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身外化身
身外化身
來人正是胥硯仙尊。
不是說真仙不能進入邝寧界,會影響人家的界面穩定嗎?
為什麽這女人還是進來了?
是在戲弄徒弟嗎?
還是有什麽別的意思?
那一瞬間,郦言燊腦海中閃過無數個念頭,想要動手的心思深深藏在心底。
“師尊,您怎麽親自來了?”
随着郦言燊躬身行禮,同時說出疑問,另外二人也分別向眼前的胥硯仙尊行禮。
“見過仙尊。”
“見過三師叔。”
“免了免了。”胥硯仙尊擺擺手,“知道你們有很多困惑,現在可以明白地告訴你們,我是胥硯,也不是胥硯。”
此言一出,在場之人皆驚。
要知道,眼前的胥硯仙尊可是跟外面的紀謙闵等人打了招呼才進來的,怎麽會不是呢?
郦言燊下意識用神識一掃,于是,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眼前的人的确可以說是胥硯仙尊,因為無論是身形樣貌還是獨屬于那位的氣息,都是一模一樣,差別只是,眼前這位的修為只有大乘期。
只有大乘期才能進入邝寧界。
郦言燊大腦飛速運轉,一個猜測脫口而出,“你是她的身外化身?”
“猜的不錯,我是胥硯仙尊大乘期時耗費心血制作的身外化身,為的是渡劫升仙時多一重保障。不過她渡劫太順利了,我也就沒什麽用處,一直在她的袖中世界修行。”
“前些日子,胥硯忽然将我喚醒,說是有要事相商,我還以為是什麽事呢,原來是為了你們這些小輩。”
“不過,六大仙門高層使用身外化身進入邝寧界,在原先的規定中并沒有提及,胥硯說不能由百斛仙山先破了這個默契,于是花了點時間讓其他五大仙門先派出身外化身,所以我就來的晚了一些。”
“你們可以把我當成胥硯,也不必把我當成胥硯。”
眼前之人說話時的舉止神态與真正的胥硯仙尊并無太大差別,如果非說要有,那就是這位的語氣更加豪放不羁,眉眼之間的傲氣更甚。
“師尊的化身,就如師尊一般,弟子一切聽從閣下吩咐。”
郦言燊神色恭敬,眼前之人應該沒有擁有胥硯仙尊完整記憶,也不知道她在師徒情分上是否繼承了胥硯仙尊的好處。不管如何,先做個孝順徒弟才是。
方處珈也說:“三師叔的身外化身,也同樣是長輩,若您覺得不便,我等可否稱您為前輩。”
這是要做區分的意思,胥硯仙尊的化身并未惱怒,随口道:“罷了罷了,反正胥硯也沒給我取個名字,你們就叫我前輩好了。”
“多謝前輩體諒。”
“廢話少說,先辦正事。”
說罷,胥硯的化身便徑直走到那面漆黑牆壁面前,觀察了一會兒,随口問道:“讓你們覺得為難,就是這玩意兒?”
“正是。”
方處珈應了一句,正要說些什麽,不料卻見胥硯的化身步子一邁,竟然是要直接走進黑色牆壁之中的意思。
“前輩……”
“師尊!”
“你們怕什麽?”
胥硯的化身一只腳已經邁入漆黑牆壁之中,仿佛被吞噬了一般,她臉上卻沒有半點痛苦的神情,反而回過頭來催促道:“快點跟上。”
方處珈愣在原地,一瞬間大腦好像停止了工作。
來畔兒更是呆呆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郦言燊看着那熟悉的背影,思慮再三,忽然使用秘術向方處珈傳音問道:“這個真的是胥硯仙尊?”
方處珈聞言,臉上的表情險些收不住,随即露出苦笑,以傳音回答道:“郦師妹,你入門晚,有一件事應該還不知道,大乘期的胥硯仙尊,那是如何的嚣張絕倫啊。”
郦言燊表情一滞,此時胥硯的化身半個身子已經進入黑色牆壁之中,的确不像是要等人的樣子,她忽然把心一橫,邁開步子,“走!”
有了郦言燊這一句話,方處珈也不再猶豫,旋即跟上,來畔兒反應過來,也不管這面牆壁是如何令她難受,當即跟上。
很快,四人的身影便消失在地底深處。
郦言燊感覺自己好像穿過一個黑色的世界,有那麽一瞬間,一切都是黑漆漆的,肉身和神魂并未感到任何的不适。
就在下一刻,世界重新有了光。
那是高達五六十丈、寬二十餘丈的巨大通道,通道表面鑲嵌着一種會光的白色石頭,亮如白晝。
郦言燊下意識回頭,果然看到一面黑色的牆壁,正是她們來時那一面。
竟然就這麽簡單?
方處珈和來畔兒同樣震驚不已。
這樣一來,三人之間在外面徘徊嘗試的樣子豈不是很可笑?
“那是一面勇者之牆,只有心無旁骛的勇者才能通過,短暫地開啓通道,如果後來者沒有馬上跟上,他們将失去這一次寶貴的機會。”
胥硯的化身面向通道一側站立,頭也不回地解釋道。
郦言燊覺得很神奇,她很想問問對方是如何知道的,只是念頭一轉,想起對方只不過是一具身外化身罷了,便轉了話題。
“敢問前輩,我們之前多次嘗試,那些被吞噬的法寶,此時又在何處?”
“在那面牆裏。”
胥硯的化身淡淡地回頭,轉身對郦言燊說道:“你還是叫我一聲師尊吧,這樣動聽些。”
“是,師尊。”
不知為何,郦言燊心中莫名一樂。
來畔兒看了看那面黑色牆壁,又看了看胥硯化身的背影,忍不住問道:“前輩,要是我們不幸被那面牆吞噬,是不是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也許吧。”
胥硯的化身只是敷衍了一句,便邁開步子往前走。
三個弟子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是誰先反應過來,總之都急急地跟上去。
“大乘期的胥硯仙尊行事不同真仙時期,那時候是真的随心所欲、無所顧忌,咱們說話做事還是小心些。”
方處珈暗暗給兩個同伴傳音,說話間,莫名覺得忐忑不安,就在她思量原因時,猛然聽到胥硯化身的聲音。
“可以說悄悄話,但不要議論長輩。”
方處珈吓得臉色一白,連忙朝着胥硯化身的後輩行禮:“前輩息怒,晚輩錯了,晚輩再也不敢了。”
胥硯化身冷哼一聲,也不曾回頭瞧方處珈一眼。
喜怒無常,郦言燊想到這個詞,這其實也符合她初次見到胥硯仙尊時的想象。聽說大乘期的胥硯仙尊已經是打遍同輩無敵手,那個時候做出來的化身,肯定也會體現那個時候的個性。
只管把眼前人當成長輩伺候着,敬而遠之也就罷了。
郦言燊心裏琢磨着,多少有點不大痛快,結果耳邊冷不防傳來胥硯化身的聲音,把她吓了一跳。
“你是胥硯真仙時候收的徒弟,差了修為,也差了輩分,如何能親近得起來?我則不同,如今我也是大乘期,你與我其實可以平輩相交。”
這是胥硯化身的傳音,語氣中帶着一絲絲不曾掩飾的欣賞,當然也是特殊對待。
才過了多久?竟然又換了說法。
郦言燊一顆心猛地一跳,在情緒顯露前的一刻,整理好臉上表情,裝作若無其事地繼續跟在胥硯化身身後。
胥硯的化身只說了這一回,之後的一段路,便再也沒有傳音,而郦言燊已經忍不住多想了。
半刻鐘後,四人來到一扇大門前。
那扇大門幾乎與通道等高,像是某種石頭砌的,表面呈現乳白色,刻畫着同樣顏色的古奧符文,單是瞧上一眼,便能感覺到一種來自神魂深處的震動,忍不住運轉靈力進行抵擋。
反應最大的還是來畔兒,此刻的她已經唇角發白,身子輕輕顫抖,眼底流露出一絲恐懼,卻仍然倔強地站立着。
胥硯的化身單手掐訣,一道法力打在來畔兒身上,只見來畔兒神色大為緩和,身子也不抖了,顯然是受了天大好處。
“多謝前輩。”
來畔兒誠心誠意道謝,直到現在她仍然說不上到底為什麽會恐懼,無論是過去的經歷,還是族內的傳說、古籍中的記載,都無法給出一個明确理由。
方處珈心念一動,趁機問:“前輩,這到底什麽地方?為什麽妖族會有特殊感應?”
“因為遇到了天敵。”
“天敵?”
“我随口說的,你也信吶?”
胥硯的化身一副欠揍的模樣,可是以她的身份說出這樣的話,誰又敢怎麽樣?就是受了委屈也得自己咽下去。
不過身為九尾狐的來畔兒卻是一副受到啓發的樣子,揣測道:“若是天敵,倒也不是沒有可能。我們九尾狐族,确實有一些讨厭的敵人,他們留下的氣息,即便過了很久,我們也能通過秘術感知到。”
方處珈立刻問:“那到底是什麽東西在作怪?”
來畔兒搖搖頭,“不知道,只是一種趨利避害的本能,遇上了就得離得遠遠的。”
方處珈略顯失望,“那還真是難為你了。”
聽着不像是安慰人的話,來畔兒也不覺得有什麽,她今日能站在這裏大開眼界,已經是三生有幸了。
郦言燊一直默默觀察那扇大門,并未加入讨論。
胥硯的化身瞧見了,特意問道:“郦道友,你怎麽看?”
郦言燊被這個稱呼吓了一跳,下意識瞄了胥硯的化身一眼,那一瞬的神情極為複雜。
胥硯的化身只是笑眯眯地瞧着郦言燊,那種神情又像極了第九峰上的胥硯仙尊。
果然,無論怎麽變化,作弄人的本質是沒有改變的。
郦言燊心裏想着,便微笑道:“我也沒個主意,正要請教師尊呢。”
一個稱呼對方為“道友”,一個稱呼對方為“師尊”,還真是各論各的,一點兒也不耽誤。
方處珈當即睜大眼看了過來,若非氣氛有點微妙,她倒是真的想加入這個話題。
胥硯的化身不說話。
郦言燊便躬身再道:“請師尊賜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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