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饒命啊侯爺(終章)
饒命啊侯爺(終章)
覃越眼睛一亮,回過身看着他。
“原諒與否還是要看你表現的。”蘇郁避開他的目光,努力擠出這句話。
他聽到頭頂上覃越輕聲笑了一下,接着就是一陣天旋地轉。
蘇郁享受不到言情劇女主的那種所謂公主抱,而是直接給抓着後領扔到了床上。
“你tm拎狗呢?”蘇郁做着最後一絲抵抗。
覃越挑挑眉,低下身湊過來。
“等一下。”蘇郁用手抵住覃越湊過來的臉。
“?”
“那個……我們還是要确定一下分工的。”
“??”覃越裝出一臉聽不懂的樣子。
“……上下位置總要商量一下的!”蘇郁這輩子都沒想過會跟男人走上這條路,事到臨頭只還留存着執拗地保護最後一絲尊嚴的意識。
“你想怎麽樣?”覃越沒想到他會提出異議,倒是覺得十分有意思。
“我…你…”這麽一問,蘇郁反而不知道該說點啥,支支吾吾地臉頰越來越燙。
“看來……”覃越拖長了語調,“還是得我獻身啊。”
覃越說完,就很當真似的翻個身,從蘇郁的正上方變成了跟他躺成一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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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郁有些懵比。
“來吧。”覃越躺成大字型。
“……”
蘇郁左右權衡了一會,又認真糾結了一會,最終豁出去般地側身抓緊覃越的衣領,把他往自己這邊一拉。
“你要來就少廢話!”蘇郁用一臉要吃人的表情咬牙切齒地說出這句讓覃越瞬間失去理智的話。
“……你身體…”蘇郁有些擔憂他,掙紮着擠出幾個字,但是全被覃越給堵了回去。
(暗搓搓拉個燈)
蘇郁怎麽也沒想到,一句話說錯,能帶來如此大的後果。
我都這樣獻身了,好感度可能不變嗎?
【喵主子:你被(哔—)跟對朕的好感度有什麽關系。】
……強詞奪理。
蘇郁拽着被子,偏頭看向熟睡的覃越。
這還是他第一次仔細地看覃越的睡顏,歪頭的姿勢有些惹人憐,跟平常的狀态大不相同。
蘇郁盯着他看了一會,伸手戳了戳他的臉頰。
觸手冰涼。
……?
蘇郁覺得有些不對頭,用勁再戳了戳。
沒反應。
他噌一下竄起來,搖了搖覃越,卻怎麽也搖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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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越昏迷了三日。
所有能請來的大夫全都以搖頭作罷,在蘇郁的希望之火被澆滅無數次以後,鐘致遠終于火急火燎地從輕鶴山莊趕了過來。
鐘致遠推門出來,見蘇郁垂着頭坐在覃越房門前的臺階上,蜷縮着身體一動不動,看起來仿佛丢了魂。
他早已清楚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麽,面對着這個從小沒得到自己照顧,飽受坎坷的兒子,一陣酸楚猛然湧上心頭。
“是中毒。”鐘致遠站在蘇郁身後,低聲說出這三個字。
蘇郁躬起的身體明顯顫抖了一下。
他沒有再問別的,迎着從東落到西的灑落在院子裏的陽光,沉默地坐着。
入夜,等蘇郁快坐成一座雕塑的時候,忽然聽到身後的響動。
他恍然回頭,見覃越抱臂倚在門邊,正看着他笑,面色在黃昏的映照下白得像紙。
蘇郁猛地站起來,腿腳因為久坐而有些發麻。
“風這麽大,在外面幹什麽?”
覃越伸出手拉住他,蘇郁恍惚地由着覃越把自己拉進了房間。
他靠在門板上,擡頭看着終于有了生氣的覃越的眉眼,一時說不出話來,眼睛反而發濕了。
覃越笑了笑,低頭在他唇上啄下一吻。
事情能夠如他們所願,最關鍵的是那副神兵圖。
昆侖山密室裏,在那二位守圖女子面前,蘇郁被打暈的那一刻,覃越就意識到自己可能難逃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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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當真是賀胭的徒弟?”戚雨看了一眼被妹妹打暈的蘇郁,沒有外人的存在,才好把曾經那筆賬給算清楚。
“晚輩覃越,是七殺閣第九任閣主。”覃越從懷中取出一柄短刀,舉起來示意給戚雨。
“你近些日子出的事,我也聽說了。七血堂那小子也是操心得很,遣人來要過好幾回神兵圖了。”戚雨冷笑一聲,“不過七殺閣出事,我可是喜聞樂見啊。”
站在一旁的戚雪依舊用毫無波動的語氣補充:“罪有應得。”
“前輩。”覃越不知道眼前這兩位女子究竟跟師父有什麽過節,師父雖然跟他提過,但也沒告訴過他詳情,如今也不好确定該如何說服她們,“家師與前輩的過節,跟七殺閣可有關?”
“賀胭是七殺閣的前閣主,怎麽會沒關?”
“家師任閣主不過三年就卸任,與七殺閣的關系也并不緊密,都是晚輩在管理。如果您芥蒂難消,可以由晚輩償還當年家師欠下的債,但還望不要累及七殺閣。”覃越皺緊了眉頭,不确定戚雨肯不肯改變心意。
“你倒是有義氣。”戚雨又瞥了一眼蘇郁,“那小子是輕鶴山莊的少爺吧?跟你又是什麽關系?”
覃越抿了抿唇:“是晚輩心愛之人。”
戚雨略一吃驚,盯着他看了一會,仰頭笑起來:“好好好,坦率得很。”
“既然如此,我也是講道理的。”戚雨緩緩走過來,“七殺閣如今情勢不安我也清楚,要是你這次難以回天,怕是保不住在江湖裏的招牌。”
“神兵圖我可以借你,”戚雨眨了眨眼,擡起染了蔻丹的手指,輕挑起覃越的下巴,“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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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越講到這裏,看一眼緊張不已的蘇郁,失笑道:“別這麽緊張,不是什麽為難人的條件。”
“當年師父對那位前輩使過下毒的手段,前輩就想還在我的身上。這毒性難解,卻也不致命,頂多是讓我一兩年內都要受點苦頭,武功受限罷了。”
蘇郁伸手抵着覃越的鼻子,盯着他的眼睛:“沒騙我?”
覃越笑着把蘇郁的手指握在手心裏:“放心。”
“西瓜呢?”覃越四處看了看。
西瓜是蘇郁給小貓取的名字,這個世界裏還沒有西瓜這種舶來品,覃越問了他是什麽意思,但是被蘇郁給糊弄過去,就只好随着他叫。
“不知道去哪野去了,你想抱他?”
覃越點點頭,蘇郁便把他推到床上躺好,自己出門去找西瓜。
蘇郁走了沒多久,門便又被推開,鐘致遠走了進來。
“鐘莊主。”覃越想要起身行禮,被鐘致遠給壓了下來。
“你果然沒告訴他。”鐘致遠坐在床邊,低低嘆氣。
覃越看了看門外,見還沒有蘇郁的影子,才低聲道:“是我自私了,害他…”
“不,我并沒有怪你。相反,我很贊同你的做法。”
覃越有些驚訝地看向他。
“我兒對你的心意,我看在眼裏。你對我兒的感情我也清楚。對他而言,多一日與你相處也是好的,與其現在就失去,不如留下回憶以後再失去。”
覃越萬千言語似乎都沒有再說的必要,只低下眼來,忍着心頭的酸楚。
“再者,你怎知戚雨就一定會奪你性命?”鐘致遠拍拍他的肩膀,一副樂觀的樣子。
戚雨的手段的确很高明。
一種不會致命的子母蠱,卻在戚雨想要他死時,只需把握在自己手中的母蠱殺死,就可以在千裏之外讓覃越倏然而亡。
與其讓他痛快地死,怎比讓他永遠懸着心過日子,不知能不能活到第二天來得解氣?
覃越始終不知道當年的舊案,但還是為這樁已故恩師結下的梁子給牽扯上。
如今輕鶴山莊和七殺閣都安然無恙,他也準備把七殺閣的事務和下一任閣主打點好,對于自己這條浮萍般的小命,他并不過分在意。
然而面對蘇郁的時候,他的确猶豫過。
是裝作無情與他一刀兩斷,讓他的人生不擔上風險,還是與他相守到白頭,或者只是到他死去。
他還是一個自私又舍不下蘇郁的人。
讓蘇郁不知道這柄懸在他頭頂的劍,讓蘇郁跟他現世安穩地度過還擁有的每一天。他們面對的是未知的結局,這個結局對于覃越而言,可以算知道一半,但對于蘇郁而言,就成為徹底的未知。
他內心底處的自信其實是,如果他對蘇郁的認識沒有錯的話,也許蘇郁想要的也就是這樣一個結果。
蘇郁抱着西瓜進房,看見鐘致遠正在房間內,兩人卻沒說話。
“在幹嘛呢?”蘇郁走過來,把西瓜放在床邊。
“看看女婿而已。”鐘致遠笑道,站起身來。
“……”蘇郁對這個稱呼一時回不過神,覃越卻顯然很滿意。
鐘致遠跟覃越對視了一眼,撫慰地笑了笑,在蘇郁眼中,這笑容大概就代表着好好休息之類的意思,但是覃越卻清楚其中的含義。
這一瞬間他的內心湧起一股久違的感動,一種久違的被長輩關懷的安穩感。
西瓜鑽進柔軟被子裏,爬到覃越的胸口上,咕嚕嚕地很滿足。
【喵主子:目标鏟屎官系數達到百分之百,第一個世界任務完成。】
許久未見的系統終于說出了這句結束語。
蘇郁看着覃越低頭逗着西瓜,臉上的笑容久久不褪。
我會記住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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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你是第一個把老子掰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