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司遙道:“我與師弟二人聽說最近芙蓉浦鬧邪祟,這東西專門抓新郎下手,所以來到這裏,想要查查事情真相。”

李清圓一聽,立馬道:“二位可是錦官城玉虛派之人?确有此事,短短兩個月芙蓉浦連續失蹤了四位新郎,連帶着送親人馬全都死了,導致現在芙蓉浦連帶着周圍幾處鎮上但凡長得有些姿色的男子都不敢娶妻。”

錦官城乃蜀國國都,其中玉虛派就位于城中。

這些弟子修煉之餘順帶守護周圍百姓,芙蓉浦離錦官城也沒有多遠,聽聞此處鬧事,玉虛派定會派人來詢問,李清圓認錯人也無可厚非。

司遙道:“不,我們只是小門小派之人,不足提及,你說新郎失蹤了,那這新娘沒事嗎?”

“自然沒事,因為新郎都是在迎親路上失蹤的。”李清圓道。

路上……

司遙道:“那你可知他們失蹤的具體時間地點,以及這些新郎的家屬住地嗎?”

李清圓沉思一番,道:“倒還記得一些,稍等,我給你寫下來。”

說罷,李清圓從櫃臺處拿了紙筆來,将二人引到靠窗邊坐下,讓夥計溫茶來。

宿陽十分自覺地拿着硯臺放到桌子上,給李清圓研墨。

李清圓開始提筆在紙上寫着,時不時沾兩下墨水。

窗外一兩縷微風襲來,吹散空中的悶熱,岸邊柳枝被吹得輕輕搖曳,湖中荷葉成片晃動,中點綴着幾點胭脂粉,如一片綠浪般高低起伏。

天上開始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湖中沒來得及上岸的人們也紛紛開始往岸上趕。

雨有越下越大的趨勢,街上的人們撐傘的撐傘,沒有傘的便摘了荷葉頂在腦袋上,腳步匆匆,無一例外都是朝着家裏的方向狂奔而去。

司遙靜靜地看着窗外雨景,溫如蘊默默注視着她的側臉,神色柔和。

李清圓寫完放下筆,剛一擡頭便瞧見這樣一副場景,她又垂下眼,假裝方才沒有擡過頭,出聲道:“大概就這些。”

司遙與溫如蘊二人同時轉頭,李清圓這才擡眼,将手中宣紙遞給她。

司遙接過,大致掃了一眼,她突然看見一個奇怪的點,司遙指着最後一個人,問道:“錦官城,玉虛派?”

李清圓點點頭,替她解惑:“其實嚴格來算正真遇害的新郎只有三個,另一個算不得新郎。”

“最後一位新郎乃是玉虛派弟子,他們為了引出兇手,謀劃了一場假成親,結果依然沒能抓住兇手,反而害了這位假新郎。”

玉虛派弟子也不是吃素的,兇手在衆人有所準備的情況下依然能擄走人,實力不容小觑。

司遙點點頭:“原來如此。多謝清圓姑娘解惑。”

宿陽這時也不滿插口道:“你們還是小心點兒哈,都是這個啥子玩意兒害人,搞得我和我媳婦兒只領了婚書,婚禮一直辦不成,恩是煩死了。”

司遙打趣道:“那我們更要努努力,把這兇手揪出來,沒準還能喝上二位喜酒呢。”

李清圓爽朗一笑:“有機會的話,一定請你們喝上一杯喜酒。”

她看了看天色,道:“左右也快到中午了,不如一起把午飯吃了,剛好我方才采了些蓮子回來,可以一起吃。”

想了想,司遙答應下來。

可宿陽一聽,頓時急了:“媳婦兒!這蓮子不是給我摘的嘛!這麽多人分,我還吃啥子嘛……”

李清圓摸摸他腦袋:“乖~等明天我再去給你摘,今天有客人,當然是以客人為先啦!你先去把蓮子剝出來,我去做菜。”

宿陽委屈巴巴:“哦……”

宿陽乖乖地去剝蓮子,李清圓招呼二人在原地坐,等夥計上了茶,就去後廚弄菜了。

窗外大雨逐漸變小,到後來成了毛毛細雨。

太虛湖周圍群山環繞,岸邊柳樹枝微微随風晃動,湖水被落下的雨滴激起陣陣漣漪。

湖面此時泛起了淡淡的霧氣,湖中的荷葉與荷花若隐若現,放眼望去山清水秀,如畫一般的景觀全都納入窗框中。

連司遙都不得不感嘆一句,這芙蓉浦的位置真好,依山傍水,所有靈氣都被圈在裏面,風水極佳,連養出的人也是這般鐘靈毓秀。

也難怪這兇手會選擇藏匿在此處,這裏靈氣濃郁,稍作掩飾就能蓋住身上的邪氣或鬼氣。

李清圓手藝确實不錯,短短半個時辰,就上了三菜一湯,兩葷兩素,飄香四溢,聞起來令人胃口大開。

連一向胃口不好的溫如蘊都吃了整整一碗米飯,司遙與李清圓聊着東家長西家短,李清圓給她講這蜀國趣事兒。

例如那位被國主放在心尖兒上的寶貝公主在三年前帶了位琴師回府,據說那琴師長得驚為天人,風光霁月,一手古琴更是彈得出神入化,如聽仙樂。

公主最喜音律,将人帶回府上後,對那琴師那叫一個寵,整日與琴師形影不離,甚至坊間有傳言說這位琴師私下早已是公主的男寵。

溫如蘊不忘給司遙夾菜,兩人談到男寵這裏,他突然被菜嗆到,掩唇止不住地咳嗽。

礙于先前溫如蘊暈過一次,司遙心理有了陰影,她怕溫如蘊咳着咳着,一個氣兒沒緩過來,又昏過去,立馬放下筷子替他拍背順氣。

溫如蘊咳得眼角發紅,看起來那叫一個可憐。

李清圓倒了杯茶遞給司遙,等停下咳嗽後,司遙将茶遞到他唇邊,溫如蘊下意識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等反應過來時心髒砰砰狂跳,他慌亂垂下眼簾,接過茶杯。

好在司遙照顧溫如蘊習以為常,并不覺得這一動作有什麽不妥,等溫如蘊來拿茶杯,她很自然的松開手。

問他:“好些了沒?”

溫如蘊胡亂點點頭:“嗯……”

宿陽開口打斷兩人:“嚯,你這師弟身體咋這麽嬌喃,吃個菜都嗆成這個樣子,一點兒男子氣概都沒有,還啷個抓兇……唔!”

李清圓迅速放下筷子摟住宿陽脖子,捂住他嘴,沖溫如蘊道:“抱歉溫公子,宿陽口無遮攔,他并不是這個意思!”

她轉頭對宿陽道:“宿陽,你胡說什麽呢!還不給溫公子道歉!”

宿陽:“唔唔……”(松手)

自小身體就差,類似的話,不知聽過多少回了,溫如蘊并未放在心上,只道:“不礙事的。”

司遙聽後不滿了,對宿陽道:“我家師弟身體是差了點,但至少他會照顧人,修煉天賦也不差,不像李公子,喜歡吃軟飯。”

溫如蘊心中一動,看向維護自己的司遙。

李清圓聽到這句話心中好奇爆棚,立馬問司遙:“軟飯,什麽軟飯?我不在的時候宿陽說了些什麽?”

司遙眼中帶笑,調侃道:“這位宿陽公子,先前很自豪地同我們說,他是吃軟飯的~”

宿陽臉砰的一下就紅了,他立馬捂住臉把頭埋進桌子上:“哎呦——媳婦兒!我開玩笑嘛!”

李清圓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哈哈哈哈,我怎麽沒發現宿陽你居然喜歡對外說你吃軟飯,你也太好笑了吧哈哈哈哈哈!”

宿陽已經嵌在桌子上不想起來了。

用完餐後,外面雨已經停下,天空霧蒙蒙的,不甚明亮。

司遙拉着溫如蘊出了門。

宿陽坐在櫃臺上,摟着李清圓的腰,道:“媳婦兒,我咋感覺這個師弟看司遙姑娘的眼神不太對勁喃。”

李清圓當然看出來了,溫如蘊眼中的神色,她在宿陽眼裏也經常看到,只是司遙似乎并未察覺溫如蘊這份心思,她捧上宿陽雙頰,用力揉了揉:“好啦……少八卦人家,多做事~”

“哦——”宿陽猛地俯下身親了李清圓一口,懶洋洋單手拿過一朵蓮蓬,剝起蓮子吃。

李清圓一見,道:“好啊,宿陽你不乖!還偷偷藏了一朵!”

宿陽直接剝了一顆蓮子塞進她嘴裏,李清圓被迫吃起蓮子來。

按着紙上地址,司遙二人來到最近一處事發地,這是一條舊巷子,人跡罕至,剛下過雨,兩邊牆角斑駁,生着成片的青苔。

牆上還有一大片洗不掉的陳舊血跡,昭示着此處之前出過不少人命。

沒有鬼氣,沒有邪氣,什麽都不剩下,加上下了一場雨,沖刷掉原來的痕跡,想要找到線索就更難了。

溫如蘊道:“下了雨,基本上大部分東西都被沖掉了,恐怕要找到線索會很難。”

司遙點點頭,同意他這一說法:“确實,不過還是要找。”

二人将此處仔仔細細尋找了一遍,都沒有什麽收獲,就在司遙快要放棄時,聽溫如蘊道:“阿遙,看這個!”

溫如蘊手上拿着一團濕發,他指了指一旁牆上,只見牆上裂縫中一條小樹枝伸展出來,周圍滿是青苔與爬山虎,因此這條小樹枝并不是很顯眼,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這裏長了條小樹枝。

他道:“這團頭發被勾在樹枝上。”

司遙湊了過來 ,就着溫如蘊的手觀察這團頭發,頭發太濕了,于是司遙用法力将這團頭發烘幹。

頭發幹後,顯得這團頭發更多了,發根參差不齊,乍一看很像是被生扯下來的。

司遙問他:“你看,這麽大一團頭發,像不像是被硬扯下來的?”

溫如蘊搖搖頭:“不像。這麽大一團頭發,如果硬扯,定會将一片頭皮給扯下來,就算頭皮沒掉,發根也會有彎曲。”

溫如蘊伸手從自己頭上扯了根頭發下來,兩只手湊近,将發絲形成對比,溫如蘊那根頭發,仔細一看就能發現,頭發根部有明顯的彎曲,并不像另一團頭發那樣直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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