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
第五 章得到角色
邱思遠一愣，不明白為什麽周苾見到他就跑。
“哎，你怎麽了？”
他喊着她追上去，不遠就是電梯，周苾按了電梯按鈕，可電梯遲遲沒到，就在他逼近她的時候，她忽然又朝安全通道跑去。
邱思遠身高腿長，一把抓住她，笑道：“小姐姐，你怎麽見到我就跑啊，怎麽啦？”
周苾眉頭微皺，似有怒意，她甩開邱思遠的胳膊，“放開我。”
“好，好！”見她好像真的在生氣，他也嚴肅起來，“那你別跑哈，你跟我說為什麽。”
周苾抿了抿唇，似是有些難以啓齒，邱思遠也不催促，只一雙眼睛渴望地看着她。
半晌，她說：“你們劇組不是正經劇組。”
“啊？”邱思遠有些懵，他眨巴眨巴眼睛，不明所以地看向周苾：“不是正經劇組，什麽意思？”
周苾指了指韓羅的房間，故意給整個劇組潑髒水，“韓羅啊，潛規則女明星，我就不相信你們不知道，一丘之貉！”
“潛規則！”邱思遠一陣心驚肉跳，眼睛瞪的像一對牛眼，“他把你……”
周苾很不高興地白了他一眼，“沒得逞。”
邱思遠松了一口氣，但想到韓羅他又緊皺眉頭：“我們不知道他……這樣。”
周苾故意一杆子打翻一船人：“反正你們都是一個組的。”
邱思遠張了張嘴，想要辯駁，忽然又想到：“你去他那裏做什麽？”
周苾就把原因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
……
“女殺手！”他喃喃念出這三個字，忽然眼睛一亮，烏溜溜的眼珠明亮的像是一對琉璃球，自言自語道：“對呀，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呀！”
他忽然轉身跑走，邊跑邊沖她擺手：“我還有事，先走啦。”
周苾一臉莫名其妙。
果然還是小朋友啊，做事情永遠風風火火。
她重新按了電梯，等待的時候，身後又有人拍她的肩膀。
回頭，還是邱思遠，他笑眯眯地看着她，像個一臉福相的泥娃娃，他小學生一樣雙手背在後面，站的筆直。
“怎麽又回來了？”
他說：“我和韓……我們和韓羅不一樣，我也看不起他那樣的行為。”
周苾忍不住扯起嘴角，電梯來了，她踏進去回頭笑道：“嗯，你說我就相信你。”
“嘿嘿……”邱思遠開心，他歪着身子在頭頂比了個心：“晚安喲！”
周苾笑了，這傻孩子！
*
第二天周苾沒有戲份，天還有些泛灰周苾就起床了，她買了今天最早的一班高鐵回家。
下了車直奔目的地——爺爺奶奶擺攤賣早餐的地方，她起的早，卻一直餓着肚子，就是想吃奶奶攤的煎餅果子。
可是，一到地方傻眼了，原本熱鬧的早餐一條街，一個出攤的都沒有，顯得冷冷清清。
問了一個過路的大爺才知道，城管不讓擺攤了。
周苾又坐上回家的公交車。
到家的時候，爺爺奶奶正在吃早飯，聽到門口響動，奶奶走了出來，看到周苾，她滿臉的欣喜，飽經風霜的臉笑成了一朵菊花，“哎？椒椒，你怎麽回來啦？”
周苾過去抱住老人家：“奶奶，我想吃你做的煎餅果子了，就來了。”
奶奶知道她開玩笑，還附和：“哎喲，那可不行，那你老板回頭炒你鱿魚。”
周苾哈哈笑：“奶奶，你也知道炒鱿魚是什麽意思啊？”
“看新聞裏說的嘛！”
“爺爺。”
進去裏面，爺爺已經給她從廚房盛了一碗粥出來：“來，椒椒，快來吃飯。”
“好嘞。”周苾搬了凳子，長腿一跨坐上去，湊到飯桌前，奶奶從廚房給她拿了新的筷子。
“什麽時候回去啊？”倆老人殷殷看着她。
周苾先埋頭喝了一大口粥才回答：“明天一早吧。”
奶奶說：“喲，可真夠趕的。”
爺爺安慰她：“沒事，離家近，可以常回來。”
“是啊，爺爺說的對，我可以常回來。對了，奶奶，城管不讓你們出攤了嗎？”
提到這茬奶奶嘆口氣：“不讓擺了。”
周苾又夾了一口鹹菜，就着清粥，吃得很香：“那什麽時候再讓擺？”
爺爺也嘆氣：“以後都不讓擺了，已經正式下通知了。”
看着老兩口愁眉苦臉，周苾于心不忍。
她大手一揮，故作輕松：“嗨，沒事，我已經畢業了，開始掙錢了，以後你們就在家享福，指着我給你們養老吧，不擺攤更好，你們每次出去我都不放心。”
奶奶終于笑了：“臭丫頭，你剛畢業能有多少工資啊，我們兩個老東西光指着你，不把你拖垮了？”
“沒事，以你孫女我年年拿獎學金的成績，在公司裏怎麽着也不會混的差不是？”
說起這個，爺爺頗有些自豪：“也是，咱們家椒椒每年都不用從家裏要學費，光獎學金就夠了。”
終于把兩個老人哄開心了。
吃罷早餐，又陪着奶奶去了菜市場，掃蕩回來的都是周苾愛吃的菜，爺爺愛做飯，手藝也好，說是晚上全家吃一頓大餐，周苾樂不可支。
陪着兩個老人樂樂呵呵地扯了一天閑篇，傍晚，周苾跟着爺爺在廚房忙活的時候，一個陌生的手機號忽然打到她的手機上來。
她擦幹手，接起了電話。
“喂，聽得出我是誰嗎？”
熱情洋溢又歡快，能猜不出來麽！
她說：“邱思遠。”
“嘿，答對了。”
周苾問他：“你怎麽給我打電話？”
“哦！”邱思遠像是想起來什麽，又變得很興奮，“小姐姐你今天能來新影城不？”
周苾知道他說的新影城是枝山影視城，位于京州的西南，占地面積是銅齊影城的四五倍，是最近五六年剛建成的，因為銅齊影城建造時間比較久遠，所以大家也都習慣叫銅齊影城舊影城。
周苾拿着手機走到陽臺，她靠在牆上，兩條長腿交疊在一起，她問他：“什麽時候？”
“七八點的時候吧。”
“是有什麽事麽？”
邱思遠熱情高漲，“是好事，那個女殺手的角色是你的了！”
“啊！”周苾是真的沒想到。
“真的是你的了。讓我通知你今晚過來和服化組敲定細節，你快過來呀。”
“哦，好。”周苾想到什麽，忽然又問，“怎麽是你通知我，不是應該韓羅通知我麽？”
說到這個，小蜜蜂的聲音就不再歡快，甚至有些躲閃，“嗯……韓導辭職了，還沒找到代替他的人。”
“辭職？”
“是啊，別管他了，他辭職不是更好麽！你還有……唔……四個小時的時間考慮要不要接下這個女殺手，時間不等人喲。”
小蜜蜂在那邊對她極盡誘惑。
周苾笑了，拿腳跟輕輕磕着牆面，逗他，“我考慮考慮吧。”
“啊！你真的要考慮啊？”
“嗯。你不是說四個小時麽？”
小蜜蜂焉了：“哦，我以為你會高興的立馬就答應下來呢。”
周苾偷笑，“你加我微信吧，就是這個手機號，考慮好了我從微信上告訴你。”
“嗯，好吧。”
下午的五點的陽光依舊刺眼的厲害，周苾靠着牆，就着陽光，捏着手指擺出了一個造型，影子投射在地板上，一個惟妙惟肖的狐貍頭在地板上動來動去。
她知道邱思遠對她有點心思，所以，昨天在酒店她故意跟他鬧了那麽一出，她鬧，邱思遠必然會重視她的訴求。
其實她只是想借用他的口告訴修文琦韓羅潛規則的事，從邱思遠口中她了解修文琦這個人比較正派，如果他知道韓羅在劇組搞這些，怎麽着也會警告他一下，這樣，如果韓羅有想繼續潛她的想法也能被及時扼殺。
可現在，韓羅居然辭職了！
她當然不會相信他是主動辭職，可修文琦會正派到把他辭退嗎？怎麽說韓羅從《這江湖》籌拍的時候就和修文琦接觸了，修文琦對他的為人不會不了解，而她周苾也絕不是韓羅在劇組想潛的第一個人。
修文琦以前睜只眼閉只眼，現在當然也不可能因為他潛她就開除了他，況且還是未遂。
除非，有人給他施加壓力，非要趕走韓羅？
想到這裏，周苾使勁搖頭擺脫了腦海裏的想法，邱思遠才多大的小屁孩，怎麽可能能向修文琦施壓！
還有女殺手這個角色，昨天他說，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這個角色是他推舉她來演的？
既然他和修文琦關系非同一般，那推舉個角色應該也不在話下吧！
周苾不再想下去，打開微信，通訊錄已經亮起了紅點，她點開，同意了邱思遠的好友請求，然後給她發了一條信息過去：“我已經考慮好了，接下這個角色。”
邱思遠給她回了一個高興地轉圈圈的小人，然後又發來一句：“等你來。”
回屋看到樂滋滋忙活的爺爺奶奶，周苾不忍心開口說要走。
只是見爺爺又要開始忙活切菜，周苾忙阻止說：“爺爺，奶奶，別做了，我……得回影城那邊了。”
奶奶眉頭緊鎖：“怎麽現在回去啊？這都下午了。”
爺爺給奶奶使眼色：“你不懂，人家這是看重她，才讓她回去，咱們可不能給她拖後腿啊。”
奶奶不再說話，但看着老大不樂意。
爺爺催她：“走吧，走吧，一會就沒車了。”
去屋裏收拾了背包，準備出門，奶奶忽然攔住她，她把桌上幾個菜各裝了一些在保鮮盒裏，遞給她：“這都是你愛吃的，拿上，去那邊再吃。”
“嗯，好。”
“路上慢點啊。”
“知道了。”
抱着兩個裝滿菜的保鮮盒出了家門，她其實吃不了那麽多，但是奶奶就願意給她裝，總埋怨她太瘦了，讓她多吃點，其實她哪裏知道，周苾的瘦是她刻意維持的，做模特的哪能讓自己發胖，但是她不能告訴爺爺奶奶，告訴他們，他們只會心疼，老人家願意裝她就拿着，好歹心裏有安慰。
周苾站在公交站牌等車，馬路對面是一處在建的高檔小區，外面被藍色的圍擋圍起來，她從宣傳冊上見過這個小區的模型，紅牆青瓦，特別漂亮，回頭看看自家所在的那片灰敗逼仄的老小區，周苾感嘆，真希望能在馬路對面買上一所房子，供兩個老人安度晚年。
手機響了一下，周苾從口袋裏拿出來看，是尼克給他發的微信：“親愛的，怎麽樣了，聽說你從文替變成武替了，這麽好的消息你都不跟我說。”
周苾回複他：“每天被打的鼻青臉腫的，你覺得這是好消息嗎？”
尼克發來一個無比吃驚的表情包，又問她：“破相啦？”
“外表完好受損，但是心靈相當受傷。”
尼克說：“別矯情，只要幹不死就往死裏幹，加油，我看好你。”
周苾哭笑不得，發了幾個字過去：“滾犢子。”
周苾到達枝山影視城的時候快八點了，她站在影城的公交站牌前，等邱思遠接她去酒店。
沒一會，身邊響起汽車喇叭的聲音。
她低頭看去，邱思遠坐在駕駛座上沖她笑。
周苾打開副駕車門坐了進去，她問他：“我要在這邊拍攝嗎？”
“暫時不用，修導想看看你定妝的樣子，你今天先在這邊住一晚，等明天再過去舊影城，已經跟劉導說了，你可以晚過去一會，他把你的戲份調後了。”
“好。”
周苾扭頭看到他的側臉，他的頭發很厚，遮住了飽滿的額頭。
以前她一直覺得他的眼睛是他臉上的精華，标準的桃花眼，大而明亮，笑起來還有卧蠶，特別好看。
可是現在看，他的鼻梁也很挺直，簡直是縮小版的滑滑梯，嘴巴曲線柔和，像兩瓣果凍。
她靠近他，仔細打量他。
邱思遠感覺到她的目光，一下子變得緊張:“怎……怎麽了？”
周苾笑，柔聲感嘆：“我發現你長得真帥啊！”
沒有任何男生能阻擋心儀女生對自己贊美時那種狂亂跳動的心。
邱思遠的耳朵忽然紅的過分，握着方向盤的雙手不自覺加大了力氣。
車身跟着晃了晃。
周苾扶住他的手臂：“慢點開，別着急。”
“嗯。”他聲音悶悶的，似乎是好不容易從胸腔裏擠出來的一點殘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