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實驗室
實驗室
賓利看了看在花房另一邊坐下的安妮小姐，還是斟酌低着聲開了口，“這件事關系到安妮小姐和莉迪亞的名節，我們能否從長計議？”
達西挑了挑眉看着自己的朋友，“就算不治安法官，我也可以讓他從今以後的生活痛苦不堪。要知道，他可是個逃兵。”他嚴肅地說，“還有，容我提醒你，安妮的事跟貝內特小姐的事有本質的區別。逮捕一個偷竊犯綁架犯，我看不到什麽讓我放過他的理由！”
賓利愣了愣，沒想到達西的處置決定這麽決絕，跟伊麗莎白之前分析的并不同。
他還沒注意到達西話裏的警告，繼續勸道，“維克姆手上有安妮小姐的貼身襦裙，他被捕之後如果到處宣揚，這不是讓安妮小姐白白蒙受不必要的侮辱嗎？”
看着達西垂着頭，若有所思，他以為勸告有了些成效，不經在心裏感嘆，還是伊麗莎白對達西有辦法。
“我們追回維克姆先生之後，是否考慮選擇一個對大家都有好處的方式，緩和地化解這場糾紛？”
賓利的小心思達西也看出來了，他直接問道，“比如，讓他們成婚？”
“這真的不失為一個好辦法！”賓利先生以為好友也是怎麽想，立刻點了點頭，贊同的說，“這樣貝內特家的名譽得以保全，也不會影響到她們姐妹們的婚姻。”他頓了頓，怕惹怒達西，但還是補充似地說，“我願意出一筆錢給莉迪亞當嫁妝，維克姆收到錢之後也必須對安妮小姐的事守口如瓶。”
賓利嘆了口氣，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好友凝重的臉色，最終把其他的勸說吞回了肚子裏。其實他一開始也并不贊同，這簡直是養虎為患，但簡淚眼婆娑地對他苦苦相求，而貝內特先生的來信也請求他如果可以務必要讓他們結婚。
最後，他也不得不妥協地前來找達西商議。
“查爾斯，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麽嗎？你與維克姆成為連襟？你知道這有多荒謬嗎？”達西先生已經忍受不了好友這耳根子軟的臭毛病，“我絕對不會讓他傷害安妮！但也肯定不會讓他逍遙法外！”
顯然，賓利他們打定主意一定要趕在達西找到維克姆之前，讓他和莉迪亞成婚。英國民兵團有婚假，這樣達西就沒辦法坐實維克姆逃兵的事。而他也打算幫忙償還掉維克姆在布萊頓欠下的超過一千英鎊的巨額債務。
所以，一接到維克姆出現在倫敦的消息，達西立刻從彭博利出發。
最終在東區的貧民窟附近的一間廢舊工廠裏，達西截住了維克姆。東區在泰晤士河東岸的碼頭附近，也是許多大型工廠的聚集地，安妮的紡織廠和印刷廠也在附近。
“啊！我親愛的兄弟，費茨威廉。”最初看到他，維克姆一臉驚慌。但後來慢慢鎮定了下來，維克姆甚至嘲笑道，“讓我猜猜，什麽樣的理由，才會讓高貴的達西先生駕臨這‘住人的牛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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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交出安妮的東西。”達西皺着眉頭厭惡地說，周圍都是他的人，況且他開出了黑市高價懸賞之後，維克姆東躲西藏幾乎沒有任何容身之處。“鑒于兩家過去的情誼，我可以酌情考慮給你一筆錢，送你去新大陸。”
“你這高高在上的表情，可真令我厭惡！”維克姆想起自己前不久在夢裏的經歷，他的一切憎惡和愉悅仿佛都有了依托。
他逃離民兵團之前，被追債的人打了一頓，關在一個小破房間裏發起了燒。迷糊之際，他好像去到了另一個平行時空。
在那裏，他順利地躲避開債主，帶着貝內特小姐私奔了。
而後令他驚喜的是，高高在上的達西先生，竟然向伊麗莎白·貝內特求婚？！
想到這裏他就不得不自豪地說，駐紮在馬利頓的時候，他曾和這位女士有過幾個月的暧昧時期，要不是他令有一位金小姐作為追求對象，他可以百分之百确認，這位女士會接受他的求愛！這就萬分有趣了呢！
夢境繼續，他的賭債清償了，他的軍銜提升了，每個月還有人付生活費給他。代價是他得娶莉迪亞·貝內特。當然！為什麽不呢？
這并不妨礙他繼續歡場風流的樂趣；也不妨礙他反複提起那次私奔戲弄喬治安娜·達西的愉悅；更加不會妨礙他揭穿伊麗莎白曾經與自己暧昧許久這一事實時，看着費茨威廉·達西惱羞成怒的酸爽！
而作為他的連襟，他的好姐夫們，還得幫他償還賭債，支付房租，甚至于幫他在軍隊裏謀求一個高職！是的，自從結婚之後，受他親愛的岳母貝內特太太的偷偷幫助，他幾年之內火速從中尉升到上校，羨煞旁人！
哦！想想！從小高高在上，樣樣都比他出色的達西先生！他過世的父親和他現在的岳母，都是如此寵愛于自己！他的太太和他的妹妹都曾經愛慕自己！而費茨威廉·達西本人，還得忍氣吞聲地幫他擦屁股，還有什麽比這更翻天覆地的侮辱呢？！
他串謀了外人，令費茨威廉·達西瀕臨破産；還謊稱自己是老達西先生的私生子，謀奪達西家族的資産。為了不連累妹妹和妻子，達西先生用最後尚未被凍結的資金，送她們去了新興美洲大陸。
當維克姆以為一切水到渠成的時候，才發現有一個人一直不放棄達西，站在他身邊，甚至最後害得他全部計劃失敗——德布爾！
“費茨威廉·達西，永遠有個不願意放棄你的人，真是令人着迷的體驗啊！”他嘲弄地看着達西。維克姆回憶着，夢境裏，遠走瑞士一直冷冷清清不願家人的德布爾小姐，聽聞達西的困境之後又重回倫敦，孤注一擲地調動羅辛斯財閥的全部流動資金幫助他。
而後，他又厭惡而又愉悅地笑了。因為，最後，他被達西的報複逼得走投無路，死也得拉着那位小姐一起死！
夢境裏達西最後的憤怒和絕望令他愉悅。
所以，當維克姆燒得迷迷糊糊地從柴房醒來的時候，他第一件事就是去除掉這位德布爾小姐，聯姻是種好方法，到時候連羅辛斯的財産都是他的了！但他沒想到，達西反應如此之快，立刻懸挂了黑市懸賞，讓他連找個機會把他編好的與德布爾的愛情故事公之于衆的時間都沒有。
維克姆無所謂地想着，反正也是娶莉迪亞，他還有大把時間。
達西冷漠地讓警務員通知治安法官和民兵團，逃兵就去軍事法庭受審。
維克姆的事倒是沒有影響到安妮，除了準備新作和蘇黎世的講稿之外，安妮收到來自好友瑪麗的信。
信中，瑪麗因為搬家通知了她的郵寄地址，也祝賀她的第一本著作即将出版，還給她寄了兩本巴黎大學最新的哲學論文合集，希望對她有幫助。
安妮看着信有些難過，瑪麗沒辦法再繼續攻讀她的博士學位了。因為法國掀起了反猶太運動，她不得不停止在巴黎大學的學業，而她的實驗室也被迫關閉了，為了保留實驗數據，她現在只能在巴黎高等物理化工學院的校園旁，租了個醫學院的解剖棚屋，用來繼續實驗。
“這可不行！”想着在劍橋的時候瑪麗的一些實驗有多危險，安妮就特別擔心條件落後的棚屋，更本就沒有足夠的設備和保護。
“親愛的約翰，
希望能得到你的幫助。
介紹你的叔父德文郡公爵亨利先生給我。聽聞他近期需要聯絡工廠自制實驗器材設備，我的工廠和機械師或許能夠勝任，并樂意提供免費及長期的幫助和合作。只希望他能允許我将設備用于即将在巴黎設立的私人實驗室。
随信附上印刷廠的經理人聯絡方式。
小天使們歡迎留爪爪~聊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