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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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
大家約好下午四點半時在游客中心那側的碼頭碰面,堯書住得近,所以她提前十分鐘時從家出發,步行過去就好。
今天天氣好,熱得很,高溫暴曬下,走路不到兩分鐘就滿頭大汗了,好在湖邊偶爾會吹起風來,再加上走在樹蔭下,能夠阻擋不少炎熱。
長發被堯書擰起成個高高的丸子頭,穿了件薄薄的紅色夏威夷襯衫,和一條淺藍色牛仔短褲,裏面則是一件挂脖系帶的黑色比基尼,俨然一副在海邊度假的風情。
她手上提了只輕便的沙灘包,裏面是兩條毛巾以及一條很輕松可以換上的沙灘裙,以防下水後渾身濕透,沒幹淨衣服穿。
市中心的碼頭邊有許多人,加上周末,公園裏又有露天live音樂在演奏,有家庭惬意地在草坪上邊聽音樂邊野餐,有年紀稍長些的夫妻自己帶了便攜凳子享受夏天的饋贈,還有熱戀中的小情侶們依偎在樹下旁若無人地親吻。
堯書越走速度越慢下來,她深深地呼了口氣出來,到了碼頭處,這裏到處都是私人停放的船舶,她根本不知道要往哪個方向去。
時間剛好跳轉到四點三十分,與其這麽盲目尋找,還不如直接打給對方來得省事。
電話響了會兒才接通,“喂?”
對面有鞋子踩在船板上的聲音傳來。
“謝泅?我到碼頭這裏了,你在哪兒?”
“看見碼頭這邊的小木屋了嗎?”
堯書望過去,“看到了。”
“往這邊來,一直向前,有一片很淺的沙灘,走過來就能看到我了。”
堯書說好,又問:“大家都到了嗎?”
對面的人似乎正在操作什麽,聲音遠了幾分,又近過來,堯書猜想他大概是将手機換了個邊,夾在耳邊和肩膀處。
“沒有,符晝說在路上了。”
她哦了聲:“那我現在過來了,等下見。”
電話挂斷後,堯書朝謝泅所說的方向走過去,等過了小木屋,又走到木板搭建出來的碼頭盡頭處,是下沉的幾階樓梯,樓梯下就是一片很淺很淺的沙灘。
這裏是一段入水口,有幾輛大型的suv和皮卡車後都拖着自家的船只,小心翼翼地往後倒車,還有人在船後幫着擺正方向,以免入水後偏離,撞向旁邊。
這其中,堯書一眼就看到那艘僅有一人身影在的supra尾波沖浪船。
她快速走過去,朝船上的人喊,叫他的名字。
謝泅轉身回過頭,看見笑意盈盈站在沙灘邊的女人,他走到船的前端,伸出一只手遞過去,“先上來?”
“他們不是還沒來嘛?要不要我等等,不然他們找不到的話我可以去接一下。”
謝泅還是保持先前的姿勢,手懸立在空中,堅持道:“上來。”又說,“他們本就遲到了,不用去接,活該,自己找來,曬他們一會更好。”
“……”堯書無言以對。
“船上有遮陽篷。”他說。
堯書的确被這大太陽曬得感到有些暈,于是她妥協了,說好吧。
船身離沙灘邊緣不太遠,被綁在碼頭的木樁上,堯書搭上謝泅的手心,被他一把握住,她将自己的人字拖丢進船內,再借助他的力量,一腳邁進來,跨過船邊,穩穩地落在仿皮質座位上。
由于被太陽暴曬過的緣故,座椅的溫度都非常高,堯書感到腳心像是被灼燒一般,下意識嘶了聲,立馬另外一只腳也跳進來,趕緊落地。
他回身一指,“坐遮陽篷下面,不會曬。”
這時候不必逞強,堯書默默坐過去。
前期的準備工作也都做好了,謝泅坐在駕駛位上,剛好與堯書坐對面,倆人都戴着墨鏡,堯書卻直覺他的視線一定是落在自己身上的。
于是她開口問道:“這周過得怎麽樣?”
“很好。”他本想言簡意赅,但想了想,又繼續說,“周中時和我哥哥回了趟我媽媽和繼父的家,今天下午才回來的。”
堯書顯然沒想到這幾天自己鄰居這麽安靜是因為外出不在家,她反應慢半拍,才驚訝道:“你今日才回來?然後現在還要開船帶大家出去玩?”
她的臉都皺在一起,“怎麽不早些告訴我?可以換日期的,不必要非得今天,多累呀……”
即便是戴了墨鏡,有一層擋板似的,堯書也能感受到他似乎眼角彎了彎。
“我不累。”他的右胳膊随意地搭在方向盤上,“他們住在距離我們開車一小時的地方,而且是我哥開的車,我只負責坐車。”
堯書心裏好受了些,但語氣仍有埋怨,“可是你真的應該同我講的。”
她擔心是因為今天的行程,耽誤謝泅在父母家多呆一些時日。
他卻說:“我本來不想回去,但被我哥逼迫,也沒什麽辦法。這倒不是什麽大事情,不要往心裏去。”
“那好吧。”她感到無奈。
“那天——”頓了下,見堯書擡頭看自己,他說,“送你回家後,我哥纏着我問我是不是私藏了什麽人在家裏。”
“那你怎麽說?”她饒有興致地問。
“我大大方方承認,不過我轉頭就和他女友說,你男友當你的面打聽起其他異性,不管管嗎?”他一本正經地說。
堯書忍俊不禁,嘆道:“你還真的很會轉移重點。”
謝泅本意就是在試探,卻摸不透堯書這模棱兩可的意思,抿了下唇,視線定格在對面這張動人的臉孔上,抛直球問道:“那你想我如何回答?”
她笑容僵在唇邊,被這問題打得措手不及,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我……”
急促的電話鈴聲将堯書的話頭掐斷,她立刻閉嘴,臉撇開,假裝扶了扶墨鏡。
謝泅接起電話,是符晝打來的,說他們已經到了,但是找不到地方在哪裏。
就和剛剛對堯書描述的一樣,謝泅告訴符晝位置,就打算挂了電話,誰知符晝說東西太多拿不過來,要他幫忙。
謝泅沉默兩秒,忍不住問:“什麽東西拿不過來?”
“一箱礦泉水,一箱啤酒,一箱果汁,好多給女生們吃的零食水果,幾袋即食的肉類和一些白灼蝦,還有德州撲克……”
聽到最後他甚至都有些咬牙切齒了,嘲諷道:“還打德州?你以為是來坐游輪的?幹脆給你再擺桌麻将,燒篝火跳舞好不好?”
堯書聽到,忍不住撲哧一笑。
謝泅被她的笑聲引得看過去,他眉頭松開些,卻還是頗不耐煩道:“碼頭的木屋見。”随後撂電話,仿佛再多說一秒鐘就要爆發了。
“我去接他們一下。”
“要不要我陪你一起?”
“不用。”他剛走到船頭,又轉過來,堯書像是有感應般看過來,“趁這時間,可以認真考慮你的回答,但也不必今日就答複——”
“任何時候都可以,今天明天或者以後,短信電話或者當面,我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