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chapter12
chapter 12
梧桐鎮真的很小，統共只有四條街，林悠悠跟着白政綏，不到一個小時，就全部逛完了。
清晨五點多，街上的人逐漸多了起來，早點鋪子也已經打開門做生意。
林悠悠買了根油條，吃完後，又開了一袋豆漿。喝到一半，偶然間擡頭，看見天邊氤氲出淡淡的橘紅色，她想了想，快走幾步到白政綏身邊，“太陽要出來了，你可以嗎？”
白政綏也擡頭看了看天，又低頭專注的看着她。
“？？”林悠悠喝着豆漿看着他，眼神裏滿是疑問。
“得罪了！”
她只覺得自己的下巴被捏住，下意識地就松開了吸管，接着唇上一涼。
他又吻了她！
而且是在這大庭廣衆之下！
雖然沒有人能看見他，也看不見他們剛做了什麽，可林悠悠臉還是紅了。她擦了幾下嘴唇，想要把那種異樣的，冰涼的感覺擦掉，“不是沒多久才渡過嗎？六個時辰這麽快？”
“太陽快出來了，我想我需要預備一點。”
“……”
林悠悠正郁悶呢，口袋裏的手機滴滴響了兩聲，是短消息。
她騰出一只手，掏出手機看了一眼，然後手指在鍵盤上翻飛，回完信息，她将手機放回口袋。
沒過一會兒，手機又滴滴地響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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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剛蒙蒙亮，就有人找？”
“嗯，是我經紀人，他問我安全到了沒有。咦~~”
白政綏聽見她這樣疑惑的語氣，下意識地也朝她手機看去，只見碩大的寬屏手機屏幕上，一輪朝陽噴薄而出，下面還有一句話：蕩山日出，美嗎？
“你經紀人看日出去了？”
“不是，這條不是他發的，”林悠悠看着白政綏，眸中滿是欣喜，“這是穆秦發給我的！！！”
白政綏又看了眼手機屏幕，才淡淡的嗯了一聲。
林悠悠跟在白政綏的身邊，小聲嘀咕，“他為什麽發這個給我？約我爬山……還給我發日出照……”
白政綏停下腳步，等了一會兒，見她還在看那條信息，忍不住出聲提醒：“我們到了，我先進去了。”
林悠悠擡頭一看，才發現不知不覺間，又回到了姨姥姥住的地方，“诶，你……”
白政綏穿過緊閉的大門，直接進去裏面，林悠悠不能像他這樣。她趕緊找到垃圾箱，把豆漿空袋子扔了，擦擦嘴，對着手機屏幕理了理頭發，才過去敲門。
沒等多久，有人應聲打開門，是個上了年紀的老太太，看上去有八十多歲，穿着整齊大方，很精神的樣子，她打量了林悠悠一會兒，才問：“你找誰？”
“奶奶您好，請問，這裏是蓮香奶奶家嗎？”
“我就是，你是……？”
“您就是？真是太好了，我是林悠悠。”
“哦，你是C市的林小姐吧？大壯都跟我說了，快進來，沒想到你這麽早就到了。”老太太邊說，邊把林悠悠迎了進去。
她跟在老太太的身後，進到客廳裏，看見白政綏已經在裏面了，正背着手，在看牆上挂着的照片框。
“林小姐，你先坐着，這麽早，吃過早飯了嗎？”
“已經吃過了，您別忙，”林悠悠又說：“奶奶我叫林悠悠，您直接喊我名字就可以了。”
“好，那我去給你倒點水，你先坐，我很快來。”
待她走出客廳，林悠悠才走到白政綏身邊，“有什麽發現嗎？”
白政綏指着照片中其中一人道：“這個女孩，看着很眼熟。”
照片是放在那種老式的大玻璃相框裏的，和很多照片都擺在一起，距離又有些遠，林悠悠踮起腳尖，費了好大的勁，才看清楚照片中的人。
那個女孩穿着民國時期的學生裝，梳着兩條大辮子，手上還挽着一個丫鬟裝扮的小姑娘，兩名豆蔻年華的少女，一位笑得十分開心，另一位神情拘謹。
“你是在看我們家小姐嗎？”
老太太的聲音兀地從林悠悠身後傳來，吓了她一大跳。
“呃，不好意思，我看見這裏有好多照片，一時好奇，就過來看看。”
“沒事，你看吧，那個穿學生裝的，就是我們家大小姐，那是她第一天進學堂，可開心了，非得拉着我也照，那可是我第一次照相，心裏怕的不得了。”
“呵呵……你的大小姐，看上去挺可愛的。”
“是，很好很好的一個人，只可惜……”老太太看着相片上的人，深深地嘆了口氣，沉默下來。
她的目光幽遠，像是透過那張薄薄的黑白照片，又回到了有她大小姐的那個年代。
林悠悠靜靜地站在一旁，沒有打擾她。過了半晌，老太太才輕輕說了句：“可惜呀……”
老太太連說了兩個可惜，就沒再說話了，坐在那，像是沉浸在往事中。
林悠悠實在等不住了，只得追問：“您一直說可惜，是可惜什麽呢？”
“可惜她愛錯了人。”
“愛錯了人？”林悠悠稍稍愣了愣。
她不知道老太太怎麽想起她家大小姐的情史，生怕她打開話匣子說起她家大小姐的愛情故事來沒完沒了。她還要趕中午的車回C市，時間緊迫，遂又趕緊問道：“奶奶，其實我這次來，是想向您打聽一下，關于梁茵茵的事情，不知道您清楚嗎？”
“梁茵茵？”老太太側着頭思索了一番，“你是問梁副市長家的茵茵小姐嗎？”
“呃……”林悠悠不知道梁茵茵的父親是做什麽的，聞言趕緊看向白政綏，見他微微點了點頭，這才肯定道：“是的，就是她。”
“茵茵小姐，是我家大小姐的堂妹妹。”
“真的？”聽她這樣說，林悠悠頓時高興起來，難怪白政綏覺得眼熟，原來是親戚，這樣就更好了，“關系這樣近，梁茵茵的情況，您應該也很了解吧？”
誰知，老太太竟然搖了搖頭。
“您不知道？”林悠悠傻眼了，自己本來還寬慰白政綏說這老太太不一定知道些什麽，現在她是真的不知道，那這趟豈不是白來了？
“我是茵媛大小姐的貼身丫鬟，茵茵小姐雖然是我家大小姐的堂妹，但是因為她們父親的原因，這兩姐妹間來往的不甚密切，對于茵茵小姐的事情，我真的是不清楚，哦，對了，”老太太像是想起了什麽，輕拍了下手掌。
林悠悠立刻充滿期待地看着她，希望她能爆出一個大猛料。
“我記得，茵茵小姐和一個少将軍官訂了婚，當時梁先生宴請了C市各界有頭有臉的人物，很是轟動，我跟着我們家小姐也去了，那個軍官叫什麽來着……叫……”
老太太還在埋頭苦苦思索，林悠悠已經徹底失望了，“白政綏對不對？”
“對對對，就是他！”老太太反應過來後奇怪地問：“你怎麽認識他？”
林悠悠轉頭，無奈地看了眼就站在自己身旁，老太太對面的男主角。
老太太沒等林悠悠回答，又自言自語說：“白長官那時候在C城可有名了，不過我還真想不到，到現在還有這樣年輕的小姑娘會知道他。”
林悠悠又瞥了白政綏一眼，問老太太：“他有多有名呢？”
“白長官他年紀輕輕就身居高位，據說他不光文章寫的好，槍使得好，還會拳腳功夫。對了，聽說他還會講外國人的話，最主要的是，他長得還特別……用你們現在的話說，就是特別的帥氣，當時他和茵茵小姐訂婚，不知有多少名媛傷心呢！”
“是嗎？”林悠悠笑了，眼睛彎彎的，彷佛挖到大八卦，在白政綏身上上下打量。
後者皺着眉頭瞪了她一眼，指指腕上的手表，提醒道：“問重點！”
“哦，”林悠悠聽話地問：“你家大小姐，是不是也喜歡白政綏？”
白政綏一口氣直接堵在胸口，“這是重點嗎？”
“怎麽不是？”林悠悠小聲對他說：“萬一梁茵媛對你也有意思，這說不定就是情殺！”
他受不了地揉了揉額角。
老太太自然不知道他們之間的這一番互動，她猶自在護衛自家大小姐的清白，“在訂婚宴之前，我們家大小姐從來沒有見過他。”
“那您剛說她愛錯了人，是什麽意思？”
老太太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道：“我家小姐一向是活潑開朗的性格，可自從參加完茵茵小姐和白長官的訂婚晚宴之後，她就像是變了一個人，變得沉默寡言，心事重重。”
她停頓了一會兒，似乎又回憶起當時的情形，情緒也慢慢變得有些低落，“小姐沒有告訴我，但是我知道，她應該是在宴會上碰見了什麽人……她以為自己不說，人家就都不知道，豈不知，她那時的樣子……”話未說完，她先微微搖了搖頭，似乎直到現在，還在為她所不值。
老太太是梁茵媛的丫鬟，本來和梁茵茵就沒有接觸，訂婚晚宴那天，她又是和梁府的下人在一起，完全不知道在宴會上發生了什麽，自然也不會知道後面又發生了什麽。
看來，是白跑一趟了。
林悠悠頓時像洩了氣的皮球，癟了。
“算了，不說以前的事情了！說起來，我們小姐走之前，給了我一本冊子，說是萬一有人找來，如果提到白長官的名字，就把這本冊子給來人。結果這麽多年都沒人來，我這個老糊塗，差點都給忘了，”蓮香奶奶拍拍衣服站起來，“你坐着，我去給你找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