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星星

星星

酒吧本來沒有這些的,因為各種緣由把三樓的小閣樓空出來當成教室了。

當然,酒吧有兩架鋼琴也是原因之一。

想不到連一個本科生都不願意錄用的代表竟然能為一個演奏老師做到這份上。

“想不到……”蘇知遙感嘆。

“想不到我這麽體貼善良?”林在雲倒是會接話。

溫年:“……”

蘇知遙:“的确是,那我在這裏替陸漾謝過林老板了。”

三人很快就到了閣樓。

蘇知遙和溫年站在屋門口不打算進去。

林在雲:“不進去看看?”

蘇知遙是做這一行的,立馬拉住了林在雲做了噤聲手勢。

林在雲身體頓住,蘇知遙往前了些在人耳邊說:“就在這裏看看就行,不要去打擾。”

林在雲不說話了。

因為是閣樓,只有一個小小的窗戶,三個人站在一起難免局限。

溫年只瞥了一眼,年輕男子在認真教學,在他面前站了一個穿着黑色皮衣的女孩,對方背對着她,沒有看到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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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遙,我讓你。”溫年朝着蘇知遙揮手。

蘇知遙湊了過去,她瞪大雙眼幾乎把整張臉都貼在了玻璃上。

林在雲在一旁看了直皺眉,好像第一次見到蘇知遙這種級別的戀愛腦。

溫年則一臉平靜地和林在雲并肩站着。

沒一會,蘇知遙退後兩步,臉上還有沒有收住的驚恐。

“怎麽了?”溫年扶了一下蘇知遙。

“年年,我好像看見了溫清月。”蘇知遙哼唧了兩聲,有些無措。

她閨蜜的妹妹是她男朋友的鋼琴老師?

她男朋友的學生竟然是她閨蜜的妹妹?

也沒差。

溫年:“?”

-

溫清月不讀書,整天跑到酒吧學鋼琴這件事溫年是反對的。

蘇知遙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還挺自責的。

“這不關你的事。”溫年松了口氣,多少還是慶幸。

慶幸教溫清月的是還算熟悉的人。

“我有在好好學習,我是抽自己的時間去學鋼琴我有什麽錯?”溫清月便覺得溫年小題大做。

這件事沒辦法評,兩個人都有各自的立場和道理。

蘇知遙這時候跑出來打圓場:“要不,我到機構裏看看有沒有空閑的鋼琴老師?”

開點小課這點面子還是要給她的。

溫年聽到蘇知遙這話鼻頭一酸,她也不知道哪裏升起一股倔氣,搖了搖頭:“遙遙,這件事你別管。”

溫清月面上若無其事,放在身側的手無意識地攪在了一起,她很不喜歡這種被人支配且無力的感覺。

每一次溫年站在她面前的時候,她都覺得自己成了拖累。

溫年見溫清月有話想說,率先做了決定。

“明天我帶你去找鋼琴老師,酒吧不要去了,老師那邊我和你遙遙姐會去說。”

溫清月拉住溫年的手,眼眶已經發紅,“姐,你別這樣好不好。”

溫年蹲下身子,在低頭的瞬間強忍着酸澀,再擡頭時面帶微笑:“清月,我不要你這樣辛苦地打算,一定是我哪裏做得不夠好了,所以你才會去找別人,這是我的錯。”

溫清月喜歡鋼琴這件事,在很早之前就有跡象了,還記得她問過一次,是不是想學。

還記得溫清月是怎麽回答她的。

溫清月說:姐姐,我對這個不感興趣。

溫清月根本就受不了溫年這個樣子,她妥協了:“姐,我答應你,我不去酒吧了。”

溫年的情緒穩定多了,要不是那發紅的鼻尖根本就看不出來她剛才的情緒起伏:“那明天呢?”

溫清月低下頭支支吾吾:“明天去找鋼琴老師。”

溫年滿意了,伸出手來摸了摸溫清月的頭,期間和蘇知遙眼神交彙,還調皮地眨了眨眼。

蘇知遙嘆為觀止,默默地給了溫年一個大拇指。

她幾乎能想象到溫年是怎麽在職場混得風生水起,怎麽和那些甲方爸爸周旋的,是有點手段的。

等溫清月睡着了,溫年這才得了空了解這件事。

溫清月和同學偶然間去了一趟1578,從而認識了陸漾,溫清月表露了自己對鋼琴的喜愛,陸漾也因愛才之心願意低價教溫清月。

蘇知遙拍了拍溫年的肩膀:“這件事還需要慢慢來,我看清月是不想給你添麻煩。”

“就是這一點我才覺得揪心。”

這件事算是簡單地揭過了,蘇知遙的手機響了。

蘇知遙在上班的培訓學校之前有個認識的朋友,叫林思煦。

她想要自己單幹,便開了一個琴行。優秀的過往和過硬的資金讓她的琴行很快就成為了新晉優秀企業,很是争光。

琴行裏面有個新來的老師,行程不緊,可以安排授課。

溫年說不感動是假的,立馬摟着蘇知遙感嘆姐妹一聲大過天。

“我把微信推給你,課時費已經是打過折的了。”蘇知遙把那位新來的鋼琴老師微信推給了溫年。

剛剛把微信推過去,林思煦就發消息過來了。

林思煦:[我看了下妹妹的資料,剛剛成年,且還在高三,用額外時間學習鋼琴是一件比較辛苦的事情喔~]

蘇知遙回複:[嗯嗯,這點老師放心,我們都跟孩子溝通過了。]

林思煦:[那好,沒問題的話就可以先安排上一節體驗課,讓孩子和老師熟悉一下。]

林思煦:[老師很優秀,是南繁音樂大學畢業的,名叫陸漾。]

蘇知遙看到林思煦這條消息的時候愣了一下,但又轉念一想自己的honey并沒有上大學,可能重名了。

溫年看到這條消息眉頭一跳,果真是緣分。

“應該是重名了。”

-

和溫年告別後,她又到了1578酒吧。

這個時候已經過了淩晨一點了,酒吧還是有不少人。

陸漾看見了蘇知遙還挺詫異的,他放下手中的酒杯,和不遠處的女孩說了聲抱歉。

“遙遙。”陸漾走到蘇知遙面前,臉上的笑容溫和又幹淨。

蘇知遙根本就招架不住這張臉和這樣的笑容,捧着臉笑得甜甜的:“沒什麽事,就是想回家之前再見你一面。”

陸漾失笑,走上前去攬着人的腰,“這就是所謂的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這樣調侃的話,讓蘇知遙嗔怪,“你好讨厭。”

因為是溫年的事,蘇知遙想着還是把溫清月的事情說了下,陸漾是有點遺憾的。

“嗯嗯,女孩子大晚上地在酒吧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學習的确不好,是我沒有考慮到這些問題。”陸漾垂眸,掩去了眼底別樣的情緒。

嘴巴上說着不在乎他的職業,卻不願意讓朋友的妹妹跟着他一起學習。

蘇知遙沉浸在感動中,根本沒有注意到陸漾的情緒。

蘇知遙抱着陸漾,突然想到了琴行的事:“honey,你是哪裏畢業的?如果學校還不錯的話我可以幫你引薦下~”

蘇知遙是真心實意想要幫陸漾的。

既然都和林思煦聯系了,再問問就職的事情也輕而易舉。

“我不想要你幫我做這些,你能待在我身邊就是給我最大的幫助了。”陸漾用食指觸碰蘇知遙的嘴唇,淺淺表示拒絕,“我們不是說好了,不過問這些嗎?”

蘇知遙洩了氣,陸漾把她想要自亮職業的話堵住了。

“我做得也不多,只是幫你在藝源琴行争取了一個面試機會。”蘇知遙嘆了口氣,對于陸漾的喜愛又多了兩分,她的honey真的好善解人意。

“你說哪裏?”

“藝源琴行……”

“有什麽問題嗎?”

“……”

-

本來溫年打算帶溫清月去買鋼琴的,奈何芬烈香水那邊有了進度,溫年不得不回公司。

溫清月站在家門口吃棒棒糖,猶猶豫豫地說了句:“姐,實在不行,我自己去買也可以。”

兩人的奶奶背着手站在一旁,覺得也行,“年年你快去上班,鋼琴我跟清月去買。”

溫年笑出了聲,調侃道:“奶奶,你真的要跟清月一起去買鋼琴嗎?”

奶奶的耐心不多,現在只覺得溫年煩死了:“對,我要跟清月去。”

“好,有什麽事記得跟我打電話。”

溫年又說了好些話被奶奶吐槽啰嗦過後,三個人這才分開。

奶奶還在跟溫清月吐槽:“年紀不大,說的話倒像老婆婆。”

溫清月被逗笑了,“奶奶,我去換件衣服我們就出門——”

-

芬烈是現下熱門的一個國産香水牌子,走的是輕奢路線,像這種需要國民度的新晉品牌需要一個新晉人氣藝人,擁有巨大粉絲量的那種。

如果是實力派影帝級別的演員,就更好了。

這種類型的和前者比較,信任度會更高,品牌方也比較好培養忠誠度。

品牌方有幾個中意的人選,最中意的當屬周延和周辭。

溫年拿到名單的時候,難免感嘆,這該死的緣分。

林娜明顯蠢蠢欲動,趁着午休時間湊到溫年身邊小聲詢問:“組長,你跟周辭還有聯系嗎?我覺得我們幫芬烈拿下周辭,這個策劃案就穩了。”

林娜明顯是有私心的。

“那我把這個任務交給你?”溫年挑了挑眉。

林娜婉拒:“不了。”

溫年挽起衣袖,毫無頭緒,摁動簽字筆在她手裏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音。

徐燦燦拿着一杯冰咖啡不明所以地湊了過來:“溫組長吃了沒?”

溫年微笑:小妮子春風滿面啊。

徐燦燦聳了聳肩,又逍遙大步地離開了。

-

溫年為芬烈做了很多準備,終于在一周後的某天等來了機會。

芬烈的品牌總監涉嫌詐騙被抓捕,原本在接洽的藝人和gg公司都擔心被波及,選擇了觀望。

溫年仔細了解了詳情,确定這個是個人行為,公司不知情,便在第一時間找到了芬烈的品牌方。

芬烈新任的品牌總監是在歐洲深造學習獨自在歐洲打拼了三年的精英人才,叫楊鐘凱。

“溫小姐憑什麽認為我們芬烈會選擇你們星芒?業內可不止星芒這一家gg公司。”楊鐘凱坐在溫年對面,說話一點都不客氣,“據我所知,溫小姐所在的策劃二組并無成績,我又憑什麽在這個關鍵點和溫小姐合作?”

溫年已經好多年沒有見過這麽拽的人了。

因為超高的職業素養讓溫年保持溫柔的微笑:“業內的确不止星芒這一家gg公司,但是在這個時候能主動抛出橄榄枝的,只有我們星芒不是嗎?”

楊鐘凱聳了聳肩,一點都不在意這點雪中送炭,“的确是,但傳聞平息過後,事情真相大白過後,輿論反轉,大衆發現自己誤會了芬烈,強烈的愧疚心會轉變為超高的品牌忠誠度,芬烈完全有能力打一場漂亮的翻身仗。”

這就是楊鐘凱肆無忌憚的地方。

不得不說,芬烈在這個關頭能找到楊鐘凱這樣的人才一定花了點心思。

溫年遞了一份資料過去,“這是芬烈最近幾年的發展路線,芬烈一直在做彩妝品牌,彩妝的價格上限放在那裏,香水是芬烈邁入輕奢市場的第一步。”

“楊先生,我絕對有這個信心,能夠助芬烈一臂之力。”

溫年沒有說空話,她把上一次和周延合作的gg案整理成冊拿給了楊鐘凱。

楊鐘凱簡單翻了兩下,開始改觀:“溫小姐不應該廢話這麽多。”

溫年:“?”

楊鐘凱:“你應該一開始就把這個gg案拿給我看。”

溫年只想說一句呵呵。

溫年:“所以,楊先生……楊總監……”

楊鐘凱:“祝我們合作愉快,當然溫小姐如果有條件可以邀請周延、或者是周辭就更好了。”

溫年毫不留情地拒絕了:“那是你們芬烈的工作。”

楊鐘凱也不惱,坦然承認:“的确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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