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二十九
二十九
之後的日子，楊君瀾經常來看她。
後來系統也回來了，帶着十足的疑惑，說那邊沒有檢測到任何問題，讓她再試一試，她十分尴尬地認了錯，說是楊君瀾搞的鬼。
系統：……哦。
“那你要我把你拉出來嗎？”
“不……不用了，反正靈魂狀态也不能幹什麽，只有知道現在的情況是正常的，出不出來也沒什麽關系。”
喬淩對之前發生的事情依舊心有餘悸，所以變得格外小心翼翼。
系統哦了一聲，沒再堅持。
“那你要我的時候再叫我，我去學習一下。”
“嗯，好……等等，學習？”
“嗯，我好像要升級了，最近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你就不要找我了。”
“升級？你之前有新功能的時候，不是沒有升級嗎？怎麽現在還要消失了？”
系統是知道她來源的唯一，它忽然要走了，她還有點不習慣。
“哎呀跟你說不清楚，你也不需要知道這些。反正現在我在這裏也沒有什麽用了嘛，現在事情的發展已經脫離了劇情線了，你自己看着辦吧。”
說到此處，它停頓了一下，似乎是才想起來自己還有個預警的功效。
“再說了，最近你應該都是起不來的，一直躺在床上，如果不需要我幫你把靈魂提出來，我也做不了什麽。我争取早一點回來哦。”
“……哦，行吧。”
喬淩的聲音有點寡淡。
系統似乎是十分欣喜她的懂事，哎呀了一聲。
“你不要害怕嘛，我很快就回來了。放心吧不會出什麽事的。”
走此前，又從她的聲音裏聽出一點不舍，這樣安慰道。
“嗯，知道了。”
世界安靜了下來。
然後就再也沒有變得喧嚣。
三個月後，喬淩出院，到公司上班的時候，收獲了許庭萱關懷又帶着歉意的眼神。
“不好意思啊，這段時間實在是太忙了，完全抽不出身來，都沒來得及去看你一下。”
喬淩無所謂地笑了笑。
“沒事，工作重要。”
躺在病床上的狼狽模樣，可不那麽好看，知道的人還是越少越好。
許庭萱見她沒放在心上，松了一口氣，然後心有戚戚然地看了一眼楊君瀾辦公室的方向，聲音裏帶着一點微不可查的情緒。
“那個……你既然回來了，就去勸一勸他吧。”
“什麽？”
喬淩沒能第一時間明白她說的是什麽。
許庭萱嘆了口氣。
“之前你出車禍，是周芷月搞出來的，你知道吧？”
喬淩點了點頭，眼中依然帶着一點迷茫。
她當然知道，而且印象深刻，大概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了，以後……要離原著當中出現過的人物遠一點。
一個個，都不是好惹的。
“他從醫院回來之後，就不計代價地打擊周氏，其實這也沒什麽，之前因為周芷月誣告你抄襲的事情，他就已經打擊過一次了，那個時候，周芷月的爸爸還被逼出了周氏，他才收手。”
喬淩有些茫然地啊了一下。
許庭萱沒察覺到她的異樣，繼續道。
“可是現在，周芷月的爸爸其實已經不是周氏的掌門人了，他還這個樣子，有點說不過去啊……我怕這個事情拖得久了，節外生枝。而且周芷月已經被抓起來了，還被他起訴了，她也受到教訓了，你就去和他說說，這件事情，就這樣算了吧，行嗎？”
喬淩目瞪口呆地看着許庭萱。
許庭萱見她不說話，還以為她是依然對周芷月含恨在心，嘆了口氣，繼續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畢竟現在周氏和周家其實已經沒多大關系了，他死揪着周氏，也沒有什麽用的，而且害你的是周芷月，又不是……”
“我知道了。”
喬淩意識到她要說什麽，忽然開口，打斷了她。
這麽兇殘這麽厲害的嗎？早知如此，她還費什麽勁，自己去林家探聽消息啊？直接把那些事情告訴他不就完了嗎？
“我知道了，我和他說的。”
她這樣說道，走到楊君瀾辦公室裏的路途之中，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這個世界，好像什麽東西都要比她認知裏的，更兇殘一些啊。
無論是善意還是惡意，憎恨還是別的情感。
她從前獨來獨往，鮮少有過這樣的經驗。
有人因為她的委屈，對另一個人發動了攻擊。就連許庭萱……她們其實只是普通的合作關系而已，可她那聲音裏的關心，卻十分誠懇。
喬淩覺得自己眼眶微微發着酸。
“回來了？”
楊君瀾面對她的時候，不像許庭萱說的那樣暴躁，反而十分溫和。
雖然，那溫和的表面下，淡漠也十分明顯。
讓喬淩幾乎臨陣退縮。
“嗯。”
遲疑片刻之後，她還是在他對面的辦公椅上坐下。
——已經有人為她走出了許多步，如果她連坦白這麽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到的話，就太沒用了。
“謝謝你。”
楊君瀾在她自己坐下的時候，皺了一下眉，聽到她莫名的道謝，又慢悠悠擡頭，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說這些幹什麽，既然沒事了，就專心工作，你不是還要給我賺錢嗎？”
喬淩深呼吸了一口，欲言又止。
楊君瀾見她沒動靜，也有些不耐煩了。
“沒事你先出去吧，把門帶上，謝謝。”
鋪面而來的，都是冷漠，讓喬淩幾乎懷疑，之前在醫院的時候，一切關于他的鮮活情緒，都是她的錯覺。
“庭萱說你……”
“庭萱？你們兩什麽時候關系那麽好了？”
喬淩的聲音剛一出口，就被截斷了，而後愣了一下。
在然後，就再沒找到插話的機會。
“她說我什麽？是不是說我要瘋了，對周氏不擇手段，太殘忍了？還說我是因為你的事受了刺激，才變成這個樣子的？”
雖然許庭萱确實是這麽說的，喬淩也确實是這麽以為的，但是被他這麽一說，就有點怪異了。
當然，也可能是因為他的聲音實在太過刻薄，所以聽起來就像是在嘲諷一樣。
“許庭萱從小到大都順風順水，所以天真一點也可以理解。可是你……自小在林家和喬家的夾縫裏長大，不會也這麽天真吧？商場如戰場，我今天對他們仁慈了，他們抓到了機會，可不會放過我。”
喬淩張了張嘴，沒有說什麽。
楊君瀾站起了身，又微微向前俯着，手在辦公桌上支撐着，而後嗤笑了一聲，聲音慢了下來。
“還是說，你也覺得，我已經愛上你了，是在為你複仇？”
他的眉微微挑着，目光裏有和聲音同出一轍的刻薄。
喬淩下意識地搖頭。
“那你還特意來問做什麽？”
喬淩抿了抿嘴唇。
就在楊君瀾以為她會就這樣離開的時候，她卻在躊躇之後，再次開口了。
“不管怎麽樣，這次是你救了我，不管你是為了什麽對付周氏，都間接讓我暫時安全了，所以，謝謝你。”
她沒有再東拉西扯什麽東西，只表達了自己如今的情緒。
“生意上的事情，我不懂，你自己考量就是了，也不用和我們交代什麽。只是我想提醒你一下，有的時候，你也要想想關心你的人。”
楊君瀾咬了一下牙，下颚僵硬了一下，而後冷笑了一聲。
“放心，我自己有分寸，還不至于讓別人來擔心我。”
喬淩的臉色白了白，而後聲音被掐斷了，再沒說出什麽來。
楊君瀾似乎也立即意識到自己說得有些過分，所以立即試圖補救。
“好了，你回去吧。和許庭萱理一下這段時間的數據。”
喬淩安靜地點了點頭，起身告辭了。
之後的幾個月，日子變得非常安靜。
周芷月最後還是出來了，在耗盡周父的所有資源之後。為了打通關節，他甚至把周氏最後的股份也出賣了。
只是那之後一蹶不振，再無當年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了。
楊君瀾買下了周父手中的那些股份，又以高于市場的價格，購了其他一些小股東的股份，入主周氏。
那之後，他沒再發起任何商業上的攻擊。
——沒有那個必要了，周氏已經成為了楊氏旗下，為他驅使。
林亦楚再沒出現在喬淩面前，仔細想起來，那天晚上之後，他就再沒有出現過了。
喬淩忙于梳理項目，也忘記了問系統林家那邊有什麽動态。
喬淩最近很激動，因為之前在網絡上上線的那個系列賣得比較好，楊君瀾答應了她把品牌向線下拓展的提議。
而這第一家店的開業時間，就定在六月末，離現在，只有短短半個月的時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