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甜筒

甜筒

便利店裏安安靜靜的,一排五顏六色的冰激淩放在收銀臺,現在都流行自助結賬了,只需要把商品的條碼放在掃碼區識別就可以了。

因為徐危雪左手牽着小女孩的,掃碼和拿手機全程單手操作。

小女孩還是有問題:“哥哥,既然是你付錢,那到底是姐姐請我的,還是你請我的呢?”

溫年汗顏,一分鐘都不到的時間,小女孩就叛變了。

徐危雪輕笑了一聲,他看了眼溫年,氣鼓鼓的臉頰像吞藏了瓜子的小松鼠。

他眼眸當中的笑意非常明顯:“當姐姐請的,我也說話算話,你都叫我哥哥了,這些都會給你買。”

溫年站在一旁,看着這個恬不知恥妄想跨越輩分裝年輕的男人不語。

小女孩很高興,努力張開雙手把塑料袋提起來。

徐危雪本來還想幫忙,見對方一個人能提得很好,便沒開口要幫忙。

結過賬過後,徐危雪提着一大袋給同事們買的冰激淩帶着小女孩出去了。

“你怎麽一個人在這裏?你媽媽呢?”徐危雪把手機揣兜裏,再騰出手來把小女孩牽住。

小女孩笑了笑,指了指剛剛從小隔間裏出來的工作人員,“我媽媽來啦!”

然後,他們就看見小女孩提着一大袋的冰激淩同對方打招呼:“媽媽!有個叔叔給我買了很多很多的冰激淩。這些都是我花了錢的,可以吃了吧?”

溫年因為這句“叔叔”笑出了聲。

徐危雪沉默住了,可能是人生第一次,他這個資本主義還遇到自産出售被白嫖的事。

收銀員看了眼袋子裏冰激淩的數量,又看了下徐危雪,面帶歉意地看着兩人:“抱歉,是小孩不懂事。我把錢退給你吧。”

“不用了,是看她可愛才買的。”徐危雪拒絕了,他沒想着跟一個小孩置氣。

如此,對方也不好再說什麽了。

不過在他們離開的時候随手在吧臺拿了一盒巧克力給塞了進去。

“今天是中秋節,祝你們幸福美滿吧。”

徐危雪這下高興了,唇角壓着淺淺的弧度,很誠懇地回應:“謝謝。”

看着搭在塑料袋邊緣的巧克力,溫年問:“你喜歡吃甜的嗎?”

徐危雪停住腳步,把這贈送的巧克力遞到溫年面前,巧克力還是玫瑰口味的。

他眉梢微揚:“可以喜歡,也可以不喜歡。”

溫年看着被男人大手覆蓋了半截的巧克力,有些疑惑:“你在這裏跟我猜什麽謎語?”

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哪裏還有可以喜歡,也可以不喜歡。

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當然,這種吐槽徐危雪的話溫年沒有說出口,作為一個下屬,作為一個合格的乙方合同工,她是有着良好的精神素養。

溫年伸手打算接過巧克力結束掉這個話題。

巧克力就這麽長一截,她的指尖碰到了徐危雪冰涼的指關節,觸電般地酥麻從腳底泛起。

徐危雪根本就沒松手。

要是這巧克力,他不想給,直說就好了!!

她溫年不是這麽小氣的人!!!

巧克力吃了還要長胖!!她又不是非吃不可!!!

徐危雪說了句抱歉,“剛才你碰到我的時候,我有點緊張。”

溫年:“啊?”

這是什麽話?

沒等溫年繼續問,徐危雪就把巧克力塞到了溫年手心。

溫年抿了抿唇,随手把巧克力踹到了兜裏,然後從塑料袋裏選了一支哈密瓜味的甜筒。

溫年為了扔掉甜筒的塑料蓋和部分紙質包裝,走得飛快。

是為了找垃圾桶。

平時垃圾桶一條街恨不得有五六個,現在她走了大半截路都不見有一個。

終于,溫年在餐廳門口找到了垃圾桶。

她回頭,見徐危雪沒什麽情緒地站在身後,他額前的碎發可能淩亂了兩分。

溫年單手插衣兜,俏皮地眨巴眨巴眼,“sorry~我中學的時候是短跑冠軍~~追起來很累吧?”

徐危雪冷哼,意有所指:“是有點累。不止要追你,還要防止被一些不順眼的障礙物撞到。”

溫年覺得莫名其妙,這大馬路空曠地要死,哪裏有什麽不順眼的障礙物了?

“徐先生,您可能需要抽一點時間出來鍛煉了。”溫年仗着自己有年齡優勢,毫不客氣地給他人建議,為了讓這個建議聽起來有情緒,她還加了語氣助詞,“啧。”

徐危雪:“……”

然後,她看見徐危雪深呼吸一口氣,似有話要說。

這話跟她剛才的嘲諷并不在一個水平線上,應該氣急敗壞的人,現在變得十分嚴肅,那雙眼眸多了分她從來沒有見過的真誠出來。

“溫年。”

她聽到他喊自己的名字了。

這一聲似有無窮無盡的魔力,溫年站在原地無法動彈,她隐隐能感覺到徐危雪要說什麽。

又覺得不太現實。

在這種夢幻的朦胧時刻,總是有人來打破。

“徐部長,溫組長,你們回來了?等你們好久了。”林娜估計是出來透氣的,她的右手已經熟稔地夾着一支香煙,香煙快要燃盡了。

不知道對于剛才的畫面看到了多少。

溫年噢了一聲,看向林娜。

似欲蓋彌彰,她走向徐危雪走袋子裏拿了一支甜筒出來,“要吃嗎?”

林娜看了眼甜筒口味,接了過來,順手再把香煙滅掉。

溫年松了口氣,跟着進了餐廳。

徐燦燦見三個人一起進來,随口一問:“好巧啊,你們三個人都回來了。”

林娜淡淡一瞥,“嗯,我看見徐部長追着溫組長跑到餐廳門口,一副要表……”

溫年的聲音變了調:“娜娜,這香槟挺好喝的,你要不要帶一瓶回去?”

林娜:“嗯?”

“可以帶嗎?我也想要一瓶!”徐燦燦立馬舉手,目光懇切地看向徐危雪。

“可以。”

徐危雪把冰激淩袋子放在桌上,回答徐燦燦。

徐燦燦得了便宜立馬開始吹捧徐危雪,“徐部長,您真的是我見過最大方最慷慨的老板了!要不是我有喜歡的人了,我一定追你~”

徐危雪:“……”倒也不必。

很神奇的,這個話題又被徐燦燦帶到了原點。

不過林娜收了香槟,便從中看出了點什麽,她坐得端正假裝不問世事安靜幹飯,實則眼神一直觀察着溫年。

溫年的眼神躲閃,有點奇怪。

剛才徐部長真的要跟溫組長表白?她沒有猜錯?

可溫組長不是已婚嗎?

no,溫組長從來沒有公開過自己的婚姻情況,除了人事部,根本沒有人知道她到底是已婚還是未婚。

就算溫年脖子上挂着疑似婚戒的項鏈也不能說明問題。

既然如此,那就需要內容實踐了。

“溫組長,周辭一直在等你,結果自己喝醉了,你要不要去看看?”林娜這會就坐在溫年身邊,用不輕不重,起碼不遠處徐危雪能聽見的聲音詢問。

林娜指了指趴在隔壁桌子上的周辭。

溫年當下、立刻就愧疚了。

她要送給周辭的禮物還放在徐危雪的車上呢。

她噢了一聲,想了想讓人單獨裝了一瓶香槟給周辭包好,一碗水端得相當地平。

給周辭端了一杯茶水後,他擡着紅彤彤的臉看向溫年,“姐姐。”

溫年嗯了一聲,詢問:“你經紀人沒跟你來嗎?助理呢?”

周辭這樣怕是回不了家。

周辭哼唧了兩聲,聲音帶着委屈和無助,可憐巴巴地:“他們都下班了,都把我丢下了,我現在是一個人……”

還不等溫年摸手機出來,周辭就把溫年的衣袖拉住,還可憐地搖了搖:“姐姐,你能不能送我回家啊?我一個人打車好危險的……而且我跟其他人也不熟。”

很輕易地,兩句話就把所有選擇性給pass掉了。

溫年拍了拍周辭的背,又倒了一杯溫茶,“我給你哥打電話。”

周延不可能不管周辭的吧?

在溫年打電話的空隙,周辭用頭撞桌子,溫年要一邊跟周延打電話,一遍扶住周辭的額頭。

而林娜在觀察徐危雪。

她的實踐已經得到了答案。

徐部長就是喜歡溫組長。

自溫年朝着周辭那邊走的時候,他的身體就緊繃起來了,眼神看似無意,其實一直都把注意力放在了溫年那邊。

不僅如此,他眉間微蹙的弧度都表明了一個真相:他不喜歡周辭和溫年親近。

準确地來說,是煩躁,是嫉妒?

因為溫年對周辭更親近。

且周辭還喜歡溫年。

沒有什麽事比兩個人互動同框還要難熬的了。

林娜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徐部長這麽冷漠這麽憋着,在工作上也不讓着溫年的性格是很吃虧的。

他可以是一個優秀的上司,但絕不會是一個疼愛女朋友的男朋友,是一個體貼妻子的男人。

相比較,周辭就體貼多了。

會一個勁地想着和溫年在一起,想跟溫年做什麽都說出來。

他還會因為想見溫年就到溫年公司見她。

周辭還是個愛豆诶?

還有什麽事是比這個還要浪漫的?

林娜覺得沒有。

只一秒,她決定。

她要做溫年和周辭的cp粉,從今天開始她就是cp粉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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