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逃荒中的重生8
逃荒中的重生8
邊上的人說得熱火朝天的,可蘇子悅心中确實一緊。
那邊人又繼續說道,“我小舅子的大姨子的哥哥的夫人的妹妹的表妹在知府裏當小妾,受寵的很。要不然我也不能知道這種內幕消息。”
他身邊的幾人瞬間用了羨慕嫉妒眼神看着對方,那人別被看的飄飄然,恨不得把肚子裏所有東西都倒出來,好讓大家看看他是真的有能耐。
“我還聽說呀,咱們這邊來了錦衣衛……”
剩下的,對方聲音壓得極低,還隔了兩個桌子的蘇子悅并沒有聽見。
但這不妨礙她的聯想。
知府府中失竊,來了京城的錦衣衛。
兩者一相加,這顯然是有問題。
“小姐,你怎麽不吃,再不吃涼了可就不好吃啦。”
耳邊響起彩蘭的聲音,蘇子悅這才回過神來。
“嗯,我這就吃。”
說完,開始幹飯。
不過剛吃到一半,碼頭這邊來了一大批官兵,一群人拿着畫像到處比對。
蘇子悅看得眉頭一皺。
“彩蘭,趕緊吃完,咱們不逛了。”眼看着要起幺蛾子,還是趕緊離開此處為妙。
Advertisement
正好彩蘭已經吃完,聽得小姐說這話,很是疑惑。
“小姐,幹嘛不逛呀?”彩蘭低着頭埋頭苦吃,還沒注意到官兵的身影。
蘇子悅努了努嘴,眼神示意彩蘭往後方看。
彩蘭順着小姐的視線一轉頭,就看見不會遠處官兵們別這腰刀,正大肆搜捕。
還沒咽下去的半口馄饨,差點把她噎死。
她立馬又喝了口馄饨湯,這才把半口馄饨順下去。
“小姐,我去找其他人,您先在這兒等着。不不不,我不能離開,我得陪着你。要不咱們先會船上去吧。”
彩蘭聲音有些顫抖地說道。
她不能離開小姐,不能讓小姐單獨一個人在這兒。
至于其他人,看見不對會自己回去,倒是不用太擔心。
蘇子悅卻是按下彩蘭。
“那邊馬上就過來了,不着急走。我馄饨還沒吃完,吃完再說。”等吃完了,那邊也就過來了。
“你們都老老實實被動,站在原地,不許動!”
官兵們一邊搜查,一般喊。
一旦見到有人逃跑的,立馬上前按住。
“跑什麽跑,你是不是那飛賊的同夥?說!”
“官爺,我就是害怕才走得快了些,我真的沒想跑。我不是飛賊,我不知道。”
被按到在地的人,立馬讨饒。
“你說不是就不是啊,我看你就是那飛賊的同夥,要不然跑什麽!”
知府大人正發着怒呢,勒令一天之內抓住飛賊,這要是讓人呢跑了,他們這些官兵捕快,全都得吃挂落。
一天,僅僅只有一天的時間。
時間實在太短,官兵們其實覺得這找不着的可能性很大很大。
因此為了保住自己的鐵飯碗,凡事形跡可疑的,全部抓起來扔進大牢裏去。
寧可錯殺也不跟放過。
抓的人多了,想必總能尋摸點蛛絲馬跡出來。
上頭說那飛賊極有可能要逃走。
城門那邊都已經關閉。
也就只有碼頭這邊還有機會離開。
因此,才有了這一遭。
“把這人帶走,回去嚴加拷問!”領頭的官兵直接下了命令。
那人還要求饒,卻讓冷酷無情的官兵們直接堵了嘴巴,拖了下去。
“要是再有亂動的,可別怪我們這手上刀不長眼!”
在場衆人絕大多數都是普通的老百姓,聽了這話,哪裏還敢瞎動彈,又不是不要命了。
萬一真惹了官兵懷疑被抓走,那可出都出不來。
犯不着,實在是犯不着。
因此,附近的人都老老實實站着,等待搜查。
很快就輪到了蘇子悅這邊。
蘇子悅是個姑娘,其實嫌疑微乎其微,對方只是看了一眼,就掠過去查別人。
見狀,蘇子悅松了口氣。
心說這些官兵還算是有點組織紀律,并沒有亂來。
等這群官兵搜查過後能走了,蘇子悅立馬帶着回船上。
踏上甲板的那刻,蘇子悅似乎還能聽見那群官兵們罵罵咧咧的聲音。
“船家,這兒不是很太平,咱們等人到齊了,立馬走?”
蘇子悅家大業大的,整艘船都讓她給包了。不過靠看的時候偶有幾個求搭船的,蘇子悅見順路,便順手稍上。
此時也不知道那些人去了哪兒,估摸着還要等一會兒。
船家老陳立馬回道,“就按東家說的辦。”
老陳行走“江湖”這麽些年,這種陣仗倒是也見到過。
是以臉上并沒有太多的擔憂。
抓捕犯人而已,只要他們船上沒有犯人,這事兒就牽扯不到他們身上。
老陳唯一擔心的是,整個碼頭所有的船只都不允許離開。
這才是最麻煩的。
老陳順便跟東家說了自己的擔憂,倒是惹得蘇子悅也皺起了眉頭。
“索性咱們每次下船都會置辦好些食物,船上還有許多,要是真不能走,倒也能耽擱幾天。”
抓個人而已,要是幾天都抓捕到,她就不信了,那知府還能讓整個河運停了不成。
就是知府想,也有人不會讓知府這麽幹。
在她看來,哪怕是不讓走,估摸着三天也就差不多了。
他們食物充足,并不需要害怕。
再說要是食物真的不夠,那下船買些吃的就行。
有錢能使鬼推磨,總能找到賣家。
老陳是一直知道東家蘇姑娘是個有錢愛買東西的,聽聞對方說糧食儲備充足,心裏也是松了口氣的。
“東家且放心,應該不會那麽倒黴真的把碼頭封了的。”話雖然是這麽說,但以往的經驗告訴老陳,自己個是烏鴉嘴。
怕什麽來什麽。
很快,還沒等方才下船的人全都回來的,他們就接到通知,任何船只都不能離開。
要等通過檢查了才能開船。
蘇子悅自問自己沒帶什麽違禁品,也沒有窩藏什麽要犯,心态很穩。
吩咐下人們好好守着東西,別到處亂等等。
不過一會兒的功夫,整艘船便安靜了下來。
蘇子悅在甲板上吹了許久的風,覺得頭有些難受,便打算回船艙裏貓着。
結果。
她一進自己住的那間屋子,便敏銳地發覺了不對勁的地方。
她回頭看向門口處,發現門板上竟然有被水打濕的痕跡。
如果單單只有這一點也就罷了,她可以解釋稱有人不小心弄的。
可是……
可是那小房間裏明顯多了處了另外一道人的氣息。
雖然那人呼吸微弱,但蘇子悅還是敏銳地感覺到了。
船艙的房間,還能大到那裏去。
誰有屏風阻隔,但也一眼就能望到頭。
此時外頭陽光正好,蘇子悅做為雇船的老板,住的當然是最好的一間房。
這間房有一個大窗戶,臨走是閉緊的窗戶此時卻半開着。
眼光透過縫隙撒進來。
蘇子悅視線一轉,很快就發現了屏風的後面有一個黑影。
頓時心中一個咯噔。
心說該不會是那官府正在抓捕的飛賊吧?
她運氣這麽好?
對方那麽多船不挑,結果單單就挑中了她這一艘?
這是何等的倒黴。
蘇子悅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才擡腳邁步走到左邊。
她先是拿起茶壺到了一杯水,待解了渴。又定了定神,才開口朝屏風後頭的人說道。
“屏風後面的那位兄臺,我雖然發現你了,但我并不打算告訴別人。”
“咱們既然能同處一室,這是多大的緣分。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
“咱們可是十年修來的緣分,所以啊,咱們和睦相處就好,和睦相處就好。”
屏風後面一直按着刀柄的淩雲志:“……”
這姑娘倒是挺有膽識。
都這種情況下了,竟然還能談笑風生。
尋常男子都做不到這般,何況一個姑娘家。
淩雲志心裏對這個姑娘産生了一些好奇心,想要一探究竟。
不過他沒有貿然開口。
“兄臺?大兄弟?大叔?你倒是吱個聲,說個話啊?”總不可能後頭是個假人吧。
那雙鞋子明明是個男子的鞋,而且還是個大腳。
蘇子悅很想喊一句,屏風後面的大腳,你倒是說句話啊!
一直不說話,有人滲人的好不?
淩雲志眉頭抖了抖,基本可以肯定對方是個膽子大的,八成不會告密。
他也不是無緣無故,随便挑的船。
而是知道這艘船要北上去京城,所以才上了這船。
因為他要去京城複命。
他從知府府中偷出來的,可不是什麽值錢的金銀珠寶的,但他偷的東西比金銀珠寶更加值錢。
是一本賬本。
上面記錄了江南官場,大大小小的官員收受賄賂販賣私鹽的證據。
販賣私鹽,可是殺頭禍及妻兒老小的大罪,一個弄不好就是滿門抄斬。
否則那知府也不能如此大張旗鼓地四處追查的,要想抓住他。
蓋因為他丢的東西,實在是太重要!
不僅僅關乎知府自個兒的身家性命,還牽連了整個江南官場!要是這賬本被送回京城,皇上看了必然大怒,屆時整個江南地官場都得被清洗一遍。
如此要命的東西!可不就是要拼死拿回去!
現在擺在淩雲志面前的,只有一條路。
那就是混進這艘船,讓那邊膽大的姑娘幫忙打掩護,然後搭這條船回到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