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應酬
第12章 應酬
門外站着的是兩位身着制服的警察。
看文會員裙VX(Maeve0)
看到躺在地板上的蕭璨和他身邊“嗚嗚”叫着滾來滾去的賀行舟,他們驚訝不已。
“他摔了一跤,”蕭璨尴尬地坐起身來,“快帶他去醫院吧。”
警察是被信息素檢測儀自帶的報警功能吸引來的。賀行舟那一拳很有效,激活了那破東西的所有功能。
蕭璨大半夜被帶去了派出所,硬着頭皮交代來龍去脈。他隐去了兩人信息素紛紛失控的細節,只說電梯意外故障。因為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情急之下想到用信息素檢測儀報警,好不容易觸發了警報人卻摔了。
沒有監控,但他的說辭得到了警察的信任。
畢竟賀行舟左肩的肩胛骨碎成三瓣,是明顯的跌落傷,單純只是在電梯裏鬼混很難造成這樣的結果。
他們所乘坐的那部電梯确實有故障,只能從外部打開。地上所有樓層都擺放了“不可使用”的警示标志,工作人員百密一疏,把地下樓層給忘了。
明顯遭受過外力攻擊的信息素檢測儀也為他的話提供了佐證。
終于回到酒店,蕭璨身心俱疲。
他在心中自我安慰,這個夜晚雖然不幸,但自己至少比下有餘,比賀行舟還是要幸運一點點的。
關于賀行舟的傷勢,他從警察嘴裏聽說了一些,并不具體。
洗漱完畢後,他躺在床上猶豫着要不要聯絡一下賀行舟本人,最終還是作罷了。
他們勉強也算是共患難了一場,但過程過于尴尬,蕭璨不想面對。
比起關心那個Alpha,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發生了那麽大的事,多好的素材啊,他得趕緊先拍個Vlog跟粉絲好好講述一下才行。
百桃方面的負責人第二天聽說了這件事後主動聯絡蕭璨,詢問他是否需要休息。
蕭璨果斷謝絕了好意。
當初在酒店裏被意外标記都沒有耽誤他晚上出席盛典,這點小事自然也不可能影響到他的工作。
下午來到錄音棚,發現賀行舟不在。
與夏老師閑談中,蕭璨得知賀行舟的肩膀需要手術,此刻人還在醫院。
回想自己情急之下的奮力一推,蕭璨心虛不已。
覃真也沒有來。
這是昨天就已經确認過的。與他不同,覃真的錄制效果堪稱完美,已經提前完工了。
也不知是賀行舟的指導确實管用,還是只剩自己以後反而心态上輕松許多,在試着把賀行舟昨晚電梯裏提到的那兩句歌詞換了位置後,原本效果最不滿意的部分瞬間有了質的飛躍,當天終于順利完工。
蕭璨如釋重負。
心裏的弦一松下,疲勞感洶湧襲來,只想着趕緊回家好好睡上一覺。
卻不料前陣子見過的那位馬先生匆匆趕來,說是為表謝意,要請大家吃一頓飯。
其他工作人員都積極應邀,蕭璨自然也要賣甲方一個面子。
去的路上,他意外接到了賀行舟打來的電話。
賀行舟才剛動完手術,也不知是不是還沒有從麻醉狀态中徹底清醒,語調聽着有些懶散。
得知一切順利,他似乎松了口氣,接着又問道:“歌詞順序換了嗎?”
“換了,”蕭璨難得在面對他時表現得如此積極,“效果很好!”
“……完了,”賀行舟說,“覃真得重錄了。”
“……”
要命,怎麽沒想到這一茬,錄音師也沒提醒他。
“我去跟他溝通一下吧,讓他再抽一天時間補一下,”賀行舟說,“你就別折騰了。”
蕭璨有點兒不好意思,在心裏安撫自己,是賀行舟讓他改的,責任在賀行舟身上,當然應該由他去協調。
“那就麻煩你了。”他說。
賀行舟愣了愣,說道:“這麽客氣,你旁邊是不是還有別人在?”
蕭璨無言以對。他此刻坐在車上,身旁确實還有人在,但方才下意識的客套只是出自習慣。
事實上,面對賀行舟時炸着毛張牙舞爪的模樣只是應激,并非他的本性。
此刻他想要出言反擊,卻又礙于會被人聽見,只能強忍。
“不服啊?挺好的,憋着,”賀行舟似乎在笑,“辛苦了兩天,早點回去休息吧。”
蕭璨一時間不知要如何回話。
他身旁坐着的夏老師轉過頭來,問道:“是老賀?”
蕭璨點頭。
夏老師笑嘻嘻湊過來,對着手機喊道:“老賀同志,我過兩天就來看你!”
賀行舟聽見了,問蕭璨:“你還在錄音棚?”
“沒有,百桃那邊說一起吃頓飯。”
“還好我受傷了,”賀行舟說,“最煩這種應酬。”
蕭璨心想,應酬再痛苦,也總比手術輕松吧。
“難道你沒受傷就會去嗎?”他問,“我不信你那麽給面子。”
賀行舟笑了笑,說道:“就這樣吧,沒別的事,挂了。”
切斷了通話,蕭璨長嘆了一口氣。
賀行舟可以我行我素不給旁人留面子,但他不行。
這短短兩天的接觸,他反複在心中感慨這個Alpha确實才華橫溢。
但自己不一樣。能有如今的知名度,很大程度上是因為運氣,若不好好珍惜,随時可能會被流量所抛棄,必須夾緊尾巴,腳踏實地老實做人才行。
吃完飯已經過了十點。
他被勸着喝了不少,雖然酒量不差,但離開時步子也不禁有點兒打飄。
席間馬先生提起自己還在念大學的外甥,說是蕭璨的粉絲,問他方不方便交換聯絡方式。
蕭璨心裏想着“不方便”,臉上卻是笑意盈盈,熱情地點頭應允了。
吃飯的地方離酒店不算近。蕭璨在心裏琢磨了會兒,決定直接打車回家。
稍微有點兒遠,但無妨,可以趁這機會睡一覺。
路上開了一個多小時,快要到達目的地時,已經徹底睡死的蕭璨被電話鈴聲吵醒了。
心理和身體的雙重疲勞被酒精催化,睜開眼時,蕭璨頭痛欲裂。
拿起手機,他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之後不情不願地按下了接聽:“喂?”
“已經睡了?”熟悉的聲音從耳機裏響起,“你改作息了?”
“打算睡了,”蕭璨說,“什麽事兒啊,媽?”
“關心你呀,”他的母親在電話那頭說道,“你平時也不主動聯系。”
蕭璨太了解她,若只是單純想他,不會這樣大半夜突然襲擊,一定是有事兒。
“我這幾天很忙,特別困,”蕭璨說,“沒事兒的話我就先——”
“說兩句話也不行?”他的母親打斷他,“架子那麽大?”
“有事兒你就說。”蕭璨說。
“咳,”他的母親清了清嗓子,“是這樣的。你表叔家的小藝你還記得吧?你們小時候一起玩兒過。”
“不記得。”蕭璨實話實說。
他的母親無視了他的回答:“小藝打算去你們那兒找工作,你給他收拾個房間,讓他先住着。”
“啊?”蕭璨皺眉,“別開玩笑了,不方便。”
“有什麽不方便的,你現在住的地方不是有空房間嗎?”
“我跟人合租的,”蕭璨說,“不能随便帶人回來。”
“你現在收入不是挺高嗎,怎麽還跟人合租?”他的母親十分不悅,“我都答應人家了,你想想辦法。”
“我……”蕭璨哭笑不得,“我怎麽想辦法?我出錢給他租嗎?”
“我聽人家說,你們幹這個的随随便便帶點貨就可以賺幾千萬呢,”他的母親說,“這點小錢沒關系吧?”
“我哪有那麽多錢!”蕭璨說,“我不帶貨!”
箐。
“為什麽不帶?”他母親反問。
“跟你說不清,”蕭璨不耐煩,“反正我這兒住不了。”
“我已經答應人家了,你想辦法,”他的母親态度強硬,“還有,你這個月錢還沒打呢,別忘了。”
“今天才三號,急什麽呀……”蕭璨扶住了額頭,“我真的很累,你放過我吧。”
“行吧,你也別太辛苦了,注意休息。”
挂了電話,車恰好停在了住宅區外。
蕭璨揉了揉太陽穴,強行打起精神下了車。夜晚冷風一吹,他一個激靈,瞬間清醒了不少。
走回去的路上,他用手機銀行給家裏轉了錢,然後又發消息強調別讓那個“小藝”過來找自己,他幫不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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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璨現在的收入比起同齡人确實算得上豐厚,但也沒家裏想得那麽多。
這段時間有不少商家找他帶貨,他都婉拒了。一直以來,他連廣告都不怎麽接,和同樣熱度的網紅相比,他的收入就只能用“微薄”來形容了。
他不是不愛錢,更不是假清高,只是心裏還有這更高的目标,不想急着變現。
但這些話說給家人聽,他們是不會理解的。
作為這個世界上本該最近親的人,蕭璨同他們從來話不投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