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

他很想沉迷于與陌生人們的交流,可他卻比自己想象得清醒得多。

每當和視頻對面或男或女的不同物種插科打诨的時候,就算笑得多麽開心,聊得多麽暢快,他都清楚地知道,也明白地意識到,這一切美好,都是虛假的,真正的現實是窗外大樹上蹲着的侍衛,和窗前那顆他從來不願意接近的、過于妖豔美麗的梅樹。

嘉言剛結束了和易溪的交流,他擡頭看了一眼窗外,窗子并沒有完全閉實,還留着一條幾乎不會被人注意到的縫隙。

白天有陽光灑進來,這條細縫在陽光下露出了身形;可夜晚的黑是一道絕妙的保護色,能夠把這條血淋淋的口子隐藏起來,讓人看不出半點端倪。

趴在高牆上的黑衣人把身形伏低,像一只貓一樣柔軟地貼在牆面上。

她注意到狐族小族長的院子裏,樹上蹲着一個暗衛,這個暗衛一動不動地守在自己的崗位上,但深夜的寧靜好像降低了他的警惕,她甚至清楚地看到這位暗衛動了動身體,換成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

枝葉茂密的樹冠被他引動,跟着發出一陣嘩啦啦的聲響,這聲音在夜裏傳出很遠。

接着侍衛沒有再動作,但通過之前的大幅度舉動,貓女已經判斷出了暗衛的身體要害所在。

她繼續觀察了一會兒,然後伸手,摸了摸藏在腰間的一次性法器,接着把它拿出來,将妖力附着于其上,接着把它飛快地擲出——

這種法器是專門用來偷襲使用的,爆發力非常巨大,幾乎是瞬間沒入暗衛的胸口,接着在十分沉悶的一聲“嘭”中,這個暗衛中間的一截身體全部炸開,但他穿的衣服怎麽也算是一個法器,所以稍稍阻攔了一下四處飛舞的碎肉,沒有讓它們濺得到處都是。

貓女松了一口氣,從牆頭蹦到地上,輕巧得沒有一點兒聲音。

她走到暗衛身邊觀察了一下,确定丹田也已經被炸碎之後,終于完全放下心來,往嘉言的房間走過去。

在她之前有許多殺手來暗殺嘉言,但都沒有成功,應該說是那些人太廢物呢,還是她太優秀呢?

貓女在心裏想着,有些自得。

接下來,她就能去把狐族的小族長殺掉,然後帶着他的腦袋回去複命,得到大量的獎勵了。

Advertisement

她用了那麽一小會兒的時間想象了一下未來的美好光景,但這時候,從根本沒被她發現的窗戶縫隙間,有一道細得幾乎看不見的靈勁沖了過來……

這個靈勁是螺旋形的,在空中旋轉着前進,在貓女還沒注意到的時候接近了她,等到她注意到的時候,就已經直接鑽進了她的身體裏。

貓女尖叫了一聲,可她的聲音只發出了一半,就仿佛被掐滅的燭焰一樣,悄無聲息地閃沒。

之前暗衛死的時候,聲音還不算特別大,就算是聽到了聲音,估計也只會覺得是什麽東西落地了。

但這次貓女死去的時候,卻發出了一陣急促尖銳的叫聲,在安靜的夜裏,這聲音像是哀怨的悲鳴,聽得人的胳膊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嘉言也無法再裝作什麽也不知道。

他直接推開門走了出來,然後仿佛被吓呆了一樣怔在門口,雙腿交錯着小幅挪動,看起來像是被這血腥的場景吓得不敢動作。

在附近的一只公狐貍很快跑了過來,他素來喜歡熱鬧,這回聽到嘉言的院子裏有女人的尖叫聲,就更想過來觀察一下了。

剛落到院子裏面的時候,他也被血肉模糊的兩團吓了一跳,但很快回過神來,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低聲咒罵了一句:“媽/的,吓死我了。”

從這種慌亂中脫離開後,他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嘉言,見他神情惶恐茫然,便忍不住嗤笑一身:“膽子這麽小,還當什麽族長,退下來讓我當好了。”

嘉言張了張嘴,想說什麽,但又閉合了嘴唇,表情看起來依舊很慌亂,但還是擡腳從門檻裏走了出來,咬着嘴唇攏着袖子站在牆邊,畏畏縮縮的沒一點兒族長氣概。

過了一會兒,族裏的長老們紛紛趕過來,他們都看了嘉言一眼,裝模作樣地作揖,但身子剛剛彎下,就被嘉言急忙攙扶起來,于是他們也就一副理所當然模樣地站起身來,繼續維持威嚴的樣子。

遠遠望去,這院子裏的情形很有意思:

擁有族裏最高權利的年輕族長躲在角落裏發呆,而幾位仙風道骨的長老,卻高昂着頭顱,用一種高高在上的語調訴說着自己的想法和發現,同時還不忘用同樣的語調和嘉言說幾句話。

嘉言應和着長老們的話,嘴唇緊抿着,眼裏幫着的卻是淡淡的冷漠和嘲笑。

看啊,不管是妖還是人,其實都有着一種奇怪的掌控欲,就像這群長老,為他的軟弱放心,因為覺得一個沒主見的族長能夠更輕松地被他們控制,這樣他們也就算是影響了一整個狐族。

而他則一直在暗地裏積蓄着能量,用父母寶庫裏的神器隐匿自己的修為,只為了降低這些人的警惕心,能夠有更多的時間強大自己。

“……族長,你覺得怎麽樣?”嘉言忽然聽到有個長老叫自己的名字,他愣了一下,随後看着有些無措地搓了搓手指,回答:“啊……你們說的沒問題,考慮得很周到,就這麽辦吧。”

其實他根本沒聽到這群人說了什麽,估計也就是對這件事情下了一個結論,然後商量了一個處理的方法吧。

這群長老也看出嘉言的心不在焉,但他們都不在意,只盯着嘉言,見他同意了他們的決定,就在對視了幾眼後,由帶頭的那位長老表情和善地開口吩咐嘉言:“族長,這些小事情你都不用多管,只要好好修煉,不要辜負了這絕佳的天賦就好……我們這群老頭子反正也很難再精進了,苦活累活就讓我們做吧。”

老頭子的這段話說的一點兒也不動聽,但嘉言只能裝作聽不懂深層的內容,對于長老們的越俎代庖不但不反對,甚至還露出一副十分感動的表情,淚眼朦胧地感謝各位,發誓一定會好好修煉,給狐族争光。

看到他這樣的反應,最先到達院子的那只狐貍忍不住露出一個參雜了同情和嘲笑的表情,為族長的情商智商和天賦惋惜。

把事情的處理方式商量好,衆位長老也都紛紛離開了院子,只有幾個年輕一些的族人接受命令來看着手下處理屍體。

在處理的時候,這群人圍在嘉言身邊,有不屑的,有巴結的,有想要自薦枕席的……對于這些人,嘉言拿出自己裝瘋賣傻的本領,不管他們說什麽,都是一副茫然的表情,還會追根究底地詢問某句話或者某個詞語的含義。

一群高智商的人再次覺得和這個一心只知道修煉的人沒什麽共同語言,于是都找了借口直接離開。

看到所有人都走出了他的院子之後,嘉言把臉上過于癡傻的表情收了一部分起來,剩下的那些雖然也和精明沒多大關系,但平平淡淡的,很有一種大智若愚的風範。

他把之前雙手攏在袖子裏,像田埂老農一樣的姿勢換掉,雙手自然垂下,繞着他窗前的那顆樹走了兩圈。

如果他沒有弄錯的話,這顆樹上應該是有詛咒存在的。

他不了解是什麽詛咒,也不知道那群看起來很牛逼的長老們是否知道它的存在,但他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剛剛有人摸過了這顆樹,詛咒的載體也已經從這顆樹變成了那個人。

嘉言剛開始感覺那棵樹不對勁,是因為他閑着沒事兒用系統掃描周圍一公裏,制造小地圖的時候,他窗前的位置。被打上了一個大大的紅色骷髅圖案,看着能把人吓出癫痫。

嘉言對着這個位置觀察了很久,最後确定是這顆樹的問題。

剛開始他以為是有毒,所以做什麽都避免靠在床邊,還特意去和別的界面的人做交易,服下了可以讓他百毒不侵的藥物。

同時,他還調轉了攝像頭的方向,讓那位對毒物很有研究的專家看看他這顆樹上附着的是什麽東西。

結果專家在看了兩眼,又詢問了這顆樹以前的情況之後,突然信誓旦旦地說,這顆樹上面的東西不是毒,絕對不是毒。

否則這顆樹也一定會跟着死亡的。

專家的分析很有條理,嘉言皺着眉頭思考了一晚上,又開始尋找其他對毒和詛咒擅長的網友,最後确定這應該是一種詛咒。

至于詛咒傳播的方式,大概是通過接觸或者空氣?

隔着屏幕,這群大佬再厲害,也無法完全确定細節,不過嘉言從他們手中換得了一張抵禦詛咒的符紙,覺得精神狀态好了很多。

之後他很少在窗前呆着,但窗子會開一條細縫,以方便他對這顆樹進行觀察。

他看到一個打掃院子的下人伸手觸碰了這顆樹,但當他打開地圖的時候,發現這個人一點兒問題都沒有。

而剛剛,一群人聊天的時候,有一個女孩子伸手揪了一片葉子,靠在樹上把玩。

當她離開之後,樹木看起來明早青翠了很多,沒有之前那種發黑的青色了。

這也算是了卻了一樁心病,嘉言又盯着被女狐貍揪下葉片的地方看了看,再掃描了一遍,确定沒什麽東西後,回到了房間,心情很愉悅。

于是他擺上聚靈陣,繼續修煉。

嘉言了卻了一樁心事,這邊易溪卻在晨起的茫然中驚慌失措。

因為在她迷迷糊糊洗漱完,下樓吃早飯的時候,韓鳳和易中丘在商量着,下午去易柳家吃晚飯。

“易柳”這兩個字讓易溪立刻清醒了過來,她甩甩腦袋,想要将裏面積存了一夜的漿糊全都甩掉,然後清清醒醒地和父母對話。

“那個,媽,你們說晚上要去易……要去表姐家?”

易溪詢問。

韓鳳扭頭看了易溪一眼,然後點了點頭,等把嘴裏的食物咽下去之後,回答她的提問:“對啊。”

聽着韓鳳的話,易溪伸手拿起筷子,用筷子的尖端戳了戳溏心蛋,她的力氣有點兒大,白色的蛋清碎裂來,露出裏面還沒有凝固的蛋黃,蛋黃緩緩地流到盤子上,像是被人塗抹上去的油彩。

“我……”易溪把筷子放下,轉而拿起放在旁邊盤子的面包,沒有抹沙拉或者果醬,直接用手指掰着吃,一面吃一面措辭:“我可能去不了,白天我要去救助中心,晚上我和朋友約好逛街,不好反悔。”

易溪的解釋很合理,韓鳳和易中丘對視了一眼,都點點頭:“說好了的事情突然反悔的确不太好……那我們明天下午去吧,你和工作地方的領導打一下招呼。”

易溪滿心都是“明天再去”,她咬了咬牙,也不知道應該再說什麽反駁,就只能笑着點點頭:“行。”

說完這一個字後,她低下頭,開始吃早飯。

今天的天氣很熱,易溪走出門的那一刻又是慶幸又是絕望。慶幸的是自己不太喜歡使用化妝品,所以今天出門只抹了防曬霜,其他的都沒弄,否則這種熱天,肯定要油乎乎地融化在臉上了。但同時,她也為這熱度絕望。

好像前幾年也沒有這麽熱,不知道是她的記憶出了問題,還是這天氣錯亂了。

抑制住退回家裏吹空調的沖動,易溪又往前走了一段路,這時候再回頭,就已經看不清自己家的影子了,她也終于吐了一口氣,向公交車站的方向走過去。

在這種大熱天,易溪穿了一件T恤,下身穿了一條短褲,腳上套着涼鞋,頭發也被高高地束起來,看着十分地青春活力。

車子上的人很多,本來天氣就炎熱,人與人的身體還擠壓在一起,易溪皺着眉頭想往角落裏躲一躲,她覺得連綿的汗味都已經讓她的鼻子失去知覺了。

她側着頭一直看着窗外,卻不妨有一只手順着她的大腿摸了上來。

剛開始這只手只是碰了她的臀部幾下,易溪以為是車子人太多,不小心撞上了,所以沒太注意。

可後來這個人可能是看易溪沒有反應,膽子也大了起來,伸手開始來回撫摸她的大腿。

這回易溪就算再傻,也能明白自己遇到了傳說中的公交流氓。

她回頭打量了一下,看到她身邊有一個長相平凡的男人正用自己的胳膊蹭着她的胳膊,他穿着還算正式的衣服,手裏還拿着公文包,看起來是要去工作。

而原本應該用來裝文件的公文包,現在正被他放在自己的雙腿前,就算是用腳趾頭想,都知道肯定是在掩蓋什麽。

看到易溪向他看過來,他還露出八顆牙,十分标準地笑了一下。

易溪也跟着突然笑了起來,然後一手摸出手機,另一只手抓住了男人不老實的手。

她的力氣不小,男人根本沒辦法掙脫。

這時候他心裏終于有些慌亂了,但同時竟然還有幾分奇異的激動,這激動伴随着一些讓人作嘔的yy,輕而易舉地讓這位男士全身哆嗦了幾下,看起來是激動得不能自已了。

易溪的手機有快照的功能,她直接對着男人的臉晃了一下,高像素的手機忠實地将男人的五官記錄了下來。

同時,易溪的另一只手也越來越用力,最後甚至隐約聽到了一聲輕響。

男人的臉一瞬間變得扭曲,連身形也是搖搖欲墜。

易溪急忙把手松開,然後跟着旁邊的乘客一起露出一個驚訝的表情,指着這個男人慌忙往後躲閃。

在後退的時候,易溪有些不甘心地往腳上穿着的薄底小涼鞋上看了一眼,想着如果她穿的是高跟鞋,那今天就能讓這位男性同志爽/上天了。

這個男人跌倒在地上,張着嘴想說什麽,但聲音剛溢出喉管,就變成了一陣陣的呻/吟:“啊,好疼,我要骨折了,我要死了……”說着說着,他好像被自己話語裏悲觀的情緒影響,竟然嗚嗚地哭了起來。

車上的人都沒經歷過這種陣仗,看着在地上打滾的男人,覺得自己上前也不是,不上前也不是,最後還是幾個小夥子拍了視頻,證明自己與男人的受傷沒有直接關系之後,才一起用力,把男人搬下車,打車去了醫院。

很多人都是趕着這趟車上班,看到司機為了安頓這個男人把公交停靠在了路邊,都紛紛看表,有些着急,還有的人幹脆就跟着一起下車,換乘別的交通工具,向各人的目的地行去。

這樣下來,等到車子上的問題都解決之後,人少了近一半,空間寬松了很多,乘客也不需要擠在一起彼此碰撞着煎熬了。

易溪下了車,向救治中心跑過去,幸好她今天早上心情不太好,所以沒在家裏多待一會兒,現在也沒有遲到。

大概十一點鐘,有一對夫妻帶着一個小男孩走進了這裏,說想要為他們的兒子選擇一個小夥伴。

易溪登記了他們的基本信息,同時不露聲色地打量着這一家人。

他們的衣着幹淨得體,還有一點兒隐約的小資風格,女主人笑起來很溫柔,和兒子說話也是輕聲細語的;男主人則一臉寵溺地看着妻兒,偶爾跟着插兩句話,看起來溫文爾雅。

他們兩個的兒子大概六七歲,穿着背帶褲,挺着小腰板,端正地坐在後面的椅子上,有個小姐姐覺得他很可愛,就遞了一塊糖給他,他說了一聲“謝謝”之後,就把糖果揣進了自己的小兜裏。

小姐姐見小男孩沒有吃糖,就打趣地問了一句:“是我給你的糖不好吃嗎?為什麽不吃啊?”

小男孩搖了搖頭,一本正經地回答:“漂亮姐姐給我的糖,我要回家慢慢吃。”

他的這個回答讓旁邊的幾個女孩都忍不住笑了起來,覺得這個小孩子真是可愛得不得了,沒有一點兒同齡人的熊孩子模樣。

易溪和夫妻随意聊天,聽他們說兒子想要一只小狗之後,心思忽然動了動。

她偏頭看了小男孩一樣,想着如果把小黃給他們飼養,是對狗狗好呢,還是不好呢……她不知道。

糾結了一會兒,在走到狗籠前的時候,易溪也放寬心了:其實這些都要看眼緣,如果他們看上了小黃,說明他們有緣,沒看上,也沒什麽。

她還是不要想當然地做推薦了。

上輩子易溪能夠選擇小黃收養,很大的一部分原因就是這只小狗看起來很安靜很乖。

而且長得也很可愛。

這次,被這對夫妻和小男孩選中,似乎也是理所當然。

易溪在心裏深吸了一口氣,大致介紹了這只小狗的年齡、性別、是否打過疫苗等等東西,雖然這種信息在狗籠前面的牌子上都有,但她還是想要重複介紹一遍。

接着,她還講了一下這只小狗的性格,說他溫順懂事,但因為現在年紀還小,所以還是有些跳脫。

小男孩很喜歡這只小狗,雙手扒着籠子盯着小黃看了半天,還回頭可憐兮兮地看着父母,明顯是想要這只小狗。

夫妻兩個低聲說了幾句話,然後母親蹲下身,在與男孩兒差不多同高的位置直視着他,說:“那媽媽再問你一遍,把小狗狗接回家,你就要每天照顧它,喂他吃飯,幫他洗澡,收拾他的便便,你能做到嗎?”

男孩好像是回憶了一會兒,然後握緊拳頭,聲音不小地回了一句:“能做到!”

“那好。”母親笑了一下,伸手拍了拍男孩的肩膀,擡頭看了丈夫一樣。

這位男主人立刻轉身過來看着易溪:“麻煩你了,我們想領養這只小狗。”

“好的。”易溪點頭。

接下來的事情都不是易溪去做,她只是坐在旁邊看着小黃,心裏波瀾起伏。

手續很快辦好,易溪看了一眼小黃狗,又看了一眼笑得露出了光禿禿牙龈的男孩,微笑了一下。

中午易溪刷微博,看到很多人在轉發一個微博,這是一個沒什麽名氣的賬號發布的內容,開頭就講述了今天發生的一件事。

她坐着公交車打算上班,結果被一個猥瑣男摸了臀部和腰,看起來這個男人還打算觸碰其他更隐蔽的地方,但她借着車子的一次晃動躲開了。

雖然已經擺脫了這個惡心的男人,但博主還是關注着他的一舉一動,接下來就看到他向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子伸手了。

這個女孩子長得真的很好看,男人的眼睛都亮了,他急忙過去摸這個女孩的大腿,女孩站在角落裏,根本無處可躲。

博主看着有着焦急,但她卻又不敢上前阻攔,害怕自己被打或者被記恨。

當她要為女孩子惋惜的時候,就看到這個女孩一手拿出手機拍照,另一只手把男人摸大腿的那只手……掰斷了?

接着,男人就躺在地上抱着手腕哭嚎,最後被幾個男人弄了下去。

在這件事情過後,博主就開始加深事情的社會性,開始進行延展,談起了男女平等和很多社會對女孩子的變/态畸/形壓迫。

後面的一段話說的很是吸引人,易溪看着都蠢蠢欲動想要轉載。

但她在看完之後,更多的是注意到了前面的內容……看起來,裏面說的人,就是她?

這條微博被很多人誇贊,開頭的這位小姐姐也被大家敬佩。

當然,直男癌這種東西是無處不在的,在和諧統一的評論下面,他們會留下很多諸如“穿的少還說男人色”“還想拍照是想要獻身吧”之類的評論,不過這種腦殘評論下面自然有很多條回複輪着從各種角度,從文明話到不文明話,都怼一遍。

想到可能有很多平時麽麽噠的女孩子在這裏說着草您媽,易溪覺得光憑腦補,就有一種可愛至極的反差萌出現了。

還有很多人說易溪拍照肯定是要記住這個人,然後曝光他。

易溪想了想,覺得這件事情還有幾分可行性,但是又擔心随意把別人的照片放在公共平臺上會犯法,所以有些猶豫。

……說起來,不經過允許就拍攝別人,法律是否允許呢?

想到這裏,易溪劃開手機看了一眼相冊裏的照片,接着又退出相冊,回到微博。

她又刷了一下評論,看到智障言論又多了幾條,同時她注意感受了一下身體,覺得有一點點能量進入體內,這種能量并不多,但如果有上千上萬,估計也很是可觀。

這麽想着,易溪關上微博,也不再管言論的趨向,閉着眼睛感覺體內多出的那麽幾絲魔氣。

雖然被稱作魔氣,但易溪覺得除了顏色之外,它幾乎沒有任何和“魔”這個字有關的東西。

下午繼續工作,晚上在給父母打過電話後,易溪去了一家步行街。

步行街的兩旁都是各色店鋪,很多店鋪前面會支出一個牌子,上面有紅色的字體一閃一閃的,看着很吸引人。

易溪開了視頻,帶着嘉言逛街,同時在嘉言不理解的時候,給他進行講解。

嘉言怎麽也是見識過很多界面的人,對于易溪的這個界面,雖然覺得新奇,但還真的不至于像鄉下人進城一樣大驚小怪。

這次易溪帶他吃的不是炸串手抓餅這種食物,而是拉面土豆粉馄饨等等日常食物。

易溪不能在那麽多人的面前讓一碗馄饨突然消失,但也不好意思讓嘉言看着她吃,就要求每份食物都帶走,最後手裏拎了一大堆吃的,熱氣争先恐後地升騰起來,把她被袋子勒住的手指熏的發紅發疼。

她換了只手,還旋轉了一下袋口,把熱氣悶在塑料袋裏。

等到了一張石桌上,易溪環顧了周圍,雖然很多人在吃飯,但大家應該都沒有注意到她。

這麽想着,易溪用身體遮掩住後面人的視線,同時快速地把這些食物交易給嘉言。

店家就給了兩個紙盒子,易溪把自己的土豆粉和馄饨都放進了盒子裏,然後突然想起來嘉言沒有盒子,便有些尴尬地将問題講了出來。

嘉言的表情很淡定,他笑了看了易溪一眼,接着露出了一個“哥什麽都會”的表情,打了一個響指,一個用水聚攏起來的小碗就出現在他的面前。

看着嘉言把馄饨直接倒在碗裏,易溪好奇地盯着看了半天,最後還是忍不住詢問:“你這個是怎麽做到的啊?”

“你說這個?”嘉言伸手指了指面前的水碗,見易溪點點頭,就随意又伸手擡了擡手指。

一排水碗刷刷地在他面前出現,看着像變魔術一樣。

等到得瑟完,嘉言把這些沒用的水碗分解掉,然後臉上挂着謙虛的笑容,解釋說:“這只是一種普通的法術而已。”

雖然嘉言嘴裏說的簡單,但易溪想了想,還是把敬佩的目光投向了嘉言。

不管怎麽樣,能夠控制着把水轉換成固定的形狀,并且能維持一段時間,肯定不是特別簡單的事情。

易溪猶豫了一會兒,詢問:“我要到什麽水平,才能使出這個法術啊?”

嘉言想了想,原本打算回答這個問題,但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急忙低下頭,在系統上開始查找易溪所在界面的各種指标。

最後,他擡頭看了易溪一眼,回答:“你……還是算了吧,你的界面空氣污染太嚴重,就算是把水聚攏起來,也是有毒的。”

“啊?”易溪剛聽到嘉言說“算了吧”的時候。還以為是自己的資質不行,或者其他的什麽原因,最後卻沒想到是因為大環境太差,所以對方才拒絕了她的請求。

在小小的沮喪後,嘉言又給了她一點兒安慰:“不過雖然不能把空氣中的水聚攏起來,但你可以在海邊嘗試,或者把它作為攻擊手段,控制血液。”

嘉言給出的建議倒是不錯,易溪眼睛一亮,連連點頭,順便還不忘期待地看着對方。

面對易溪的眼神,嘉言面不改色,低頭吃完了一整碗鮮肉玉米餡的馄饨,然後看着脖子發酸的易溪,笑了一下。

易溪本就因為一直仰着頭,脖子微微有着僵硬,這回看到嘉言一笑,只覺得有無數朵煙花在自己面前噼裏啪啦地炸開,看着真是美輪美奂,美不勝收。

狐貍的皮相素來就是優秀的,特別是公狐貍,一般都少了許多妖媚之氣,多了幾分男子的端正做派。

此刻嘉言就是看着易溪的眼睛,手撚一次性筷子,笑了一下,絕世傾城。

易溪在嘴裏喃喃着“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之類的爛俗語句,嘉言沒聽清,就問了一下,結果易溪好像突然反應過來,急忙低頭往嘴裏塞了一只馄饨,在咀嚼中把剛剛說的話一起咽下去。

嘉言沒聽清,見易溪不願意和他說,也就作罷了。

吃完馄饨和土豆粉,易溪把垃圾扔進垃圾桶,然後帶着嘉言繼續逛街。

偶爾遇到一家店鋪,易溪也會走進去看看。

雖然這些店裏面的衣服都很便宜,但還是會有那麽幾件很有趣的衣服。

嘉言逛了幾家衣店,發現了好多內衣。

其實他原本不知道這是內衣,但他好奇地問了一下。

易溪就挂着詭異的笑容,和嘉言說:“這是內衣啊。”

雖然不知道這個界面的內衣是什麽樣子,但內衣這個詞,嘉言還是知道的。

現在看着這些薄薄的布料,下意識地想象着應該覆蓋在哪裏,他的臉色一瞬間紅的吓人。

“那個,我信號有點兒不好,我先把畫面斷了,等你出來了叫我。”嘉言說着,就要把畫面切斷。

易溪本來只是想逗逗嘉言,結果沒想到他居然這麽羞澀,看他真的要離開,急忙挽留:“別斷啊,我馬上出去。”

聽到易溪這麽說,嘉言才将信将疑地保留着畫面的連接。

易溪也說話算話,直接大步走出了這家店鋪,走進了對面的鴨血粉絲店。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