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這話怎麽聽,怎麽像是意有所指。
明荔怔在原地,本就不甚清醒的腦袋,嗡嗡作響。
宋瑾硯盯着她,拍拍她臉頰:“回憶完了嗎?”
明荔終于後知後覺:“下午的信息,你看到了?”
“恰巧而已。”他簡短回答。
“那你怎麽…”她陡然一顫。
被褥下,他長指撫她腳背,撥弄踝上的鈴铛。
像是把玩一樣飾品。
明荔腳趾不自在地扣緊,呼吸也亂了亂:“我不是想隐瞞什麽,只是不想多事。”
宋瑾硯嗯了聲,他手指觸碰她的蜷起的腳趾,很淡地笑了下:“緊張什麽。”
“我沒有緊張,我是癢!”明荔忍着沒有收回腳,反駁道:“你摸得我癢。”
“癢嗎。”他俯身征詢她意見,“那就做點別的,可以嗎。”
明荔不明所以,眼神純粹地望向他:“做什麽?”
宋瑾硯握住她右腳的腳踝,擡起來,讓她踩在自己屈起的膝蓋,又慢慢往上,到緊致修長的大腿。
還要往上時,明荔猛然意識到什麽,渾身一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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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吻上她唇,堵住她後面的聲音。
“夭夭,我總得做點什麽。”宋瑾硯嗓音溫柔地說,手上卻按住她想要掙脫的腳。
他的嗓音近在耳邊,用着開玩笑的口吻:“不然我總是想撕碎我那個不懂事的侄子。”
明荔再沒有說話的機會。室內唯有接吻潮濕的水聲。
以及一聲聲,不停清脆響動的鈴铛。
頻繁地,顫動的,明荔驚于他的出格,眼尾泛出薄紅,手指也将他的真絲睡衣,劃出斑駁的痕跡。
不知過了多久。
明荔的腳心通紅。宋瑾硯替她擦幹淨。
沒了潮熱,但那種溫度和觸感,依舊揮之不去。明荔氣得擡腳踹過去,啞着聲音罵道:“你好讨厭。”
她越來越能毫無芥蒂地朝他發脾氣。
那個在濾鏡裏存在了十年的叔叔,似乎越來越模糊了起來。
宋瑾硯現在在她面前,就是一個有着侵略氣息,哄着,騙着她做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的男人。
“嗯,我讨厭。”事情解決,他的嗓音也更加低沉,是餍足過後的懶散。
怕沾染床單,明荔腳都不知往哪放,只能再次踩在他腿上,忿忿道:“你給我洗一洗啊。”
于是宋瑾硯抱她起來,又恢複平日裏的體貼細致。
溫水浸潤腳背,宋瑾硯半蹲着,手掌摩挲她嬌嫩到泛紅的腳背和腳心,一點點洗淨。
明荔的腳長得小而精巧,細膩光滑。
她又慣來愛美,連腳指甲都做了透明帶着薄粉的美甲,腳趾圓而白,像是貝殼。
對這種奇怪的癖好,明荔感到陌生又無措,還有一種從心底漫出的羞恥。
她伸腳毫不客氣地帶出水,有一些潑到了宋瑾硯身上,沾濕了衣領,甚至連男人清隽的臉上也有水跡。
後者也不生氣,耐心地将她腳上的水擦幹淨,抱小孩般将她拎起來。
力氣方面,明荔完全不是他的對手。
他看着斯文,卻滿身堅硬的肌肉,這是常年健身和自律才有的效果,明荔那點蠻力幾乎就是以卵擊石。
宋瑾硯拍她不聽話的後腦,低低笑了聲說:“也沒讓你出力,氣什麽?”
明荔毫不客氣地罵他:“你變态。”
他也不否認,一本正經地說:“我确實喜歡你身體的這一部位,剛剛也征詢了你的同意。”
“當然。”來到床邊,他放下她,“你喊我什麽,我都接受。”
言下之意,我接受,但我不改。
明荔臉頰燒起來。剛剛還不覺得,但從浴室回來,她敏銳發現這裏他的氣息更加濃郁。
“你…”她貧瘠的髒話不足以支持她繼續罵下去,只能憤然說:“你和以前一點也不一樣。”
宋瑾硯撩起她耳邊碎發,從善如流:“那是基于身份,基于界限,你所能看到的片面。”
明荔看他。
不合時宜的,上午宋成睿說的話在此刻映入腦海,她試圖抛去他的聲音,但還是不可避免被亂了心神。
“那現在呢?”
宋瑾硯說:“以前是我,現在也是我。”
他打開室內通風功能,散去剛剛的氣味,床頭的燈也被他關掉。
室內陷入黑暗。
明荔盯着虛無的天花板看了幾秒,忽而側身,手指握住宋瑾硯的衣袖。
躊躇良久,她問:“你為什麽對我好?”
很輕的一聲,帶着小心翼翼的試探。她不想将宋成睿的話放在心上,但“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好”這句話,還是宋瑾硯自己說的。
那天,他也沒有給她答案。
宋瑾硯溫涼的指骨從她脖頸來到臉頰,“怎麽想到問這個,有人和你說了什麽?”
明荔驚于他這般可怕的洞悉力,伸手推了推他:“別問這麽多,你先回答我。”
昏暗中,她看不清宋瑾硯的神色,但依舊能察覺他落于她眉目的視線。
良久,明荔終于聽到他的回複。
“問題的答案在你自己身上。”
她聽不懂:“什麽?”
宋瑾硯傾身,輕輕在她額上印下一個吻:“因為你值得。”
明明昏黑一片,但明荔卻感覺像有煙花在眼前炸開。
好半晌,她低頭,将臉埋在男人胸膛。
心頭經年累月的潮濕地,像是有人種上一朵花。
轉眼到了周五,今天下了場的雨,濕度合适,格外好眠。
明荔早上沒有課,憊懶地躺在床上。宋瑾硯卻早已經起床,甚至連一日不落的健身也按時完成。
他動作很輕,沒有吵醒明荔。
到了點,明荔自己睜開了眼睛,朝着床前的人影掃了一眼。
宋瑾硯已經收理完畢。大衣西裝,胸針領帶,身形如松般挺拔矜貴,比以往要重視一些。
明荔打了個小哈欠:“又要去商場剪彩?”
她可沒有忘記,上次他去阮家的商場,穿的就是這般招蜂引蝶。
不由又在被窩裏撇撇嘴。
“集團董事會。”見她醒了,宋瑾硯擡步靠近,手指在女孩睡得酡紅的臉頰上蹭了蹭。
那不又是宋家內部烏烏泱泱一群人,明荔不感興趣地哦了一聲,扯過被子繼續睡覺。
“夭夭想去剪彩?”宋瑾硯多問了一句。
明荔冷漠:“不。”
“有機會帶你去看看。”
明荔用枕頭捂住耳朵,不耐煩地揮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見她如此,宋瑾硯似笑非笑,反倒不走了,修長的手伸進被子裏。
他習慣冷水洗臉洗手,以快速保持清醒。
所以手還是冰冷的,直接撫上她溫暖的脊背。
明荔被冷意刺激得一激靈,睡意散了一半,頓時氣得牙癢癢。
宋瑾硯表情清淡,手指甚至放肆地往前滑動,把玩取暖。
“宋瑾硯,你混蛋!”明荔又羞又氣,但躲又躲不過去。最後忍無可忍,惱得伸手扯他領帶,爬起來,一口咬在男人突出的喉結上。
宋瑾硯悶哼一聲,手掌鉗住她下颌,不讓她再咬。
鬧了這一通,明荔的睡意也徹底散去,目光盯向自己不清醒時,在宋瑾硯喉結邊咬出來的齒印。
她立刻翻臉不認賬:“是你先惹我的,你吵我睡覺,還,還耍流氓,我咬你不應該嗎?”
宋瑾硯一手整理領帶,另只手則徑直撬開她的唇瓣。
明荔被迫張開嘴,氣得伸腳想踹他,宋瑾硯任由她踹,拇指碾磨她兩排牙齒,笑了下道:“咬人很疼,原來是長了幾顆尖牙。”
他收回手,抽紙巾擦去她口中帶出的水液。
看着他的動作,明荔臉頰燙起來。
她越發覺得他混蛋,走前偏要鬧醒她,現在脖子上的齒印消也消不掉,看起來旖旎極了。
“你擋一下。”她想起他要開的會議。
宋瑾硯卻看了眼腕表,與此同時,他的手機響動,司機發來信息表示已經到樓下。
“不必。”他只将領帶往上,略擋住些許齒痕。但半隐半現則更引人矚目。
明荔拉住他:“不行,會誤會的!”
宋瑾硯看她一眼,平靜道:“合法夫妻,就算做了什麽,又怎麽樣?”
“時間到了,我先去集團。”他揉了一把明荔的頭發,“繼續睡吧。”
明荔沒辦法,只能氣呼呼一掀被,只拿後腦勺對着他。
反正丢他自己的臉。
宋瑾硯關上卧室門,眼角眉梢的笑意淡去,面色重歸沉靜。
半小時後,宋氏集團總部。
頂樓最大的會議室,可容納上百人,幾十米長的大圓桌設計。
會議室裝修古樸,陳設簡單卻華貴,往來皆是西裝革履,格外鄭重。
大門從兩邊打開。
宋瑾硯和幾個大股東并行,步入會議室,按照席卡就坐。
主位仍然空懸,老爺子和幾個元老級人物都還尚未到場。
宋瑾硯側耳,禮貌傾聽周圍的寒暄。又是一陣低低的嘩然,對面的座椅被拉開,宋紹章和宋成睿依次坐下。
兩方各有黨羽,泾渭分明,井水不犯河水,連最基本的招呼都省去了。
五分鐘後,宋建業攜幾位元老坐下,這場提前預告的董事會才正式開始。
上午十一點,會議結束。
人群魚貫而出,各派陣營的,面色各有韻味。
宋紹章和另側走來的宋瑾硯同一時刻來到大門前,宋成睿略退一步,盯着前方的宋瑾硯,面沉如水。
避無可避,宋紹章短促地笑了聲,道:“看來這西城的項目,我是非争不可了。”
“您争便是。”
宋紹章最厭惡的,便是宋瑾硯這幅表面随和,實則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的漠然和高傲,他壓低聲音:“也不止你會使一些下三濫的手段。”
宋瑾硯微微一笑,不否認不應答。
行出一段路,宋紹章被手下的人喊走。
唯獨身後的腳步仍未斷,宋成睿兩步上前,目光凝于他領帶下被擋了一半的痕跡,“你是故意的?”
宋瑾硯整理領帶,沒有在意他的冒犯,不疾不徐道:“如果你今天把注意力放在怎麽和我争西城的項目上,我或許還能更欣賞你一點。”
被這麽羞辱性地怼回來,宋成睿唇線抿緊:“不管你娶她什麽目的,你若是害她,利用她,我絕對饒不了你。”
宋瑾硯腳步停頓。似乎覺得好笑,他從喉間低低笑出一聲。
那雙眼散盡溫度,很淡地看向他。
帶有憐憫,像是在看自不量力的蝼蟻。
宋成睿克制住往他面上招呼的拳頭,目光再次無法避免地落于他脖頸旖旎的咬印上。
光是想想他這麽多年都不舍得碰的人,很可能已經被宋瑾硯給侵占,他便覺心頭絞痛,幾乎要嘔出血來。
他最後再看一眼宋瑾硯,一秒也待不住,大步往前離開。
一路來到車上,馮特助在後面整理了一上午的會議記錄,擡眼看向後視鏡,看到正在後座閉目養神的boss。
他心思深,情緒很少浮于表面,馮特助也無法弄清楚boss的想法。
這次董事會,老爺子可是殺了個措手不及。
澳洲要啓動一個新項目擴展業務,誰遠赴大洋彼岸去主持工作,自是需要一個人選。
候選人大概率便是從自家boss和大房裏選。
新項目風險大。但高風險意味高回報,要能做起來結果也是好的。
可惜,現在局勢如此焦灼,離京去做這麽一個看不清前景的項目,這不叫鍛煉,這叫發配。
誰知道幾年後京城局勢什麽樣,還能不能有一席之地了?
人選懸而未定。
此次西城項目落于誰家便成了重中之重。
畢竟拿下西城項目,也就無法再被發配澳洲了。
馮特助理完思路,只覺心驚肉跳。這平日裏老爺子和小輩也算其樂融融,怎麽一涉及集團事務,手段就這麽狠。
這不就是鼓勵下面人競争嗎?
他嘆口氣,感覺壓力重重。
真的很喜歡一些雄競現場qwq
本章20個小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