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們說人生最大的樂趣是什麽?”不太寬敞的屋子裏回蕩着勝航的聲音。

王江盼喝的有些多了,臉上帶着坨紅,壞笑着說:“成天逃課,不用幹活。吃飯聊天,煮酒論別人呗!”

煮酒論別人,沒錯,這的确是很多人的愛好。

“先別論別人了。咱們從新分班的事你們心裏有數吧。”段海文在校學生會工作,并且和院學生會的頭頭腦腦都有一定交情,消息甚是靈通。看來重新分班這件事已經提上日程了。

起哥猥瑣的一笑:“分就分呗,反正老子要去文學院了。”

“文學院的閉嘴。再說了,萬一你小子不成功,還得賴在歷社。”勝航調侃道。“老段接着說,別理起哥。”

段海文點上一顆煙,深深地吸了一口,那紅亮的火光陡然變動,留下一條灰色的殘留。“咱們這一級不分卓越班了,四個師範類,兩個世界史。大約後天出名單,這個周末重新分寝室。“

梁楊吃了一驚:“也就是說我們要分開了嗎?”

“差不多吧。你看,很少有人願意主動去世界史班。所以兩個世界史班需要調劑大約80個人,朋偉和江盼成績不是很好,多半會去世界史的。起哥轉去文學院就不說了。剩下你,勝航,小強三個人,又有多大幾率分在一起呢?”屋子裏的煙霧越來越濃了,氣氛也越來越凝重。

“沒事,你擔心什麽。反正沐陽的成績肯定不會去世界史。四個班分成兩組上課,你們在一起上課的幾率還是很大的。”段海文笑着說道,随即趕緊用香煙堵住了嘴巴。

“哈哈,就是。別管在不在一個班,以後還是住在五樓,還是兄弟。一個班又怎麽樣,你現在能把咱們五班所有的名字對上臉嗎?“梁楊第一次看到江盼可以如此流利地說出如此應景的話。

梁楊嘴角開始上揚,因為他的大腦裏能對上臉的好像一半都不到。所以在不在一個班又有什麽重要的呢?

大偉哥拿起酒瓶,那可憐的酒瓶好像被嵌在他那肉乎乎的胖手裏了。“好啦,來,幹一個,願故人依舊,往事可堪回首。”随後一仰頭,半瓶酒就已經流入他凸起的腹中了。

“行啊,大偉哥,這話說的有水平,來,幹!”最不能喝酒的起哥也被大偉哥帶起了興致。

梁楊拍了拍身邊的朋偉,說道:“對了,大偉哥,把你和那個妹子的故事講一講,讓我們開心開心呗!”

“行啊。這種故事最下酒了。大偉哥就講講吧。”衆人附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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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偉哥眉毛一揚,順手揀了一片魚肉放進了嘴裏,開始慢慢咀嚼。

“別玩深沉了,多大點事,快說快說。”梁楊開始耐不住性子了。

“你們這些人啊,總是喜歡聽這些風月之事。自己沒運氣沒膽量,就能聽我的往事,唉!算了,我也不賣關子了,就給你們講一講我大偉哥的假期豔遇吧。這個暑假我不是去補習班當輔導老師了嗎,我去的那個地方離我家有點遠,不過那裏是包吃包住,一個月2400塊工資。”

“快點提重點,妹子!妹子!”勝航一針見血地指出大家想聽的關鍵內容。

“着什麽急,看你們那點出息。和我一起當老師還有一個q大的,五個咱們學校的。其中有一個外國語學院的,長的是閉月羞花,沉魚落雁啊,哥哥我那個喜歡呦。”可能是發現大家鄙視的目光,大偉哥連忙喝了口酒繼續往下講。“那個q大你們也知道,不是什麽好學校。這個q大的學生也不是什麽中規中矩的人,有一天他還拉着我去嫖呢。”

一聽到少兒不宜的內容,起哥連忙問到:“你去了嗎?”

“嗨,老哥我是那樣的人嗎?”

“所以你還是去了對不對。”江盼開始神補刀。

“沒有,我就跟着轉了轉就回來了。算了,扯遠了,說這個就是讓你們知道這家夥不是什麽好人。有一天他告訴我他喜歡上外院的那個妹子了。我尋思這不是作孽嗎?好好的女神我能讓你騙走?就算你小子長得比我帥,我也不能讓你得逞。”

“嗯,沒錯,大偉哥你這次可是正面人物,兄弟我敬你一杯。”梁楊杯子一擡,幹了杯中的酒向大偉哥表示敬意。

“于是接下來的日子裏,老哥我對那個妹子是噓寒問暖,無微不至,最終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誼。那個小子只要想下手,老哥我就得拆他的臺。就這樣,兩個月他沒有一丁點進展。不過我可是陷進去喽。工作結束的前一天晚上我是輾轉反側,徹夜難眠啊。于是我就和她表白了。”

“她拒絕的直接嗎?”江盼打趣道。

大偉哥嘆了口氣:“沒直接拒絕,說現在不想談戀愛,要和我做朋友。”

“哈哈,又收獲了好人卡一張啊!什麽做朋友,都是借口。“勝航又開始揭開事情的真相了,盡管這真相在坐的每一個人都明白。

回去的路上一行人有前有後,談天說地。梁楊和段海文并排前進,談論幹兼職工作的事。

“你關系廣,認識的人多,多留意留意吧。咱們也不喜歡學習,每天閑着也是閑着,還不如找點事情幹。”梁楊說道。

“行吧,我最近留意留意,等咱們分班以後課表一出來,咱就開工。”段海文很有把握的回應道。“不過話說你怎麽有這個想法了。”

“我只是不想每天躺在床上等太陽落山而已。幹點活,掙點飯錢也好啊。”

“這樣啊,我還以為你和她成了呢。你怕養不起女朋友才幹兼職呢。”段海文壞笑着說。

“我不是說過嘛,我不想打擾她的生活。更何況她也不是不明白我的心事,既然她沒有這個意願,我又何必再去打擾她呢?人不能這麽自私對不對。”

“你可拉倒吧。什麽不想打擾她的生活,都是你自己的說辭。你不打擾就能保證不會有別的人打擾嗎?你不打擾,她怎麽更好的了解你呢?你說自己不能自私,還不如說自己沒有勇氣和膽量。別自欺欺人了梁楊。別忘了,放假前你也托我打聽過轉文學院的事的,去文學院不是你的夢想嗎?你又是為了什麽放棄的呢?”段海文抽了一口手上的煙,接着說道:“當初你的分是和文學院持平的,不知道為什麽把你踢出來了。你好不容易有了第二次機會,又因為什麽放棄你心裏不清楚嗎?”

梁楊盡管很痛苦,但還是苦笑道:“別把我說的那麽高尚。我放棄去文學院與其說舍不得她,還不如說舍不得你們,舍不得現在的生活,舍不得已經穩定下來的環境。就像你當初勸我時說的,只要喜歡,我去了文學院一樣可以追她。我就是懦弱,我害怕過大的改變,我對未知的未來有強烈的恐懼感。真的,我沒那麽偉大,真的!”

“好吧,我喝多了,說的也有些多了。”段海文把煙頭扔到地上,用腳踩滅了那微弱的火光。

不知不覺一行人沿着小路走到了學校的正門。雖然天色已經很晚了,可S大的燈火依舊亮着,校門口的柳樹随着夜晚的風揮舞着手臂,仿佛懷中抱着無數青年的好夢。

“醉鄉路穩宜頻到,它處不堪行。”梁楊說罷,昂起頭顱,徑直走進了校園。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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