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傲慢與偏見(20)
傲慢與偏見(20)
歐陽問了情況,可惜馬夫也不清楚,只知道班內特先生中槍了,他被忙亂的瑪麗小姐派出來找莉迪亞小姐。
歐陽也不廢話,随手掏出一把英鎊遞給馬夫,讓他以最快的速度去請醫生,然後和暖暖快速的趕回班內特家,暖暖醫術更好些,就去看班內特先生的情況,歐陽去安撫住只會添亂的班內特太太,他們老遠就聽見了班內特太太的哭叫聲。
班內特太太覺得天塌了,一邊瘋狂的哭叫,一邊數落着會把他們趕出去的柯林斯先生,一會又數落那個不知道哪裏的槍手,一會又念着兩個還沒有訂婚的姑娘該怎麽辦,他們要流落街頭了等等,一會又瘋狂咒罵打鳥還能傷到在屋子裏看書的班內特先生的獵人……反反複複的念,都不帶歇一口氣的。
聽了班內特太太的念叨,歐陽發現,班內特太太根本不知道班內特先生是被殺手刺殺的,以為是誰在打獵誤傷的?
于是把屋裏知道情況的仆人加來詢問情況,卻沒有什麽有用的線索。
半響,暖暖才從班內特先生的房間出來,對歐陽搖頭。歐陽一顆心往下沉,他對班內特先生最多不過是對岳父大人的尊敬,到不怎麽難過,他只是擔心暖暖。
“情況不妙,雖然子彈沒有打中心髒,可是子彈就在心髒的旁邊一點點,還卡在大動脈血管上,以現在的醫療技術,根本救不了他,在沒有長生訣作弊的情況下。”歐陽立即明白,不是暖暖不想,她的醫術師從孫思邈,給班內特先生動手術,取子彈完全沒問題,問題是如何面對取出子彈之後,沒有止血的特效藥,甚至沒有消炎藥防止感染。
這時空本身靈氣都特別稀薄,歐陽和暖暖兩人如今的功力其實都不高,自保有餘,卻根本做不到內力外放。
“對不起。”
暖暖搖頭。
歐陽說的是在倫敦的時候,暖暖想要獨自一人去端了那些殺手組織,這樣幕後黑手想要做什麽就不那麽容易了。
要培養新的殺手勢力可不是那麽容易的,他們就有機會摸到線索,找到幕後之人。
可是歐陽覺得那些殺手存在就有他們存在的意義,殺手和幕後黑手也許只是交易關系,而不是從屬關系,滅了他們意義不大。而且一旦殺手組織被消滅,倫敦地下世界因為新老勢力交替導致再度亂起來的話,在罷工潮和霍亂剛剛過去的當時,很可能引起當權者的注意,萬一暖暖暴露出來怎麽辦?
歐陽從來不敢小瞧他們的力量,他們一旦下定決心想要調查自己地盤上的什麽事情,就沒有挖不出來的秘密。
所以,他死命的壓着暖暖,不讓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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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道,“我當初不是也沒有堅持到底嗎?那是我自己的決定,無關你的勸說。”
除了班內特太太沒完沒了的哭叫,大家都沉默的不知道該幹些什麽,暖暖心裏難受,想要說點什麽,“簡和伊麗莎白哪裏,派人去通知了沒有?”
“已經派人去了,賓利夫婦才走了三天,又是旅行的速度,走不多遠的,達西先生那邊可能會慢幾天才能到,德比郡離赫德福特郡還有些距離的。”
“他們可能都趕不及見爸爸最後一面,老人家年齡也不小了,也不懂的養生,身體狀況并不太好。我去看看媽媽,希望她不要太過于悲傷,要不然身體受不了。”可是除了班內特先生好起來之外,又有什麽能真的安慰到她呢。
“好,我去看看醫生到了沒有,馬夫去了有一會了,應該快來了。”現在只希望醫生能夠一點好的建議或者辦法吧。
歐陽說的沒錯,剛出了門,就看見有些瘦弱的醫生被強壯的馬夫先生抱着下了馬車向班內特家狂奔。
目送醫生進了班內特先生養傷的房間,班內特太太也不呼號了,三雙大眼睛目不轉睛的盯着那扇門,像是等待判刑的犯人。瑪麗和吉蒂的忐忑比之班內特太太毫不遜色。
歐陽作為現在班內特家對外唯一能擔事的人,跟着醫生忙裏忙外,醫生檢查過子彈的位置後,得出了暖暖同樣的結論,并且坦言他能夠順利取出子彈的幾率不到百分之一,就算發生奇跡,順利的不可思議的取出了子彈,可是卻沒辦法止血和預防感染,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給班內特先生多喝一些水,讓他走的輕松舒服一些。
班內特太太聽了醫生的話之後,就那麽直挺挺的倒了下去,歐陽和暖暖連忙扶了她一把,沒讓她就那麽倒在地上。瑪麗和吉蒂悲傷的根本沒有反應過來,甚至以為自己只是在做夢,夢醒以後什麽都會好起來的。
歐陽也說不出來什麽安慰的話來,只好竭盡所能的幫助大家安排一切的瑣事,甚至開始準備班內特先生的後事。
這宗財産不歸班內特先生的女兒繼承,現在不安排,等柯林斯先生來了以後,班內特先生的後事都要和那個蠢貨扯皮。
人也許對自己的死亡總是有感應的,班內特先生昏迷了一個小時左右才醒來,醒來後沒有詢問還在一旁的醫生,他的身體狀況如何,他對自己的生命力的流逝有着明确的感知,展現了一個英國紳的從容面對死亡的風華,只是沒有看到自己的老妻,反而有些擔憂。
“班內特太太沒事,受了些刺激暈過去了,莉迪亞三姐妹都很安全。”
班內特先生松了口氣,歐陽也明白他只是想要知道是不是只有他遇到了襲擊。
“需要我将您太太和女兒都叫進來陪陪你嗎?”有什麽話最好趁着現在還有力氣和時間,級盡快說,随着血液的流失,之後會越來越沒有力氣交代後事。只是這話說出口太不吉利了。
班內特先生顯然聽懂了歐陽的意思,有些吃力的點頭。
交代了後事,他也能走的安心一些。
原本他以為自己的時間還很充裕,能一一的把自己的女兒交給放心的年輕人保護和照顧,現在看來他沒時間啦。
班內特先生受到槍擊的消息在麥裏屯這個向來寧靜祥和的小鎮,引起了軒然大波,瑪麗驚慌之下讓馬夫傳消息,并沒有保密意識,沒多會已經傳的滿城風雨了,小鎮的人們驚訝的同時也免不了驚慌,班內特先生作為麥裏屯頗有名望的人物,素來與人交好,不曾聽聞他有過想要他性命的仇家,于是各種猜測喧嚣塵上。
當班內特先生離世的消息傳來的時候,很多人甚至不知道該怎麽反應,而他的葬禮表示願意來參加的人并不多,他們害怕受到牽連。
哪怕是有親戚關系的菲利普姨媽家。
到是遠在倫敦的加德納舅舅家急匆匆的趕了過來,夫妻倆帶着三個大大小小的孩子,跟着裏裏外外的幫忙,讓覺得心寒的班內特家人心裏終于感受到了一點來自親人的溫暖。
所有人當中,唯一不但不難過,反而很高興的人只有柯林斯先生了,這位班內特先生財産的繼承人,接到班內特先生去世的消息,第一時間就來到郎博恩,到的第一天就開始檢查他繼承了的每一項財務,大到土地,房子,馬車,牲畜,小到各式銀器等等,甚至包括餐具的數量。
他嚴厲的對仆人們說,讓他們收拾好主人要住的主卧,最近家事比較繁忙,馬車和馬匹都不外借等等,憤怒的班內特太太幾乎控制不住的情緒,要不顧兩人實力上差距,沖上去毆打這個完全不識時務的蠢貨。
好在暖暖和歐陽早就叮囑大家收拾了好了東西,跟大家說了,歐陽租下了內斯菲爾德,他們到哪裏暫時住一陣子。
大件的東西提早運走了,現在已經到了夏末初秋的季節,再過不久就到農作物收獲的時候了,現在基本上能看得出收成如何了,所以,暖暖趁着班內特先生離世的消息還沒有完全傳開的時候,讓歐陽把郎博恩的農作物以籌集資金的名義提前賣掉了,班內特先生的遺體早早就運到了教堂,柯林斯來了以後,歐陽出面辦理的遺産移交的手續,一家人就離開了這個出生成長的地方,班內特太太舍不得這個地方,幾乎是昏迷着被擡上了馬車。
賓利夫婦和伊麗莎白,達西幾乎是前後腳回到了郎博恩,簡還好人更加內斂一些,只是紅腫的眼睛昭示了她到底是多麽的難過,伊麗莎白卻幾乎哭的要昏厥過去。曾經熟悉的家已經有了別人住在裏面,那永遠都在書房看書的班內特先生安安靜靜的躺在棺材裏面,再也不會睜開眼睛。
班內特先生的葬禮過後,賓利夫婦繼續蜜月旅行是不可能了,誰也不知道對方會不會對他們下手,伊麗莎白和達西的婚禮也迫在眉睫了,按照約定好的時間結婚,也能讓班內特先生走的安心一些。
大家商量過後,決定一起結伴到彭伯裏。
初秋,彭伯裏的自然風光非常美,伊麗莎白的婚禮過後,關系不是很親近的朋友們基本上陸陸續續的走了,簡的婚禮,班內特先生葬禮,伊麗莎白的婚禮連着來,馬不停蹄忙碌了幾個月的大家都非常疲倦,就是精力充沛的暖暖也覺得身體有些吃不消,好不容易可以停下來休息一下,暖暖拖着不想動的歐陽,到小湖邊看風景。
脫了鞋子,把腳放入清涼的湖水中,揮手招呼歐陽,“歐陽,你也過來嘛,水裏很舒服的。”頭發一撩,就那麽躺在草地上,濕潤潤的青草香沁人心脾。
歐陽把暖暖抱起來,讓她躺在他身上,“過兩天就是你的生理期了,地上太涼了不能躺,水裏更涼,泡一會腳就算了,時間不能長,容易感冒。”
暖暖頓時囧了,滿臉通紅,“知道了,管家公。”她一直覺得自己心裏素質不錯的,就是和歐陽在一起的時候,老是動不動就臉紅什麽的。
兩人玩到天擦黑才往回走,“歐陽,我讓你幫我準備的名單怎麽樣了?”
“你一定要在高興的時候,說這麽煞風景的事嗎?”
“可是我都答應你了,不濫殺無辜了,不是嗎?”
郎博恩坐落在一片平原地區,班內特家附近,只有不遠的地方有一小片不高的山丘,森林茂密,是唯一适合狙擊的地點。來人是個狙擊高手,反追蹤的技術也很高明,只是身上因為生活習慣的原因體味很重,所以有用香水的習慣,暖暖查到位置的時候,也僅僅聞到了一點點。
寧靜閉塞的小鎮,外來人會顯得非常明顯,可是那時候正是簡結婚的檔口,大量的外來人已經在麥裏屯住了一段時間了,又确定沒有人離開麥裏屯,所以暖暖斷定,殺手就在賓客當中。
當時暖暖在火頭上,想要幹脆把所有用同一款香水的家夥通通幹掉,歐陽當時就說了句,“那你姐姐姐夫将來的日子還過不過了?”
如果這些賓客真的都這麽死在內斯菲爾德,對于賓利家的打擊可以說是空前的,不在他們是否有罪,而是這些賓客身後的家族一定會遷怒賓利,對他進行打壓。
為了姐姐和姐夫,暖暖才放棄了這個計劃,可是讓她不為班內特先生報仇也不可能,所以,只能去收拾幕後黑手了,暖暖就找歐陽去收集與達西家在教會的敵對勢力的信息。
不論是不是他們做的,暖暖都打算把黑鍋扣他們頭上。
何況他們是冤枉的可能性不足百分之一。
要勢均力敵,長期對持,相差仿佛的勢力,達西家世代經營教會勢力,能夠與他們叫板的勢力本就不多。半個多月時間過去了,該有個結果了。
“暖暖,你不在考慮一下嗎?不一定需要你去的。”這些事本來是他們這些大男人才應該承擔的。
“歐陽,如果不把這可口氣發出來,我覺得……我可能過不去心裏這道坎,這是我胡作非為,帶給爸爸的一場無妄之災。其實已經有很多人都因為我遭遇了無妄之災,不是嗎?我只是冷漠的視而不見而已。直到災難降臨到爸爸的頭上,如果我不采取措施,将來會再降臨到誰的頭上,誰也不知道。我不想去後悔!”
總不能讓家人一直這樣忐忑不安的生活,或者一輩子都禁锢在彭伯裏或者福爾摩斯城堡這樣看似安全的地方?
沒有這樣的道理。
也沒有人能夠在挑釁了她之後,還能夠安然無恙,心安理得的享受幸福生活。
“好吧,用槍吧。”
“那東西動靜太大了。”
“用狙擊的方式,更能起到報複的作用,而且,你要學會入鄉随俗,武功是一種非常獨特而且容易辨認的東西,萬一你什麽時候暴露出自己的武功呢?哪怕只是一點點的可能性,也不要去賭,好不好?”
“暗器?”
“同樣的理由,太獨特了。”
“那……用毒?”
“如果是無差別攻擊,我想我會反對,如果是針對性攻擊,你打算怎麽去接近那些大家族的繼承人?美人計?”
本來想說是的暖暖,憑着美貌橫行世界的她,有武器為什麽不用?話臨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當着自己男票的面說要對別的男人用美人計,是不太好,只好接受了歐陽的建議。
歐陽提供給暖暖的狙擊槍,是他自己動手改造過的,以秋獵的名義明目張膽的約會,背着人偷偷的練槍。
半個月後,暖暖和歐陽以準備婚禮的理由,辭別了兩對新婚夫婦,母親和兩個姐姐,提前離開了彭伯裏。
在回福爾摩斯城堡的路上,暖暖半路就下了馬車,換了一身男裝,獨自上路了。
僅僅背了一個裝着武器的樂器袋,兜裏揣着一份名單,和一些英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