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失竊的眼睛

第四十三章失竊的眼睛

從露營地旁的冷杉樹林到夫基斯克中心醫院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麽事情,米莉娅一點都不記得了。

但是聽奧列爾說,他趕到她所在的地方時,米莉娅正一門心思的想要往河裏跳,力氣大到弗拉基米爾一個人都快要拉不住她。

米莉娅臉色古怪:“我看見河面結了冰,冰面下面還有一具屍體。”

奧列爾靠在凳子的把手上搖搖頭:“看來你腦袋裏的水還沒倒幹淨。”

“我腦袋裏沒有水!我真的看見了!”米莉娅擡高聲音執拗道。

謝廖沙坐在床腳打圓場:“關于這個,米莉娅說的可能沒錯。”

“河邊的泥裏發現了骨頭,可能是屬于瓦倫耶夫娜的。”

奧列爾背對着謝廖沙翻了個白眼:“得了吧,野生動物的可能性更大吧?”

謝廖沙有點無奈:“我親愛的弟弟,動物和人的骨頭我還是分得清的。”

“我看未必。”

米莉娅看向安娜,後者正站在一旁饒有興趣地注視着這對兄弟的日常拌嘴。

米莉娅又從奧列爾和謝廖沙的縫隙中看向弗拉基米爾。他仍然坐在椅子上,能夠明顯看出是在賣力挺直身體,與米莉娅對視上,弗拉基米爾注視了一會兒那雙湛藍的眼睛,欣慰地笑了笑。

謝廖沙想知道米莉娅究竟看到了什麽,他堅持不懈地追問米莉娅是不是真的看到了“死亡”。

這個問題米莉娅已經回答煩了,她第三次講述“死亡”占據達拉靈魂軀殼和她對話的故事時,奧列爾打斷了她。

“我不關心達拉是雙重人格還是被附身了,我關心另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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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灰色的眼睛緊緊盯着米莉娅看:“你怎麽出來的?”

米莉娅被迫一眨不眨地與其對視,心裏已經慌了神:難道弗拉基米爾沒說嗎?

最後是安娜替她解了圍:“先生們,米莉娅需要休息,這些事情可以以後再說。”

她走過來将擰開的水杯遞給米莉娅,以笑容回應她感激的眼神:“多喝點,你需要恢複體力。”

米莉娅接過喝了一口,水是甜的,帶着很輕微的植物芬芳,安娜是個女巫,想來這水也不簡單。

幾個人開始朝病房外走去,弗拉基米爾走在最後面,他的腳步很緩慢,就快要出病房門的時候,他轉身對米莉娅說:“今晚留個時間給我,我有事情和你說。”

米莉娅的事情被夫基斯克高中給壓了下來,最近發生了這麽多事情,米莉娅還活着已是萬幸,校方痛快地給她批了一周的價,前提是,她必須在醫院複習好所有的科目準備即将到來的考試。

下午米莉娅的課本就被送到了醫院,小護士推開門給她做檢查時,無意中提到,謝廖沙和安娜依然在醫院裏沒有走。

米莉娅還想繼續追問幾句,就被突然推門走入的杜夏給打斷了。

他将小護士攆了出去,然後關上了病房的門。

米莉娅坐在床上觀察着杜夏,對方這段時間應該過得并不太好,頭發雖然打了發膠,但發尾淩亂,明顯是抓的時候心不在焉;眼底的黑眼圈比奧列爾的還要重;皮鞋表面锃亮,但鞋跟卻沾滿了灰。

她記得最後一次看見杜夏的時候,他正意氣風發地在停電的醫院裏指揮打開備用電源,院長應該感激他才對,這段時間裏發生了什麽?

杜夏裝作關系的樣子和米莉娅寒暄了兩句,接着就直接進入了正題:“上次你哥哥住院時,可是鬧出了不小的動靜。”

“我相信你哥哥應該告訴你了,他闖進了停屍間,恰好還被我發現了。”

米莉娅可太知道了,她當時也在停屍間。

“你想說什麽?”她十分警惕地看着杜夏,這個人給她的感覺非常奇怪。

杜夏的嘴唇很薄,他抿起嘴的時候,更像是一個嚴肅的英國人,此時他正逐漸開始氣急敗壞:“你們偷了我的東西,別以為我不知道!”

米莉娅裝傻充愣:“什麽東西?”

杜夏壓低聲音嘶吼:“一個裝着圓球的玻璃瓶子!你們闖進了我的家裏!我可以告你們!”

如果放在前兩天,米莉娅可沒有足夠的底氣面對杜夏,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她不緊不慢道:“是嗎?在你指控我的家族之前,要不要先讨論一下你的姐姐達拉?”

杜夏更生氣了,他眯起眼睛:“別爾什塔家的人果然都是一樣的沒有禮貌。”

米莉娅直接無視,她學着杜夏傲慢的語氣:“你應該知道我們家的人都能與鬼魂對話,我今天恰好知道了知道了一個消息,是關于你死去的姐姐達拉的。”

“她的靈魂被惡魔附身了,如果她曾經用某種方式找過你,不要輕信她的話,那是惡魔。”

她從杜夏的眼神裏覺察出來杜夏聽懂了她在說什麽,并且相信了大半,只是還在嘴硬:“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只有你們家才與這些東西有交集。”

“那你情願看着達拉灰飛煙滅嗎?”

這一句話好像狠狠戳到了杜夏的大動脈一樣,讓他整個人都面目猙獰起來,他惡狠狠地警告米莉娅:“聽着,不要再和我提起我的家人,你沒有資格!”

“好吧。”米莉娅抱着安娜給她的水杯喝了一大口,說這麽多話讓她口幹舌燥,她索性靠在枕頭上蓋好被子,不再搭理杜夏。

既然對方不肯好好交談,那就随便吧,達拉和她又沒關系。

杜夏走後,米莉娅一個人複習了幾個小時的功課,她對課本上的內容并不是非常的上心,考試能得B就好,得了A那便是意料之外的驚喜。

晚上奧列爾給她送來了晚飯,順便提了提下露營活動的後續:大多數人下午都被凍的不得不提前離開或是找個避風的房子,盡管米莉娅的事情被壓了下來,但還是悄悄地以另一種形式被傳開了。

奧列爾說到這裏有些頭疼:“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麽會覺得你一定是下一個受害者。”

“竟然還有人拖我給你帶東西。”

他指了指帶來的一包食物:裏面有啃了一半的面包,表皮蔫吧的蘋果,被磕過的肉醬罐頭……

她懷疑這些人是希望她早點沒。

但她還是把東西接了過來,因為她真的餓了。

飯閑之餘,米莉娅詢問起奧列爾樂隊的事情。出了這樣的事,樂隊訓練自然是又泡湯了,好在彼得想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後果,主動來找奧列爾道歉,并約定了接下來的訓練時間。

米莉娅為奧列爾感到高興,吃飽飯後奧列爾先行離開,米莉娅穿好衣服下床走動了一會兒,弗拉基米爾也在這個時候來了。

米莉娅直接開門見山:“哪一件事情?”

弗拉基米爾就喜歡她這樣不繞彎子,他關上門,将随身帶的背包放在了桌子上。不是之前拎着的小皮包,而是一個相當大的旅行背包。

當米莉娅看到弗拉基米爾從裏面拿出那個裝着一對藍色眼珠的玻璃罐子時,她的眼睛都直了。

“弗拉基米爾!”她很嚴肅地拔高聲音叫道,“奧列爾在學校裏弄丢了這個,是你偷的?”

“話不用說的這麽難聽。”弗拉基米爾面帶禮貌的微笑,“奧列爾不知道它有什麽用,我知道。”

他将玻璃罐子放在病房的床頭櫃上,冷白色的燈管照射下,那兩個湛藍色的眼珠顯得格外瘆人。

米莉娅擡起頭不看它:“它有什麽用?”

“維克托和我說了‘死亡’對你提出合作的事情。”弗拉基米爾一邊說着,一邊拖去了風衣外套,卷起裏面黑色襯衫的袖口,随後才開始認真說道,“不用和他合作,我也能做到他所說的事情。”

米莉娅不由自主地深吸了一口氣。

她在認真地聽弗拉基米爾說的每一個字,它們都與她的想法不謀而合。

弗拉基米爾頓了一下,望向米莉娅笑道:“你竟然沒問我要怎麽收費。”

“反正我已經答應過維克托了,我還能付出什麽?”

弗拉基米爾耐心地提醒她:“你知道為了說服維克托去帶你出來,我付出了什麽嗎?”

米莉娅有些驚訝:“什麽?”

弗拉基米爾卻面色平靜:“我讓他取走了我的一根骨頭。”

“天吶,那你……”

“顯而易見,我當然還活着。”弗拉基米爾搶在米莉娅的前面,他的語氣逐漸嚴肅起來,“我想說的是,我不想誘惑你,這需要付出很大的代價。”

米莉娅的目光轉向桌上的那個玻璃罐子:“要用到這個東西嗎?”

“是的。”

米莉娅陷入了很久的深思熟慮。

突如其來的開門聲吵到了她,病房的門緩緩打開,把手撞擊牆面的聲音清脆震耳。

米莉娅和弗拉基米爾同時擡頭。

謝廖沙拄着白木手杖站在門邊,戴了藍色美瞳的眼睛注視着米莉娅,他的聲音很平靜:“米莉娅,為什麽你不先問問我呢?”

他拄着手杖慢慢走了進來,米莉娅本能地開始緊張,她不知道謝廖沙對于這件事情知道多少,如果發現她打算和惡魔合作,謝廖沙會不會生氣?

謝廖沙在喉嚨裏發出一陣低沉的嘆息聲:“你的能力是被封印起來的,我也能幫你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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