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過渡
過渡
多雨季節,落不完似的,時不時抖下一陣綿綿細雨,雨剛停,空氣氤氲着潮濕,夜間風也變得黏糊了些,寒意席卷,企圖霸占所有空氣。
走在路上的人面上都難掩疲憊之色,像還沒冬眠夠,夾雜着涼意的風吹來時,大家步子快了些,風一走,步子又慢下。
寒風聲響起,餘聽禾的思緒被風聲打斷,她回過神。
剛才她想到了和原亦舟在一塊的時光,想了挺久。
她望了眼前方,不知不覺中已經出了學院。
這些周錦标賽參賽人員都在訓練,有時會忙到很晚。
隊裏人悟性快,日子一天天過去,倒也習慣了。
周六下午四點整時,官網公布錦标賽全世界參賽人員的名單。
季月凝視線掃過訓練室的人群,“今天訓練就到這,前幾天我訂了個晚上八點的包廂,今晚聚餐,七點半出發,中間這段時間大家可以自由活動,我跟陳淮先整理其他隊伍的資料,研究下其他隊伍的戰略,明天進行加強訓練。”
餘聽禾默默聽着,她倒是不意外這樣的安排。
畢竟今天放松,明天就進行魔鬼式訓練了。
安靜須臾,有人開始小聲說話,幾秒後,大家交頭接耳。
隊裏有人說:“那我們趁着聚餐前的這個時間段看個電影吧。”
檸檬黃發色女生雙手環胸,細細琢磨,她開口:“不想看電影,整理出來其他隊伍的資料後,估計明天我們也要熟悉其他隊伍的戰略,應該要看很多她們以前參過賽的視頻,如果是劇情向的,那看視頻就跟看電影一樣。”
紅發女生思索一瞬,“說的也對,那有人玩桌游嗎?我宿舍有蠻多桌游,這幾個小時可以玩桌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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檸檬黃發色女生說:“很多桌游嗎?我和你一塊去。”
當兩人拿來桌游後,大家的自由活動變成了玩桌游。
紅發女生道:“這劇本殺差不多三小時左右,這個本我玩過了,所以我玩其他的,人有點多,所以我帶了四個桌游。”
《很久很久以前》、《阿瓦隆》、劇本殺《星月剎》、《軍棋》。
餘聽禾望着桌游,她斂了下眸,選擇玩軍棋。
路簡蘇目光也落在了軍棋上。
所有人中,只有餘聽禾與路簡蘇兩人選擇玩軍棋。
檸檬黃發色女生見狀臉上浮現一抹笑意,“我看到這軍棋的時候,我就在心裏猜,誰會玩軍棋,”她視線掠過餘聽禾與路簡蘇,“我果然猜中了。”
餘聽禾視線落在檸檬黃發色女生身上,她回了句:“猜得很準。”
檸檬黃發色女生搭檔本來在洗牌,聽見檸檬黃的發言,忍不住調侃,“你不去讀指揮與分析專業可惜了。”她看向季月凝,“隊長,幹脆把她叫去一塊分析其他隊伍的戰略吧。”
檸檬黃發色女生反應很快,她笑着回道:“你這麽會說,幹脆和我一塊分析吧。”
大家聽後都笑了。
紅發女生洗《很久很久以前》的卡牌時,她再次看向隔壁桌兩個正在放棋的人,“你們兩個真不玩《很久很久以前》?我之前也沒玩過這桌游,我們大多是新手。”
餘聽禾與路簡蘇同步搖頭。
餘聽禾就坐在她們隔壁桌,她聽見了她們講的游戲規則,在知道這是個需要說故事的桌游後,更加确定了不玩的想法。
“我不太擅長講故事。”餘聽禾說。
陳淮在一旁整理資料,本就在關注餘聽禾,他餘光瞥過餘聽禾,聽見她的回答後,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路簡蘇神态如往日般漠然,他接在餘聽禾後面,語氣平鋪直敘,“最近我不太想說話。”他給出緣由。
有男生拆路簡蘇的臺,“簡蘇啊,我們了解你,其實你去掉‘最近’兩字都無妨。”
他就沒有想說話的時候過。
訓練室又發出一陣爆笑。
紅發女生将話題扯回,“待會我們玩《阿瓦隆》時,你們也可以一起。”
餘聽禾與路簡蘇邊擺棋邊應聲:“嗯。”
兩人玩的是清月星的玩法。
第一局時便能确定,對方是會玩的。
連續幾局,不是她把他的旗子搬走了,就是他把她的旗子搬走了,不是她把他的活棋全殺了,就是他把她的活棋全殺了。
棋逢對手,兩人你來我往。
餘聽禾将光腦靜音後,腦中裝置的腦中芯片與光腦連接。
她腦中有信號波動,她收到了一條私人短信。
〖匿名〗:[很久沒打擾你了。]
她看了眼,沒有回。
如果不是這人發信息給她,她都快忘了這個人。
錦标賽名單會公布成員的所在學校、學號、專業,季月凝整理名單時,看見了許多熟面孔。
她整理完後,發現少了個人。
她望了眼餘聽禾。
不太确定地想,那個人是去參加苗青個人賽了嗎?
餘聽禾以前有個搭檔,許多雙人賽事兩人都是一塊參加的。世事無常,後來一個從指揮轉到統學,她聽朋友說過,另一個從單兵轉去醫學專業了。
知道她倆雙人搭檔解散的人,都為她們的選擇感到惋惜,有人說她們堅持下去,日後會是舉世聞名的存在。
可是,她們确定會泯然衆人而不是在另一個領域成為耀眼的一顆星,依舊在天上被人仰望的存在嗎?
神鷹不會因為自己的選擇而後悔,它們知道自己想要什麽,才會去選擇,它們了解天空,談何泯然衆人?
在她們研究其他學校參賽人員策略時,其他學校的人同樣在研究。
花月星的一所學校中。
藍發女生與赭發少年分開整理名單,兩人想要确定以前的那些熟面孔都去了什麽學校,所以她們先整理了指揮與單兵名單。
整理完後,兩人對視一眼。
兩人不約而同地開口:“你那邊有餘聽禾嗎?”“你那邊有秋漁然嗎?”
餘聽禾和秋漁然是固定搭檔。
兩人異口同聲道:“沒有。”
“最近不是有個苗青個人賽?她們有可能去參加……”赭發男生說着說着便否定自己的發言,“不,不對,苗青賽好像禁指揮和單兵參加。”
藍發女生陷入沉思,回神後,她分析道:“兩人應該是有事不參加,或者并不打算參加這次的錦标賽。”
赭發男生在網上搜索兩人的名字,想要确定她倆去了哪所學校。
然而網上一片空白。
藍發女生的光腦響了一聲,她打開光腦。
隊裏有人給她發了信息。
[你知道我知道什麽了嗎?!我有個朋友在另一所學校,他問我是不是參加錦标賽了,我說嗯,然後他告訴我,他也參賽了,秋漁然在他們學校。大家都知道餘聽禾和秋漁然是搭檔,兩人肯定在同一所學校,必然會一起參賽,我朋友一直把餘聽禾當榜樣,所以我恭喜了他。
戲劇性的一幕發生了,我朋友說餘聽禾根本不在他們學校。
我朋友壓不住好奇心,去問了秋漁然,以下為兩人的原話:
秋漁然:“我也不知道她在哪,我也找不到她。”
他:“你們散了?”
秋漁然:“沒散,不會散的。”]
[而且,秋漁然一個單兵跑去學醫了,究竟是世界瘋了還是我瘋了。]
藍發女生看完消息後,怔了怔,她木木地用手指戳了戳赭發男生,将這個消息告訴了赭發男生。
赭發男生僵在原地,他滑動名單的手一頓,視線停留在名單上的一處,“我知道餘聽禾在哪了。”
他略顯呆滞地補充一句:“她轉到了統學專業。”
藍發女生:“???”
這個消息比秋漁然學醫去了還讓人震驚。
餘聽禾請了星期七的半天假。
她應邀參加了一場宴會。
平日的一些宴會都需要推辭,但這場宴會不同,宴會主人身份不簡單,季月凝知道她要參加這場宴會,同意了她請半天假。
宴會。
餘聽禾秀麗的桃花眼上挑,眼角處的點點淺紅暈染,亮眸載着一船水光,容貌昳麗,不笑時,無形中流露出一股漠然疏離感,她優雅地将邀請函遞給侍者,如若從畫中走出的天使。
宴會主題是空中花園,侍者帶着她走上環繞型梯,梯內有濃層雲煙流淌,一步一蓮花,上樓到達花園,一眼望去,有棟三層式的豪華別墅,別墅牆面窗邊被鮮花圍繞,別墅前方是露天坪地,坪地上放有桌椅,每張桌上都放有百合花與香薰蠟燭,再往前,則到了泳池,淺紫昏黃的燈光偶爾照射泳池,泳池旁有條通往花園的路,路邊滿是鮮花。
餘聽禾走到廳內,宴會主人身邊有不少人,臉上都挂着笑容,氣氛和諧。
宴會主人看見她後,與旁人說了句失陪,便往她這個方向過來。
“聽禾,晚上好,幾月不見,你越發美麗了,這雙漂亮的眼睛看着我,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呢。”宴會主人笑容真實了些,她盯着餘聽禾,誇贊道。
餘聽禾打扮的比往日隆重,她做了造型,戴着一頂絲絨花卉禮帽,穿着私人助理為她準備好的禮服,幽綠寶石耳飾像古畫中最佳的點綴,項鏈鑲嵌着華麗的鑽石宛似古畫上那抹稀少的泰爾紫,亮眼的月季花胸針與之配套。
餘聽禾剛想說話,宴會主人眼中多了縷認真,她望着餘聽禾,白皙的手握住了對方的纖纖玉手,聲音夾雜着眷念與喜悅,“你能來,我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