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王者峽谷上單日記
王者峽谷上單日記
王者峽谷戀愛日記-Krisen/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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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
初柚和林瀾他們往後又排了幾把。
連着五連勝後,初柚發現自己迷迷糊糊地上了鑽四。
臨睡前,初柚看着自己這晚全是勝利的、偶爾還能拿個銀牌戰士或是銀牌坦克的歷史戰績,還覺得有些許的茫然。
這就是被人帶上分的感覺嗎?
還、還挺爽的。
也是在這接連的五把中,初柚發現相比射手那一路,林瀾好像更喜歡過來對抗路支援。
這人每次開局清完中路的兵線後,基本都會順着河道摸上來,來初柚這路抓人。
此外,初柚發現林瀾這人好像特別喜歡看小地圖,經常會在隊裏發一些請求集合或是注意什麽的快捷語音。
不過。
這晚讓初柚印象最深刻的,大抵是開第三把游戲之前,林瀾問她的一個問題。
當時他問得還挺嚴肅——
“英文哥啊。”
【嗯?】
“我問你一個問題哦,當你那條路的兵線臨近和其他路将要打起來了這兩件事同時發生的情況下,你會覺得哪一件事情更值得你當下去做?”
“守塔還是準備團戰?”
按照初柚早期身為孤兒上單的執念,她肯定是會毫不猶豫地回答“塔更重要”。
可現在,初柚卻遲疑了。
初柚想,對方之所以會問她這個問題,大概是通過前幾把對自己的觀察,發現了她倔強得要死的守塔習慣吧。
說來也巧,每當初柚在斷兵線偷塔還是跑過去團戰這兩者之間猶豫不決的時候,林瀾似乎總會在第一時間告訴初柚你該是守塔還是過來參團。
守塔還是參團?
初柚覺得這問題就仿佛等價于“你媽和你爸同時掉水裏,你會先救誰”這麽個破問題一樣的難搞。
你說去參團吧,可要是團滅了呢?
那不是塔與人頭皆失?
可你要是不去,隊友沒打過怎麽辦?
最後導致其他路崩了怎麽辦?
一個沒拿捏好,沒準整個隊伍就莫名其妙的會從開局的勢均力敵,變到了緊張刺激的守家環節。
初柚那時思忖一番未果後,便很坦誠地回複林瀾說“我不知道”。
林瀾在麥裏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轉而很認真地和初柚強調說∶“王者是個團戰游戲。”
“我知道你們上單可能都對自己的塔都有一種莫名的執念,但是那不是你們一味守塔不參團的原因。”
“而且就算兵線要到了,我們的兵線也是會和對面的打一會的。”
“更何況,如果你想拿mvp,最後的數據除了看人頭看kd看經濟,還要看你的輸出和參團率的。”
“可要是你不參團,那你又哪來的輸出和參團率呢?”
“唔,不過也不能一口咬死吧,這也要看情況的。”
說到這,林瀾又嘟囔着,蠻細節地分析了一波∶“就比如說如果你這路的塔比別路的多,那你就別執着,直接棄塔,過來參團。”
“要是塔和別路的一樣多,那你可以看看對面上單在幹嘛,他要是在守塔那你就可以待那和他耗着,不過他要是趕過去支援了,那你也趕來參團。”
“要是他一早就不在你的那一條線,那你就看團戰的位置吧。”
“近的話你可以過來支援,太遠了的話那你就留在那邊偷塔吧,偷完一座估計也出團戰結果了,到時候你就看誰是優勢。”
“我們要是優勢,那你就繼續偷;要是劣勢,那你就偷完趕緊跑,不要貪。”
初柚當時聽得一愣一愣的,但回過神來想,覺得對方說的還挺有道理的,莫名覺得受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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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這晚最後是臨近淩晨十二點多才下的線。
走得最早的是路放,他給初柚發了個好友申請後便先走了。
初柚同意後倒也沒急着退隊,反而原地領起了些日常的任務獎勵。
隊裏林瀾的麥好像一直沒關。
路放走後沒幾分鐘,初柚就聽到林瀾懶洋洋地打了個困意十足的哈欠∶“那我也先下了。”
初柚下意識地“嗯”了聲,而後才想起自己沒開麥,對方也聽不到。
本着要禮貌待人的想法,她還是一板一眼地往公屏裏回應了一聲。
【Chyooo】∶嗯,晚安。
隊裏。
林瀾在看到初柚敲出的這行字的時候,不自覺地跟着扯了下嘴角,跟着語調輕柔地低喃了句∶“晚安。”
或許是真的困了,林瀾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格外的軟,還帶些含糊的。
互道完晚安,就在初柚以為這段上分之路就到此結束的時候,她忽地聽到林瀾又有點奶氣地補了句∶“英文哥明天有空再約啊。”
說罷,初柚就看到這人緊接着退隊、下線,一頓操作一氣呵成的。
這讓原本正要摁下“退出隊伍”這個按鈕的初柚愣住了,她心想自己這是沒聽錯嗎?
這位法王哥剛才和她說什麽?
有空明天再一起打?
欸?
初柚眨了眨眼,有點不可置信地想∶還有這種好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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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柚第二天是十點多才醒的。
醒來後習慣性地摸起手機看一眼,發現有幾個未接來電。
看一眼備注,初柚彎了彎唇角,又給打了回去。
“媽。”電話一接通,初柚便乖乖地叫了一聲。
“哎——”電話那頭的女人高興的應了一聲,“呦呦現在才醒呀?”
呦呦。
這是初柚家裏人給她取的小名。
“嗯,昨晚沒注意時間就睡得有點遲。”初柚說着打了個哈欠,眼裏水光泛泛,“你早上找我有什麽事嗎?”
“怎麽,沒事就不能找你了?”電話裏女人的聲調突然擡高了不少。
這是初女士故意怼她呢。
初柚吃癟似的撇撇嘴,相對無言地哼哼了兩聲來表達自己的不滿。
不過女人接下來的話裏仍是止不住的關切∶“最近過得怎麽樣?”
“在醫院過的還好嗎?要不要我和你爸給你請一個保姆?”
初柚一一回答,給初女士唠了點近期的日常讓她放寬心後,順便也婉拒了請保姆的提議。
“我就是摔了一跤而已啊,又不是殘廢了生活不能自理。”
“更何況照顧我的那個護士姐姐挺好的呀,多請個保姆根本沒必要嘛。”
女人聽了這才作罷。
越過了這一茬,女人很快又說起了別的∶“我和你爸在外省的工作快收尾了,後天應該就能回來了,到時候就能去醫院照顧你了!”
“高興不?”說到這,女人還幼稚地想要求初柚誇獎的意味。
初柚應付地說了句“高興”,而後又道∶“其實你們實在沒空的話不來也沒關系的。”
“我就是住院打了個石膏而已嘛,你們聽着感覺好像很嚴重,但醫生也說了,這是輕度的,我再躺個十天左右應該就能出院了。”
兩人往後又閑扯了些,又聊了十分鐘的天後,女人這才挂了電話。
電話一挂,病房裏霎時間又安靜了不少。
初柚想,還有點怪寂寞的。
不過這點落寞,在初柚聽到自己的肚子不太滿意地向她發出了抗議的聲音後暫時消失了。
她摁響了床頭的護士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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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午後總是燥熱的,但這幾天卻格外的溫和。
簡單的飯後,初柚被護士姐姐推着輪椅,出了陰冷的病房,去醫院外面的道上曬了會太陽。
負責照顧初柚的,是個年輕的實習護士,叫葉荨。
初柚嘴甜,兩人見面的第一天便朝人一口一個小姐姐的叫。
那一口小奶音,聽得葉荨心都快化了。
而為了更好地照顧患者的心情,也出于對醫院內部的綠化度的考慮,醫院各大樓的後面,都各設有一處小花園。
病人若是在病房裏待抑郁了,經許可和上報,便可以在家人或是醫護人員的照顧下來這放松心情。
這會,葉荨推着初柚在後花園裏繞圈,兩人一路有說有笑的。
像是想起了什麽,葉荨給初柚分享了點她上午在她老師辦公室那聽來的消息。
“柚子,你可能要有病友了哦。”
初柚所在的203其實是個雙人病房,不過近日都沒有新的患者入住,所以目前為止都只有初柚一個人住着。
也是因為葉荨要照顧的病人不止有她一個,所以當初柚一個人待在冰冷冷的病房裏也沒個人可以搭話的時候,确實會覺得無聊得緊。
“哎?真的嗎!”初柚一聽到這個消息,猛地擡頭看向葉荨,臉上還頗為興奮的。
對上女孩子亮晶晶的眸子,葉荨沒忍住又多說了點∶“我也是聽說啦——”
“早上十點多的時候,我看老師那邊多了個挂骨科號的女孩子,看着好像也是摔到腿了,聽說有點嚴重,她家人那會正在和我老師商量要不要住院什麽的事。”
“欸?”聽到“摔到腿”這幾個字,初柚還驚訝了一下,“那看來我和這位小姐姐還是同病相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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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葉荨所說的這位病友,初柚在這天下午也确實見到了。
那會大概是臨近三點了,随着“吱呀”的一聲,初柚的病房門忽然被人推開了。
原本安靜得病房一下子熱鬧了不少。
初柚那個時候還有點惬意地眯着眼坐在輪椅上,湊在落地窗邊上曬太陽。
初柚的病床是在靠門那側的,而留下的那個空病床則是靠近落地窗的。
眼下,門一開,初柚第一眼注意到的便是簇擁在人群中央的,那個坐在輪椅上的、短發及肩的女生。
當坐着輪椅被家人推進病房的時候,女生還一臉生無可戀的。
見葉荨口中的病友來了,初柚很自覺地自己搖着輪椅,往病床的邊上走開了一點。
女生的家長安頓好自家的女兒後,目光這才落到了初柚身上。
這孩子安安靜靜地待在病房的一角,全程眉眼彎彎的注視着他們,看起來就是一副乖孩子的樣子。
大抵是因為初柚的那張娃娃臉看着着實容易讓人想親近,那兩家長便不由得多和她聊了幾句,順便和初柚介紹起了自家的孩子。
也是從短暫的交談中,初柚知道了自己的這位病友叫林沂。
接連聽了好幾陣對自己的唠叨後,林沂便有點不耐煩的下了逐客令,讓他們忙自己的事情去。
熱鬧過後,病房裏這下便只剩了初柚和林沂二人。
兩人坐在醫院的同款輪椅上,沉默地面對面坐着,相互用眼神上下打量了對方一會。
而後于同一時間,十分默契的把目光移到了彼此打着石膏的腿上。
說來也巧,這倆傷的還是同一條腿,連石膏打的還都是同一處。
同是天涯淪落人啊。
兩人相視一眼,莫名都從彼此的眼裏讀出了幾分惺惺相惜的味道。
還是初柚最先打開了話匣子∶“小姐姐,你是怎麽摔的啊?”
“我啊?”突然被問到的林沂聳了聳肩,然後用無比平靜的語氣訴說了她的悲痛遭遇,“今早跟我媽出去逛街,結果走路玩手機,沒看地,路過垃圾桶腳踩了個西瓜皮就滑倒了。”
“啊……”初柚聽完愣了會。
林沂微微擡了下下巴,解答完初柚的疑惑後又反問了一把,“那你呢?”
初柚輕輕地阖了下眼,她笑嘻嘻地拍了下掌∶“欸你說這不就巧了嗎!”
“什麽?”
對上林沂疑惑地眼神,初柚一本正經地學着剛才林沂的句式回。
“我啊,前幾天下樓倒垃圾,結果走路玩手機,沒看臺階,下樓梯的時候不小心踩空就滑倒了。”
林沂沒忍住∶“……噗。”
氣氛一下被初柚帶了起來。
病房裏很快又熱鬧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