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草莓

草莓

溫年寫完小作文,覺得有失顏面,又補充了一篇小作文。

內容如下:

尊敬的徐先生。

關于我不小心摔倒造成的誤會我道歉,但你利用我的工作達成自己的一己私欲,我覺得我可以要一個說法。

溫年理直氣壯地等着徐危雪給自己道歉,更甚至拿出更好的金子彌補她的內心,好讓她不覺得自己損失了太多。

可她萬萬沒想到,萬萬沒想到資本家的血不僅是黑的,就連心髒都是黑的。

從頭到腳都是黑的。

徐危雪給她留了一張紙條:畢竟,溫小姐覺得我公私不分。

公私不分,公私不分,去他的公私不分。

徐壽斌跟溫年通過電話後來得很快,在第二天溫年下班的時候便言自己快到小區門口了。

溫年沉默,有的時候死亡就是在沉默當中爆發的。

昨天晚上因為小作文罵了徐危雪根本沒想着收拾家裏,也根本不會想到徐壽斌來得這麽快。

溫年只能想辦法誘哄,她迅速在公司附近選了幾家熱門餐廳供徐壽斌選擇。

“年年當真是客氣,咱們就不見外了,我今天想在家裏吃。”徐壽斌說這話的時候很惬意,還特別描述了一下電視劇裏一家人歡聚一堂的喜樂融融感。

溫年覺得哀愁,無奈只能自己背鍋:“可是爺爺,今天晚上我跟徐、我跟危雪要加班,晚些時候回去我不太想做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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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打緊,不用你做飯。我剛剛已經和危雪通過電話了,他會早點回來做飯。“徐壽斌話裏話外都是讓溫年放心,還提了兩句自己絕不是那種會耽誤工作不懂事的長輩,讓溫年下了班給徐危雪通電話,徐危雪到時候會去接她下班。

溫年覺得這個畫面很驚悚,自己的頂頭上司給自己做晚飯,下了班還專車接送回家。

溫年剛挂了電話,就看見徐危雪從她面前疾馳而過。

溫年此下也顧不得其他了,走上前去敲了敲車窗,窗戶被搖下來,徐危雪有些詫異。

“要我送你回家?”徐危雪看了眼溫年身後,想不到溫年也有不顧及同事眼光的一天。

“現在這個不是問題,爺爺很快就到家裏了。”溫年這句話的言外之意是,他怎麽閑得住的啊?他怎麽能如此地雲淡風輕的啊?

“你怎麽知道我不是早有準備?”徐危雪看向溫年,把自己的情緒傳遞過去。

溫年承認,在這一次,徐危雪是有點帥。

但是對比之下,她就顯得焦急萬分。

“你怎麽不早說。”溫年語氣埋怨。

“你躲着我。”徐危雪言簡意赅地說。

溫年:“……”

“要不要一塊走?”徐危雪一直在星芒門口逗留也不是辦法,意料之中他被溫年拒絕了。

在徐危雪走後,溫年打了一輛車。

其實騎電瓶車可能更快,之前她有過這種想法,可堂堂gg公司的策劃組組長,群衆眼中的白領竟然騎着電瓶車上班,實在是形象不合。

9塊錢,3公裏內便到了星月小區。

溫年步行到單元門門口剛剛和徐危雪碰上。

她進了電梯,松了口氣:“你進我卧室了?”

“怎麽會,就算溫小姐是我的妻子,該尊重的隐私還是要尊重的。”徐危雪繼續保持自己的紳士做派。

“那怎麽不讓爺爺看出端倪?”溫年問得認真,還不等徐危雪告訴她答案,電梯門就開了。

她被徐危雪拉了出去,男人的手掌寬大幹燥,他的指尖還泛着微微的冷意。不過很快,她手心的熱都和這點冷意纏繞在一起,分不清是誰冷誰熱了。

“到了就知道了。”

聽着徐危雪說的信誓旦旦,溫年便放松下來,只是這心剛剛放下去一點點就被提起來了。

她看着玄關門口兩雙明顯的情侶拖鞋陷入了沉思,她望向徐危雪眼神詢問:這是你的手筆?

溫年從徐危雪的表情當中看到了一絲迷茫,瞬間明白這不是他的手筆。

也是,他幾乎一整天都在星芒處理工作,是不會有時間回家布置這些的,應當是他的身邊人或者是秘書處理的。

溫年并不想穿這雙印着大紅色愛心的拖鞋,她順手打開鞋櫃,卻沒有找到自己原本的小熊拖鞋。

扭頭看徐危雪已經淡然地換上了大愛心拖鞋。

溫年覺得不可思議:“你不覺得這拖鞋和你氣質相差甚遠嗎?”

“再土再難看的東西穿到我身上那就不一樣了。”徐危雪輕聲道,“而且這愛心,是我們感情好的象征,爺爺看見了會喜歡的。”

這話說的在理,溫年換上拖鞋跟着走了進去。

徐壽斌這會正在指揮跑腿小哥把剛送過來的新鮮蔬菜放廚房,看見溫年和徐危雪兩個人後明顯有點詫異,“年年怎麽回來了?不是說要加班?”

溫年微笑,撩了撩頭發:“工作提前處理完了就回來了,爺爺久等了。”

徐壽斌:“沒有久等,只是年年提前回來了,那邊要多等一會了。”

徐壽斌給了徐危雪一個眼神,把人推進了廚房。

在徐危雪即将系圍裙的時候,溫年立馬把人的手臂挽着:“爺爺,危雪也怪幸苦的,不然我們出去吃?今天是工作日,餐廳都不會排隊的,不需要等。”

溫年的小算盤打得噼裏啪啦響,她看向四周。

屋裏大部分都放着娃娃,全都是上次她在阿卡皮展覽會上買的。

可有的地方還是經不起推敲。

陽臺上挂着的衣衫是她的,而徐危雪的挂在了另一頭,衣衫中間還隔着很長很長的距離。

別說是夫妻,就算是舍友都不會這樣挂衣服。

浴室也不知道是什麽樣子……

“別擔心,年年,危雪做飯很快的。”徐壽斌往客廳走,他把自己的飛行棋帶了過來,等放在沙發上的時候,突然發現單人沙發上少了一張軟墊,“年年,這張沙發的軟墊呢?”

溫年微笑:“爺爺,危雪嫌我買的軟墊太粉了,他不要。”

事實上,那張軟墊被她放在了粉色小熊的屁股下。

徐壽斌噢了兩聲,發現了長沙發旁邊的巨大粉色小熊:“這個玩偶會不會太大了?”

溫年:“這個不是玩偶,這個是懶人沙發,我喜歡躺在上面。”

溫年在沙發前擺弄飛行棋,用最快的速度弄好,“爺爺,我們來下棋吧。”

徐壽斌的注意力被轉移,“好好。”

“年年,你奶奶和妹妹有沒有空,要不要我把人接過來?”徐壽斌落了一枚棋,跟溫年提議。

溫年覺得這個提議并不怎麽好,遲疑了兩秒便打算婉拒:“她們吃飯都吃得比較早。”

——結果呢。

結果下一秒,溫清月就出現在了她面前。

溫年有點難受,覺得最近自己被打臉的次數過于頻繁。

她已顏面無存。

好在,大家都不是很在意她這點懊喪的小情緒,她便硬着頭皮當無事發生。

“姐姐,奶奶說很久沒跟你見面啦,她讓我帶了煎餅過來。”溫清月進來沒有能換的拖鞋,便光着腳,“奶奶去買水果了,待會上來。”

“別光腳,地上涼。”溫年把自己的拖鞋拖了下來。

溫清月眼睛多尖啊,一眼就認出這雙鞋有貓膩,連忙拒絕,“姐,我知道你愛我,但你這愛有點不分青紅皂白了,我消受不起。”

溫年:“?”

什麽青紅皂白?

什麽消受不起?

怎麽亂用成語。

“你和姐夫的情侶拖鞋我怎麽敢穿,我去你房裏拿雙襪子——”溫清月走到卧室門口,啪地一聲把門打開。

溫年不敢想也不敢看,她聽到溫清月在尖叫,如土撥鼠一般。

就像在為她命運的最後尖叫。

“姐,這是你們的照片?怎麽不挂起來?”溫清月抱着一幅畫走了出來。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這幅畫上,這幅畫明顯是新的,上面還包着一半包裝紙,另外一半已經撕碎了。

只一眼,溫年便看清了這幅畫上的內容。是上次徐壽斌抓拍的合照。

是聚餐時候,差點被衆人發現的徐危雪的手機屏保。

當完完整整的畫露出來,徐壽斌是開心的是高興的,“這幅畫好啊,好看,就該挂起來。”

溫年喝了一口草莓奶昔,酸甜的水果味伴随着濃郁的鮮奶味瞬間治愈了她,她突發奇想,這徐壽斌不會讓她和徐危雪去拍婚紗照吧?

“不過,這幅畫太黑了,新婚應該要一些喜慶一點的合照,例如紅一點的,或者是婚紗那種亮一點的。”徐壽斌感慨,說着還給了徐危雪一個眼神。

溫年那口草莓奶昔差點給吐出來。

幸運的是,奶奶的到來阻止了徐壽斌的“腹中之言”。

奶奶提了兩斤草莓,溫年內心暖洋洋的,沖過去立馬把奶奶抱住,“奶奶最好了。”

奶奶雙手背在身後,依舊是板着臉的模樣:“站好。”

沒一會,就開飯了。

這還是第一次五個人坐在一起用餐,徐壽斌顯然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連忙同奶奶道歉,說自己考慮不周,照顧不周。

奶奶不吭聲,夾了兩筷子的菜。

溫清月的心情極好,看徐危雪是哪裏都順眼,目光在客廳裏掃了一圈,随口便問:“姐姐,姐夫你們要不要拍個婚紗照啊?若是一輩子都不舉行婚禮,那連個婚紗照都沒有,也太不像樣了。”

溫年咬牙,“我看是你想看。”

溫清月:“那姐姐就滿足下我的好奇心呗?”

溫年:“……”

奶奶知曉溫年才是不願意舉辦婚禮的那個人,對此保持沉默并不發言。

徐壽斌倒是很贊同溫清月的話,站在他的角度來看,不拍婚紗照是對溫年的虧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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