我能确認她未來的身份就夠了。”江止看了一眼房間的方向，眉眼疏冷的說道。
方能心裏咯噔一聲，看向江止，這個意思有點微妙啊。
第45章
昨天換下來的衣服是不好穿了，黃色的連衣裙早就皺的不像樣子了。
柳元元洗完澡之後，急得團團轉，發現沒換洗衣服。
她只能裹着浴巾，小心翼翼的開開一點門，探出個腦袋去，尴尬的說道：“江止，能讓人幫我送來一身換洗衣服嗎。”
江止扭頭看她，脖子下面坦露出一大片白皙的肌膚，鎖骨相當性感。他皺了皺眉，又看向方能。
方能立刻轉身裝作什麽都沒看到，“我現在派人去準備。”
方能出去之後，江止按着柳元元的腦袋，把她按回去，皺着眉說道：“注意儀态。”
柳元元暗暗腹诽，從前沒見這麽多毛病呢。
方能的辦事效率還是很高的，沒多久就讓人送了換洗衣服過來。柳元元換好衣服之後，直接被江止帶到了天成集團去。
“我今天有事兒，不能一直待在這裏啊。”柳元元跟小曼約好了，要帶她在北市轉轉的。
江止按上電梯的門，不冷不熱的說道：“不行。”
柳元元急了，“你憑什麽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江止露出個一絲極為冷淡的笑，“憑你主動爬上我的床。”
“我那是因為想知道你……”柳元元說到後面急剎車，雖然她有睡了江止的心思，但是這種話怎麽能現在說出來！
柳元元看了江止一眼，照這麽說江止就是把她當成了免費送上門陪睡的女人？她一陣氣悶，這劇情發展不對啊。就算不記得她了，多少還有些好感吧，起碼昨晚沒把她掃地出門。
額，也不對，正常來說沒有哪個男人會把送上門的女人丢出去。
問題是昨晚她什麽都沒做成啊。
柳元元下意識的往江止的某個部位看了一眼，回憶了一下，貌似江止這些年沒有交往過的女人，那他到底有沒有……某些功能還正常嗎。
江止敏銳的捕捉到了柳元元複雜的目光，伸手将她按在電梯牆壁上，湊近了低聲說道：“将來你有大把的時間來研究這個問題。”
柳元元尴尬的貼在牆壁上，心虛的說道：“我也沒那個意思吧……”
電梯叮的一聲開了門。
江止整理了一下衣襟邁了出去，柳元元緊随其後。
江止處理事情，柳元元乖乖的坐在沙發上，跟小曼聊天。
元寶：我被困住了。
小饅頭：啊啊啊？
元寶：【大哭表情包】以前喜歡我的那個男人失憶了，我接近他之後才發現一切不安劇本走啊。他似乎把我當成了那種随便的女人，就是看上他的錢跟身份了。
小饅頭：（民國皺眉表情包）這……有點浪漫過頭了吧，元元，你又不是在拍電視劇。
元寶：鄙視臉，我說真的。
柳元元在這邊低着頭狂跟小曼侃大山，那邊方能拿着幾張打印好的紙張進來，放在桌上，順手遞給柳元元一支筆，“柳小姐，麻煩您調一下這份問卷。”
柳元元收了手機，低頭一看，頓時，“……”
江止最愛吃什麽，最讨厭吃什麽。
江止最喜歡什麽顏色，最讨厭什麽顏色。
江止有哪些小習慣，高興的時候是什麽樣子，不高興的時候是什麽樣子。
柳元元翻了翻，零零總總的五張紙，她一臉懵逼，這是要她寫一篇叫做《江止研究總論》的論文嗎？
“為什麽要填這個……”柳元元看着方能，茫然臉。
方能輕咳一聲，“既然您是作為照顧江總起居的情人上崗的，總得考核一下您是否夠格。”
柳元元無語，“情人？誰說的？”
“難道不是嗎？”方能反問她，明明先生親口說的，這位柳小姐是江樹送過來賄賂先生的。
柳元元腦子裏一片雪花點，理了理思路，“雖然我是以配江止的名義來……”
“那就對了，麻煩您填一下。”方能立刻說道：“如果總分低于九十分，恐怕您再也沒有機會出現在江總身邊了。而且不瞞您說，江總到了該結婚的年紀。他本身也想找一個合适的女人。近水樓臺先得月，我想您是個聰明人，要懂得把握機會。”
方能貼心的為柳元元端上一杯鮮榨西瓜汁，然後出去了。
柳元元捏着筆，有些扭曲的想着，總覺得自己被帶到坑裏了。
可是如果不留在江止身邊，她真的是一點活過的痕跡都沒有了。除了江止這裏還有點過往，其他的一片空白。萬一哪天有個醫生說：柳元元你患有嚴重的幻想症，其實這一切都是你想象出來的。
那她說不定也信了……
她頭疼的拍着腦袋，還是先留在江止身邊再從長計議吧。
然後低頭看那些問題……
柳元元絞盡腦汁的回想着關于江止的一切，時不時的擡着頭盯着江止看了一會兒，兩個小時後終于填完了。檢查了好幾遍，戰戰兢兢的把調查問卷交上去。
江止拿過來粗劣的掃了一遍，挑眉問道：“這是暗戀我多少年了。”
柳元元內心：老娘反手就是一個煤氣罐。
她知道江止說的是什麽意思，她的字跡跟江止的差不多。
那會兒她的字寫的不好，倒是江止1號寫的相當不錯，就不自覺的模仿着，後來都改不過來了。這要是江止還記得，她也可以澄清。但是江止啥都不記得了，說這些萬一把她當成異教徒燒死怎麽辦。
她呵呵了一聲，也沒反駁。
江止把所有的內容都看了一遍，身子緩緩靠在座位上，看着柳元元，眼神沉冷沉冷的。這上面有許多東西，只有他自己知道習慣，柳元元居然也寫出來了。
如果不知道的話，還以為柳元元在他身邊生活了十多年。
“柳元元。”江止點了點桌上的紙張，慢條斯理的說道：“如果是我失憶了，不記得有你這樣曾經在我身邊生活過。那我身邊的人呢，也全都失憶了嗎？”
柳元元恨不得點頭，大吼一聲，不然你以為呢！就是你們全都失憶了！這個坑爹的空間把柳2號的生活軌跡全抹去了，連她的那部分也抹去了，害的她成了這個時空的黑戶！
理智尚在……
柳元元睜着眼睛說瞎話，“來之前江樹給我做了周密的培訓，說這叫投其所好。”
其實他們誰知道這是假話，不過現在追求真相也沒意思，因為根本無從探究。
江止手機裏的一張照片就像是灰姑娘的那只水晶鞋，十二點過後并沒有變回原形，成了童話故事裏一個美好的Bug。
“恭喜你，可是正式應聘上崗了。”江止在調查問卷最上面，寫了一個99分。
柳元元湊過去一看，“我哪裏寫的不對？”
江止1號跟江止2號除了性格不一樣以外，以她跟他們接觸過的經驗來看，其他的習慣簡直一毛一樣，基本沒什麽出入。
江止指着其中一個問題，面色清冷的說道：“我從沒有過女人。”
柳元元一臉震驚，像是發現了新大陸。江止居然還是個處男……
額,這雖然算不上什麽丢人的事情,但也絕對不是正常的事情吧.江止都已經二十八歲了,難道這麽多年以來,一個心儀的女人都沒有嗎
江止1號可是二十歲的時候談了一個女朋友,半年之後就跟人家大手拉小手去滾床單了.
江止2號純情的有些可怕啊,難道真的是有隐疾
“有什麽問題嗎？”江止把柳元元的反應盡收眼底，“難道你覺得男女之間沒有感情就能發生關系嗎？”
“那到不是，不過話說回來，我自己都是個菜鳥，也沒資格說你。”柳元元嘆了口氣。
然後江止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微妙。
柳元元默默的拍了自己一個耳光，這他麽不是自薦枕席嗎？
“這種事情無所謂吧。”柳元元連忙補救，笑着說道：“還是早日找到自己心愛的人比較好，有益身心健康。”
她到底為什麽要一本正經的跟江止讨論這些東西，她明明還是個二十六歲的老黃花菜啊！
江止若有所思的說道：“那你又是為什麽。”
柳元元想到另外一個再也回不去的世界，眉眼暗淡的說道：“我之前暗戀過一個人很多年，又因為工作的關系，就這麽過來了。”
“你現在可以明戀了。”江止說完這句話微微一頓，輕咳一聲，“并且可以采取一些極端措施。”
柳元元忽然就茅塞頓開，難怪江止會在調查問卷上寫這麽私密的問題，原來在這兒等着她呢！明明是他自薦枕席，到頭來弄的她覺得不好意思，冒犯了他。
“是嗎？比如說什麽極端措施？”柳元元故作困惑的問道。
江止撫摸了一下手腕，眸色微微一暗，“任何——男女之間可以做的事情。”
柳元元嘆了口氣，一邊偷瞄着江止的神情，一邊說道：“那不太好，他都已經結婚了。我如果真的那麽做的話，豈不是成小三了。”
兩章合一，接下來就是互撩日常了，沒啥興趣的小天使可以收隊了，晚安，麽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