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星星
星星
溫年微笑,平淡的口吻帶着魔鬼的幸災樂禍:“你那位相親對象就在這個咖啡廳裏。”
言下之意就是:你不怕穿幫嗎?
蘇知遙立馬拉着溫年的衣袖瘋狂扯:“那怎麽辦?我爹跟人約了在咖啡廳見面。”
好巧不巧,就在這個咖啡廳。
溫年直覺不妙。
咖啡廳沒多少人。
适齡,成功人士,且能和蘇父談得上話的……就只有徐危雪一個人。
溫年把蘇知遙拉住,無聲地搖了搖頭,不能去,去了就是死路一條。
蘇知遙苦瓜臉,她低頭跟溫年示意自己被蘇父拉住的手腕,她也想走,但是走不了了。
溫年深吸一口氣,拉住了蘇父:“蘇伯伯,我跟遙遙還有點事,可不可以……”
可不可以先走啊!!!
一般情況下,溫年的這個請求是不會被拒絕的。
“年年啊,不會耽誤太久的,就一會。”蘇伯伯拍了拍溫年的手,貼心安慰。
這咖啡廳的生意還真是好做,她剛剛出去沒一會。
對于他們的到來,徐危雪一點都不驚訝,好像早就知道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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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年處于緊張狀态中,沒有注意到這點細節。
“遙遙啊,今天剛剛好我和小危要見面,你也比較空閑——”
發生了,發生了,最壞的情況它還是發生了。
溫年迫于無奈,向徐危雪進行了眼神屈服,不求別的,只希望他能心軟些,別在長輩面前拆穿她——和蘇知遙。
更壞的情況發生了,徐危雪并沒有接受到她的雷達。
他站了起來,微微傾身,“蘇總好,我是徐危雪。”
說罷,徐危雪的目光放在了離蘇伯伯更近的蘇知遙身上。
果真一個人開了戀愛buff後,其他技能都會降低。
像這種簡單的臨時應變,蘇知遙不可能拿捏不到。
可事實是,她現在像個斷了網了舊電腦,連信號接送點都找不到。
最後還是蘇伯伯開口解圍:“年輕人嘛,比較害羞。”
“這位是我們遙遙的好朋友,現在在星芒擔任高管,有機會你們能合作。”
蘇伯伯這話完完全全帶着自家閨女的友情濾鏡強行擡高。
不過,溫年也不能拒絕就是了。
她面帶微笑,那雙眼眸帶着不易察覺的祈求看着徐危雪。
她好像看見了對方的挑眉,大有一副:現在終于輪到你求我了?
溫年只能再笑得甜一點,希望對方看到她屈服的誠意。
徐危雪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平靜又帶着點初次見面的疏離,和一點禮貌。
他點點頭,極強的分寸感讓他的人情世故得到了大大的加分:“你好,我叫徐危雪。”
溫年偏頭咬了咬唇,痛苦地掙紮了一秒鐘,再擡眸也同樣平靜:“你好,溫年。”
蘇知遙:“?”
事情的走向怎麽這樣了?
屬于溫年的出場介紹就這樣結束了,後面全程屬于男人的天地。
蘇知遙待不住都開始玩手機了。
蘇知遙:[怎麽辦?姓徐的會不會事後算賬?]
溫年:[可能會,但沒有在你爸見面揭穿這件事就已經很不錯了。]
溫年:[至少人品上還過得去。]
蘇知遙:[年年~~~]
溫年看到這個稱呼頓覺不妙,立馬把手機關上調整靜音。
蘇知遙撇嘴隔空給了她一個眼神。
這個時候他們的姐妹情又進化成塑料的了。
溫年也不好過,總之相親這件事都被牽扯進來了,也不容易全身而退。
畢竟和徐危雪見面、吃飯、喝咖啡的人都是她。
不過這個男人竟然沒有當衆揭穿她假扮蘇知遙,還算有點風度。
不,事情沒有這麽簡單。
暴風雨來臨前的一個晚上,都是寧靜祥和的。
想想利益。
想想需求點。
還不等溫年找到答案,這場談話就結束了。
“小危,我還有事就先走了。你跟遙遙可以再玩會。”蘇伯伯的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溫年笑了笑,跟着蘇伯伯離開了。
她就這樣被迫地把自己的塑料花姐妹留在了咖啡廳。
蘇知遙大為震驚且不理解。
出門的最後一瞥,溫年看向了徐危雪。
這個男人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根本讓人看不出他此刻的想法。
他還對着蘇知遙伸手,好像說了個請坐。
溫年想走,可手中的手機瘋狂震動,那是蘇知遙給她傳遞的信息:要是敢走就死定了!
送走了蘇伯伯,溫年站在咖啡廳猶豫了一秒,還是打算離開。
事情都發展到這個地步了,由蘇知遙幹脆利落地劃上一個句號應該不難的吧?
“溫小姐。”
一聲如徐危雪做派的稱呼吓了溫年一跳,溫年看過去,發現來人是許久未見的周辭。
“周先生你好。”
周辭頓了一下,作思考狀:“我跟溫小姐見面已經超過三次,這次見面可不可以輕松點稱呼對方?”
溫年聽到周辭這話,下意識就想揪着對方的耳朵:你個年紀小的小兔崽子!
說來慚愧,她除了比周辭年齡大點,其他都比不過。
例如,社會成就。
溫年也不知道怎麽的,自己在這一刻非常憤世妒俗。
溫年偏頭笑笑:“那我叫你小辭?”
她看見周辭眼中的詫異了,目的達到了。
現在該覺得她沒有分寸,輕浮了吧?
“也可以,那我叫你姐姐可以嗎?”一山還比一山高。
溫年嗆了點口水,差點咳出聲。
姐姐,叫姐姐。
也沒什麽問題。
她的年齡本來就比周辭大些。
“姐姐,今天是有約會嗎?”周辭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番,是從溫年的穿着打扮得出的結論。
溫年撩了撩頭發,還算鎮定:“是。”
周辭笑了。
溫年這才發現他還有一顆虎牙,這顆虎牙的存在直接把他的乖巧值拉滿。
她突然就有點感同身受了,好像有一點理解那些阿姨粉媽媽粉為什麽喜歡養崽了。
的确挺可愛的。
不過,虎牙主人說的話就不怎麽可愛了,“那姐姐現在一個人,是不是約會不太順利?”
溫年的臉一下就黑了。
周辭:“那我可以……”
溫年看過去,可以什麽?
周辭:“可以請姐姐吃飯嗎。”
溫年的臉一下就燒了起來,她的大腦很亂,突然就想到了周延說的那句:周辭在追你你看不出來……?
之前有工具人的嫌疑,實屬沒看出來。
今天說要請她吃飯是看出來了。
畢竟,沒吃過豬肉,還是見過豬跑的。
不是有一部電視劇叫做《經常請吃飯的漂亮姐姐》。
當然,到她這裏就是《想要請吃飯的可愛弟弟》。
萬變不離其宗的愛情主題。
溫年的視線不小心從咖啡廳窗戶那邊擦了過去,她挪得太快,只能從餘光抓住的細碎信息從判斷。
徐危雪剛才的目光好像……停在了她這邊?
周辭還有一個優點,就是有耐心。
他發出請求後,便靜靜等待溫年的回複,沒有再催促一點。
彼時,溫年的肚子響了。
周辭下了馬路邊的臺階,看向溫年:“姐姐,我也餓了,就當是為了感謝之前的事,你讓我請客吧。”
溫年有點不好意思,“那就麻煩了。”
跟着周辭過了馬路溫年才意識到這句話有多糟糕。
人和人之間的緣分,有的時候就是從麻煩開始的。
她也開始後悔,後悔自己的不堅定。
她就應該狠狠拒絕看起來沒什麽心機的可愛弟弟。
兩個人沒走多遠,在二街的尾巴上找了一家看起來還不錯的烤肉店就餐。
趁着在等菜的期間,溫年找了個借口接電話。
這時候的蘇知遙憤怒已經到達了頂點:“溫年!!!你怎麽敢抛下我和男人去吃飯!留我在這裏收拾爛攤子!!”
溫年不服:“誰的爛攤子?”
看蘇伯伯那意思,是鐵了心地要讓兩個年輕人見面。
那他們掉馬是遲早的事。
不過,徐危雪剛才怎麽不拆穿她們?
一個精明的商人是可以拿這件事大做文章的。
蘇知遙也想知道答案:“對啊,你說他怎麽這麽好心?會不會是他本來就紳士體貼,不屑于做這種拆穿的事,相親沒結果繼續下一個就好了,沒那麽多必須的相親需要。”
溫年點點頭,“所以,你剛才都跟他聊了什麽?”
竟然一個有用的信息都沒有套出來。
蘇知遙的聲音一下就弱了,“也沒問什麽……就是一些基本的信息。”
溫年:“?”
蘇知遙破罐子破摔:“我說你想找個渣得不行的男朋友,所以代替我去相親,沒想到驚為天人,對于對方的高貴品格感到折服……”
溫年:“?”
蘇知遙:“因為你不好意思禍害別人,所以才想破壞相親……”
溫年都不知道說什麽了,她寧願現在手裏有一把刀。
蘇知遙也知道自己拉跨了:“你別生氣呗,我大腦不夠用就亂說話了,誰讓我的腦子裏全都是我的honey,我也不想這樣的。”
“我覺得這個徐先生人還怪好的。哦,我想起來了,他剛才說了,不拆穿是覺得我們有什麽苦衷……”
“你要不要試試呗?我看別人還挺誠懇的,還貼心,還善解人意。”
溫年咬牙:“你可以甩了你的honey,再和這位誠懇,貼心,善解人意的先生在一起嗎?”
蘇知遙回答地飛快:“那不能。”
“年年,你別生氣了噢,晚上……”蘇知遙沒有挂電話,明顯有話要說,“晚上我們還要一起去接我的honey,他今天晚班……”
溫年直接挂了蘇知遙的電話,回到了餐桌上。
這個時候牛肉、五花肉、雪花牛肉等等都被端了上來,她拍了一張照片給蘇知遙發了微信。
溫年:[圖片.jpg]
溫年:[在忙,沒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