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臨時标記
臨時标記
腿上徒然一重,隔着層薄薄的衣物傳來的體溫讓Alpha的身體瞬間僵住。向來喜怒不形于色的姜隊臉上鮮少出現如此明顯的愕然,但也只是幾秒,他很快他就反應過來,站起身來一個橫抱把人抱起放坐在桌上,然後一個健步和聞昭拉開足夠的安全距離。
姜熠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警惕地看着他,“色/誘就算了,我不配。”
聞昭:“……啧。”
這個A怎麽這麽難搞?
“我就想要個臨時标記,有這麽難嗎?”再三被拒絕,再加上症狀突然上來,聞昭沒心情再和他調侃。胃裏翻湧的厲害,臉色一下就難看起來,蒼白的臉和泛紅的眼圈,讓omega多了幾分極少有的脆弱感,“你要是實在不想給就算了,我自己也能捱過去的。”
“你……”很不想承認,姜熠被他這個樣子搞得心軟了。他倚着牆,垂眼看着聞昭,眸中情緒複雜,“真的只能用臨時标記解決嗎?”
“孕期的omega不能打抑制劑,你知道的。其他的藥物對胎兒或多或少也有副作用,我不想吃。”聞昭扶着桌子起身,微微仰頭看着比自己高了大半個頭的Alpha,軟下了語氣道:“就當我請你幫我忙,可以嗎?”
姜熠揉了揉額頭,思考了一分鐘,點了點頭。
“行,不過等我十分鐘。”
十分鐘?
做什麽?
小聞總到底沒琢磨明白這十分鐘內姜熠去幹嘛了。
再進來時,姜熠手裏多了杯溫水。
他把溫水随手擱在床頭櫃,看着坐在床上的omega,輕輕皺了下眉,“在床上進行臨時标記嗎?”
“這裏有什麽問題嗎?”聞昭似是沒聽到他的言下之意,并不覺得在床上咬/脖/子這件事有多暧昧。他擡頭看着姜熠,修長的脖頸拉出一段漂亮的線條來,浴衣松松垮垮的堆在肩頭,胸/前/風/光若隐若現,偏生霧氣蒙蒙的眼盡是無辜之意,有種誘而不自知的美,“坐床上更舒服一點,空間也更大一些,方便施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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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展什麽?
姜熠很明智的沒有把這個問題問出來。他看着聞昭,語調平平:“你準備好沒?”
聞昭沒接話,盯着姜熠的眼睛。那雙淺茶色的眼眸極為平靜,跟口沉寂多年的古潭似的,仿佛再大的風浪也不能讓它起一絲的波瀾。
他看了足足有半分鐘,有些挫敗的偏開頭,“準備好了,來吧。”
沒誘/惑到姜熠,不開心。
還是他真的魅力不行啊......嘶!
搭在床邊的手徒然攥緊了床單,骨節用力到泛白。
“你怎麽突然咬下來啊...”他眼裏的霧色愈發濃重,輕輕皺了皺鼻子,抱怨的話語裏帶了些許不自知的撒嬌。
很痛,這是聞昭的第一感覺。
尖齒刺破最為脆弱的腺體,說不痛是假的,但随後來的就是讓人頭皮發麻的爽利。快/感跟過電似的襲遍全身,讓他一下就軟了腰身,不得不抱住Alpha的肩膀借力。
随後,他嗅到一股涼沁沁的、又讓人有些醺然的味道。
冷感十足的信息素,冰冰涼涼的,觸在皮膚上都能感覺到絲絲涼意。那涼中摻着薄荷的辛和青檸的澀,兩者雜糅釀出冷醇微醺的酒,清清冷冷的味道,渡入唇齒間是冰冷辛澀的,咽下卻帶來灼喉燒感,像極了姜熠這個人。
看似清冷實則灼烈的冰薄荷酒信息素在注/入omega腺體裏時就柔和下來,辛澀灼感裏泛起一絲極淡的甜,信息素也斂起Alpha慣有的鋒利和攻擊性。
信息素是能反應主人此刻的狀态和情緒的,聞昭能感覺的到,這個臨時标記就真的只是安撫,沒有半點的情/欲。
随着牙齒的咬深,聞昭伏在姜熠懷裏沒忍住發出悶/哼。苦橙花味道的信息素漸漸一處,轉而卻又被冰薄荷酒細細圍攏包裹。
......之前沒找姜熠咬/脖/子真是虧了。
這是聞昭腦子裏唯一的想法。
臨時标記需要咬上五秒注入信息素才算标記成立,姜熠咬了足足有半分鐘才松嘴。他輕輕拉下omega攀住自己肩膀的手,卻也沒完全撤開,就這麽俯身看着聞昭有些失了焦距的、濕漉漉的眼睛,“還适應嗎?”
聞昭回過神,看着姜熠用大拇指指腹揩去唇邊的血漬,偏生那雙色澤清淺的眼還是淡淡地看着自己,不知怎麽,一下感覺心跳飛快,有些不自知地移開眼,不敢和此刻的Alpha對視。
“還、還行。”他的聲音都磕巴了下,“挺舒服的。”
咬得他都有反應了。
想到這,他不動神色地往下掃了一眼,但很遺憾,沒有。
如果不是真實體驗過,聞昭都要懷疑姜熠是不是性/冷/淡了。
姜熠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遞給他,“給你,我待會有個演練賽。”
臨時标記後omega會對Alpha産生一定程度的依賴性,如果沒法做到陪伴在身邊的話,那有個沾染着Alpha信息素的物件代替也是可行的。
姜熠坐回電腦前,聞昭穿着他的外套去了浴室。
-
洗完第二個澡出來的聞昭不經意在客廳垃圾桶內瞥見了一支空掉的注射型抑制劑。
他腳步頓住,一下就明白了姜熠在标記前十分鐘幹嘛去了。
聞昭看着撕開的包裝袋和空掉的抑制劑,只覺得刺眼的很。
姜熠......就這麽不想和他發生點什麽嗎?
明知道裝作不知是最好的處理方式,可聞昭這次偏不想這麽做。他把自己的沖動歸結于臨時标記的影響,在姜熠演練賽休息的間隙間直接質問了他為什麽要打抑制劑。
姜熠先瞥了眼屏幕确定自己是關了麥了,才轉而看向聞昭。
“因為不想節外生枝。”
其實這個臨時标記,對他來說都算是節外生枝了。
聞昭定定地看着他看了好一會,心裏頭說不上什麽滋味,反正不是很好受。
他像是在問姜熠,又像是喃喃自語:“姜熠,你就這麽想和我撇清關系嗎?”
姜熠戴耳機的動作不可察的頓了那麽一下,随即投入了下一局游戲裏。
這個問題,聞昭到底還是沒能得到答案。
而那件外套,他那天也忘了帶走。
......
從回憶裏抽回思緒,手機已經進入熄屏狀态,他用指紋解了鎖,看到聞昭又發了兩條新消息過來。
【聞昭】:後天下午四點半左右我來接Moon,要不要順道一起吃個飯?
【聞昭】:如果Moon願意的話。
他在九宮格輸入法上輕點了幾下。
【Zephyr】:下次再說吧,現在應該不太适合。
這條之後,聞昭就沒再發消息過來。
十一被高鐵的到站提醒吵醒,揉着眼迷迷糊糊地說了句姜姜我想喝水。
小姑娘喝完水,也清醒了,她看着姜熠,輕咦了聲。
“姜姜,你是不是有心事啊?”
“有一點吧。”他倚着靠背,眉眼間的疲倦顯而易見。
“需要我幫你分擔一下嗎?”
姜熠阖着眼搖搖頭,“不太想說。”
“那就不說。”十一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到家後洗個熱水澡好好睡一覺,要是明天醒來還不開心的話,我們一起看兩集動畫片吧。”
稚氣滿滿的話,讓姜熠忍不住輕彎了下唇角。他睜開眼,眼裏淌着柔軟笑意,“好啊,陪十一看《貓和老鼠》好不好?”
這是小家夥最愛的動畫片。
“不,要選姜姜最喜歡的動畫片。”十一笑眯眯的,“是我陪姜姜看哦,所以以姜姜為主。”
她貼過去,有些費力地抱住自家大貓,拍拍背,撫撫肩,“當然,我更希望姜姜睡完一覺起來就開心啦!”
“......好。”
再多的難過和不開心,也會被小姑娘的擁抱撫平。
更何況他的小月亮,本身就是一個治愈的存在。
-
暫時分開前,相處的最後一天,父女兩在家裏窩了一天沒出門。上午用來補覺,下午一起邊看《加菲貓》,邊拼完了最後一點樂高。
拼好的霍格沃茲城堡被姜熠用亞克力展示盒裝好,擺進了十一卧室書架最高一層。
十一看着自己住了小十天的房間,有點不舍,“姜姜,以後我還有機會住過來的,對吧?”
“不是有機會,是一定。”姜熠放好積木,拍了拍不存在的灰,捏了一下小姑娘的臉頰肉,“不出意外的話,半年後你還要住回來的,滿意了?”
十一賣乖地笑起來,“滿意啦滿意啦!對了姜姜,晚上我們吃什麽呀?”
“酸菜魚,土豆絲,絲瓜。”姜熠挽起袖子往廚房走,看着颠兒颠兒跟上來的小尾巴,沒忍住笑,“小朋友,來打個下手呗?”
“猴的~”
吃過晚飯,陪十一畫了會畫,距離直播還有半個小時的時候,姜熠起身準備調試下直播設備,同時叮囑了句十一他在直播,有事的話打電話給他就行,書房開着攝像頭別進來。
“嗯嗯!”十一敷衍地應了兩聲,忙着給自己剛畫的兩只貓貓上色。
确認好家裏的設備沒問題,姜熠提前十分鐘開了直播。
他本來沒想露臉的,但架不住粉絲刷屏刷得厲害,一個個砸錢發特效彈幕要他開攝像頭,姜熠嘆了口氣,說你們別破費了,我開就是了。
攝像頭開了後先是黑着晃了兩下,随後又轉了半圈,書房內的布置一閃而過,最後定格的畫面是面無表情的Zephyr。
他沒穿Laurel戰隊隊服,而是一件克萊因藍的針織衫假兩件,針織衫前繡了一只貓爪,畫風軟軟糯糯的,非常不像姜熠往日的私服風格。
姜熠喝了口水,掃了兩眼彈幕,挑眉。
“穿衣風格換了?沒,今天是特別限定。”
【那我不得全程錄屏好好珍藏限定版克萊因藍貓爪爪Zephyr了。】
【熠崽沒在俱樂部嗎?這麽久幹嘛去啦?感覺你消失好久了。】
“休息了一陣子。”今天直播也沒定什麽內容,姜熠索性先陪粉絲們聊會天,“為什麽休假?家事,還有身體原因。”
【職業選手沒有長假,望周知。】
【前面的事業粉xswl,知道你們對熠崽很嚴格,但是這應該是他入行以來第一次休長假吧,也不用這麽嚴苛吧?】
【身體原因?姜神是生病了嗎?】
“不算生病吧。”
手傷...應該不算。
【Zephyr這個直播背景......是在哪裏呀?】
“在家裏。”
“家在哪裏......”他看着粉絲發的特效彈幕,笑了,“你覺得能告訴你嗎?”
【啊呀呀怎麽不可以呢?老公太見外了。】
【Zephyr的老婆粉雖遲但到。】
【啊啊啊老公你終于上線了,你不知道你不在俱樂部的時候有個讨厭鬼鸠占鵲巢,真的看得我好不爽!】
【姜神,那個Silver是怎麽回事啊?】
“文明觀看,別罵人啊。”見彈幕開始罵起了人,姜熠提醒了句,語調懶洋洋的:“Silver是俱樂部新來的選手,我的替補。我很好看人家的,你們別把他罵跑了啊。”
一時間滿屏幕的問號和感嘆號。
衆所周知,Zephyr替補的位置已經空缺兩年了。
他的打法是出了名的獨樹一幟,和傳統的執刃師玩法對比起來說是劍走偏鋒也不為過。過于獨特的打法讓Zephyr當年一戰成名,之後無數執刃師玩家模仿學習,但始終無一人超越,就連學到Zephyr80%的實力都很難。
之前那個替補有點天賦,打法風格也和Zephyr近似,在Laurel待了一年多,好容易學到點Zephyr的精髓,還沒上場試過就被偷國俱樂部給重金挖走了。
當然,這位被稱為“小Zephyr”的選手被國內竟粉罵慘了不說,之後在賽場上和Laurel戰隊撞上了也沒贏過一次,幾乎是被Zephyr全方面碾壓,壓到幾乎是沒機會出*複活源泉的那種程度。
這件事之後某次賽後采訪有人問Zephyr他找到新的替補沒有,彼時年少輕狂鋒芒正盛的Zephyr晃了晃剛到手的MVP獎牌,簡簡單單一個動作嚣張盡顯,輕描淡寫的語氣更是傲的不行:“什麽時候我準備退役了,就會有替補了。”
之後也有黑粉揪着這句話诟病和嘲諷Zephyr,但無一不是被打腫了臉。
Zephyr說到做到,之後的每一場比賽他都做到了零誤差和出錯,即便Laurel有那麽幾次輸了比賽,他也能問心無愧的說上一句錯不在我。
當然這話姜熠沒說過,畢竟他們打的是團體競技。團隊輸了,每個人都有責任,即便他沒錯,甚至在最後關頭力挽狂瀾。
Zephyr這個亞洲賽區公認的最強執刃師實在是耀眼了太久,久到所有人都忘了這柄寒芒泠泠、鋒冷又灼眼的刃也會有收刀歸鞘、退出賽場的那天。
姜熠承認了Silver是他的替補,那也就意味着,他離退役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