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黑桃Ace
黑桃Ace
女荷官給三人各發完第二張牌，暫停等待。
向泷解開西裝扣，坐直，擡了擡下巴，“還想賭什麽？”
桌對面的人牌面最大，接話道：“我剛贏你八億美金，後面還有三局，不急，先放兩千五百萬美金。”
“師弟怎麽忽然收住？難道被新來的賭客吓倒？”
向七煦單手輕撫下巴，下颌線繃緊，望向人們視線聚集的所在：“……我看她很聰明。”
“阿莓？爹地生前同她相處時間少，賭技必然未全教給她。小女孩湊熱鬧而已，你我兩個大哥只當是陪她玩一局啦。”向泷跟注。
然後，向泷輕飄飄掃阿漁一眼，敷衍問一句：“阿莓，只賭一局，你認為，你憑什麽拿回爹地價值十億港幣的海邊大別墅？”
“我又不是只有箱子裏這點錢。大哥很清楚，遺囑上百億美金。”
“是嗎？除加拿大一處房産和一家企業，那三十億美金——哦也就是你所誤會的一百億——其實大部分是在東南亞的投資股份，你流動資金不到五億美金。要賭流動資金，你注定封頂跟到五億。”向泷擡手，夾一根煙，下屬立即彎腰拿一張華仔的唱片給他點燃。
向泷補充：“如果你對遺囑內容有看法，周律師的律師團隊随時同你溝通解釋。”
阿漁看周律師一眼，再低頭，看一眼桌下的紙袋，“好，資産的事我們往後細談。別墅價值十億港幣，那麽這五億美金足夠用了。”
向泷嗤一聲，揮揮手，周律師立刻坐到電腦前，現場先拟定資金轉讓相關協議。
向泷吐好大一口煙霧，大笑，“我以為女人只是見識短淺，沒想到還狂妄自大。荷官妹妹，派牌。”
第三張牌發完。
賭桌下的機關暗中操作，監控器那頭的機械無聲運行。向泷雙手壓在桌上，狀似無聊地把玩牌，瞬息間已切換牌面。安裝顯影晶片的眼睛掃過兩個人的暗牌和荷官手邊的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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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七煦：“加五百萬美金。”
向泷多看一眼他的牌，“簡直不敢信你，你明明有這麽好的牌。我跟。”
阿漁簽完字，“跟。”
第四張牌。
向泷發聲：“一億七千萬美金。”
今晚，荷官的臨時更換，唯一改變的只是向泷對向七煦的控制。他無法運作別人的牌，卻可以動自己的牌。因此，他今晚一定要拿到最大的同花順，才能确保贏——紙牌本身是有“問題”的，任他人如何運氣好，也摸不到同花大順——因從來便沒有Ace。
阿漁雙肘撐在桌沿上，雙手捧着臉，柔聲接一句：“我跟啊。”
向七煦：“我不跟。”
說完，他身體往後挪，又點燃一根煙開始抽。
人群再度騷動起來。
向泷眯緊眼，不跟？正好，讓他先單獨把這個向莓解決掉，再來同這個人決戰。
女荷官發完第五張牌。
抛開向七煦，向泷和阿漁兩人四張明牌皆為同花色10、J、Q、K，向泷是紅桃，阿漁是黑桃。
向泷瞥一眼牆角攝像頭，眼前即刻出現紅桃9的圖案。他暗暗松一口氣，靠着椅背笑道：“阿莓不愧是爹地教出來的，看來極有可能拿到同花大順。”
阿漁微笑，“還是那句話，我賭那間別墅。”
“那我便跟你十億港幣！”向泷正要翻牌，被她喊住——“等等。”
女孩起身，扭着玲珑身段，繞到椅子後，面向衆人道：“請問各位，上一局出現過Ace嗎？”
人們零散答話：沒有。
“那，看看，今晚備受關注的賭局，至今未曾出現過一張Ace，我相信只為在關鍵時刻現身。大家是否認同，在桌上，一張牌只能是一張獨一無二的牌？每張牌都是不同的。”
人們點頭。
其實世人皆知，此類賭局即千局，卻不能接受出千出到臺面上來。桌上當然只能出現獨有的、不被複制的牌。
阿漁微笑着回頭，卻見向泷已經手快地亮了底牌：黑桃Ace。
彼時，向泷已透過監控得知，她将底牌換成了一張黑桃Ace——如果是這樣，她百分百贏。向泷當即犧牲自己手中的紅桃Ace，将底牌換成一張與她相同的黑桃，這樣，她就永無可能同花大順，甚至，也不可能同花順——因黑桃9早已經是向七煦的底牌。
向泷搶先亮完底牌，松口氣。
自己拿到的至少還是順子。
而且最大牌是黑桃。
她無力回天。
這時，阿漁蹙眉，坐回原位，沉默，不出片刻額頭冒了汗。
*
早放任自己輸三千萬的向七煦，起身，悠然踱步走到她面前，傾身，拍拍她的手背，用戲谑而暧昧的氣息同她講：“小莓莓，今晚是不是有點大意？你以為，同花順那麽好來的？”
氣息繞過她耳際，微癢。
他收手，順手替她抹了額角兩顆細汗。瑩潤的肌膚上，暖黃燈光顯出少女感的色澤。
阿漁回頭，瞪他。
他識趣地走開，回到原位，優雅地跷起腿，做出“請亮牌”的手勢，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
阿漁摩挲着底牌。
所有人都在等她揭示底牌。向泷在等她改變底牌。
許久，阿漁終于擡起頭來，一笑，“大哥，我要确定贏你能拿回別墅。周律師，麻煩協議給大哥看看。”
聞言，周律師将一頁A4紙遞過來。向泷一驚，他這才看見，方才周律師一直在拟定的是別墅房産轉讓協議。
“你……”
周律師退開。
與此同時，阿漁翻了牌，修長纖細的手指卡着牌角，将那張影響命運的撲克牌摔在綠桌上——黑桃9。
向泷猛地起身，哐啷，椅子翻倒。人們再次大聲地議論起來。
而向七煦也翻開底牌，卻顯示不是黑桃9。
向泷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移動，擡起手指，臉色漲紅，半天才憋出一句：“你、你們兩個，合夥出千！”
向七煦：“沒證據的話不要說。”
阿漁：“大哥是想抵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