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變質

變質

這個學期的時間因為她的存在而過得飛快,每個星期都坐五個小時的高鐵來我們學校,和我們一起去過海邊看日落,爬上山等日出......有了很多不一樣的體驗,她和竺西他們也變成了很要好的朋友。就在我以為這樣的日子會一直這樣下去的時候......

“蔓一,你有跟阿睦聯系嗎?我發消息給她沒回,打電話也沒接。演唱會的票都買好了,她不會不來了吧?”竺西一邊打着電話一邊憤怒的抱怨着。

“我的消息她也沒回。”我盯着手機屏幕說。

旁邊的元崎和澤南也都在給她發着消息。雖然演唱會晚上才開始,現在也才中午,我們吃飽飯就開始拼命聯系她。

“喂?阿睦?”澤南拿起手機接聽電話。“嗯,我們都在等你過來,竺西都急瘋了,你過來了嗎?”“嗯......嗯......好......那你有什麽需要我們幫忙的就說一聲,我們手機會一直開着的......嗯,沒事,拜拜......”

“怎麽了?”竺西一臉嚴肅。

“她說家裏出了點事情,她在回家路上,就不過來了,讓我們好好去玩。”澤南失落的說着。

我們所有人陷入了沉默。

我們不知道歐陽睦身上發生的事情,事實上,我們雖然玩得很好,但我們幾乎對她一無所知。只知道她是攝影專業的大二生,喜歡腦子一熱想到做什麽就馬上要去做,我們已經習慣了她的任性和善變,習慣了她的笑點低,也習慣了因為一件小事就感動到抱着我們痛哭。

“那我們就好好玩吧!”元崎開口打破了這片寂靜。

雖然我們都同意了這個做法,但我們即便是在吵鬧的演唱會現場也還是分心去看手機,生怕錯過任何一條消息。

那天之後過去的整整一個星期,我們沒有任何人再收到來自歐陽睦的消息,也沒有電話。我們打過去也都顯示手機關機。她失聯了。

“下周五南哥生日,我們要送什麽?”竺西躺在我旁邊問。

“顏料?”我張口就來。

“不是吧,都送了兩年一樣的,第三年還送這個啊,會不會太過分了......”竺西坐起來看向我。

“那你覺得送什麽好?”我認真的問。

“算了,就送顏料吧,兄弟一場,心意到了就行!”她躺下,妥協的說。

“也不知道她怎麽樣了......”竺西緩緩地嘆了口氣。我放下手機,看向她,只見她望着天花板一動不動。

我也很想知道,我們都很想知道她的近況。平時幾乎不看手機的我,現在也每天都習慣的去撥打她的電話,只是希望能接通。是家裏出了很糟糕的事嗎?還是她出了什麽事嗎?我不敢往下細想,心髒就像壓着一塊的石頭,熟悉的窒息感撲面而來,內心不斷的痛苦着,不斷地吶喊着,陷入一整片的黑暗,無盡的黑暗......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沒有任何情緒,不想再體驗這種感覺。快點聯系我們,哪怕只是一句“我沒事”,不斷祈禱着,祈禱着.......

周五,校門口

“竺西下午還有一門考試,我們先過去。”我邊說着邊和元崎他們走出校門。透過熙熙攘攘的人群,遠遠望去,那顆大樹下,那身熟悉的黑色吊帶配黑色牛仔褲,散落的長發随着秋風擺動着。跟那雙黑閃閃的眼睛對視上時,整個世界剩下我那加速的心跳聲,還有腳下踩過楓葉的沙沙聲。她彎着眼睛,露出雪白的牙齒,穿過了人群,我仿佛看到了在飛揚的雪白羽毛,她撲向我,冰冷的手臂觸碰到的我的身體,開始燒灼,清甜的味道從她身上随着我的鼻子進過我的心髒久久不能散去。感覺到有什麽滴落在我的肩膀上,是她的淚?她哭了......

我回抱她,心髒隐隐在作痛......

“阿睦?”元崎大叫道。澤南在旁邊安靜看着我們,她抱了許久,直到不再有眼淚滴落在我的肩膀,她松開了我,我也松開手。

“我好想你們啊......”她開口道。

“你怎麽樣啦?家裏的事情怎麽樣了?我們一直打你電話都打不通。”澤南急切地說着,滿臉擔憂。

“我沒事,家裏也沒事了,就是手機不小心掉水裏了,然後拿去修了,今天修好了,我就直接過來,想給你們個驚喜。”她開朗地哈哈哈大笑。

“我們都好擔心你,又一直聯系不上,太過分了......”元崎抱怨道。

“沒事就好,今天南哥生日,我們現在去唱k,等竺西考完試找我們,人齊了晚上去吃火鍋。”我揉了揉她的頭發說着。

“啊......南哥,生日快樂,我都沒準備禮物。”她訝異道。

“謝謝,心意到了就好。”澤南笑了笑。

“沒事,我們的那份禮物加上你的名字,哈哈哈哈。”元崎拍拍她的肩膀。

“真的可以嗎......”她笑着說。

元崎和澤南各持麥克風合唱着,她坐在我旁邊,頭倚靠在我的肩膀上,一只手捧着一碟薯條,另一只手不斷将薯條往嘴裏送,還時不時投喂我。她抱着我落淚,澤南和元崎都不知道,但我心裏清楚,她肯定是發生了什麽事情,難以啓齒的事情。我能做什麽呢?我未曾敞開的心扉,也不能要求她揭露傷疤。

“喂,你不要太過分了啊......”竺西大力推開門,一邊謾罵着一邊走向歐陽睦。歌聲太大,以至于她後面說了些什麽我們都不知道。歐陽睦放下手裏的薯條,抱住竺西。也不知道她們互相說了些什麽,只見她們的嘴巴有來有回的動着。

最後竺西恢複嬉笑,歐陽睦不知道說了什麽,兩個人哈哈大笑,歐陽睦坐下,竺西則開始點歌。

到竺西唱的時候,拉上了歐陽睦。

澤南和元崎坐下喝飲料。我們都是首次聽歐陽睦唱歌。她一開口,有些顫抖的聲音,不是很清澈也并不沙啞,不算是特別好聽,但有一種訴說感,一種飽含入人心非的情感流淌在字裏行間。

最後所有人給澤南唱了首生日快樂就離場了,開始下一輪。

玩到了淩晨的我們,全都喝得不省人事,就在附近酒店開了兩間雙人床,還買了酒繼續在房間喝。已經倒下的竺西和元崎各躺一張床,而我也已經開始頭暈目眩,澤南去洗手間吐完又繼續跟歐陽睦喝。我躺在地上眼睛睜一會閉一會。

“我去陽臺吹會風!”歐陽睦起身稍微有點搖晃的向陽臺走去。

只見她背對着我們,她左右兩旁環繞着煙霧,她在吸煙。沒過一會,澤南也跟着出去了,站在她的身旁。看不見他們的表情,聽不見他們之間的話語,也許他們什麽都沒說,只是一起望着深邃的黑夜,只是望着寥寥無幾的星星......

在我正準備就這樣睡着的時候,澤南側過臉看向她,笑着說了些什麽,她也側過臉看向澤南,也笑着回了些什麽,接着深深吸了口煙,湊過去吻了他......

我轉過身,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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